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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寮城外,广南国军民有三万多在围城,明军不肯跟他们混为一体单独负责东面的防御,很快支起一个个行军帐篷星罗棋布,一道道排水沟纵横交错。
雨一直在下,黄家战士忙忙碌碌根本不管风吹雨打。
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是检查火药的受潮情况,因为无论包装多么仔细,经过十天在雨天跋山涉水也难免磕磕碰碰导致火药受潮。
火枪手在帐篷里烘干受潮的火药,当然不是用明火烘烤,而是使用火枪手和能工巧匠集思广益特地打制的工具。
那是一个长三尺宽二尺高一尺,用薄白铜板制造的长方形水箱,除了上面,其余五面都有保温层,
水箱里注满开水,火枪手战士们把受潮的火药倒在上面摊开,不时的用木条翻炒,片刻功夫水汽蒸发,一刻时间就能够烘干火药二三斤。
这个水箱上面有注水口,下面有排水的龙头,还可以当行军水箱使用,给战士们提供干净的饮用水会减少感染疾病的可能性。
烘干火药的帐篷和烧开水的帐篷分开,宁可提开水来给水箱换水也要杜绝在火药堆积的帐篷里出现明火,还是一个目的安全第一,杜绝事故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黄家私兵采取不怕麻烦,多花时间多浪费燃料的办法每天忙碌不停,得到的结果太好,连战士们的衣服和鞋袜都能够保持干爽,一支支燧发枪被细心的战士们擦得油光铮亮。
黄东海的炮兵都把火炮当儿子疼,火炮都存放在地面被烘干的帐篷里,整个炮身和所有的钢铁零部件都看不到一点点锈蚀的痕迹。
由于要减轻给养物资的总重量,钢铁预制件瞭望塔这一次一个都没有带,工程兵在下寮城东门外五百步搭建的八个瞭望哨都是原木结构。
下寮城有护城河,由于这里是山地,护城河开挖得不宽两丈上下,河岸都是石质,军营里的明军都在帮忙打制壕车、云梯多多益善。
黄家一贯作风宁可用不着也不能不够,所有的战士都学会了不怕麻烦,都知道心思缜密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战友负责。
广南国的民工和战士看到明军的营寨一个个都叹为观止,由于科学的设计排水沟,把低洼的地方填高,沟壑间用细原木钉成的木排架设,主要路段干脆用来铺地防潮、防滑。
明军营地里干干净净井然有序,帐篷大多数连接成为通长的整体,里面可以住一个百总的战士,主要通道之间还搭建了一人高的雨棚,如回廊一般,战士们走动不会被淋湿。
胡明山和阮福康看明军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他们发现自己的国家无论如何也学不上,首先就没有如此多的好篷布,再者广南国士兵也不可能任劳任怨如此细致的工作。
黄胜知道即便是雨季,也不可能终日不见太阳,为了麾下的安全,根本没有考虑冒雨攻城,而是耐心地等待,只要老天放晴一日,黄胜就有信心攻破下寮城。
大军驻扎了七日,也细致准备了七天,所有的军官都在瞭望哨用望远镜观察这个将要被攻取的城池多次。
下寮城果然繁华,里面的建筑物都是以石材为主,许多充满东南亚风情的建筑物美轮美奂,城里的军民也不慌张,生活依旧。
城头,守城用的滚木礌石堆积如山,瞭望的澜沧王国战士丝毫不慌张,可能由于太多次坚守下寮城成功的战例让他们神经粗大了。
黄东海经过观察断定下寮城布防在东门的火炮不是红夷大炮,而是后装使用子铳的千斤佛郎机,由于闭气效果不理想,佛郎机的射程远不如红夷大炮,更加比不上黄家的野战六磅滑膛炮。
黄东海决定攻城时无需用八门线膛炮先干掉敌人的火炮,而是采取二十六门火炮同时轰击来震撼敌军。
雨季短暂的放晴可遇不可求,当然要利用好每一秒,在不会造成我军增加伤亡的前提下那是越快越好,参谋部马上调整计划。
黄胜认为敌人装备的守城物资充足,在明军攻城时反而会成为敌军的梦魇,炮弹在滚木礌石堆里炸开,起到的伤害效果会倍增,估计那时候澜沧国战士就后悔堆那么多东西在城头。
一切准备就绪,单等天公作美也!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傍晚胡明山和阮福康就高高兴兴来报告好消息,以他们丰富的经验能够断定明天肯定云开日出,运气好能够有三个晴天,再不济也会保证明天一天都会有阳光。
消息传达全军,战士们一个个欢呼雀跃那个高兴劲儿如同下寮城已经到手。
胡明山和阮福康相视苦笑,明军不知天高地厚恐怕要吃亏,这里如此好打也不会几十年时间连续让大越国、广南国、阿瑜陀耶王国、高棉王国等等国家的军队望城兴叹。
那五百广南国的向导士兵都准备看这些穿得华丽吃得好的明军战士攻城失败后损兵折将时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还每天唱歌跳舞放声大笑?
凌晨,天才微微亮,明军就来到下寮东门外五百步列阵,准备工作不超过半个时辰,忽然间惊天动地的火炮轰鸣在山谷之间回响。
一百两装甲战车全速接近,一列列火枪手不断射击前进,几十架壕桥由工程兵、辅兵抬着全速靠近。
掷弹兵小跑着来到护城河外二十步又开始潇洒地转四圈,“飞震天雷”一个个划过弧线落入城墙和城中。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飞溅的碎石弹片无情的收获生命,下寮城守军根本没有见识过热兵器战争,人人都吓得肝胆俱裂,眼看着身边战友浑身冒血一个个倒下,侥幸生存的守城军民不约而同哭喊着往城里没命的狂奔。
东门外,战斗才打响了半个时辰不到,几十架壕桥已经成功搭建,一架架云梯直接靠上城墙,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获准率先登城的是刘国正率领的全副武装亲兵队的武术家,他们单手持轻钢圆盾挥着单手战斧或者端着双管短铳一个个如同蹿上了城头。
两刻时间而已,东门吊桥被夺取,城门洞开,重步兵大踏步进城,火枪手交替掩护推进,噼里啪啦的枪声在持续,如同没头的苍蝇四散溃逃的守军有许多悟性不低,他们一个个战战兢兢扔掉武器跪下了。
早在明军打炮扔“飞震天雷”之时守城军民就混乱不堪失去了组织纪律,军官们同样被出来没有见识过的猛烈炮火打懵了,当然许多军官不是懵了,而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