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四）名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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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那么神经紧张么，我都已经说过自己是无法和蓝染大人直接交流的了。而且就算现在镜花水月的刀体认了蓝染大人为主，但我这个刀魂却并没有义务向他付出完全的忠心……若是整日价杞人忧天可是会变老的哟。”似乎看出了对方眼底一闪而逝的警惕和不悦，镜花水月在笑吟吟地摇了摇手中与装扮配合起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蝙蝠扇后陡地面向被自己扯到精神世界中的灰发暗肤的少女模样的灵魂开了口。见对方所道出的理由竟是与她心中所想大相径庭，荼苏在暗自观察了面前的男子半晌之后方自狐疑地试探道：“你是否能够感知到我心中的想法？”

    “按理说我的卍解应该能够察知任何一人的心中所想，就算是蓝染大人的那位拥有看破始解催眠能力的妻子也不例外……可是不知为何我只能隐约地察觉到你的一小部分思绪而已，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冒犯到你的隐私哟。”红发男子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半晌之后方自悠悠地接道：“看你灵魂的模样……似乎你在来到尸魂界之前也并不是人类吧，难道说是精怪或者是神仙一流不成？”

    这位刀魂未免也太多话了些吧？荼苏强自抑制住了不顾目前身躯的限制招出巴拉克将其人道毁灭的想法，微皱着眉淡淡接道：“我并非你口中所说的那两种生物——听你现在的意思似乎是打算与我井水不犯河水了？可是你其实并没有替我隐瞒此事的义务吧，不要告诉我你的目的真的只是想让我闲来无事时陪你说说话而已！”

    “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要知道身为刀魂也是很无聊的啊……尸魂界中的刀魂原本便没有多少，其中又有大半整日只知道睡觉，剩下的那些不是战斗狂便是研究癖……我和他们实在是没有共同语言呐~”红发男子很是哀怨地掩住了唇，在下一刻却又陡然转为了言笑晏晏的姿态低低接道：“刀魂的生命根本便是无穷无尽的，就算主人去世或者刀体毁坏也不过只会短时间陷入沉睡罢了，我倒是觉得在这一点上你实在和我们十分相近——而且这么多年来我无法读到心音的人你还是头一个……或许我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也说不定呢？”

    虽然觉得对方的理由怎么听都不怎么靠谱，不过她似乎现在也只能选择暂时相信了吧。在定定地注视了男人半晌之后，荼苏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这次我的确是打算好好地享受今生的生活，若是因为被人当作异类而颠沛流离也非我所愿……好吧，我答应你便是了。”虽说陪着一名话痨唠嗑大概不会是一件太过于轻松的事，不过反正婴儿的生活终究也很是无聊，权当作打发时间似乎也不错？就算对方当真是另有所图……在她恢复了实力之后想必也绝不会畏惧他半分。

    不管荼苏暗地里是何等打算，在两人和平地达成了协议之后镜花水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拉着面前的少女絮絮叨叨了起来——依照他所言由于每个刀魂都拥有各自单独的精神领域，就算身为同类想串上一次门也不是那么容易，外加上刀魂数量原本便稀少无比，十天半个月无法与他人交流根本就是极其寻常的事情，这对于他这个天生外向的刀魂而言无疑是痛苦至极的一件事。而在与对方随意地聊上了一段时间之后，荼苏却渐渐地发现对面的这位刀魂虽说和她所想的一般啰嗦但同时却也极擅察言观色且颇为见闻广博，在抛开了先前的那点不愉快和成见后便可以发现其并不失为一个好的谈话对象——而就在彼此感觉到颇为投契的两人言谈正欢之时，原本正兴致勃勃地向新扎聊友讲述着上上届主人八卦的镜花水月却陡地语声一顿并露出了倾听的表情，片刻之后方自面向面前的少女笑着说道：“有麻烦找上门来了呢，不如我们先看看热闹再继续谈话如何？”继而不待少女回话便径自长袖一摆，伴随着其动作原本布置的如同花园一般的精神空间中竟是陡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可观看外部情形的半透明水镜。

