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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消息,穷奇剑落在一个叫辰舒的乡野少年手里。”李长生说到,不用想也知道这绝对是无极会放出来的消息,他们是第一个接触到这件事情的人。
无极会不仅是自己来抢夺这穷奇剑,还唯恐天下不乱一般,在这江湖上放出消息。故意引人来夺剑,但自己却是按兵不动。这一路虽然一直有无极会的人主动来夺这把剑,却大都是碰见了顺便而做的事情。
“可我却没想到,你就是辰舒。要是我早些知道的话,就不会让你那样轻易的离开聚仙镇了。”李长生有些怨恨的看向辰舒。
他同样没有想到的,即墨的眼中永远只有辰舒,以及莫一与辰舒相识。
谁都没有想到。
霎时一阵沉默,李长生却突然站起来,道:“既然已经找到你,那么你我之间,必有一战!”
这是他的心愿,年少时的心愿。即使石玉轩已经死了,但是他还是想跟穷奇剑比一比,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
不等辰舒答应,李长生已经一斧劈开这木桌,斧斧生风。
四座宾客见此情景,无不大惊失色夺路而逃。
李长生将这斧子舞得威风凛凛,左劈右挑,上下翻飞。
辰舒拔剑而上,挥剑挡去三四斧。一个转身凌空跃起,穷奇剑逶迤而走,忽左忽右。
李长生被这穷奇剑逼进柜台,掌柜的和店小二早已吓得跑去了伙房,只留了这满柜台的酒坛子。
李长生抬手将一坛子的红色封盖掀掉,拎起酒坛子,仰起头,张开嘴便往嘴里倒。弹指间便空了半坛,一扬手将这半坛子酒从柜台里面扔了出来,正落在辰舒手中。
辰舒与李长生动作相同,将这剩余的半坛子喝完之后,李长生已抛来了第二坛。
辰舒抬手接住,一个跨步,迈上这台面。两人一上一下,都是一手持兵器一手拎酒坛。
两只手中的酒坛子忽然同时出手,撞在一起,在这酒坛子后面紧跟着的便是两把利刃。坛子碎掉的声音未落,刀斧碰撞的声音已经响起。
只见辰舒的穷奇剑逶蛇而往,盘旋向上,李长生手中的斧子瞬间脱了手,直飞出去,钉入这房屋的顶梁柱。
“哈哈!我输了。”李长生看着抵在自己胸前的穷奇剑上,大笑一声,说到。
即使早就知道会输,李长生也想实实在在的与这穷奇剑比一比。这斧子他练了二十年,后十年只为了穷奇剑而练,如今,就是死也瞑目了。
站在李长生面前的辰舒却没有他脸上那样的兴奋,身形一晃,嘴中涌出一口鲜血。
辰舒不动声色,顺手将身边的一坛酒,掀了酒封仰起头猛灌几口,将这嗓间的血腥压制下去,摇摇晃晃走出了这柜台。
李长生看着辰舒的背影,双膝一弯跪倒在地,行了大礼。
他是敬佩辰舒的,就像是敬佩石玉轩一样,虽然辰舒比他年小许多。
辰舒身形一顿,叹声到:“李兄,你这又是何苦。”
“我还有一事相求,请你带我去石玉轩墓前,我想给他上柱香。”
一个人所尊敬的人故去之时,总是想去他墓前敬一炷香的,就算这个人根本不认识他。
辰舒第一次听到洛白驹的故事时,也是这样的想法,好似一炷香,便能让自己与这人的距离近一些。
就像当年洛白驹一人千里迢迢奔赴洛阳去给秦莫送葬。
……
夜里,一场春雨,润了万物。
莫一随着无诫连夜回了鸡鸣驿,而即墨则留了下来,她本就是来找辰舒的。
辰舒看着即墨,心中苦笑,差一点就又伤了她的心。她若不来,他就此又与她不告而别了。
……
两日后,辰舒重新踏上了故土。
在成都的这小一个月,辰舒无数次忍不住想向着这里迈出一步,却总也没有那样的勇气。
黄龙溪镇还如同他离开时一样,此时正值河运繁忙之际。镇民们不是在地里忙活着,就是在码头帮工。
辰舒带着李长生还有即墨,一同去了那个山上。
辰舒的奶奶和石玉轩的墓挨着,此时已经生满杂草。
辰舒将这墓前的草清理干净,在奶奶墓前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奶奶,辰舒回来看您了……”
一句话之后,辰舒便再说不出第二句。这一次他从成都带了奶奶原来最爱吃的点心。
即墨默不作声,在一旁,帮辰舒将这些买给奶奶的点心摆好。
另一旁的李长生倒是很简单:在石玉轩碑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之后,便独自去旁边的山坡上坐着。
即墨看着呆滞在墓前的辰舒,心中难过,默想到:“奶奶,您一直在看着辰舒的吧,他这一路真的很辛苦。”
坟前的香燃尽了,辰舒站起身,长长的叹声到:“即墨,我们走吧。”
即墨听到这话,抬手悄无声迹的将眼角的泪珠擦净,轻声应道:“嗯。”
“奶奶,我们走了……”
说罢,脚下的步子却久久没能移动,依旧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座坟。
但听李长生在远处唤道,“辰舒,你来看这里。”
辰舒抬起发红的眼睛看过去,随着李长生所指的方向,那里是一大片空地,此时在那空地上矗立着几十个小坟堆。
看着这些碑上的名字,这些人,正是那时命丧无极会之手的镇民们。
辰舒紧紧握了双拳,瞪着这些坟,突然双膝一弯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对于这镇中发生的事情,江湖中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李长生和即墨自然也都了解,此时看到辰舒如此,便也没有过多言语。
辰舒在谢他们,同样也在赔罪。
谢他们没有刨了奶奶的坟,也没有动石玉轩的坟。距离这样近,镇民们不可能看到不到。
“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辰舒说到。
起身,从这些名字上一一看过去。这些人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此时却只剩一坡黄土。但是让辰舒想不到的是,在这些墓碑中,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
“张子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