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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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第十三章

    平时觉得120分钟过得飞快，可这一场考试，却格外难熬。

    秦歌抱着肚子艰难的书写着，中途我劝了两次都被他拒绝。只能眼看着他额头上落下豆大的汗珠。

    他试卷一写完，我立刻笔一扔。扶着他八百米冲刺，跑向学校医务室，全班其他人惊讶地看着我们冲出教室。秦歌整张脸煞白，额头发烫，有脱水的迹象。凭我的判断，很有可能是食物中毒引发的急性肠胃炎。

    秦歌满头汗，握着我的手心冰冷，眼睛却在努力聚焦，逞强朝我笑。

    “我没事哦。以前足球比赛，小腿被铲得骨裂了，我都踢完全场，很有毅力吧？嘿嘿。”

    笨蛋。

    这个意外是怎么发生的，回想一下从早上到考试前我们经手的食物，我便心中一片了然。我有些自责，所以此刻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

    “不过不用担心，刚刚发挥得不错。会做的题目我全部做完了，这次考试我一定能考进前50。”

    他的额头尽是虚汗，笑容却很有魅力，还反过来安慰我。明明很虚弱了，笑容也很勉强，却让人心里生出一丝感动。

    灰色的水泥地面快速掠过，高高的梧桐树飞速投下阴影。医务室在很长的一段台阶下若隐若现。

    “笨蛋，”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本来就是学渣，就算考不好，也没人会怪你。”

    所以为什么要为了前50名那么拼命？

    身为学渣，被老师不看好，其他人也不对你抱有希望，这样的境况你不是遭受过很多次么？不是很多人连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么？既然如此，再多一次，不是也没什么关系吗？

    秦歌重重倚靠着我，我让他的手绕过我的肩，费力的撑着他。他的脚步越来越虚浮，我愈发能感受他体力的流失。

    “你安慰人的法子怎么这么别扭……真不可爱……”语气断断续续。黑色碎发下，眼睛却依旧嚣张的眯起，“就算是学渣，也有喜欢的东西，不拼劲全力可不行哦！”

    他歪着头，转头望了望我。就连这个时候，在我面前还要强忍虚弱，露出帅气的一面。

    “对吧……你也这样认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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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眼眸凝视着我，离医务室只剩最后一步。大大跨开步子，像是冲向终点般的最后一步，把他送了进去。

    我扶着墙直喘气，长发也乱掉了。

    他虚弱却坚毅的模样，却像在时光之中，印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傻笑什么，快去检查。”还没帅气五秒，就被医生赶忙拉去检查。医生按压他的上腹部，秦歌龇牙咧嘴，乱叫一通：“啊啊啊——痛痛痛——”

    我在外面笑了笑。

    一会儿那么中二，一会儿又像个小孩子，真搞不懂。

    医生好好诊断了一番，给他吊上生理盐水。秦歌躺在白色病床上，尽管强打着精神，还是不复足球场上精神闪烁的样子。连一向酷炫的菠萝头，也变得奄奄一息。

    我不由想要伸出手，摸摸他可怜兮兮搭在一边的头发。

    秦歌看着我，笑嘻嘻：“我没事哦！我身体好着呢。从小就被我爸训练各种跳，变速跑，折磨惨了。”

    我静静看着他，只是问。

    “你昨晚、今早有没有乱吃什么。”

    他闭了闭眼，仿佛没有听到这个问题。过了一会，才重新睁开眼，嬉皮笑脸道：“有啊，乱吃了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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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教室，大家考完散场，只剩下三三两两几个人。罗莉莉在教室一角收拾着书包。大熊组一见到我，连忙团团围住我。

    “老大有没有怎么样？”

    “老大还好吗？”

    我点点头：“暂时没事了。”

    “恩，我们放心了。”

    “擦，要是被我知道是谁黑咱们老大，我不搞死他不叫大熊。”大熊怒气冲冲，重重拍了桌子一下。

    “就是，太缺德了，弄这种阴招。”阿树气愤不已，一脸要揍人的戾气。

    几个桌子之远的罗莉莉，身体禁不住缩了缩。

    “秦歌说可能是他这两天吃杂了东西，引发了急性肠胃炎。”我看了眼罗莉莉，淡淡说道。

    聂蛇没有吭声，只是瞥了瞥她。

    “哈哈，原来是这样！”大熊楞了半天，忍不住摸着脑袋乐了，“笑死我了！也难怪，老大是个吃货！说不定真有可能，这段时间他还让我叫弟兄们搜刮学校附近有什么好吃的！自己通通要去吃一遍，说什么这样才知道是不是名副其实。真是服了他了！不愧是老大，这种事也能发生？”

    我听了一怔，心里微微一堵。

    “是啊是啊，不过老大虽然是吃货，可是一到比赛，他绝对不会乱吃，说什么一定要保持最好的状态！这次很奇怪啊，为了期中考，他可是连游戏厅都不跟我们去了，比比赛看得还重要，怎么会这样。”阿树摇头，摸着下巴说。

    我垂着眼，手指摸着他桌面上的笔。桌角处还有他喝完的那罐咖啡。

    “你们去看看他吧。”

    “嗯嗯，这就去。”

    “多亏你了裴欢，谢谢你把老大送过去啊。”

    大熊组团道着谢，匆匆往医院赶去，只剩下他们的议论越飘越远。“真奇怪啊。”“不过裴欢真是够义气的，她试卷好像都没写完呢”“这次班上前十不知道能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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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顿时变得十分安静。我替秦歌收拾好笔袋，塞进他的书包里。罗莉莉在不远处磨了半天，然后娇小的身子靠近，像平时一样笑眯眯：“欢欢，我们回家吧。”

    空气被巨大的沉默压迫。

    “你自己一个人走。”

    我面无表情，背着书包，从她身边擦肩而过。那一瞬间，罗莉莉的表情变了变，慢慢咬着嘴唇。

    一步、两步、三步……

    歇斯底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伴随着书包砰的一声扔在地上。教室的桌椅摇摇欲坠。

    “不关我的事，咖啡你也喝了，你不是也没事么？而且秦歌自己说，是他自己乱吃东西！”

    罗莉莉尖声大叫。

    我止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等待着罗莉莉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过了很久，她都没有跟上来。

    我丢下一句。

    “你欠他一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