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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五更时分,段青玄准时起床洗漱,打开窗子,一股清新的空气冲进房内,冲散了积聚一夜的秽气。
太阳还未出,段青玄索性盘膝而坐,默默搬运功法,静静等待。
其实,无论之上辈子还是原身,都没有早起的习惯,原身以往都要侍女陪寝,府中包括四大侍女内的漂亮侍女基本上都无一幸免,想想天不亮要起来,原身如何选择可想而知。
段青玄不是什么圣人君子,该享受的绝不矫情,但为了练功,他一改往昔,“忍痛”照实早起。
练功有动功和静功之分。
动功就是要动的功法,如剑法、枪法、刀法、掌法等等,静功顾名思义,佛家曰打坐,道家曰吐纳,儒家曰养气,大抵意思相同。
最初之时动功主导,从一开始到气感,再到蓄气养气结束,即处在入门级别。世上从没有只凭空打坐吐纳便能生出内力的说法,不经锤炼人之三宝,内力的气由何而得。
过了习武初期,武者已有了根基,到这一步就可以通过行功来炼精化气,当然,此时动功不是没有效果,只是相比之前,效用已经减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动功在炼精化气这一点近乎失去效用,但在其他方面乃重中之重,如护身御敌、帮助参悟功法等等,好比武功遇到瓶颈,当静坐参悟无法突破时,有时练剑或与人比武会触类旁通,一朝领悟从而突破,迈入新的武学层次。
历来武者动静结合,方是习武之根本。
而在静功当中,有一种特殊的存在,这也是段青玄不得不早起的缘故。
自上古传说,日出日落乃阴阳交泰,日出则万物复苏,日落则万物沉寂,在太阳初生之时,天地之间会生出一种灵气,谓之太初紫气。
这种灵气是后天武者能够直接从天地间吸收的唯一一种灵气,事实传说是真的,后天武者确实可以吸收太初紫气,虽只有短暂的时间,确能够使武者功力肉眼可见的增加一些。
因此,面对此种巨大诱惑,绝大部分武者岂能忍住,渐渐的,早起吸收太初紫气以转化成本身的内力,已经成为武者雷打不动的习惯,这一修炼活动通常称之为早课。
别看一天早课就这些内力,但经年下来,差距简直太明显了。
起初继承记忆看到太初紫气,段青玄不可能不惊讶万分,但都二世为人了,连内力都有了,多一些玄奇都存在似乎也就那样了,并不如想像中都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东方天际突然泛起一丝白线,慢慢白线越来越多,聚成一片,不一会儿,在其下方出现一抹红色,那红色起初暗淡,逐渐越来越亮,使得周边变成红色彩云。
蓦然,一道红边出现。
正在练功的段青玄豁然感到内力陡然增加一丝,知道太阳初升,不敢怠慢,更加专注的运中功法。
东方的红边转为下扣的红色月牙,转又升起一半,最后完全跃出。
在此期间,段青玄完全是另一种感受,只觉着太初紫气越来越盛,内力增加的越来越快,正在他舒爽的不得了时,忽然周身一空,内力不再增加。
睁开双眼远望天空,一轮红日正悬于半空。砸吧砸吧嘴,感叹道:“可惜,可惜时间太短。”查看丹田,内力增加了一些,如此练功,不苦不累,简直就是享受,甚至不差于男女之事。
摇了摇头,段青玄直叹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
辰时末,正赶早饭时候,侯府就段青玄一个主人,一个人就一个人,反正他从来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至于说和她有染的侍女根本没有资格,侍女归根结底仍是他的的奴婢,属于贱籍之一,对此,乾律有严格的规定。
“奴婢贱人,律比畜产。”
“及生产蕃息者,谓婢产子,马生驹之类。”
“奴婢有价。”
“人各有偶,色类须同,良贱既殊,何以配合。”
总之,良贱不得相娶,限制严格,一律要“当色为婚”,“当色相养”,不得违犯。奴婢至多可与贱民中的部曲通婚。良人不准以婢为妻,或以婢为妾,更不许奴娶良人女为妻,奴婢也不能私嫁女与良人为妻妾,不然准盗论罪。
一般来说,奴婢不过是供人玩狎的玩物,没有自由和权利,甚至没有人格,在乾朝不过主人家的财产,可随意买卖、馈赠。
不单奴婢,像其他奴仆如朝廷的工户、乐户、杂户;以及依附于门阀世族的私贱民,即部曲、奴婢,他们的地位大大同小异,都归属贱籍,只是奴婢的地位最卑贱罢了。
在统治阶级的上层,如王公贵族、宰相显宦、豪富之中,更是广蓄奴婢,以为资财,务求其盛,竞侈斗富的现象。
段青玄为新生的权贵,同样广蓄奴仆,奴仆与金银、田产生意并重,为侯府资产中的重要一部分。
乾律还规定,以奴杀主,无论过错,视为“十恶”之一的“大逆”,即使得逢大赦,也不在赦限。若主人不经官府而擅杀奴婢只杖一百,杀无罪的奴婢只徒一年,如奴婢有罪,主人请于官而后杀之者,即为无罪。
“部曲奴婢为主隐。疏议云:部曲奴婢,主不为隐;听为主隐,非谋逆以上并不坐。”
除谋反、某大逆、某叛外,基于主从尊卑之别,奴婢是不许告发主人的,否则处以绞刑,至于主人告发奴婢,即使是诬告,也“同诬告子孙之例,其主不在坐限”,是没有罪的。
律法如此,他在处理汪权的问题上,为何需要证据?
段青玄并不是非要证据,只是太粗暴直接影响太坏,后遗症太明显,奴仆虽类比畜生,但他们必定不是畜生,同样有着七情六欲,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弄汪权,容易得不偿失,前世怎么说着,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尽管可能直接弄死汪权,侯府大多数人只会拍手称快。
又没有人拿着鞭子在身后抽,又不是缺了这几天自己就会死,既然有着更好的办法,段青玄何苦那般吃力不讨好,其他士族如何处理奴仆,他有样学样就可。
因此,他才把段忠等一批老人重新提起来,再让段忠他们搜集汪权的证据,一来段忠他们都是府内老人,对府内的事情知根知底,二来与汪权那批人嫌隙颇深,必会使出吃奶的气力办事,相信不出几天应当有结果。
段青玄是稳坐钓鱼台,想到得意处,吃起饭来都美滋滋的。
“侯爷,不好了出大事了,有个江湖武者压着大总管在侯府外,叫嚷着让你出去给个说法。”
咳咳咳!
赶紧喝了几口茶,咕咚一声,段青玄长长的舒口气,拍着胸口道:“差点被噎死。”
“你说汪权被人收拾了?”
“嗯……是,侯爷。”小厮一愣。
“真快,我还没动手,别人先替我出手了,汪权小人得志便猖狂,这回踢到铁板了,自己这个侯爵终于罩不住他了吗?”
段青玄洒然一笑,说道:“走,出去瞧瞧。”
小厮蒙了,大总管被人压着,侯爷不生气吗?咋还笑哩,奇怪奇怪,莫非是气极反笑,定是这般。
两人一前一后朝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