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憎恨与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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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组织开始稳定下来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组员消失。刚开始的时候是因病离世，而到了后来则近乎强硬的人间蒸发。”常吉叙述着，神色复杂，雨果听他讲述心中更是动荡，原来“原罪”中的成员们早就对成员消失时间有所察觉，若不是小德的凭空失踪，恐怕自己还不会对此展开疯狂的调查，更不会注意到安德鲁所留下的蛛丝马迹，

    常吉道：“虽然组织上下并没有严格的纪律要求，相对混乱一些，不过当身边的熟人故去时，我们也会注意察觉。而每次有人获病将要离世的时候，安德鲁首领都会安排人将其接手，对外说是治疗或是安葬，以免疾病的再度传播，不过这个说法实在是不能服众，毕竟每次被他带走的人我们都无法再次见到，正所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雨果皱眉道：“那你们没有想过对此要做些什么吗？”

    常吉苦笑一声道：“做些什么？在想做什么之前，我们所要考虑的是单凭我们自己能够去应对月岛军方的枪炮以及机甲的碾压，否则的话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来伸张我们的权利？”

    雨果哑然。

    常吉继续道：“虽然首领获取力量的方式并不正义，不过他却用自己的生命不断地保护着众人，在我们的眼中他已经便是最完美的救世主，要比上帝更加真实、亲切。”

    “他的能力虽然需要牺牲，不过我们能够苟延残喘地活下来也全凭借他所赐，相比之下我们所做出的牺牲其实微不足道。”说罢窗机自嘲地笑了笑道：“而且在我们的心中还报以另外一种侥幸心理，也许厄运并不会那么快就降临在自己的身上。比如说我，现在首领死去，我却还能安然地活着，看样厄运没有降临在我的身上，不过神对我也并没有一丝的眷顾。”

    “病态。”雨果感到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做出了如此的评价。

    常吉道：“你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一是你的年纪还小，不理解成年人的世界，另一方面你的能力很强，即便没有迪卡尔的庇护也会存活下来，而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是做不到的。”

    “我们对于迪卡尔的爱戴并非是虚伪的表面功夫，即便很多人心中对其都有所猜疑，不过我们还是感谢他对我们所付出的一切牺牲和努力。现在首领身亡，而‘原罪’也彻底地不复存在，看来没有首领的原罪果然只是一摊无用的废沙。”

    雨果道：“‘原罪’只是一座建立在沙滩之上的高塔，作为地基的迪卡尔本就存在着重重的危险性，无论是否存在风暴，他都会慢慢地将高塔侵蚀掉，可见‘原罪’这种高塔倒塌也是早晚的事情。”

    常吉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有错，不过还是那句话，没有迪卡尔的话，‘原罪’的众人不会多活着三年。对于牺牲个人保护大家的迪卡尔我并没有任何的恨意。我所憎恨的是整个月岛政府已经向我们举起屠刀的月岛军方！直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会导致其对我们痛下如此杀手，简直牲畜不如。若上天给我一次复仇的机会，我必然要将那些人民公仆的头颅射穿！”

    雨果默然，对于那些东岛以外之人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信任，早在毁灭日时期，那个从飞机上投下的炸雷彻底使雨果认清了现实，那些躲在钢铁外壳中的人们绝对不是自己的救世主。

    雨果握紧了拳头冷哼一声道：“迟早我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为东岛报仇！”

    “呼，希望如此吧。”常吉淡淡地说道，不过从他的眼神中并没有看到一点的希望，好像只是在简单敷衍着雨果的雄心壮志。

    二人此时沉默了片刻，常吉继续道：“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现在我们所要做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办，首先总不能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下水道中。再者，我们的食物已经大量缺失了，剩余的食物量恐怕无法令我们支撑超过半个月。”

    雨果默然地点了点头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常吉道：“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只有是继续‘原罪’之前的计划。本来我们想在首领的婚礼后前往先前他们所发现的军事粮库，那里的食物据说可以维持原罪众人度过百年，对于你我二人来说更是足够了，若是能找到那个军事粮库，便能解决我们最大的后顾之忧。”

    雨果点头称是，民以食为天，无论接下来他想做什么，都要有做基本的物质保证。

    常吉道：“我虽然不知道军事粮库的具体位置，不过触犯前也有所耳闻，大致能分析出其所在的位置，等你这两天病好以后，我们便带着所有的干粮出发，无比要在弹尽粮绝之前找到那个军事粮库！”

    雨果同意常吉的提议，这无疑是解决二人处境的最好提议。

    常吉见计划进行得顺利，微微一笑，对雨果伸出手道：“今后恐怕只有你我二人相依为命了，届时还请多多关照了。”

    雨果伸手握住了常吉的手掌，用力握了握道：“多多关照。”

    ...

    收起身后的巨翼，雨果稳稳地降落在地上。当破碎的瓦砾咯在脚下之时，一种别致莫名的熟悉感如电流一般涌遍了雨果的全身。

    有人说故乡在于美食，有人说故乡在于美景。

    而对于雨果而言，东岛的一切都是印刻他的血液基因之中。

    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雨果伸手从背包中取出照明筒，耀眼的灯光形成一条笔直的光柱投向远方。照明筒的功率极高，可以照亮周围五六米内的一切景物。

    雨果看见距离自己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没有下水井盖的井洞，黑漆漆的井洞仿佛是一个通往地府的隧道。

    雨果微微一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与常吉在地下水线中避难的异端时光。虽然这个井洞入口不一定是当初二人所走过的入口，不过那种熟悉感还是让雨果心中暖流涌动。

    随后，雨果转身向一处黑暗中走去，现在他要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率先赶往一个地方。

    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