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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看看。”萧鸿郎的鼻子都快被气歪了,脸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盖在密道口上的石板已经被搬开,靠近洞口处就能闻见浓重的泥土腥味,显见是才挖通没多久的。这密道挖在墙角处,要不是一名侍卫注意到干净的石板上有些许的沙粒,众人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这条密道。
“李哲!你可真是没有辜负本将军对你多年的栽培啊!”萧鸿郎死死盯着密道口深处的那一片漆黑,攥紧了拳头,猛地回头喝骂了侍卫长一句,然后随意指点了几个身量不高的侍卫出来,道:“随本将军下去看看。”
萧鸿郎很想立刻就将这些饭桶都斩杀了,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一来他心中尚存着一线希望,也许现在追上去,还能将人抓回来;二来他每次来储秀园都是只带一名赶车的车夫,此时显露出杀心,说不好会激起储秀园百来名侍卫的反抗,如此一来他的处境就危险了。毕竟就算他的身手再好,同时对上百来号人也很难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更何况他自知自己身手连侍卫长李哲都比不上。
眼见着萧鸿郎举着火把,被几名侍卫簇拥着消失在密道中,一个身材略胖的侍卫对李哲道:“头儿,那两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将军会这么在意她们?”
“不该问的别问。”李哲隐约觉得那二人身份绝不简单,却也不敢过分探究。“阿洪,在你的性命和忠勇将军府侍卫的职位之间选择,你会选哪个?”
“自然是命喽。”阿洪毫不犹豫地答道。说完后心中才疑惑起来,为什么侍卫长会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那好,你听我的,现在就去收拾几件衣物,看有什么值钱些,又不引人注目的财物也拿了。记住,若想保命,此事先不要声张。快去!”李哲心里透亮的很,他们在眼皮子底下将人给弄丢了,萧鸿郎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人。以萧鸿郎的奸猾,必然不会当下就发难,但等他一回到将军府,必定会派兵将储秀园所有的人都屠杀殆尽的。
阿洪挠挠头,不明白李哲让他去办这事儿有什么意图。“头儿,都这个时候了,咱们得想想怎么将功补过才是,收拾什么衣物啊?”阿洪忽地瞪大了铜铃似的大眼睛,凑到李哲跟前,压低声音问道:“你不会是想跑路吧?”
李哲拍了阿洪脑门一巴掌,低吼道:“知道还不快去!”阿洪是跟着李哲一起在储秀园耗了十几年的心腹,不然他也不会将这性命攸关的事交给他。
“可是,头儿…”阿洪还是觉得他们不过是办砸了一点小事,怎么也不至于抛下这么好的差事跑路。
李哲都快急疯了,正该争分夺秒的时候,阿洪却还在这磨蹭,“我的小祖宗啊,你跟着我这么些年,我能害你嘛?萧鸿郎是绝对不会放过咱们的,你就别在这磨叽了,快去收拾东西吧!”
“啊,那行吧。我去了啊。”阿洪木然地点点头,他与李哲情同手足,他应是不会忽悠自己的。
李哲重重叹了一口气,阿洪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大灵光。眼神扫向密道口处,想起萧鸿郎训斥自己的话,冷冷一笑,什么对自己多年的栽培,将自己挑出来扔到这储秀园不闻不问,一扔就是十几年,害得他连父亲过世都没能回去看上一眼。如此的栽培,他还真是无福消受啊!
萧鸿郎小心翼翼地走在密道中,耳朵支棱着,时刻注意四周的动静。此时他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一时冲动,他不应该亲自下来的,谁知道挖掘密道的人有没有在这里设置什么机关陷阱的?
提心吊胆了一路,机关陷阱没遇上,爬出密道后看到的场景却是将萧鸿郎几乎气了个半死:一具棺材端端正正地摆在密道出口处,棺材前立着一块破木板做成的简易牌位,上面用炭灰歪歪扭扭地写着“萧鸿郎之位”。萧鸿郎脑子里“嗡嗡”地直响,一脚踹飞牌位,双手一用力,将棺材也推翻在地。“该死!该死!统统该死!”
多少年了,已经有多少年没人敢对他萧鸿郎如此不敬了!而今,竟是有人敢公然挑衅他的威严,最可气的是,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查!就是将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人给我查出来!”
