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书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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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显而易见，这两人都是铁了心要得到这本书的了。

    石磐也只是形式上问一问，他接着说道，“既然两位都不愿意，那么这本书谁先拿到手？”

    “诶…”欧阳陌笑得很温柔，“你觉得呢，石磐前辈？”

    石磐心头一滞，看欧阳陌的表现就知道，肯定是刘巧巧先手一步，但现在场上这局面，参与争执的双方，不管是哪一方所说的话都无法作证——不是怕说假，而是不能，牵扯进利益争执之中的两人，只要其中一个不配合，那么就算另一方所言属实，也无法当做证明。

    也就是说，就算刘巧巧说是她先拿到手的，但只要欧阳陌一直笑眯眯不否认也不承认，甚至还这样把问题推给别人，那么即使石磐知道是谁先手，他也不能‘公正’地决定书的所属权。

    他的公正的基础是不能牵扯上个人的主观感情。

    石磐皱着眉头，想要公正地处理眼前这两人的事实在是太麻烦了，虽然无论他做出怎样的判定，双方都会遵守，但是，有失公允…这就不公正了。这点瑕疵虽说不大，但欧阳陌这女人肯定会记着，万一以后跟她有什么牵扯，难免会被其制约。

    他正思考着要不要找救兵——祸水东引，眼光碰巧扫到角落里的两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这两人背对背站着，分别面向两边的书架，各自拿着一本书，一个随意地看着，一个装模作样地看着，乍一看还真像一对有缘的知识分子。

    “洛落，你在那儿干什么？”林烟这时候也发现了莫名其妙不见了的洛落，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存在感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洛落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她心虚地合上那本只看得懂字的书，脸部扭曲了一会儿，强颜欢笑道，“烟烟，你听我解释，其实我也很爱学习的。”

    很爱学习？那是什么玩意？林烟眼皮一跳，汹汹地说道，“快给我过来！”

    “哦。”洛落失落地头一低，又长又多的黑发在她面前垂下，挡住了脸颊，有点幽暗系的样子，她将手上的书塞进书架，然后悻悻然走到林烟身后。

    她就一软弱妹子，这时候就该乖乖躲到一旁，干嘛要出头啊。

    而木照灵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虽然有一部分注意力在那边，但也仅是一部分。

    但是，他不说话，这可不意味着别人就不会注意到他。

    石磐觉得对方有些眼熟，这副沉默寡言还很阴沉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但看那张脸又完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喂，那边的那位朋友，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真是麻烦，木照灵面无表情地看着书，没有任务，他才不会自找麻烦。

    然后不知出于怎样的灵光，他突然冒出来奇怪的想法。

    嗯…等等，如果说但凡任务都是找麻烦的话，那么自找一次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这一切都是想当年啊……

    轻轻地合上书，木照灵看向石磐这边，“大概知道。”

    虽然这家伙属于那种无利不起早类型，但偶尔还是会无偿做点好事。

    “是吗，”石磐咧嘴一笑，虽然本身想表达出友善，但实际上看着略显狰狞，“那你知道她们谁最先拿到书的？”

    有不牵扯进其中利益的第三方，石磐完全可以借对方的口，将书籍分配的结果造成的不满归咎于对方身上，而他也能‘公正’办事了。

    这时候木照灵也终于正眼面对这些人了，石磐跟那两只看着很正常，那个刘巧巧只是身形上有点违和，但是那个欧阳陌就有些奇怪了，身材、容貌，乃至装扮，浑然一体，甚是自然，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就好像本该如此一样。

    但是，木照灵总感觉对方很不对劲，这种感觉就像一朵漂亮的兰花隐藏着肮脏的灵魂一般扭曲。

    难不成说，这位大小姐是内在变态？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想法，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木照灵便停止了这些无聊的想法。

    “嗯，她们两人同时伸的手，但是那位大小姐先碰到书。”

    木照灵在说谎。按照他多年来的经验，那位大小姐跟这些人比起来，显然不是什么好家伙，按照‘正义必胜’的原理，他代表的第三方——围观群众，完全可以发挥‘公道自在人心’的作用。

    人心所向即为大势所趋，此乃正义之法！

    所以，石磐略一思考，得出了‘公正’的结果：“巧巧同学，既然有人作证，那么我们还是尊重局外人的意见吧。”

    言下之意便是书归属欧阳陌，这是依据‘目击证人’的证词得出的结果。

    “O~”洛落不可思议地捂住小嘴，她也是看到的，欧阳陌跟巧巧几乎是同时碰到书的，但她又不敢说出来——她是看不出快慢，但这并不能说明对方也看不出。

    听到书本所属权的结果，欧阳陌笑得更盛了，“巧巧同学，大家都说了哦，我们就稍微合作一下吧，只是七天而已，我想巧巧同学一定有耐心等待的。”

    倘若刘巧巧是个普通性子，恐怕会气得咬牙切齿吧。

    木照灵看着欧阳陌笑靥如花的模样，这人真的好奇怪，明明是花一般漂亮的人儿，却又真的像花一般——路人路过、赞叹，然后离去。

    他是神明，并没有色欲之心，所以不会对美丽的东西动性，但是石磐他们却不同，他们有精有气有激情，可奇怪的是，他们在面对欧阳陌的时候，竟然没有有关那方面的邪念。

    而且这种异样似乎也被人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木照灵不知道别人的看法，所以也忽略了。

