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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的皇宫大内显的别样安静,云眠、明月打着灯笼在前面照路,后面跟着公主,她们刚从寿康宫出来,今日公主高兴,在寿康宫陪太后用膳,所以出来已经很晚了。
云眠走着走着忽然笑了笑,回头对公主道:“公主,我可得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在皇上跟前求情,我恐怕不能回去了。”
明月不等公主说话,挪揄道:“你以为公主是在帮你么?还不是她也想出去。”
“哎呀,看穿了你也别说出来啊,真是的,”公主有些埋怨地看了明月一眼,“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在皇兄面前说我不吃药,害得我挨了好一顿骂,要不是看在七皇兄才远游回来,又碍着太后,指不定怎么罚我呢?”
明月知道公主不高兴,赶忙赔笑说:“公主息怒啊,皇上问话我也不敢撒谎啊。”一提到皇上,明月的脸没来由地发烫。
云眠听到明月提起皇上,心里小小的不愉快了一下,淮王柏峤和皇上果然都是一丘之貉,一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明月,一个就极力地怜香惜玉,只有她最可怜,罚跪挨骂有她的份,赏赐就没有了,明月得了那么好的云锦,她只有在一边羡慕的份儿。
公主听了扑哧一笑,“可怜了云眠,为他人做了嫁衣啊。”谁让云眠整天监督着她吃药的,活该。
“公主快别说了。”云眠不愿去想那些不愉快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跪着还不够丢人吗?想着她揉了揉可能已经破皮的膝盖。
掐指一算,云眠入宫当公主的伴读也已经六年了,刚入宫的时候还是个黄毛丫头,不知道挨了多少训,好在伺候她的宫女雪莲人不错,处处照顾她,关心她,让她在离家的这几年里也不感到孤独。
记得云眠初次来月事的时候,害怕的要死,哭着跟雪莲说她要死了,雪莲问明情况以后,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离了母亲的孩子可怜,连来了月事都不知道,雪莲笑着跟良工道喜,说她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
云眠思绪越飘越远,直到身旁的明月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回过神来,原来她们还没出钟粹宫和承乾宫的夹道,没走几步,明月忽然看到几个太监鬼鬼祟祟从门前闪过,“哎哟,那是什么,吓了我一跳!”明月后怕地抚着胸口,大晚上的忽然有东西闪过,不吓一跳才怪。
公主被明月的一声哎哟给吓着了,她故作镇静地道:“你干嘛,大晚上的这么叫,想吓人啊?”
“不是啊公主,我刚才看到有东西从前面的门上一闪而过。”明月心情还未平复,她平常可没有这么失态过。
云眠见明月吓的够呛,赶忙问明月,”月姐姐可还好,幸好公主没事。”
公主听说有东西一闪而过,心里也很害怕,“看来皇后嫂子近半年来只顾着永猎,懈怠了其他事宜,不行,我得去说说。”
云眠听说公主要去找皇后,又赶忙掉过头走到前面去打灯笼,这要是再有什么吓着的也是她。
公主一行人来到永寿宫,皇后还没睡,皇后的贴身宫女旃玉看到公主来了,赶忙将她们迎了进去。
皇后把怀里熟睡的永猎让嬷嬷抱下去,站起来迎接公主,“怎么这么晚了也没睡啊,还有空来看本宫,身子好些了?”
公主在皇后下首坐下,脸上有些不悦,抱怨道:“多谢皇嫂关心,差点要吓出一身病来,皇后嫂子该让人管管了。”
“哦?”皇后一听,想来公主不是单纯地来看她。
公主这才把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地跟皇后说了,又道:“我住的那本就偏远,如今撞见什么东西,我晚上就更加不敢出门了。”
皇后听了却笑了,好像是意料之中似的一笑,拍着公主的手安抚道:“难为你了,这是本宫的不是,不过你也别害怕,下次保管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她们看到一闪而过的东西,一定是她派去打探的人。
公主一头雾水,不好好的治理,下次还不一定会碰到什么呢?
