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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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社不远处的公园里，观火独自坐在长椅上出神地盯着手机，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细雪，她的脸冻得微微发红，呼出的气息变成了雾气慢慢消散。

    一个温热的东西贴到脸颊上，她回神望去，dio正拿着一罐热咖啡抵着她的脸颊，面露不悦地道，“还在想你那个re团？没了就没了，少摆出这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我可是二次失业，你就不能好好安慰我一下嘛……”早已习惯dio总裁式安慰的观火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流川坐到观火身边，把刚买到的章鱼烧递给她，“晚上冷，吃点东西吧。”

    “谢谢。”章鱼烧放在膝盖上，咖啡握在手上取暖，冰冷的指尖恢复了活力，她慢慢开口道，“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川枫和dio对视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由流川先开口。

    “两年前你曾单独找过我，希望我能投票保留re团。”

    观火也随着他的话陷入了回忆中，“那时候你答应了。”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答应了。”流川看着她，清澈的目光一如往昔，“可这些不是你和我想要的东西。”

    “我不明白……”流川想要篮球她知道，可她想要的不一直都是天团吗？

    “人类啊，总是看不清自己的内心。”dio靠在树上，双手环着胸悠闲地笑道，“那时候本大爷早就不想和乔纳森那家伙扮好好兄弟了，我先说动同样想离开天团的鼬，正愁不知道从谁下手，你和流川就把机会送到了我面前。那天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见到了流川，这家伙迟钝得可以，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你，以为只是因为不想看你难过才答应。为了让流川同意解散天团，本大爷只好帮你们一把，故意说我要让音羽观火当我的女人，他才终于知道你对他而言不是习惯，而是必然。”

    “如果是普通的情况，知道自己心意的流川本该留下来，可你、我、他，我们三个都不是普通人——往近了说rf公司不允许内部人员谈恋爱，你们两都不是喜欢躲躲藏藏的人；往远了说他心里还有个篮球梦，不会永远留在这个圈子，而你把所有精力放在带团上，长久下去分歧越来越大，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观火愕然，良久才找回了声音，“所以你利用这一点说服了流川，让他投了解散的关键一票？”

    她一直知道dio擅于玩弄人心，没想到通透到这种地步。

    假如流川没有发现他的心意，他会出于一份简单的好意暂时留在天团，反之，因为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才会考虑他们的未来，考虑到很多不细想不会注意到的事。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是在帮你。”dio的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你还不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吗？你要的不是天团，而是证明自己的机会。”

    “证明自己……”观火喃喃地重复这几个字。

    “你以为自己想守住天团，实际上是被天团束缚，一直想找机会证明‘即便不是天团，我也能带红他们’。证据就是rf公司雪藏你两年，你也不愿跳槽离开，而是蛰伏着等待下一个机会，向看低你的人证明自己的能力。”他的眼神中流转着欣赏之意，“该说你是固执还是隐忍呢，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站起来这点，我很喜欢。”

    她一时沉默。这些埋在心底刻意不去触碰的想法，有些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刚入公司就遇到了天团，对她而言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不幸，太多的质疑和嫉妒让她在公司难以站稳脚跟。以前她可以无视，可以云淡风轻，因为实绩在手，她就有足够的自信，但在天团解散后，没有了自信的来源，她就像突然失去庇护的雏鸟。

    dio说得没错，她没有离开rf公司最大的原因是不甘心。

    不甘心像个逃兵一样逃走，不甘心被打上“只是运气好遇上了天团”的标签。

    观火看着流川枫，雪花落到他如墨的黑发上，好看得像一副画卷。

    她全都明白了，他说的“不是你和我想要的东西”的含义。他想要的是篮球和他们的未来，两年的米国打拼，他成为了mvp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所以他回来了，只是一个误会让后者并不顺利。

    她想要的是证明和认同，如今可以证明她的re团没有了，她才会比天团解散时更加难过。

    两年前第一个看透她的是dio，然后是流川，现在才轮到她自己。

    观火的脑海中闪过很多人和事。

    天团的几年随着时间变得模糊，re团的一切恍如昨天一般清晰。

    承太郎、佐助、黄濑还有十代，最初以单纯的“培养”目的付诸的精力，渐渐变成了难以割舍的羁绊。

    “谢谢你流川。”她释然地绽开笑容，堵了她许久的事终于通了。她和流川很像，在事业和感情中选十次，九次会先挑事业，还有一次挑感情也是在事业成功之后。当年他选择离开是正确的。

    流川漆黑的眼瞳如玉般透亮，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他很少笑，即使是比赛获得胜利。可正是这样少见的笑容，能像冰雪初融一般让观火觉得温暖和安心。