侍卫们深深低垂着头,恨不能将头埋进胸口里去。他们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偏偏是他们跟着萧鸿郎过来的,还看见了那么让萧鸿郎羞恼的一幕。
小院十分简单,里里外外搜查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好!真是好啊!”萧鸿郎站在小院门口,眺望着储秀园,他就说让那帮废物好好盯着小院吧,这是把他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啊,竟是让人家在眼皮子底下将人给弄走了。
“把这里给本将军一把火烧了!”萧鸿郎扔下一句阴森森的话后,甩袖走了。他不想再跟那帮废物多废话一句,直接叫了车夫回府。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他要派人过来,将那些废物全都诛杀,尤其是现场亲见自己窘态的那几个。
萧鸿郎走了,李哲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反倒更觉紧迫起来。萧鸿郎临走时看自己的那一眼,带着森寒的杀意,让他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知道,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大队人马杀将上来。
“兄弟们,萧鸿郎不会放过我们的。想活命的就跟我逃吧。”李哲满脸的凄凉,当年他为了前途投身在萧鸿郎麾下,也曾风光一时。想不到命运弄人,恰恰就因为他的出色,被埋没在了这小小的储秀园中。如今更是即将白刃加身,他已是心灰意冷了。
“李哲,你说什么胡话呢?咱们都是萧将军的手下,什么逃不逃的!”一个侍卫挺身而出,他为了侍卫长的职位与李哲明争暗斗多年,对他早就是满腹的怨气,哪里会听他的话。
李哲苦涩一笑,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与自己唱反调。罢了,他就只带肯信服他的人走就是了。“我李哲的为人如何,你们是尽知的。时间紧迫,多的我就不说了,信我的兄弟跟我走。”
话音落,呼啦啦站出六七十号人,纷纷叫嚷着:“我们信头儿的话,你定是不会害我们。”
“好。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李哲眼窝发潮,能有这么一帮兄弟肯跟着自己,也不枉他在这里蹉跎了这么些年。对着不肯跟他走的人拱了拱手道:“各位兄弟既是不信李某的话,那么咱们就此别过,自此天涯陌路,各自珍重吧。”扫了明里暗里跟自己较劲多年的唐侍卫,接着道:“咱们打算南下往陵城去,各位若是日后在将军府呆不下去了,尽可去那里找我。”
唐侍卫拦住想要上前阻拦的同伴,道:“不必阻拦,让他们走。”
“可是,唐大哥…”
“这不正是你我出头的好时机么?”唐侍卫摆摆手阻断了身旁人的话,李哲叛逃,他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下一任侍卫长。
他却不知,一个时辰后,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也没能如愿当上他汲汲营营争了多年的侍卫长。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与李哲差在哪里——眼界。他没有李哲的眼界看得远,以至于自己丧身在了小小的储秀园。
“陵城?”萧鸿郎等在府中,前去诛杀储秀园侍卫的兵勇回来报告说有一批侍卫逃走了,据说是往陵城去了。他都没敢说是一大批,生怕被萧鸿郎迁怒。“不对,李哲能算到本将军不会留他们活口,定不会出这么明显的纰漏。往北追,他们十之*是去了墨城。”
萧鸿郎笃定李哲等人是反其道而行,逃去了墨城,却没想到他们根本没走远,就藏身在离储秀园不远的树林里。“大伙儿看见了么?萧鸿郎心狠手辣,根本就没想放过咱们。”
众人静默,跟着李哲,很多人都是出于习惯,他们习惯了听从他的调遣。隐在这里,他们清楚地看见一队兵士冲进储秀园,半个时辰后出来,储秀园一片火光冲天,却是没见到有半个人逃出来。他们全都死了。此时他们后怕不已,若是没有跟李哲一起先行逃离,他们也会是那火海中的一具尸体了。