皇后一看公主就不明白,也不说话,只让她稍安勿燥,待会儿就一切都明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早在半年前皇后就发现如意馆偶有画作丢失,并且古董房里的东西也一直对不上,丢失的那些画作大多是名家手笔,丢失的珍玩更是价值不菲。
后来经过多方暗中调查才发现原来有人暗中与那些太监勾结,私自将画作偷运出去卖成银子,按比分赃。
皇后虽然不知道幕后的主使是谁,但是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打这些东西的主意,她不可能不管的,一定是这半年多来永猎多病,她一时顾不过来,所以才让人钻了空子。
可是要大张旗鼓地查实在不容易,一是证据不足,二是弄得人尽皆知不好收场,且这样一来皇上一定会知道,皇上国事都忙不过来,平添了烦恼也不好,只能装作不知,等待机会。
公主一直跟皇后枯坐着,呵欠连着呵欠,太监总管陆路通每次来报都说还没有行动,他们已经蛰伏好了,只等着他们行动就可人赃并获。
皇后听了皱了皱眉,道:“你们可得沉住气,不可打草惊蛇若是他们出门你们就拿人,那就大错特错了,你们要看看他们把赃物藏在哪里,如何运出去宫去,本宫可不是想随便抓几个人问罪。”
太监总管听了称是,仍就退下。
“皇嫂,原来你是要抓贼啊,再不抓各处就落锁了。”公主已经乏困不已了,逮个人不用这么熬更守夜吧。
皇后一笑,让旃玉沏了一壶茶来,“劳烦你陪我,不然我也乏了。”若是落了锁就难住他们,她也就不用这么大费周折了。
终于,太监总管又来报,“皇后娘娘,他们已经行动了,几个太监拿了东西往御膳房去了,还有一个太监怀揣着东西鬼鬼祟祟往储秀宫方去了。”
“储秀宫?”公主本来已经昏昏欲睡了,一听储秀宫马上来了精神,问首领太监,“你说那些人往储秀宫去了?皇嫂,静妃会不会有危险啊?”
皇后见公主这么关心静妃,笑了笑,让公主放心,又对太监总管说:“公主担心静妃,你带几个人去瞧瞧,有事无事好歹来一趟。”
太监总管微微笑着应了一声,火急火燎去办了。
公主这才放心,对皇后道:“哎,希望静妃没事,若是她有事,皇兄又该心疼了,到时候若是怪罪嫂子,那就不好了。”
皇后很是欣慰地看了公主一眼,到底长大懂事了,知道心疼人了。
没多久,另一个大太监就来报了,“皇后娘娘,往御膳房的那些人已经被抓获了,可是他们嘴巴严,问什么都不肯说。”
“这点恐怕难不到你吧,去吧。”皇后听了也不为难,只说让太监去办,她务必要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只是她不习惯下太残忍的命令。
首领太监去了一刻,回来了,静妃也一并来了。
公主见静妃来了赶忙迎上去,问:“静妃嫂子,你没事吧?”
“本宫没事,”静妃笑容和煦地对公主笑了笑,又对皇后行了礼,“不知皇后娘娘让臣妾来所谓何意?”
皇后指了指椅子,让静妃坐下,这才指着公主道:“公主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让本宫派人去看看的。”
“哦?好好的怎么担心起本宫来了。”静妃原本妖娆的脸上顿了一下,继而好笑地甩了甩帕子。
公主这才拉着静妃的手道:“静妃嫂子你不知道,刚才有人鬼鬼祟祟进了储秀宫,我怕那人伤了你。”
静妃脸上划过一丝惊恐,“当真?”
“静妃娘娘,的确如此,奴才亲眼看见的,现在那不轨之人已经抓获了,娘娘要不要见见。”首领太监极为怪异地笑了笑。
静妃还没来得及说话,公主就抢先道:“还不带上来,让本公主看看是何人这么胆大妄为?”
人带进来了,其中一个手里还抱着个玉辟邪,那就是偷东西的太监,还有一宫女、一太监却迟迟不肯抬起头来,公主指着那个拿着玉辟邪的太监,“你就是皇后娘娘要抓的贼?”
“皇后娘娘饶命啊。”那太监被公主这么一问,当即害怕起来,不停地磕头求饶,没错,这就是在古董房当差的太监。
相较与求饶的太监,另外一个跪着的宫女和太监冷静许多,一直低着头,也不求饶,公主指着他们,”大胆奴才,还不抬起头来。”
两个人打死也不肯抬头,无奈,太监总管叫了两个小太监来,一一硬掰起他们的头,大家一看,傻眼了,这不是静妃的人吗?
很明显静妃也被吓到了,站起身来退了两步,手指着他们结结巴巴地问:“你,怎么,怎么是你们?”
公主也很是惊讶,这太监总管抓人也太糊涂了,要抓就抓贼嘛,为何把静妃的人给抓来,这样一来,皇后和静妃不生出嫌隙才怪,“陆总管,你糊涂了吧,让你抓贼,你抓静妃的人干什么?”
太监总管打了打千儿,面色如常道:“公主啊,奴才奉命办事,可不敢胡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