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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举见商量不通,也不再顾及什么面子了,二话不说窜上去就开始拉扯张秀,一副不将她带走誓不罢休的样子。张秀回不回家他是不在乎的,他在乎的是还没到手的银子,他与寻芳阁的小玉娇约好,今晚去点她的牌子,没有银子他可是连门都进不去的。
叶婉在人群中驻足看了半晌,眉头紧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福隆门口闹腾,可不是什么好看的事。但见薛掌柜等人没一个出来调解的,想来定是这高举做了什么事,惹得天怒人怨了。再想想方才张全有的话,心下了然了,高举此人看着人模狗样,内里却是个渣。既如此,叶婉便不欲再袖手旁观,伸手分开人群,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扯开对张秀生拉硬拽的高举,微一用力将他推得“蹬蹬蹬”后退好几步,冷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睁开眼看看,敢在我福隆银楼门口闹事,谁给你的胆子?”
被个女子弄得当众下不来台,高举紫涨了面皮,但看叶婉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那股高贵气质,和质地不凡的衣着,忍住冲到嘴边的呵斥,一甩袖怒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不与你这小小的女子计较。我来接我的妻子回家,你这不相干的人拦着,怕是不妥吧?”
叶婉最是瞧不上那些看不起女子的人,偏这高举摆出一副他是男子,不屑搭理她这女子的样子,让她对此人的印象更差上几分。淡淡瞥了眼高举,叶婉没有理会他,转头对张全有道:“张师傅带着你闺女先回福隆,这里交给我。”
“东家!”张全有满心的愤懑,碍于自家女儿还是要跟着高举过日子,遂不敢责怪过甚。心中的疼惜、难过、憋闷,压得他几乎摇摇欲坠,奈何女儿只有自己这一个靠山可依靠,他不敢倒下。这会儿见着叶婉来了,他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心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好似看了希望,激动之下,脱口唤了一声。他不知道为何会那般信任叶婉,也许是他看多了叶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也许因着她的身份,他就是觉得叶婉肯帮帮他女儿的话,他的女儿定不会再受那些委屈了。
这一声中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情绪,让叶婉听了竟有一种莫名的心酸,她忽地想到了林岚,她在斥责刘俊才的母亲苗迎蓉时,也有这样情绪,自家的孩子遭受到不好的待遇,做父母的怎能不心疼?面上神色不自觉地和缓下来,伸手拍拍张全有的肩膀,朝着站在福隆门内向这边张望的薛掌柜等人一点头,对张全有道:“先进去吧。”
张全有搀扶着满脸泪痕的女儿回了福隆,叶婉冷笑一声,上上下下将高举打量个遍儿,语声带着些轻蔑道:“你叫高举?是个读书人?”
高举方才听到张全有喊面前这个女子做“东家”,心下就是一惊,这几日平安镇到处都在传叶婉的身世背景,他自是也听说了不少,不敢再似先前那般怠慢,略理了理衣袍,对着叶婉深深一躬,正色道:“在下高举,是去年新晋的秀才。”本意是想巴结巴结叶婉,指望她能拉扯自己一把,若是当真入了这位的眼,他的光明前途就更加顺畅了。只是说到自己才获得了没多久的功名,高举又止不住得意之情,整个平安镇又有几位秀才老爷呢?眉眼间不禁带了些高矜,却不知他这般的作态,在叶婉眼中就像个跳梁小丑。
“嗯,新晋的秀才?你的功名也只能是仅止于此了。”挥赶苍蝇般挥了挥手,叶婉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弧度。
“你、你!”高举的腰还没直起来呢,冷不防听到叶婉这话,登时就不高兴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想阻了自己的青云之路不成?缓缓挺直了身子,右手背于身后,做出一副不畏强权状,慷慨激昂道:“饶是你权势再大,我就不信你敢公然打压于我!”