“头儿,接下来该怎么办?咱们都听你的。”一个侍卫抹了一把眼睛,眼见着与自己同吃同住多年的同伴死得冤枉,他们无一不充满了兔死狐悲之感。
“咱们不能聚在一处,那样目标太大。各自散了吧,你们也都有家人,这次萧鸿郎没能将我等一网打尽,接下来必不会放过咱们的家人的。”李哲悲叹一声,“都各自想办法安置家人去吧。”
储秀园这边一片凄凉惨淡,诚王府暗中却是涌动着喜气。诚王吩咐人准备了不少的补品给宇文雅云和林岚补身子,又拨了几个知根知底的丫头给二人使唤。两个长相秀气的小丫头伺候着林岚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的晦气,然后就扶着她到床上歇息。
过了那么多年提心吊胆的日子,林岚如今松懈下来着实觉得疲累无比,拉着叶婉说了一会儿话就沉沉地睡去了。宇文雅云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诚王揽着宇文雅云,一下一下地给她顺着半干的头发,在这样温馨又安心的氛围中,宇文雅云很想与诚王多说说话儿,耐不住眼皮一个劲儿打架,不多时也熟睡过去了。
叶睿晨兄妹和诚王父子聚在一处,商量着对付萧鸿郎的计策。不说萧鸿郎囚禁宇文雅云和林岚的目的绝不简单,就是囚禁二人这件事本身,两家也绝不愿意轻轻放过他。
“萧鸿郎不是在诚王府安插了个假王妃嘛?咱们不如将计就计,再弄出个假的假王妃,来迷惑他。也好让他不至于太过防备咱们。”叶睿晨凤眸上挑,笑得邪魅。早在叶婉揪出萧明霞起,这个念头就开始在他脑中打转。
诚王救回了心爱的妻子,心情大畅,对叶睿晨的话无不应承。“就按贤侄说的办!哈哈!这些事就由着你们年轻人去折腾,天大的事有我在背后给你们撑腰,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就是。”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想理会铲除萧鸿郎的事了,全都放手让自家儿子和叶睿晨兄妹去做。诚王现在是“有妻万事足”,哪还有心思跟萧鸿郎去你来我往地玩心眼。
“父王,没有你把关,咱们哪敢擅专?”蔚凌羽心知父亲是想腾出更多的时间与娘亲相处,心中涌起些许醋意,他与娘亲亦是分别多年,父亲却是不许自己与娘亲多亲近亲近。
“诶~你也长大了,这诚王府早晚是要交给你的,连个萧鸿郎都对付不了,还说什么支撑门楣呢?”诚王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这也是他给儿子一个历练的机会。“凡事你与睿晨小哥儿俩商量着来,等灭了萧鸿郎那个老王八蛋,为父就将诚王之位传给你。”
诚王急吼吼地走了,就算是媳妇儿睡着了,他也要去守着,省得再被人劫走了。他可是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呵呵,睿晨兄,看来只好请你多多指教了。”蔚凌羽尴尬地笑了两声,诚王火烧屁股地样子,当谁看不出他是着急去看媳妇呢?
接下来,叶睿晨、蔚凌羽和叶婉三人商量着假的假王妃的事,由叶睿晨出人,蔚凌羽安排,为了不过多地引起萧鸿郎的猜忌,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再让诚王妃“病愈”。
救出宇文雅云和林岚已经两日了,二人还是熟睡不醒的。叶婉各自给她们诊过脉了,林岚确实是在熟睡,宇文雅云却是有些发热。林岚多少有些武功底子,身子还好,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宇文雅云自来身子就不算强健,这一病可吓坏了诚王父子,特特请了药癫过来,开了药方熬药,直折腾个人仰马翻。如此一来,外人也更加笃定诚王府近些时候大门紧闭,是因着诚王父子忧心诚王妃的病,不想让旁人上门打扰。
林岚睡饱了,精神状态极好,每日里拉着叶婉说说话儿,或是去看望宇文雅云,日子过得很是舒心。叶婉听林岚没少与她说起,在储秀园时,多亏宇文雅云时时陪伴、安慰林岚,不然她早就撑不住崩溃了。是以,叶婉对宇文雅云也充满了感激,对她的病就更上心了。在叶婉和药癫的共同努力下,没几日宇文雅云已经大好了。
