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章、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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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宋桂看着崔泽小心谨慎的样子，便将事情的缘由讲了出来。

    “崔师弟，两日前，师父借出去的一笔欠款已经到期了，按契约，那家人家该还出两倍的借款了。不过，我去时却发现那家人发生了意外，或者说他们当初借钱时，就隐瞒了动机。”

    崔泽听徐宋桂讲着，逐渐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像高利贷这种，又是有着江湖大派作为靠山，蒋冉初要比她的同道们，更加不在意对方借钱要去做什么事，她只管对方有没有还钱的能力，或者说抵押欠款的财产。

    借钱的那一方，是距离峨眉山有三日路程的凤江县上的一户刘姓人家，有良田百亩，又有店铺十数间，经营布匹、药材等生意，可以说是凤江镇一等一的大户人家。就如同崔州府的崔家一样，财力雄厚，和当地几个小帮派大有利益关系，几如盟友。

    这一次，刘家会垮下，也是因为被几位“盟友”给牵连了。江湖中的小帮派，比大门大派更加不讲究，毫无规矩可言，白天是安分守己的百姓，晚上就可入室行窃，杀人越货，贩卖人口。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这话讲得就是江湖上的小帮派，因为他们在明面上的经营，莫不为此。

    凤江县有四个帮派，其中三个和刘家关系密切。这一次那三个帮派的几个少主的身份的人，看中一个外出游玩的漂亮少女，恰好刘家的一名嫡系也在，就一起动手了，然后把那位少女给抢走，之后发生了什么就无需多说了。

    不过事后他们没有杀人灭口，反而送入了名下的一座青楼。毕竟在他们看来，凤江县是他们的地盘，就算是出了再大的事也都兜着。

    有人认出了那个少女。

    然后就捅了大篓子！

    那个少女身份大不一般！就在当天晚上，凤江县就没了三个帮派，官府出面，从上到下，所有人全部抓住，网罗罪名，统统死刑！

    刘家颇有些能耐，手能伸到官府里面，又因为惹事的不是嫡长子，这事大有缓和的余地。

    不过，却需要很大数量的一笔银钱。算是打点关系和赎罪！

    这笔钱的数目太大，大到了刘家百亩良田全卖出去，名下的十几间铺子全都盘走，还凑不出足够的银两。不得已，他们寻了关系，找上了蒋冉初，以刘家祖宅做抵押，借了一百万两白银。

    不过刘家在借钱时，说的是生意上的银钱周转不过来，很快就能还上，并且原因支付一倍的利息，最终还承诺两个月内必定还清。

    也是因此，蒋冉初才答应了这笔数目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银两。

    其中，还冒着很大风险。

    因为刘家祖宅，哪怕把里头的家当古董给算上，也才勉强凑够一百万两白银！

    现在很显然，这笔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所以蒋冉初在得知消息后，颇为气愤得派出了大弟子徐宋桂，要他清点刘家祖宅，然后尽最大可能的减少损失。

    因为没有利润，所以这一次蒋冉初只给了一万两白银的红利。

    不过这也足够暗劲武者一个月的日常消耗了，保持功力不减的同时，大幅度精进。

    徐宋桂去了一趟，不过这事让他给办砸了。

    或者说也不是给办砸了，而是运气实在是太背了，刘家有个嫡系，居然自宫后加入了西厂，当起了“扁毛畜生”锦衣卫！

    而一位刘家的孙辈，和正阳门的一位弟子好上了。

    峨眉和正阳门可以说是死对头。

    崔州府第一高手“嵩阳手”余秋原被其他四派联合抵制，常年居住在山门内，不敢下山。因为他要是下山，绝对会被围攻致死！

    不仅仅其余四派会出手，就是官府方面和东厂、西厂的人，也会忍不住出手。

    先天第五境，“嵩阳手”余秋原的内力雄浑无比，一对一的碰上崔州府其他先天武者，几乎无人能从他手里逃脱。

    生死无常宗的“饮血无天”苏问不过先天第四境，但杀出自景剑山庄的先天第一境董周成，却只用了两招，哪怕董周成使用了景剑山庄的不传之秘，也是被摘下人头的下场。

    盖因为两者的内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后天外练，先天内练。

    先天之后的武者，一个境界，就仿佛是一座山峰。六个境界，等若六座相连的山峰。登上去了，就可俯瞰山峰下的那些人。

    除非是练了天功宝典这等盖世武学，不然很难以下击上。

    “嵩阳手”余秋原的威慑力，也因此极为强大。崔州府的几大势力，没有不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

    余秋原深知这一点，才闭门不出，对外正阳门也算是没了顶级高手。其余先天武者的数量，就和峨眉相差无几，甚至大部分先天武者的功力，还略有所不如。

    也因此，当年在某一件旧怨中，峨眉对打压正阳门出力最多。

    这日后正阳门缓过来了，对峨眉下手的，也是最重的。每过几天，就会听到有峨眉弟子被正阳门的人打伤，甚至杀死。

    这仇怨，也是越积越重！

    正阳门的弟子知道了刘家的难处，又知道是峨眉的人，自然忙不迭带着师兄弟过来帮忙。这一次，要不是徐宋桂跑得快，怕是被正阳门的人给留下了！

    江湖中留下的说法，十有八九就是个死字。

    哪怕是不死，也是被废了武功的下场，变成个残废，和死了也算差不多了。

    之后，西厂的人，还特意找到了徐宋桂，敲打他，让他不准太过分了，不然就是得罪了峨眉，也得把他拿下，送去西厂好好折腾一番！

    不过锦衣卫这方面，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因为徐宋桂早已禀明蒋冉初，蒋冉初也表示她会让小师妹黄小月去解决。

    崔泽也因此知道了黄小月的身份，居然是锦衣卫一位千户的唯一后人。

    大明的西厂锦衣卫和东厂太内秘卫，那可都是一样的，要翘兰花指的！绝了后代，等爬上高位后，知道有子嗣在外，定然宠溺无比。

    西厂也就没什么麻烦了，唯一的麻烦，也是正阳门方面。

    崔泽想了想，他答应了。

    就算这次不成功，也当是培养同门情谊了。这闯荡江湖，同门情谊堪比读书人的同窗之谊！

    不过他当下也去做了准备，买了十公斤的石灰石，自己打磨成粉一部分。

    另外还带上了两个大鹿皮口袋，里面灌满了水。

    趁着天色尚早，众人体力充足，蒋冉初门下一行六人，全都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