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roun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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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被前辈们逮到了练习时间走神，绿间真太郎成为收拾场馆最后离开的背锅侠。绿间对此并没有什么怨言，毕竟他确实打扰到了练习，总不能去怪峰木咲音吧？

    “绿间，洗好的毛巾要放在哪个柜子？”峰木咲音抱着一大堆洗好烘干的毛巾，看上去却一点都没有吃力的感觉。

    “最左边那个柜子就好。”绿间看着她手里那堆毛巾要塌掉，顺手接过了最上面的一摞，“你不用帮忙的，是我的工作。”

    峰木咲音帮忙理整齐放在柜子里的毛巾，说道：“可是打扰到你们训练主要责任在我啊，因为是周末的练习，我还以为不用那么严肃呢。”

    她就是这种知错就改有担当的人，所以对她根本生不起来气。

    绿间的心情有点复杂。

    “秀德是篮球的豪门，规矩繁多和帝光比也不遑多让。”绿间解释道，环视四周确认了已经收拾干净之后又说，“我准备换衣服了。”

    “啊，好~”咲音笑得眉眼弯弯，乖乖地坐在更衣室的长椅上，托着腮静静地看着他。

    绿间真太郎眉头跳了跳，习惯性地托了下眼镜：“所以我说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吧。”

    “诶诶诶——绿间好小气~明明以前都可以看的！”少女鼓着腮帮子，举手抗议道。

    “在游泳池穿着泳裤训练和换衣服不一样的啊喂！”尽管好几个月不见，但绿间觉得自己只要一看到咲音就会不自觉地开启老妈子模式。

    心好累啊……

    “明明就一样，泳裤比胖次还要贴身呢。”咲音不满地小声抱怨道，又在强烈的心理挣扎之后站起了身，“好啦，我出去了。”

    在看到峰木咲音离开了更衣室并顺手关上了门，绿间真太郎手撑在柜门上，埋着头长叹了一口气。

    ——一个假期后的再见，他其实很想表现得更淡定一些的。

    绿间真太郎锁好门离开篮球馆的时候正好看见在一旁等他的峰木咲音。

    少女背靠着篮球馆的墙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脚后跟有节奏地点着水泥路面，一直不停，好像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久等了。”绿间说道。

    咲音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蜜色连衣裙的裙摆飘扬，映衬着修长的双腿越发白皙。她的笑容纯粹而又明媚，像是雨过天晴的阳光，荡涤了一切阴暗尘埃。

    “中午吃什么？我请客！”身高170的少女在同龄人之中已经算非常高的水平，但在身高195的绿间的比较下，两人的身高差还是非常明显。

    少女只能用仰视的目光看着绿间，期待地等他做出选择。

    “既然是你来秀德了，那一定是由我来请客的啊。”凭借着身高优势，绿间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背后蹭了些白灰，“你背后蹭了点灰。”

    “哎呀是吗？”咲音朝后伸手拍了拍，却总是拍不对位置。

    “要再上面一点，然后左边——太左边了，往右一点。”碍于性别问题，绿间只能遥控指挥。

    咲音苦恼地刨了两下，索性直接背对了绿间。

    “你来吧，反正我也看不见。”

    对方的话语让绿间一时间噎住说不出话来，他不由得为自己心头突然冒出的某种小心思感到羞愧。

    “你是女孩子，也应该注意一下的啊……”绿间的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尽可能地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为了投准三分球而精心保护的手指触感异常灵敏，即便他自己不愿往更深的地方去想，但那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触感也让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有些飞远了。

    背对着绿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的咲音顺着他的话答道：“好了好了知道啦，下次不会再随便靠在外墙上了。”

    ——才不是这个意思！是说你对男生有点戒备心好不好啊!

    绿间清了清嗓子，正色地说：“我是说，你最好还是不要轻易让男生摸——碰你的身体。”

    “……才没有很随便，绿间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咲音回答道，转过了身，又是一副灿烂的笑颜，“好啦好啦，快说，中午想吃什么！”

    “都说了我请客，而且你的现金和手机都被偷了吧？还是先去挂失——”

    咲音动作迅速地从包里摸出了手机和一叠现金，得意地在绿间的眼前挥了挥：“在看你练习的时候就让人送来了~反正手机早就打算换新的了，也就不用去挂失啦~”

