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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的光线略有阴暗,这样的光线很合伊藤的偏好,阴暗的地方会给他安全感,光线太强烈的地方反而和他相性不合。
火之国的贵族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伊藤这个人,在各个家族的长辈将位置交接给他们时,都会告诉他们,小心这头老狐狸。这是个从不吃亏的主,如果你从他手上占了便宜,那一定要小心,或许五年后,或许十年后,你今天占的便宜就会成倍地返还给他。
伊藤确实是头老狐狸,他从没有吃过亏,精密的计算和种种隐秘的手段帮他做到了这些。
而这次,在三天前听说了三公子秀忠回来的消息后,这头老狐狸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老朽年纪大了,身体不适,近日闭门谢客。”
他的府邸贴出了这样的告示,而他也真的再没有出过门。
听说这头老狐狸病了,看他不惯的人心中爽快,以他的年纪,一场小病就能让他送掉性命,实在是一件让他们心中大快的事情。
但对他了解的足够深,特别是在他手下吃过大亏的那些人,心中则都是一凛。在这种时候,这头老狐狸病了?简直是笑话。任谁都看得出来,三公子的立场将打破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平衡,火之国的下一任主人就要产生了,这种时候这老狐狸就是死了,也会从棺材里爬出来赌上一把的!
”传我的命令,我们往大公子和二公子那里投入的人手,全部不管,把他们跟我们的联系全部掐断。“
”我们最精锐的人手还没下注,让他们全部待命,消息绝对不许外泄!“
伊藤看着桌上的棋盘,黑白的棋子交织纵横,这局棋他已经下了十多年了。虽然对黑白两子都不看好,却也还是花了不少心力在上面。
忽地,伊藤挥手,将棋盘上所有棋子扫落在地,然后在围棋棋盘上放下了将棋中的将,就放在天元的位置上。
他已经下注了。
……
在都城的其他地方,还有许许多多深陷这棋盘的人往其中投下自己的筹码。
资金,人员,关系,所有能用的东西全部投入,只为了增加一点获胜的几率。如果要换算成数量的话,这局棋盘上投入的资源足够木叶再跟一个忍村开战的了。
然而此时,这场风暴的中心——德川秀忠,却轻松自若。
每日,他都是在自己的住所看书颂曲,偶尔会出去走走,在都城四处转转,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请教些问题。
而他的两个哥哥,则是每日都到访秀忠的住所,每次来还都带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珍贵器物。瓷器、木雕这种东西还算寻常,在听说自己的弟弟喜欢古物又喜欢读书后,古籍孤本就如流水一般送到秀忠的府邸。
两人也是每日都来邀秀忠四处游玩,秀忠也跟着他们去了几次。即便是在游玩的时候,两位兄长也是在努力地争取着秀忠的支持,除了旁敲侧击地向秀忠透露这样的意思,也还要千方百计地不让秀忠被对方拉拢过去。
“真是幕滑稽剧啊。”秀忠小心翼翼地将手中发黄的信笺放回箱中,用一把小钥匙锁好。
他环顾四周,两位兄长送来的奇珍异宝已经都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摆放了,被随意地摆放在空旷处。
“人手都安排好了么?”他轻轻发声,问向空处。
“主上,已经安排好了。前来祝寿的外地官员,都是我们的人,他们带的护卫都是我们这些年精心培养的精锐,足够镇压可能的叛乱了。”空处,一个身影显现,恭敬地应答。
秀忠点了点头道:“有劳了。”
他的目光移向远方:”两位兄长,希望你们别做傻事吧。“
……
铭渊盘坐在火影的会馆之中,捧着一卷卷轴聚精会神地读着。
外面传来马车的吱呀吱呀的声音,那是给秀忠府上送东西的马车,吵得慌。
铭渊皱了皱眉头,看向外面。
“真是无趣啊。”
他的思绪飞向远方:“战场怎么样了呢?千机怎么样了,快突破上忍了吧?”
“还有雨之国,小南还会和弥彦还有长门遇上么?他们会过得好么,会跟健次郎和抚子躲过战乱,然后拥有不一样的命运么?”
……
远方的土地上,大雨未曾停下来过。
健次郎听着外面的雨声,这场雨在他的心中,就是这个古老国家被侵略被凌辱的泪水。
有的时候,他心里真的憋着一股疯狂的怒火。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被打破,整个国家重新回到最黑暗的时代,一切希望都消失了,这让他苦闷地想要吼叫。
作为曾经的学者,他迫切地想要为这个国家找到一条切实可行的出路。
“只有国家富强,只有军队强大,这个国家才能真正地崛起。”
“还不够,之前完成的那些都还不够,那样程度的发展速度还不够!”
“雨之国必须找到一条新的发展道路,必须拥有革命性的发展模式,要在合适的时间以三个大国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变强!一定要找到这条路才行,不然雨之国永远都不会有希望的!”
健次郎收敛了心神,看向面前的东西。
梆,梆,梆,他在最后一块木板上敲下了最后一根钉子。
“完成了!”
如同宣告战争胜利般,健次郎向着身后的家人们叫道。
“完成了?!”
“万岁!”
“太好了!”
长门的目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欣喜,他激动地看着眼前的通道,心中升起了满足和安全的感觉。
“这样子,实在太好了。”
他看向旁边同样欢欣雀跃的小南和弥彦,然后握紧了拳头。
可以的,这样一定可以的。有了这条秘密通道,再加上自己的眼睛的话,一定可以,一定可以让大家都活过这场战争的!
健次郎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抚子温柔地上前,用手帕擦掉他脸上的污渍。
“这下子,安全总算有保障了。”
带着家人躲到偏远的没有战略意义的地方,趁着战乱还没开始的时候囤积粮食,挖掘秘密的逃跑通道,健次郎已经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都做了。
他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这下子,他也能安心开始自己的工作了。
“在战乱期间,找到雨之国发展的道路,战争结束后立刻去找到半藏大人,带着雨之国走上成为大国的道路!”
……
黑暗的地底空间。
“感到幸福了么?感到安心了么?已经开始忘记痛苦了么?那么,就让你感到最深沉的绝望,感受最沉重的永远都无法忘记的痛苦吧。”
团扇徽章在几支烛火的映照下显得阴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