    对他而言，她令他心动的，也是她永远不会失去的笑容和执着的态度。dio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他们每天都在一起，久到他习惯了她的存在，或许他能更快发现他喜欢她，就像鱼对水的渴望。而不是在听到她会成为dio的女人时，平时只为沸腾的血液才加快流动。

    他薄薄的唇瓣张开，“两年，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篮球，现在我愿意陪你得到你想要的。”

    观火微微挪开视线，心跳不自然起来。

    “本大爷还在这呢，你们先别忙着*了。”dio哼了一声，语气挑衅，“两年前我帮了你们，今天也是我得到消息把流川叫来神社的，你打算怎么谢我？”

    “谢你？我没拉黑你就不错了。”她忍住朝天一个大白眼的冲动，“即便结果有那么一点点帮到了我，可过程和目的完全就是为了离开天团。做到这个份上，我很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

    “和乔纳森一起加入天团的第一天。”

    ……！

    是在下输了。

    她还以为先稳住dio，再从练习生里找人顶替他的计划很完美，结果dio早就不想留在天团了。

    “过程无所谓，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你拼死拼活带re团，结果不还是拱手让人，织得一手好毛衣。”

    观火无言以为。

    “本大爷给你一个感谢我的机会，来当我的专属经纪人，底薪是你现在的两倍，抽成加百分之十，每周双休，年假十天。要做的事嘛让另一个经纪人做就行了，你只要负责让本大爷高兴。”

    前半段听得她很想抱裤腿说“请务必让我跳槽当你的经纪人”，但是最后一句话一出，她眼皮一跳，实力拒绝。

    让你这个阴晴不定的*t高兴才是最麻烦的好吗！

    观火三下五除二地吃掉了章鱼烧，无视了自己刚才被丰厚的待遇勾得差点心动的事实，义正言辞地说，“谢谢，但我拒绝。你也说了我是个固执的人，我不会轻易认输。”

    “re团的问题儿童们，可不是随便一个经纪人就能带的了的。”

    她自信的笑容让dio笑意更深，“总有一天，你会乖乖来我身边的。”

    观火背后一冷，往流川身边躲了躲。

    结果直到和dio分开，流川送她回家的路上，她还是心神不宁的，不知道dio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打定主意要更加小心，毕竟两年前就被他坑了一次，深知dio的聪明与狠劲，绝对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男人。

    正出神，流川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鼻尖染上了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体温透过外套温暖了她的身体，观火想起之前听说的流川要重回演艺圈的事，“这次回来你打算重回圈子吗？”

    他们走在街道上，清冷的路灯照亮了脚下的路，流川枫手插口袋，白色的毛衣收敛了他凌厉的锋芒“很多经纪人来找我，可你没有来。”

    她拢紧外套，“你不喜欢演艺圈，我不想勉强你。”

    “没什么勉不勉强，对我来说除了打篮球，做其他的事没什么区别。”

    ——那你回米国吧，继续打篮球。

    观火这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内心深处她仍然希望他不要走，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又是几个两年。

    流川枫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不希望以这样的方式给她压力。留在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路灯拉长了两人的影子，逐渐和不远处另一个影子相交，观火诧异地抬头，那一片天寒地冻的角落里，有一个人站在灯光下，他定定地看着观火，眼神中有一抹受伤。

    “黄濑？”她跑到他身边，“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他只穿了一件运动便装，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像是刚从室内跑出来。

    黄濑拿出手机打开app，指着空缺的经纪人一栏，“小观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为难地叹气，“本来想明天告诉你们的，既然你都来了我就直说吧。公司决定安排一个别的经纪人给你们。”

    黄濑的表情一瞬间活了，“这么说你没有放弃我们？”

    观火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笨蛋，我怎么会放弃你们。”

    他捂住额头笑得灿烂，“只要不是小观火放弃我们其他都好说，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大家，明天告诉蓝染我们不想换经纪人。”

    她按住他的手，“没用的，蓝染前辈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他愣了愣，“也就是说，你以后不会再当我们的经纪人了？”

    观火点头，刚想补充暂时不当但她会想别的办法的时候，黄濑突然握住了她的肩膀有些急切地说道，“如果你不在了，我留在re团还有什么意义？”

    少了经纪人和偶像这层关系，黄濑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把握住观火。

    他本想慢慢地追求她，可眼下似乎没有这个时间了。

    他目光灼灼地凝视她，金色的眸子里像有火焰在燃烧，“小观火，我喜欢你！我知道你或许不相信，因为我以前对感情的态度太过随意，可是现在不一样，我会一直认真告白，直到你相信我是真心的为止。”

    观火呼吸一窒。她回过头，流川枫正站在她的身后，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又转头看黄濑，他的样子和平时不一样，眼神、语气、动作无一不表露他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