    “那就好，不过下次还是要注意，尤其是在拥挤的巴士或者地铁上。”或许是以前在帝光的时候习惯了给奇迹的世代们当老妈子的缘故吧，绿间有些时候也是很啰嗦的。

    少女早就习惯了他偶尔的唠叨，一点都不嫌烦，走在前面用手机搜索起了周边的店铺。

    咲音是个选择恐惧症，她一边用手机搜索着周边的店铺，一边念给绿间听让他选择。绿间其实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平时也很少在外边吃饭，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

    纠结了半天的咲音最终在某家新开业的家庭餐厅前停下了脚步，作出了选择。

    点完餐之后，两人陷入了一阵有些尴尬的沉默之中。

    绿间真太郎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峰木咲音则是托着腮看熊猫似的，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你又长高了啊，这样下去突破两米好像也不是问题？”

    “或许吧。”绿间有些心不在焉。

    咲音笑了笑，又问道：“新的学校怎么样？如果同学们都像高尾那么好说话就好了。”

    “他太轻浮了啊。”绿间对高尾还是有一点点接受不良，毕竟高尾和咲音一样，都是自来熟类型的。

    “那就是很好嘛，我知道。”咲音转着装满了柠檬水的水杯，看里边的果粒浮沉，“其实当时如果我没有填错答题纸，说不定也可以来秀德了呢。”

    绿间一滞。咲音的志愿有秀德的事情还是他自己收调查表的时候看到的，当时的他还很期待成绩不错的咲音可以顺利地考进秀德，和自己同一所学校，却没想到最终咲音因为失误而落榜。

    “浪漫学园不好吗？”

    “很好啊，氛围比帝光还要轻松一些，大家都是些随和爱开玩笑的好人。”

    “那就好。”绿间放下心来，但很快又觉得有点失落，就像是自家的猫突然有一天追着一只蝴蝶跑了出去，然后再也回不来了的心情。

    咲音又说：“绿间，我可能要去当偶像了。”

    “啊？”绿间一脸懵逼，但很快又借着推眼镜的动作恢复了往常的冷静。

    “妈妈的朋友在搞一个偶像企划，我当时只是想试试就去面试了，然后通过了。”咲音直直地看着绿间，好像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有趣的反应，“之前其实就有点想试试，现在正好又有了机会。”

    少年突然觉得头脑意外的很冷静——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更激动一些的。

    “峰木，你真的懂‘偶像’意味着什么吗？”

    少女愣了愣，困惑而茫然地想了些什么，又委屈地看向了绿间：“所以你是在说我根本什么都不懂就选择了这条道路吗？”

    虽然平时看起来傻白甜了一点，但峰木咲音并不真的就是傻的，单细胞生物一旦敏锐起来那也是很吓人的。

    话一出口，绿间就后悔了。尽管他的确是这样的意思，这样说出来或许也太不经修饰了，也没有考虑到咲音的心情。

    “我只是想说，娱乐圈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是这样啊……”咲音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太好，“但这种事情不亲自去体会一次是不会知道的吧？”

    绿间真太郎不是偶像厨，喜欢古典音乐的他对唱着口水歌裙摆飘飘的美少女并不是那么感兴趣，但偶尔在看报纸的时候也会关注娱乐八卦板块的他知道，偶像的商品特质比别的艺人更加突出。

    而其中最为突出的一点莫过于——偶像无法恋爱。

    “想要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你没必要特意来告诉我。”绿间知道自己的私心在疯狂膨胀，但就是没办法抑制住自己的负面情绪，甚至连温和一点的语气都拿不出来。

    他太差劲了。

    “是啊，我蠢到知道了消息第一个过来告诉你。”咲音移开了视线，没个形地趴在餐桌上，看着窗外，“我还以为绿间也会替我开心呢。”

    第一个。

    这样的词汇让绿间非常开心，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她的心目中地位不低呢？

    可如果她真的对他有那方面的意思，又为什么会想去当偶像呢？

    内心复杂的绿间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安，推了推眼镜，问道：“峰木为什么选择当偶像？”

    “因为我长得漂亮啊，大家都说我应该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我也想去试试看是什么样的感觉。”咲音说着，翠色的瞳仁之中流露出了坚定的意志，“本来只是想试试看的，不过既然绿间你这么说了，我决定认真地去做，竭尽全力！”

    “……加油吧。”绿间真太郎有些后悔，可还是说出了加油的话语。

    毕竟是峰木咲音难得有兴趣做的事情，他应该支持才对。

    她的确是注定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人，他没有理由阻止她前进，更何况现在的他也完全没有这样的身份和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