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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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玩意叫做“幻纸之术”，最开始源于恶魔所在的时空中人类情侣之间的情趣，“幻纸之术”就是在纸上画一个形象，然后念动施展“幻纸之术”的咒语，可以将被施法的对象拖进纸上，成为纸上的那个形象，并且被施法对象在纸上活动不受限制，可以说话、随意走动，做各种挑逗动作，时限1天，三天内只能用一次，不过解除的办法也相当简单，无论是施法方还是被施法方都可以念咒语解除法术作用。后来这个方法被一只恶魔学去，经过改良，这种方法渐渐演变成了恶魔偷渡出深渊的一种手段。这种恶魔研究改良的法术只适合于恶魔，念动咒语后会让指定的对象寄身纸片中，再趁着被人类召唤出深渊的时候，将纸片中的同类放出来。

    乔明远吃的那粒小胶囊其实算是一种媒介，有了它，宋诺可以念动咒语通过这个媒介作用于乔明远身上......知晓这一切的宋诺简直无语，实在想不明白乔明远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怎么会让系统选出这么个玩意来。

    乔明远听了宋诺的描述，原本就极为明亮有神的眼睛就更加闪亮了，他的眼睛发着光，兴致勃勃地到处找纸和笔，只想尽快试验一下，这个小胶囊实在太合他心意了有没有！变成纸片人藏在他哥的心口什么的——又梦幻又浪漫有没有！！！

    啊啊啊！！！纸呢！笔呢！快出现！！

    宋诺黑着脸看着乔明远到处乱转，而且嘴角极力掩饰都藏不住地扬起来，不由得开始细细思索，难道这个玩意有什么他没想到的好处？

    如果遇到危险，小孩藏到纸片里，他可以轻易带着纸片逃离——这么想的话，确实有些用处。

    因为乔明远和周清河两人觉醒异能，他们在地窖里多呆了三天，周拓在末世之后来到地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把纸笔都带下来，带了点米面已经很好了。不过，看到乔明远明显失望的神色，他还是告诉他，在平房的卧室里有他以前用过的记事本和油性笔。

    宋诺看着乔明远一脸期待的望着他，无奈，他发觉小孩越来越有向熊孩子发展的趋势，不仅不再怕他，还特别愿意黏着他，屡禁不止。不过相处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对小孩的容忍度好似也越来越高。

    宋诺推开地板，外面尸块在这闷热的天气腐烂发臭，臭味熏天，整个平房里都是这股味道，几个人全部都出来了，继续待下去会越来越危险，他们必须离开了。

    周拓的卧室就是那间小一些的房间，确实有几本硬皮本和几支油性笔，将这些全部搜刮到自己背包里，乔明远才满足的笑笑。

    有周拓的异能，几人一路顺畅，回到了之前那处补给点，然而等他们到的时候才发现原本的补给点一片狼藉，已经被丧尸攻陷，还能看到有被丧尸啃噬的零星几具尸骨架子扭曲零散在地上。周拓和周清河看的脸色凝重，原本有些放松的心情复又提了起来。

    “继续走，去聚集地！”宋诺猜想恐怕聚集地也可能遭过丧尸攻击。

    他们捡了一辆还有点汽油的车子就向着聚集地赶去，中途没油、弃车走路，几次捡车、弃车，等到了聚集地时，已经是晚上了。

    聚集地有发电机，在大门处有两盏亮起来的灯泡，还有十几个人拿着武器警戒巡逻。几人身上都没有伤痕，经过检查顺利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噪杂忙碌的人群，几乎所有人都在干活，清理、修墙加固、搭窝棚......

    原先宋诺和乔明远两人住的地方已经不成样子，很多人重新将地上的塑料布或者木块什么所有能利用的东西捡起来，有的直接垫在身下，等着明天天亮再搭建个窝身的地方，有的不习惯幕天席地，直接支了个不能再简陋的帐篷，勉强容身。

    所有人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惧，脸色木然，见到宋诺几人眼皮抬抬很快就不做关注。周拓皱着眉毛，问宋诺，“这里不是有政府在管吗？”

    宋诺嗤笑，他懒得多做解释，在附近转了一圈，没办法将系统包裹中的帐篷拿出来用，很遗憾。他在一片略微干净的区域随地躺下，脑袋下面垫着瘪瘪的背包，闭目养神。他一点困意都没有，不过在这样的晚上似乎除了睡觉也没什么可以做的。

    身旁有人紧贴着他躺下，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乔明远，宋诺也不管他，任他贴得紧紧的。

