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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康熙的万寿,在早朝结束之后,各王宫大臣便集体向康熙恭喜起来,甚至有些稍远地方的府衙都送上了礼物。
这时,一阵刺耳的啸声便传进了乾清宫,让众人都不由得向外面张望过去。弘政的眉毛突然动了一下,没有听错的话,这应该是海东青的叫声吧。
不过弘政还是很镇定,强迫自己没有向八阿哥投去好奇的目光。本来康熙下朝,到乾清宫接受大臣们的贺礼,这里应该没有弘政什么事儿才对。可谁也不知道康熙想要做什么,竟然在回到乾清宫之后,就让在上书房里读书的小儿子和大孙子们都一起来了。
所以这会儿弘政才有幸听到这个他觉得很像海东青叫声的声音。弘政只是猜测,但康熙可是活了一辈子的老人了,自诩为没有什么事儿能瞒过他,便笑道:“朕这是听到了海东青的叫声?这又是谁给朕的惊喜啊!”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弘政微微上扬了嘴角,怪不得去年的时候迟迟不见八阿哥把海东青进献上来,竟然是等着今天的日子呢。弘政下意识的去看向自己的阿玛,只见老九也是一副迷惑的样子,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联想到八阿哥的身上似地,让弘政不禁有些自惭形秽,果然自己的道行还太浅啊。
大殿上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八阿哥才慢慢的站了出来,笑道:“还请皇阿玛移步观赏!”康熙看着八阿哥挑了挑眉毛:“难为你用心!”
八阿哥立刻温文尔雅的笑了:“皇阿玛高兴便好!”八阿哥这话一落,康熙已经走下了座位,率先走出了乾清宫的大殿。那些等着要给康熙献礼的官员们不由得看了八阿哥一眼,这八阿哥平日里是最会体谅人心的,怎么今日竟然抢起风头来。要知道他们这些皇子皇孙们献礼,可是有专门的时间的,又何苦跟这些远道而来的官员抢时间。
但这个时候,却也没有人敢喊住康熙,让他老人家先瞧瞧自己的礼物,便都跟着一起出了大殿。
弘政其实并不想去看的,他已经在想,如果八阿哥送的是海东青的话,那么自己那份寿礼要怎么出场才显得更特别一些。若是这次的寿礼让八阿哥抢了风头,弘政都不用动脑子,就知道明日坊间会传出什么样的谣言。
想到这里,弘政不由得向弘蟑看去。因为弘政的身份特殊,不,是受宠的程度特殊,所以弘政是跟在康熙身边的。当然这样的位置,一开始出现的时候,着实上各个皇子皇孙都羡慕嫉妒恨了一番,但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习惯了。若是哪日发现弘政没在康熙身边,而跑去老九身边了,大家反而都不习惯了,便开始猜测弘政失宠了,或者是老九闯祸了。
所以这会儿,弘政虽然看向弘蟑,但其实却并没有看清楚弘蟑脸上的表情,毕竟他们离得着实有些远。
弘政正在走神,就突然听到康熙在跟他说话:“弘政可见过海东青?”弘政忙稳定了自己的神情,抬头看向了天空中正在遨游的两只雄鹰,轻笑:“回皇玛法,孙儿活的年岁小,还不曾见过!”
康熙叹道:“是啊,你进宫的时候,朕养的那两只已经不在了。”弘政看向康熙有些落寞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软,很自然的挽住了康熙的手臂:“皇玛法…。这样特别的日子,不允许皇玛法说这样的话!”
康熙看着弘政有些撒娇的样子,不禁和蔼的笑了:“好,朕不说这样的话,朕等着看你一会儿送朕什么寿礼,听说你可是早就夸下海口了呢!”
弘政抿嘴一笑,没有给康熙答案。又转头看向了仍在天空中盘旋的海东青,心里一阵苦笑。这八伯,坑起人来真的不浅啊。不过自己也笨,早就知道八伯手里有两只海东青,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茬呢。
当然弘政和康熙的这一番互动,早就被有心人看进了眼里,至于众人都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此时,广场上已经出现了两只铁笼子,驯养人正吹着口哨,要让那两只海东青回来。八阿哥已经跪了下来,满脸笑容的道:“启禀皇阿玛,有人说,海东青为‘万鹰之神’,但在儿臣的心目中,皇阿玛才是我大清之神,儿臣祝皇阿玛万寿无疆!”