    书的所属已有结果，刘巧巧是个三无，虽然常常我行我素，但是不会无理取闹，所以当下手一松，放开了抓着的书。

    脸上依然淡然，但是，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了的感觉，讨厌的感觉。

    欧阳陌拿过书，抱在胸前，“真是非常谢谢巧巧同学的合作，返还的时候我会放回原位的，巧巧同学下次可以再到这里借阅。”

    说着，欧阳陌优雅地行了一个告别礼，“那么，诸位，我先回去了，祝愿各位能愉快地享受阅读。”

    轻巧一转身，绑有缎带的那束头发微微漾起，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依然保持着大小姐光环，欧阳陌缓步离开了这里。

    “契，什么嘛，一副嚣张的样子。”林烟嘟囔道，她对欧阳陌有些了解，那女人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完美，反而讨厌得要死，还老是针对巧巧。

    她们在一中里面起过好几次摩擦，这件事只要是有心人都能看出来。相比起这个，石磐更在意面前这个存在感薄弱的男人，确实有些人天生就不惹人注意，但是，眼前这个未免也太平淡了一些吧。

    一般的男高中学生，在这么多漂亮的美少女面前，多少也会有些兴奋的反应，比如说谈吐不清、身体紧张之类的，但是这一位未免也太冷淡了点吧。

    世界那么大，不是所有优秀的人都爱出风头，就像刚刚遇到的那只可恶的臭虫一样，明明感觉上那么强，却是白中的学生，所以石磐怀疑眼前这位也是一位有什么特别的高中生。

    不等他开口，刘巧巧先说话了，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内显得格外冷淡，“你说谎！”

    “？”突如其来的话语令众人一怔，说谎？什么意思？

    “嗯，我说谎了。”木照灵丝毫不在意对方拆穿了自己，反而还很配合。

    “为什么？”巧巧姑娘眨了眨眼睛，清泉一般的眼底带着些许不解。

    “因为太麻烦了。”木照灵将书塞进书架，他没有这里的借书卡，也没有办理的想法——毕竟看完一本书的时间还没有来回花费的时间长，一个人只能借一本书，这种杯水车薪的事，他才懒得做呢。

    “那本书，《灵纹与灵力回路的共振原理》，从书名开始就是错误的。”

    刘巧巧秀眉轻皱，“为什么？”

    她的猜想就是这个，假设灵纹具备增幅性质，假设灵纹是灵兵释放灵术的一环，那么灵纹跟灵力回路一定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

    这一猜想是源于某次，她亲眼所见的，古代灵兵的施展现象：输入灵力、灵兵发光、灵纹生成、灵术发射。同类型灵兵对比之后，她发现，具有灵纹的古代灵兵威力远超不具有的古代灵兵，而一般的古代灵兵其威力也在现代灵兵之上。

    木照灵不知道她到底有何猜想，也没必要知道，他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因为灵纹是成就传奇的证明。所以说，能够制造出具有灵纹的灵兵的人，肯定也是传奇。”

    虽然他无法修炼灵术，不过俗话说一法通万法明，所以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之前遇到的那个使用镜子的家伙，那面特殊的镜子就带有灵纹。灵纹是传奇的证明，也是世界的烙印，也就是说，那面镜子很有可能是那家伙割舍了自身一部分灵纹制作的。

    没有停下脚步，木照灵径直地从他们旁边经过。

    “灵纹具备增幅作用吗？”刘巧巧看着从她身旁走过的木照灵问道。

    “那是传奇的事。”木照灵手指指向书架底部的一本书，“增幅作用的话，那本书的内容应该能满足你的好奇心。”

    交流结束。木照灵离开了这里，也没有人阻止。

    他们的交谈让在场的两个丫头一头雾水，倒是石磐好像明白了什么。

    根据典籍记载，确实有传奇在释放灵术的时候出现过灵纹，而传奇之下，却从未有过相关记录，也许…灵纹真的是成为传奇的证明也说不一定……

    石磐摇摇头，这些东西现在想太多反而影响修炼，还是等哪一天他成为王牌的时候再说吧。

    “既然没事了，那么我先离开了。”石磐告辞道。

    “学长再见！”她们跟石磐交情不深，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等石磐走后，林烟一把抱住洛落，“洛落，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什么那个男人啊，我不懂烟烟你在说什么。”小受洛落做着无意义的挣扎。

    “就是那个眼睛阴沉男啊，你不是跟他一起看书的吗？”

    “才没有！”洛落反抗着，“还不是烟烟你丢下我一个人，在他旁边才安心一点。”

    “哦~安心哦~”林烟装作伤心的样子，“洛落不纯洁了。”

    “才没有！”

    不同于两人的玩闹，另一边刘巧巧抽出了木照灵所指的那本书，手指轻轻划过书面，口中喃喃道，“《两只黄鹂》……蒋门夕……”

    滑到作者名的时候，指尖一停。

    蒋门夕，旧时代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