“谢谢你,诚哥。”宇文雅云倚在诚王的怀里,打从心底里觉得幸福无比。
“说什么傻话呢?”诚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宇文雅云的头发,嘴角上翘起一个弧度。天知道,当她再次将宇文雅云拥进怀中的那一刻,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种久违了的温暖感觉充斥全身,就像是跳进了温泉里,让他从头到脚都是麻酥酥的暖意。
“咳咳,三叔,我们进来了啊。”叶婉和林岚一起来看望宇文雅云。敲了敲房门,叶婉清咳两声,戏谑地道。
屋中的两人赶紧分开,宇文雅云胡乱地整理了下略显凌乱的衣衫,躺在枕上故作镇定扬声道:“快进来吧,还敲什么门呐。”
叶婉对着林岚俏皮一笑,推门进屋。林岚好笑地摇摇头,几天相处下来,叶婉对她愈发亲近了,她也更加了解叶婉的性子,时而调皮机灵,时而又沉着稳重得比一般的男子还强。有时她一想到叶婉的婚约,就忍不住有些后悔,当年不该那般轻率地给她定下亲事的,她的女儿这般优秀,应当配个天下最好的儿郎。
“三婶觉得好些了么?”叶婉对着诚王微微一笑,眼神中尽是调侃,转而又抬起宇文雅云的手,为她诊脉。
如今大伙儿都知道了叶婉的医术不比药癫差,尤其是宇文雅云,总是不住赞叹林岚好福气,生出一个让人羡慕嫉妒的好女儿。“我感觉都好了呢。可恨你三叔,就是不让我出去走动走动,都要闷死了。”宇文雅云情不自禁地嗔了诚王一眼。
诚王被那风情万种的眼神一瞪,身子都麻了半边,忙讨好似的开口道:“等丫头诊完了脉,她说你好了,我就陪你去花园逛逛。”
林岚在一旁看着这二人浓情蜜意,联想起自己与夫君已是阴阳相隔,不禁黯然伤怀。叶婉敏感地捕捉到了林岚的情绪,放下宇文雅云的手腕道:“三婶确实是大好了,出去见见风也无碍的。”
林岚强打笑意与宇文雅云闲聊了几句,叶婉就拉着她回房了。“娘,皇上说让工部修葺长宁侯府,这么些天了,想必也该修完了。不如咱们尽快搬回去住吧。”在诚王府上成天见着人家小两口亲亲我我,林岚心里不难过才怪。
“也好。这么多年了,也不知咱家变成什么样了。”林岚忍住泪意,对于长宁侯府,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她的噩梦就是从长宁侯府的灭亡开始的,可不管怎么说,那里始终是她与叶泰生活多年的家。
这些时日,叶婉与林岚谈了很多,林岚也曾说起当今的皇上蔚谦是可信之人。只是叶婉生性多疑,尽管林岚再三说明蔚谦、叶泰和蔚诚的兄弟之情甚笃,她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他。
直到叶睿晨进宫见了蔚谦,叶婉心中才些许地倾向于相信蔚谦。叶睿晨安排好假扮萧明霞的人后,进宫去见了蔚谦,蔚谦十分高兴,两人聊了许久。叶睿晨临出宫前,蔚谦拿出一枚虎符,交给叶睿晨,道:“炎麟国由我亲自掌管的军队有两百八十万,这其中的一百万我交给你,我相信你能替我管理好的。”
诚王早就与蔚谦说了无数次,叶睿晨和叶婉都是难得的人才。叶婉他见过,确实不同凡响,那么她的哥哥必然也不是池中之物,他愿意相信诚王的判断。更何况,虎父无犬子,叶泰的儿子,再差也得比他手下那班将领要强才是。
叶睿晨盯了蔚谦半晌,确定他并无试探或是虚假之意,潇洒一下笑,道:“皇上的虎符还是皇上自己掌管着吧,我若要兵权,也只要萧鸿郎手中的。皇上不会舍不得吧?”
蔚谦眼神蓦地发亮,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不愧是二弟的儿子!你既是想要尽管去拿。只是我只能暗地里帮衬着你些,明面上却还是要做到不偏不倚的。”蔚谦做了多年皇帝,天下尽皆以为多亏有萧鸿郎辅佐他。殊不知,若是没有野心勃勃的萧鸿郎,他还会将炎麟国治理得更加国泰民安。
“那是自然。”蔚凌羽唇边挂着浅笑,帝王之道嘛,他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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