八阿哥这番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今年的这场寿宴,恐怕是不会有寿礼能比得过这海东青了,毕竟人家八阿哥可是豁出命才抓到的。
甚至已经有人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了弘政,要知道在这一刻之前,可是很多人都茅着劲儿看弘政能准备出什么寿礼来呢。毕竟老九前几年准备的寿礼可都是出人意料也是最出彩儿的。若是今年弘政准备的乏善可陈,那可真是有热闹看了。
谁知道弘政还没有出手,就已经注定要落败了,这如何不让大家都暗自偷笑起来。毕竟这两年,康熙疼爱这位孙子,已经疼爱的让大家都看不过眼了。
康熙倒似乎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眼神儿,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铁笼子,笑道:“这海东青可是难求啊,胤祀哪里得来的?”
八阿哥说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是在去看望额娘的路上,遇到这两只海东青的。它们甚是英勇,儿臣和几位亲兵足足和它们周旋了两个月,才将它们捕获的。为此还受了一点儿伤,因为它们太过于凶猛,所以儿臣便请了人驯养,一直到前两日才驯服帖了,这才敢进献给皇阿玛!”
八阿哥这话一出,大家都不由得想到,那一阵子八阿哥的神色似乎是不怎么好,原来竟然是抓这两只神鹰受了伤。
康熙满意的点了点头:“也难为你有心,朕甚是喜欢……”康熙这‘喜欢’的声音还没有落下,震惊的一幕就发生了。
只见那两只海东青突然躁动了起来,几乎用光的速度就向康熙冲了过来。短短几秒的时间,把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一旁的暗卫都没有反应过来。
众人只听到一声惊呼:“皇玛法小心!”再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弘政已经把康熙扑到在地,整个后背血肉模糊。
老九顿时大叫:“弘政!”
远方也传来了弘蟑震惊的声音:“大哥!”
这时,暗卫们也都反应了过来,同时拔刀就向那海东青砍过去。老九也不知道从哪里抢过来一把刀,站到了康熙和弘政的身前,吼道:“快,扶皇阿玛进正殿!”
李德全早就爬过去,扶着康熙,拽着弘政便进了正殿,而此时弘政已经人事不知了,一张小脸惨白异常,后背的伤口几乎都能看到骨头了。
康熙脸色阴沉的可怕,怒吼着:“传太医!”
李德全颤巍巍的去扶康熙:“皇上,您要保重自己!”康熙一把推开了李德全,一甩袖子就又出了大殿。
那两只海东青果然凶狠,这会儿正疯狂的抓着那些暗卫们,完全不惧暗卫们手里的刀枪。八阿哥脸色死灰一般的跪在一旁,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而弘蟑早已经窜到了那驯养人的身边,不断的吼着让他发号施令。
可是那驯养人连番吹哨,那两只海东青反而却越来越凶猛。康熙脸色一沉,目中凶光一漏,吼道:“弘蟑,杀了他!”
弘蟑顿时抬头,没反应过来时,就被那驯养人一把掐住了脖子。弘蟑愕然:“你…。。”那驯养人显然很害怕,颤巍巍的说道:“二阿哥,对不住了!”
说完,他就抓着弘蟑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一脸慌张的看着已经冲过来的老九和十阿哥。老九冷冷的瞧着那驯养人:“放开他!”
驯养人手里加大的了力度,慌张的摇头:“九爷,您不要吓唬小的,小的这手一用力,您的儿子可就没命了!”
而这时,那两只海东青的攻击更凌厉了,就跟认识人似地,都冲康熙去了。弘蟑面冲着那边,顿时大叫:“阿玛,别管我,快去救皇玛法,那两只鹰肯定疯了!”
老九顿时回头,只见后面的暗卫一片忙乱。老九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就又听到弘蟑一阵大叫:“阿玛小心!”还没等老九回头,便觉得肩上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上了。而此时四周居然出现了很多的黑衣人,乱七八糟的就是一阵砍杀。
十阿哥惊愕万分的扶住老九,焦急的问道:“九哥,你怎么样?”老九摇头,对十阿哥道:“事情不对,你快去皇阿玛那里,势必不能让皇阿玛有危险,大殿也不能回了,谁知道有没有埋伏!”
十阿哥摇头:“不成,面前这个人不简单,我不能离开九哥。宝柱已经带人来了,皇阿玛不会有事儿的。”
老九一直太关注弘蟑这里,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场上的情形已经变了,禁卫军、护军营、甚至火器营都赶了过来,不管是海东青还是黑衣人都已经成刀下亡魂了。现在唯一还活着的,便是他面前这抓了弘蟑当人质的驯养人。
老九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一阵发麻,但他还是将视线投向了那驯养人,再次道:“放开弘蟑,爷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驯养人突然大笑了起来:“九爷,您说,小的都已经要死了,还在乎是不是个全尸吗?小的偏要拉着二阿哥,这样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