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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的面积不大,但却干净整洁。光线不错的环境中,只是刚走入舱门,就清晰的看到两个三十来岁的壮年男人,正仰面躺在钢质折叠床上。仅从身上覆盖的白色薄被,以及周围一些简陋的医疗用品就能看出,这里必然是警戒船上的所谓医务室。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性军医官,正站在两张床中间的空位上,柳眉微皱,似乎在记录什么。
听到动静时,那女军医官抬起头,看起来二十几岁,容貌中等,但却因那身军装有股寻常女人没有的英气。此刻当她看到赵永齐等人之后,立刻走过来,露出笑容伸手说道:“小齐哥,各位好,我是本舰的军医官,我叫王霞。”
“您好,我们是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我是赵永齐,这位是医生张文旭,这位是我的保镖温成龙。”赵永齐转身为几人介绍,让大家点个头,算是互相认识。
眼见客道完,赵永齐扫了眼床上毫无动静的两人,剑眉微皱问道:“王军医,情况怎么样?”
“不好,很奇怪!”王霞的柳眉顿时凝结在一起,满是不解的沉声说道:“他们的体温很高,高到正常人已经难以承受的地步,但是除了盗汗之外并没有常见重症热度时伴随的抽搐等症状。另外,他们的肌肉强度,始终保持在绷紧的状态下。同时,从简单的检查来看,似乎自身的新陈代谢速度相当快,你们可以看一下他们的出汗速度,完全不是正常人应该出现的问题。因为手上只有很常见的药物,也没有医疗机械进行进一步的检查,所以我只能用酒精进行物理降温,可效果实在是……”
一听竟然是这种情况,赵永齐和张文旭对望一眼,便对王霞说道:“王军医,能让我们看看吗?”
“当然,轻便!”王霞倒是一点抵触都有没,直接让开之后,就让赵永齐等人靠近。
在旁边的桌子上打开医药箱,张文旭取出听诊器的时候,赵永齐已经走到左边那名渔民的身边,伸手就先翻开他的眼皮,发现其中布满血丝。拿起就在边上的手电筒,试着照了照瞳孔,发现瞳孔已经对光源无任何反应。
微微皱眉的赵永齐,仔细观察眼前人的体表特征,发现和王霞说的一模一样,皮肤上出汗的速度已经达到肉眼都可以看到毛孔中在“挤出”汗珠的地步。这种情况别说是看到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略微沉吟之后,赵永齐的手掌开始在渔民裸露的手臂等肌肤上摸过,发现除了大量汗水之外,身体的温度高到难以想象的地步。正常人的手掌,需要超过五十度才会感觉“灼热”,而现在就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但是,成年人的体温一旦超过四十度就很可能引起大脑问题,也就是俗话说的烧坏脑子。要是真有这么高的体温,那么早已经肌体崩溃才对,但眼前的人似乎看起来还很平静,身体本身的保护机能,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作用。
人的大脑是非常复杂且神奇的构造。比如说,在雪地里冻死的人,其中有一些会在冻昏迷之前,自己将衣服脱光,最后冻死时还会有神秘的微笑。这其实就是一种自我保护机能。当人体陷入冻僵的状况时,肌体为了保护过度受到警戒信息的大脑不会崩溃,会向它发送一种错误的信息,告诉大脑现在“很热”。这种机能就和在巨大的惊恐中,为了保护大脑不因惊恐过度而崩溃,从而直接“关机”,也就是昏厥,是一模一样的道理。
从眼前的状况来看,似乎眼前这两个渔民的身体真承受难以承受的疼痛或者伤害,因此才会选择将大脑暂时关机,以避免感受这种痛苦。如果按照这种状况去思考,那么几乎可以肯定,他们的身体某个或者是整个内部,都在承受某种超乎想象的病痛。
略微考虑之后,赵永齐抓起渔民的手臂,捏住手腕,闭上眼睛感受很久。
许久之后,赵永齐轻轻放下那个渔民的手臂,疑惑的看了他半天,最终转头对静立不动的温成龙,以及安静等待的王霞苦笑一声说道:“我要是说,这个男人‘怀孕’了,你们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啥?!”王霞和李达瞬间瞪圆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的神情,反倒是温成龙只是有些愕然,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摸摸下巴,赵永齐的目光再度落到眼前静静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许久之后才皱眉说道:“他的内息很奇怪,给我的感觉是……一个死人,却在疯狂调动自己体内的所有力量。他的高热、高体温、以及奇怪的代谢速度,实际上就像是一个运动员,在拼命跑步,不断透支自己的体力,甚至透支生命力。而他的心脉、肺脉等,已经弱到几乎感觉不到。”
“这点我可以肯定,心肺能力弱到几乎不能支撑人类生存,连呼吸间隔也非常长。”另一边的张文旭放下耳中的听诊器,同样皱着眉头说道:“这样的状况下,本来应该早就死亡了,可他现在不管怎么说还好好的活着。”
轻轻点头,同样一脑袋问号的赵永齐,星目扫来扫去一阵之后,转头对温成龙等人说道:“这两个人的状况,就好像我面对千军万马,冲杀了一整天,虽然没有体力,甚至都快要提不起刀,呼吸紊乱,心肺能力达到极限,但是我依旧像是个木头人一样,见人就砍,冲来冲去,完全在发挥最后的生命力。正因为如此,才会变成高体温、高代谢速度。但是……最奇怪的是,我竟然发现他好像怀孕了,而且怀孕的时间还不算短。可问题是,看看他的肚子就知道,我是在‘胡说八道’。”
确实,是个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确定,眼前这个平坦的肚子要是也能怀孕,那么今后孕妇也没人能从外表看出来了。
然而,温成龙却略微沉思之后,忽然张口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都感觉惊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