    虽说对自己的妻子没有半分感情，但在荼苏熟睡的数个时辰当中蓝染却还是摆出一副强抑悲痛的模样在五番队众队员的帮助下将其葬礼的一应物事准备妥当了——毕竟他平素在人前和抚子一向是相敬如宾琴瑟合鸣的，在妻子去世后他若不露出心丧若死悲痛欲绝的模样未免有些太不像样了，而若是为了这点小事便借助镜花水月的力量的话却又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

    虽说由于抚子并非因公去世的缘故葬礼无法放在十三番内部进行，但介于蓝染一向的好人缘前来其居处探望安抚者依旧是不少，虽说大多人都仅仅在表达了关切后便即离去，但五番队中的大部分队员却都抱着体谅自家副队长的心思选择了留在宅中或是帮忙迎客或是上下打点，就连一向为人不怎么正经的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在看到自家下属目中的哀恸之意时也只低低地说了句节哀便没有再言其他。而就在这五番队难得上下一心地打算“陪伴副队长度过人生难关”的时刻，一名身着贵族服饰的约莫半百的中年男子却陡地阴沉着脸色缓步走进了大厅，在环目一扫之后竟是毫不客气地指着抚子的遗像冷声向站在一旁的男人阴阳怪气地问道：“我铃木家嫡女如此不明不白地身亡，不知蓝染副队长是否应该给我铃木家一个说法？”

    蓝染略略垂眸隐下了目中一闪而逝的冷光，面上却摆出了一副身心俱疲的姿态低低地道：“召陆长老，我今日不想说此事……不如过得几日后我亲自前往铃木家拜访可好？”

    “……蓝染惣佑介，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在毫不客气地叱喝了一句之后，被称为召陆的铃木家长老却陡地眯起了精光四溢的双眸并略略放软了口吻，“听说抚子留下了一名女儿？抚子之事隔日再说也可，先让我见见那个可怜的孩子可好？”

    站在上首身穿白色羽织的金发男子懒懒地抬首瞟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突地毫无预兆地开口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抚子夫人似乎已被铃木家驱出家族了吧？虽然蓝染夫人出了意外很是不幸，不过这似乎还轮不到你们铃木家来为之打抱不平吧。”

    “……那只是对外人的说法而已，她的姓名仍写在我族谱之上。”虽然腹诽着对方的多管闲事，但召陆对于同为尸魂界上级贵族的平子家毕竟还是有所顾及的，因此只偷眼瞪了五番队队长一眼便不再多说。而就在双方彼此对峙之时，镜花水月却笑吟吟地点着映在水镜中的召陆向身旁的少女开口介绍道：“这个铃木召陆是铃木分家的长老，也是你母亲的堂舅……铃木本家当代只有名为抚子和绫子两名嫡女而已，抚子为了依照自己的意愿嫁人不惜和家族决裂，而绫子则灵力平平且招婿多年也未有所出，他此次应该是打算将你迎回本家加以培养的。”

    想起对方那读取人心的能力，荼苏登时了然地点了点头，稍稍顿了一下才略带调谑地问道：“……镜花水月，你这算不算是假公济私？”

    “怎么会？顶多只是尽自己所能给朋友帮个忙罢了。”男子不紧不慢地轻掠了下鬓边的长发，望着水镜中不折不挠地要求着要探望抚子所出女婴的召陆笑着接道：“连平子真子的面子也不给，看来这回铃木家真的是打定你的主意了……毕竟从表面上看蓝染大人平素里工作繁忙，想要照顾你实在是力有不逮，更何况虽说蓝染大人在瀞灵庭的这些年来可都是以老好人的形象出现的，照我看来他可是未必会因为此事执意和铃木家对抗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