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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医生是变异人?
陆达惊愕地看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用食指轻轻地碰了碰长发女人的手肘,然后,长发女人的半截手臂像老旧的机械制品一样被轻而易举地卸下,落在他的手中。
躺在手术台上的长发女像沉沉地陷入美妙的梦境中一样,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痛楚,面容恬静而安宁,胸口因缓缓的呼吸而平稳地起伏着。
医生面色淡然地将这截前臂放进摆在墙角的透明储存柜里,然后又从储存柜的下层拿出一截大小模样差不多,只是皮肤的颜色有些暗沉的前臂。
这截前臂表面的皮肤看起来十分普通,但是内里却十分奇怪,竟没有血肉和骨头,只是一个空空的壳。手腕前端的五根手指软绵绵的,像皮囊做成的手套。
医生从储存柜旁边的抽屉里拿出几根短短的缠绕着许多电线的金属制品,放进空壳般的前臂里。这种金属制品虽然和火腿肠差不多大小,但结构十分精密复杂,只凭奇怪的外形,对它的用处完全不得要领。这半截手臂被这种奇怪的金属制品撑得鼓鼓的,看起来十分饱满。
之后,像拼接积木一样,医生将这截前臂接在长发女的手肘的伤口处。
如奇幻故事里魔女施展了愈合魔法一般,这半截手臂竟和长发女的手肘完好无缺地接合了,没有丝毫伤口的痕迹,仿佛她的手臂本就如此一般。只是手肘接合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拼接的痕迹,而上臂和前臂的皮肤表面的色泽也有细微的差别。
昨晚那些跳河的女孩子们的身上也有皮肤拼接的痕迹,她们也被这人像拆卸机器一样卸下身体的某个部分,然后往身体里装进那个奇怪的金属制品吗?那个东西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躲在窗户背后的陆达暗自思忖道,看样子,这人一直在利用医生的便利做这样诡异的事情。可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忽然,医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向身后的玻璃窗看去。
玻璃窗的后面空无一人,没有任何让人生疑的东西——因为陆达在医生回过头的那瞬间急忙收回探出去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躲在墙壁背后。
多疑的医生似乎还是觉得有些异样。他刚才明明清晰地感觉到有人躲在窗户后面静悄悄地窥视着他。他狐疑地思索了片刻,轻手轻脚地走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的台式电脑前。
虽然作为医生,他需要经常在电脑上记录病人的病情,但是他本身并不喜欢这类电子仪器。而且,他之所以会在诊所里安装一台电脑,也是为了另一个目的——他操控着鼠标,调出走道上的监控画面。
监控画面里,左边眉毛上有一道显眼的刃形伤疤的陆达正谨慎地倚在墙壁边,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地暴露于医生的眼前。
陆达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地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打算以此来判断医生在做什么。然而,房间里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他有些困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愕然发现走道的天花板上悬着一个闪着红外线光芒的监控摄像头。
糟了,被他发现了!
陆达急忙走到房门前,破门而入。
房间里,长发女人熟睡一般安然地躺在手术台上,电脑的屏幕上依然是走道的监控画面,后门大开着,而医生已经不见了。
陆达急忙从后门追出去。
诊所的后面是一个荒芜的庭院,看起来十分破败,甚至有些落寞。庭院的四周都是石砖砌成的高墙,唯一的出口是位于正前方的巨大的铁门。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匆慌地向铁门跑去,虽然模样狼狈如恶犬,但速度却快如猎豹。
“站住!”陆达高声喊道,向那人迅疾地追去。
医生气喘吁吁地跑到铁门前。但是他没有直接推门离开,而是停下了脚步。
因为,铁门被锁住了,而他的身上没有钥匙。
巨大而厚重的铁门像堵坚硬无比的墙壁冷酷地挡住他的去路。
陆达来到他的身前,说:“你逃不了了。”
医生回过头,轻蔑地看着他,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他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稍稍用力扭动脖子。
像用螺丝刀拧下螺丝钉一样,他竟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卸了下来!然后,双手捧着脑袋用力地拋向铁门的另一边。
直到这颗脑袋消失之前,陆达仍能看见他脸上赤裸裸的嘲讽的笑容。
失去了脑袋的身体像断电的机器,很快便停止了活动,直直地倒在地上。脖子上的伤口光滑而平整,没有淌出一滴鲜血。
陆达立即张开翼龙般巨大的翅膀,飞到空中,向铁门的另一边看去。然而,医生的脑袋已经彻底地没了踪影。
他收回翅膀,稳稳地落回原地,打量着地上这具失去脑袋的尸体。
“没想到这人为了逃跑,竟然能对自己的身体使用如此残忍的异能。”他轻轻地叹了一句,语气里甚至稍稍带着些许的佩服。
陆达转身回到诊所。
可是,本应躺在手术台上的长发女却已经不见了。
醒来后离开了,还是被人带走了?他疑惑地思索道。
之后,为了调查这名拥有异能的医生,陆达在诊所的其他房间里仔细地搜寻了一番,看能否找到与他有关的东西。
不多久,将其他房间搜寻完毕却一无所获的陆达来到走道尽头的房间门前。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是医生的卧室。装潢布置十分简单朴素,一张洁白的单人床,一个不大的衣柜和一张放在窗台旁的木桌子。
陆达走到木桌前,疑惑地看着桌子上的被利刀狠狠划出来的杂乱痕迹。
他拉开桌子的抽屉,发现抽屉里放着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许志扬亲启”。
许志扬?这个医生的名字吗?陆达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细想却又找不到对应的人。
他犹豫了片刻,然后拆开信封,拿出信纸。
白色的信纸上只写了三个字——
“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