“噗”,叶婉忍不住喷笑出来,摇头笑道:“亏你还是读书人,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你名‘举’,若是将来你做了官,你治下的读书人都不要去考功名了,还没为百姓做一星半点好事,就先扼杀了一大批读书人,你觉得你能有什么出头之日呢?”古代对“名讳”一事很是看重,“高举”这个名字可说还没起跑就先输下阵来了。
高举闻言冷汗直冒,以往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有时还很是为自己的名字自得,高举高举,高中举人,真真是个好兆头。可听叶婉这么一说,他才回过味儿来,他叫了这么一个名字,还能做官么?朝廷会为了他一个,放弃更多更好的读书人么?他本身的学问并不算出众,能考上个秀才都是有些侥幸了。“我…”高举想反驳,但规矩就明明白白摆在那,他无从驳起。眼睛一转,忽地想到了一个法子,理直气壮道:“大不了我改个名字就是。”
“改名字?呵呵,令尊令堂还在世?说什么‘读书人’,连孝道都忘到脑后去了,还妄想做官呢?”叶婉就像个戏弄老鼠的猫儿,看着高举那副恨不能抓耳挠腮一番的样子很是乐呵。
高举沉默了,他的父母已经去世多年了,想将父亲给他取的名字改掉,这种行为在世人眼里就是忤逆不孝。扣上了不孝的帽子,朝廷还能容他踏上仕途么?他忽地发现,原来自己的处境是这样的尴尬,不改名不能为官,改了就更别想了,难道他注定这一辈子只能是庸庸碌碌的,不能有一番作为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高举全然没了巴结叶婉的心情,也没心思理会旁人围观他的眼神,直着眼睛挪动脚步,不知在想着什么,机械地往他家的方向慢慢走着,像是瞬间掉了魂儿似的。
眼见高举失魂落魄地走了,蔚凌羽走过来好笑地戳了戳叶婉的额头,道:“瞧把人家吓得。”古人看重“名讳”,却也没有那般森严,一般来说只需避讳君主、长辈和贤者。官员的名讳要不要避讳,说到底就是看有没有人上纲上线地拿到明面上较真儿罢了。
叶婉耸耸肩,能逼得张全有那样的老实人,不顾体面地当街怒斥,想来那高举不是个好东西,她既是遇见了,自是要为自己手下人撑腰的。“我要去福隆瞧瞧,你要与我一同去么?”
蔚凌羽忖度一瞬,摇头道:“我回龙门酒楼等你吧。”叶婉定是要询问张全有今日的事,或许还有商议进京人选的事,他此时还没有与叶婉定下名分,她铺子里的事他没有立场去搀和,还不若回去酒楼等她。
“嗯,也好。那你先回去吧,让后厨做几个小菜,等我回去一起吃。”
回到福隆银楼,叶婉径自去寻了张全有父女,推门进了张全有的休息室,正见张秀小声啜泣着抹眼泪,张全有坐在一边干着急,他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女儿。“张师傅。”叶婉对张全有点点头,并不与他虚假客气,直接寻了张春凳坐了,开门见山道:“按理说你的家事儿我不该过问,不过今日既是碰上了,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你若需要我帮忙,我就多事管上一管,若是不需要,就请你私下解决好。”边说着,叶婉暗中打量了张秀两眼,那是一个满脸都写着贤良淑德的女子,长相虽不是顶顶出色,但也算清秀耐看。她想是洗过脸了,脸上的脂粉不在,眼下的淤青就一览无余。暗暗叹了一口气,以叶婉的眼力,看出那块淤青是拳头打出来的无疑了。
“东家,我老张嘴笨,也不会说话,只求东家帮帮我这可怜的女儿吧!”张全有嗓音黯哑,似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他有他的无奈,他只是个银匠,现今虽说每个月的工钱很是可观,但身份上比着高举差了不是一截两截,女婿是秀才老爷了,他就是占着个岳丈的名头也不敢过分跟人家大小声。
叶婉点点头,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别激动,张全有是她看重的银匠,自是希望他家事清净,能安安心心地做工。转头看向张秀,放柔了声音问道:“你叫张秀是么?瞧着你就是个温婉的女子。你与我说说高举待你如何,我为你做主。”
张秀擦了擦眼睛,怯怯地看了叶婉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去,她在组织着语言。方才张全有已经同她说了,这东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有她给自己撑腰,她完全不必害怕高举了。“回东家的话,夫君前些年待我还好,只因我生的是个闺女,他就待我粗暴起来。”偷眼觑了张全有一眼,见他满眼的痛色,张秀的语音便低了下去,眼泪不要钱地“扑簌簌”往下掉。是她不争气,不能为夫君生下子嗣,夫君待她不好她不怨,但连累父亲那般伤心,她愈加自怨自艾起来,一时竟难过得说不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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