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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黯淡，铅灰色散去后接着便是无尽的黑暗，无星无月的夜晚，连动物的叫声都听不到。
沙璃抱着胳膊跟在洛玉湮身后，与云牧并肩在一起。洛玉湮、诫远、楼清霄还有葵诗画走在最前，与沙璃一起的还有几名舞风堂的监事和掌事。再往后就是一小部分有地位的舞风堂弟子。其余大部分人还都留在了树林边缘。
一声闷响过后，所有人都提起了心，覆地阵的阵法还未消散，众人也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众人尝试着御剑到半空探查一下舞风堂内的情形，然而入眼处皆是一片断壁残垣。
直到星夜来临，覆地阵隐隐有了消散的痕迹。葵诗画与众人商议了一下，舞风堂里面情况不明，还不敢贸然带着弟子们进入，便由他们几人先进去查探一下情况。
本来洛玉湮是不同意沙璃去的，不过沙璃实在是有些心结，最后还是跟在云牧身边，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也能同云牧一起退出来。
不过十余人选择徒步而去，跨入覆地阵的范围内的时候，已经感受不到任何阵法的存在了。
“你们还能引动之前的紫雾大阵吗？”葵诗画问着身边的红衣掌事。
红衣掌事与其他几名舞风堂掌事催动真气，试图重新召唤出舞风堂的护门大阵，然而努力了许久都没有一丝紫雾的影子。
“这是……这难道是……消失了？”几位监事掌事对望着，皆是一脸震惊。一个门派的护门大阵是门派的基础，若是连最初的保护都没有了，那就相当于敞开大门给所有人……
众人皆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禁加快了脚步。方才还担心会有阵法阻隔，现在都在盼望着能召唤出哪怕一点点的紫雾大阵。
“阵法会消失吗？尤其这种古阵？”洛玉湮对这种古阵也不甚了解，他看向同样蹙眉的诫远，或许诫远会略知一二。
诫远显然也是在考虑这个问题，他小心翼翼地放出灵识去搜寻阵法的痕迹，然而最后只捕捉到些许紫雾的气息，已经完全碎得聚集不起来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对舞风堂的弟子们说道：“已经碎了，哪怕用再多的真气也未必会将它重新聚起来。”
“尊者，您是归墟岛的尊者，请想想办法，这是我们舞风堂的护门大阵啊，舞风堂不能没有这个大阵……”弟子们哀求道。
诫远理解舞风堂弟子的心情，只是他也无能力。“还是先看看里面的情况吧。阵法消失有很多种可能，比如阵法受到了强大冲击，震碎了根本，比如有大能者控制了阵法将它抹去了。现在下定论还太早。”
众人心中都有了计较，只是都不愿意去接受那个事实。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阵法消失的，都不能将阵法挽回了。除非……五老还在！五老是她们最后的希望。
既然没有了阵法的阻隔，众人也不必如此小心，纷纷御剑飞去。可到了舞风堂，却没人敢多踏出一步。
谁也认不出来这里了，那个一步一景雕梁画栋的舞风堂，现在连废墟都算不上。地面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处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建筑，空气中混杂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十分难闻。
沙璃掩着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那个精致的舞风堂顷刻间化为了焦土，千年的积淀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沙璃看到这一幕都心痛不已，更何况一直在舞风堂生活的弟子们。
有几名弟子差点从仙剑上栽下去，还有人掩着面低声哭泣。葵诗画一直忍着心中的痛楚，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她的内心。她咬紧牙关，说道：“走，进里面去看看，找到五老！”
众人强忍着情绪，慢慢向里面摸索过去，周围一切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横扫而过，全部撕裂开了，至于那股散不去的焦味，像是归霁娘手中的紫电力量。
“掌门还在，掌门应该还在！”一名掌事发现了这点后欣喜若狂。
洛玉湮诫远还有沙璃是亲眼见到归霁娘是如何阻挡尚柔献祭的，若是说归霁娘回来了，倒不如说是五老的力量，老者用紫雾结成紫练，同样带着电光。
只是，五老在哪里？那个怪物又在哪里？
众人凭借着记忆直奔阵法大殿的方向，越往那边走，地陷得越深，这股摧毁舞风堂的力量应该就是从阵法大殿哪里产生的，每走一步心情就沉一分。
这力量太过于强大，洛玉湮和诫远甚至有些后怕，若是当时他们没能及时跑出来，必定尸骨无存。
沙璃不敢直接将想法说出来，便用灵识去与洛玉湮沟通，她问道：“我有不好的预感……这种力量下，能活下来的几率太小了。”
舞风堂弟子或许可以自欺欺人，可洛玉湮他们心中比谁都清楚现在这种状况的严重性。洛玉湮环视一圈，棕黄色的土壤翻飞出来，满地都是碎石，已经面目全非了。
洛玉湮轻声回答道：“舞风堂真的全毁了……或者说，以后再也不会有舞风堂的存在了。”
舞风堂的弟子们面对此景更是除了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众人踩在粗粝的沙土上，每走一步都会陷下去一些。
这里别说是人了，就连活着的小虫都见不到。
诫远结了个捕捉灵识的阵法，众人纷纷释放灵识去探寻，几层灵识叠加上足以捕捉到任何灵识的存在。
然而，四周一片死寂，在清冷的暗夜下，悲从心起。
许久过后，葵诗画虚脱般地瘫坐在地上，沙璃和云牧想要扶起她，她却纹丝不动。“算了吧，舞风堂的气数尽了。五老和怪物应该是同归于尽了……”
“掌门……师祖……”在场的舞风堂弟子忍不住内心的悲痛，皆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沙璃他们站在一侧，不忍再看。亲眼见证了一个门派的衰落，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面前这些舞风堂的弟子，如同无家可归的孩子，何去何从无人知晓。
沙璃揉着额头，这一天的经历让她身心疲惫。她闭着眼睛，用灵识问洛玉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太压抑了，我总会想起她们……”
“这就走吧，去见见陆善缘，他说有事要与我们商量。”洛玉湮淡淡说道。(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