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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里爆竹声声,烟花阵阵。
吃过年夜饭,小白兴奋不已,时不时蹦跶到家门口,把房门打开一点点,趴在门缝里看外头的烟花,艳羡不已。
好漂亮的烟花啊。
奶奶见她像只小兔子,蹦跶个不停,小屁股坐不住,便说:“想出去看就去吧,但要把帽子戴好哦。”
正好不远处轰隆一声,一束五颜六色的烟花升上天空,在夜幕中炸开,撒下火树银花。
小白再也忍不住,哇哈哈大叫,抓起自己的小帽子,胡乱扣在西瓜头头上,蹦到了外头,小身子杵在院子里,昂着小脑袋,目不转睛地看头顶的烟花散开。
“奶奶~~~奶奶~~~~你快来噻,好好看嗷,快来嘛~~~”
奶奶慢悠悠地出来,手里拿了一件衣服,包住小白:“外头好冷哦,不要冷坏了我家的娃娃。”
小白任由奶奶施为,站在她脚边,主动牵着她粗糙的大手,用另一只手指向天空,兴奋地指给奶奶看。
天上的烟花多好看啊,五颜六色的,各种图案。
忽然隔壁的小山包上也砰的一声,旋即头顶的夜空中绽放一朵烟花。
墩子那小小的身影在乱蹦乱跳,朝小白挥手大喊,喊的没什么内容,就是小白小白小白你快看~
“哈,奶奶你看,是墩子家的老汉在给他放烟花呢,好漂亮嗷。”
小白激动的小脸都红了,仿佛墩子家放烟花,就跟自己在放一样,特兴奋。
墩子家放完了烟花,墩子立刻离家出走,溜到了小白家来玩。
这个憨厚的小朋友穿了新衣服,一件黄色的是羽绒服,是他爸打工回来时,给他买的。
墩子脸上挂着笑,喜气洋洋的,和小白站一起,继续看村子里时不时放出的烟花。
虽然是别人家的烟花,但是小朋友看的很开心,跟自家的一样。
只是这毕竟是座小山村,舍得放烟花的不多,没多久,夜空就彻底沉寂了,除了冷幽幽的月亮高挂,再不复刚才的热闹。
两个小朋友意犹未尽,既然没有烟花可看了,那就自己找点乐子吧。
她带着墩子,用火钳夹了一块燃烧的木炭在夜色里挥舞,乐的哈哈大笑,到处蹦跶,并发挥她唱歌的强项,小奶音嚷嚷起来:
“新年好吖,新年好吖~~~祝福大家,新年好~~”
墩子憨憨的站在一旁,看着她笑。
“瓜娃子你也来噻~~~”小白招手喊他加入,一个娃娃没意思,两个娃娃才热闹。
小白让做什么墩子就做什么,闻言立刻跟在她屁股后蹦跶,憨憨的跟唱。
奶奶站在屋檐下含笑看着他们,心中暖洋洋的,这才像个家嘛,家里有个娃娃,终于不再冷冷清清。
墩子的妈妈发现少了娃娃,大年三十晚上出来找娃娃。她倒没有着急,因为知道墩子肯定是到小白家来了,从前这么干的还少吗。
果然,还没靠近就听到墩子在唱歌,傻乎乎的,完全走音走调。
不过,小白唱的真好,让人情不自禁露出微笑。
她本是来喊墩子回家的,大年三十晚上不在家呆着,乱跑什么。每一个家庭在这一晚都必须要有一个娃娃镇守,不然冷清不热闹,少了氛围。
但是此刻见墩子难得这么放得开,她默默和小白的奶奶站在一起,笑着看两个娃娃在院子里蹦跶。
自从小白回来后,墩子开朗了许多,天天乐呵呵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
一曲罢了,奶奶给两个娃娃鼓掌,她总是乐于寻找一切机会鼓励小朋友,为她们增强信心。
果然,小白和墩子见自己不仅玩了,还收获了掌声,脸上放光,特别自豪。
墩子的妈妈见状,也跟着鼓掌。
“到家里来坐一坐吧。”奶奶对墩子妈妈说。
两家人关系很好,墩子的爸爸小时候几乎是奶奶的半个孩子,就像墩子一样,经常来串门。
而现在,奶奶一个人在家,得亏墩子妈妈平时帮衬。
墩子妈妈招呼两个娃娃快进屋,外头冷,山风阵阵,冰寒刺骨。
她捉住小白的小手,再摸摸她的小脸,烫烫的,刚才一阵蹦跶,把小身子蹦热了。
“小白唱歌真好,是有人教过你吗?”墩子妈妈问道,坐在火盆边,把小白带在身边,细细打量,越看越是喜欢。
她只有墩子一个孩子,正考虑是不是要个二胎,如果要,那么她希望是个女儿,像小白这样的,那样儿女双全。
只是墩子爸爸常年在外打工,如果她怀了孩子,一个人恐怕照顾不了,所以这事还要慎重考虑。
“这是我的强项嘛。”小白不懂谦虚,事实上唱歌确实是她的强项嘛。
墩子妈妈笑着问道:“那你还有什么强项?说给大妈听听。”
小白毫不犹豫地说:“我是燕燕噻。”
“啥子燕燕?”
“就是燕燕嘛。”
“??”
小白指着电视机说:“里头的燕燕嘛。”
墩子妈妈恍然,赞叹道:“对对对,差点忘了,我们小白是个燕燕嘛,上了电视嗷,还有你舅舅和舅妈嘛。小白你好厉害嗷,去外头混的好开嘛。”
“那是嗷,我交了好多好盆友嘛,有张老板,有小米,有程程,有喜儿那个瓜娃子……”
她掰着手指头细数她的好朋友,没有注意到一旁习惯沉默的墩子眼巴巴地看着她。
墩子妈妈兴致勃勃地问:“那你给我们讲讲你啷个拍戏的嘛。”
小白拍拍小手说:“那你坐好嗷,要我给你讲讲,那我就给你讲讲嘛。”
电视机里在播放春晚,但是小白家却在集体听小白讲她是怎么拍戏的,其实她也不懂拍戏,反正就是让干什么她干什么。
反正大家都说她演的好,她不是燕燕谁是燕燕??!
兴致勃勃地讲到口渴了,找水喝,奶奶第一时间把她的吸管杯递给她。
小朋友抱着吸管杯喝了水,战斗力满级,再次开始巴拉巴拉,说:“我再给你们讲讲张老板噻。”
墩子妈妈善于发问:“哪个张老板?”
小白:“我的好盆友嘛,我跟你唆嗷,他原先是个屁儿黑,后来被我教好唠……”
墩子妈妈好奇的问:“他啷个屁儿黑?”
小白:“他现在不屁儿黑了。”
“他以前是嘛。”
“对头。”
“他以前啷个屁儿黑?”
“你啷个不问我张老板为爪子不屁儿黑了咧?”
内心深处,小白还是很维护张叹的。
正如自己的母校,每一个毕业生都习惯找茬,说这不好那不好,但一旦有外人骂,他们立刻会同一阵线反驳。
墩子妈妈换个角度问:“那小白,你啥子时候走咧?”
小白疑惑地问:“走?走哪里去嘛?”
“你不跟你舅舅舅妈去浦江了吗?”
小白摇摇头,点点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她呆了呆,看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