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繁夜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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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运气真不错。前几天木箱里面的酒被取走了几瓶，我还过来补上了新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走了。”逐个开箱检查的泽班宁没停下手里的动作，低看查看箱中物品的同时对扬启解释说：“繁夜之役后，隐族便不再轻意接近他国的地界，就连来隘口也少。他们不喜欢轻意走出土壤，听说第一次要食物也是在这里留下一幅图。久而久之，我们就习惯把食物放在这里供他们自取。”

    看了看地上十几个不算太大的箱子，扬启得到了隐族即便来了，数量也不会太多的结论。

    “繁夜之役是什么战争？”趁着对方正在清点箱内物品的空隙，扬启赶忙追问。他依稀记得雯族史料上提过这一役，脑海中却没有太多的记忆。

    雯灵哪怕是只能负责隘口的后勤事务，依然对史料信手拈来。泽班宁说：“道神纪1022年人类与隐族的战争。过程很无趣，也没有什么精彩可言，人类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不过，它是道尔世界的第一场战争，不少雯族都赶去噬骨幽境围观。它的出现还使神灵修改了原有的战事规则，不再限制交战双方的数量。战车一对一的交战模式并没改变，但允许失败的一方派出候补战车继续交战。可参战的隐族数量虽是人族的五倍还不止，还是败了。他们没有战车，只用推土车充当。”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颇为惋惜的说道：“刀剑无眼。哪怕围观的族群都带了不少医者去帮忙，繁夜之役还是带走了332条隐族生命，28个人类士兵也重伤不治。听说道专们知道这一情况后，还曾考虑过是否要禁止战争。”

    只要有独立思维生灵存在的地方，就不可能禁止战争。没有兵刃相见，也会有没有硝烟的战争发生。严禁战争等同于限制生灵的自由，犹其是战争已被定议为“只为胜负，不为杀戮”的情况下。就目前这个世界的情况来看，神灵的确没有中止战争。

    “繁夜之役为什么而起呢？”倚在墙边的扬启低声嘀咕：“道神纪1022年，正是道专们守护世界的时刻。连他们都无法化解人族与隐族的矛盾？”

    “道专们努力了一千多年，都没有化解。”关上清点完毕的木箱，泽班宁一边走向不远处的另一个箱子，一边说道：“隐族将神灵归给他们的中立区域走完，便想探索各国的土壤。我们雯族倒是不介意，可人类却不允许自己的国土下面还有其他自由往来的种族。据说，他们质问神灵，为什么赐予了人类土地的同时，还要让他们脚底下生活着隐族？神灵找隐族，也被质问。隐族觉得即给了他们生活在土壤中的能力，为什么又要限制他们游历世界？这个风传可信度很高。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神灵才无奈同意人族以‘国家领地受侵犯’为由对隐族发起战役吧。”

    所以，隐族在繁夜之役残败，便不再喜欢接近他国的地界，就连隘口也不太乐意来？从人类的角度来说，繁夜这一役倒是的确换来了几千年的国土安宁。只是可怜了隐族。这个几千年都没有产生政权的种族，又怎么会有侵犯他国的心思？进入人类的地界，绝对只是为了探索而探索。

    “看来神灵也被人隐二族的纠纷搞得手足无措。”扬启不禁感叹：“道尊世界的神，果然不是万能。”

    “除了道尔，没有谁是万能。”话一说完，泽班宁便打开了箱子。

    “有了！”他喜形于色，好像寻找隐族是自己的期望一般。“这个箱子又少了几瓶酒。昨天傍晚来看时，箱子里面的东西还没动。”

    也就是说，酒是昨天傍晚后拿走的。

    “他们没走的话，我在哪里可以见到他们？”

    扬启兴奋的四处打量，想找到隐族的洞穴入口。泽班宁及时中止了这项绝对不会有收获的举止。

    “隐族被阳光照射后，皮肤会开始溃烂。他们把入口封住，而且不留痕迹，防止有生灵把洞穴爬开，以免对他们有害的光芒照进去。”他四下打量了一眼，把木箱半掩住说：“隐族都在入夜后才会走出洞穴。我们先上去，入夜后你再回来等他们？”

    扬启连连道谢，结束了无谓的搜索。入夜后，赶来补齐物资的泽班宁还体贴的帮他带了一个小坐凳。

    “他们不一定每天都会出来。”熄灭地宫的蜡烛之前，泽班宁好心提醒：“要是今晚没等到，也不用灰心。”

    情况果然如泽班宁所说。扬启在暗无烛光的地宫里面静坐了整整五个夜晚，才见到了自土壤而出的隐族人。举着一块发光石头破土而出的隐族人双臂长到足以摸到自己脚踝，整个背都微驼着的隐族有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让扬启有片刻的错愕。

    直奔最近木箱而去的隐族一开始没发现扬启的存在，直到扬启顶着一脸友善的笑容缓步走近，才惹来了他的关注。

    隐族人摆出防御的姿态叫嚷了一边串扬启根本听不懂的话。发现扬启一直没敢再走进，才高举起手里的透明石头凑向扬启。

    “雯灵？”他低头想了半天，指着箱子里面的酒露出笑脸。“酒，好！”

    隐族长着一张完全是骷髅包着皮的脸，笑起来更让扬启感觉狰狞。他强忍着不适应，走近散发着霉味的隐族人，指着箱子里面的酒问：“你喜欢？”

    “妻子，喜欢！”当着物资之主的面，隐族人没客气。回完话后便不理扬启，把石头丢在脚边开始拿酒。看那架式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扬启只好咳了一声，指着淡蓝色的瓶子提醒他：“这个才是泽国最好的酒。”

    埋头苦干的隐族人并没中止动作，也没再搭理扬启。用超长的手臂拥抱住三瓶酒，手指仍旧夹着发光石头的他执直往出来的洞口走去。

    隐族果然不太好打交道，连沟通都费力。

    眼见着对方即将走进洞穴，扬启赶紧从箱子里拿起一大块麦包追了上去。伸到眼前的食物让隐族人楞了一下，旋即又露出了的狰狞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