    “哥。”乔明远小声喊宋诺。

    宋诺没有回答，乔明远也没在意，他也并不是有事情想跟宋诺说，他只是想这么喊一声，贴着身边的人，乔明远的心里就一片安宁。

    宋诺则在思考他的去留问题。

    之前与变种丧尸一战，他身上发生的变化他记得很清楚，那种发自骨子里的邪佞的感觉他至今仍然心有余悸，融合魔格本就不是他所愿意的，就算是被迫融合魔格他也从没想过完全变成那种喜欢吸食灵魂的恶魔。

    后来听乔明远形容，当时他的眼睛完全变成血红色，不过在他收回黑翼之后，就渐渐变了回来，虽然比原先更澄净一些显得色泽鲜艳了一点，但仍旧还算是暗红色，不仔细看和别人黑色的眼睛区别不大。但是他直觉自己的外貌受魔格影响变化会越来越大，现在他只要好好掩饰住自己，勉强还能和人群融入到一起，那么以后呢，总会有疏漏的时候，到时候被看成妖物或者被通缉抓捕都是麻烦。

    所以，他以后必须减少和人群接触的机会。

    只有他能看到的系统光幕里，魂币显示数量为43000，应该是又有几人陆续被刘志涛制成了傀儡。他嘲讽一笑，想起那天他杀戮之后被他吓得连连后退的一群人，如果没有猜错，这些化作他的魂币收益的傀儡灵魂应该就出自那些人之中。

    有的人却是比他这个恶魔还要丧心病狂。

    掩下诸多思绪，他想翻个身，虽然穿着厚实的冲锋衣，但是躺在并不多平坦的地面上，时间一长他也会不舒服。这才发现他的胳膊被乔明远牢牢地抱着，乔明远已经睡熟了。

    想了想，宋诺只得作罢，他有些复杂地看着乔明远，视线所及之处是乔明远的头顶，柔软的黑色短发静静地伏着，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看起来无害又乖巧。时至今日，他早已习惯了小孩的亲近和陪伴，纵使只是一个才12岁的孩子，也应该已经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这么长时间下来，就算是刚开始是受到了他的蛊惑，如今他与人交易、做什么事从来不避讳他，想来也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但是他对自己的态度不仅没有疏远，反而越发的亲近，尤其最近几天，简直恨不得长在自己身上的样子......想到这，宋诺也禁不住得笑笑，从来没有人在他冷着脸的时候还更愿意亲近他，不得不承认这种体验很新鲜也很温暖。

    乔明远在他的心里应该是不同的，宋诺想。

    但是怎么不同、为什么不同，宋诺也不清楚，在这种朝不保夕的大环境之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乔明远攥在手心里，不让他离开。可能是自己清楚自己异于常人，需要做个掩护？需要个人陪伴？说不清也道不明，反正他只知道乔明远对自己的态度，是真心喜欢亲近自己，而自己也愿意身边有个这样的人，这就够了。

    末世生存本就不易，一个人离群索居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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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天宋诺跟乔明远两人分头打听消息，周拓和周清河彻底被这两人遗忘，刚开始回来的第一天，周拓两人还习惯性的跟着宋诺，在接收到宋诺冰冷的目光之时，周拓才反应过来，宋诺是真的没有要挟利用他到底的打算，不过恢复自由总是好的，他和周清河两人很快融入到人群中，参加灾后重建的工作。

    自从知道宋诺有要带着他离开，很可能很长时间他们都要过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时，乔明远的心情就一直高昂，他觉得最近事事顺心，先是觉醒异能，虽然还是比不上他哥，但是地基已成，只要他不时地、勤劳地多多添砖添瓦，很快就会到达他哥的高度，就算到不了，也不会再拖后腿；再就是得了一个浪漫到不行的小法术，虽然施法术的是他哥，可能在次数啊时间上啊有诸多限制，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很有可能变成一片纸被他哥小心放在胸口处，他就止不住得心头火热；再再就是很快他们就要过他们单独的小日子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就很不顺利了。

    宋诺经过打听，才得知这次丧尸进化之后立刻便发动大规模的围城，虽然人类也有很多觉醒异能的，但是异能者昏厥时间较长，丧尸的动作却异常迅速，这次虽然将丧尸成功赶走，但是人类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仅是人才的大量死亡，粮食武器也所剩无几，灾后重建的工作已经陷入低谷。

    宋诺对这些事情不怎么太关心，丧尸都是死物，就算进化了，也没有繁衍的能力，早晚会被消灭干净。

    他现在正脸色难看地看着面前拉拉扯扯、哭哭啼啼的三个人，这三人正是乔明远和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