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是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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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人已散去多半,唯有叶枫语焦急地伴着痛倒在座上、脸色惨白的御少天。
此刻他寻思怎样马上找人医治。
却正好见到了迎面走来的辰星与银羽,便急步上前道:“容公子,可知在何处可请得医者?在下一个朋友病了。”
见叶枫语如此一说,再看向坐中尚未移位,满脸痛苦的御少天,不由轻讶:“少天兄怎么了?”边说边走了过去。
叶枫语欣慰,他真的关心少天?但此刻救人要紧,便急步跟了过去。
一至御少天身边,辰星才要开口,忽然意识自己此刻身份不对,赶紧招呼银羽:“快看看他怎么了?”辰星对少天帮了不夜城很有好感,因此十分重视。
银羽一按脉息,觉得他不但有些血虚,脉象更奇特,眉间一皱问道:“不知御公子感觉怎样?”
御少天痛苦的摇了摇头,轻声道:“这痛来得没原由,常常突然便发作,已经半月有余,不过休息一会便会好了。”然而少天却隐瞒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每次发病皆是因为星儿,这才心中剧疼。
银羽虽医术精湛,却无法查出他心痛之疾。
辰星一急,赶紧过去按脉诊断,却也查不岀什么。
但因她本身有异宝在身,能解百毒,因此当她两只手按脉下来,少天体内毒素竟解了一些,脸色也恢复了不少。
闻着辰星身上传来的药味,少天心中没来由地感到心情舒畅,见容锦正皱眉认真切脉,不觉谦然道:“麻烦容兄,如今我好多了。本座这便告辞。”说完便想起身。
辰星心中暗惊,难道他是中毒,而我无意之中通过切脉,间接为他解毒了?
可再一切脉,又分明不像。
便顺手拉住少天按他坐下急说:“少天兄,别动,让我再仔细切一下脉,你的体内好象有异。”
说完便又仔细诊断一番,只是手始终按在少天脉门上,意在为他解毒。
顿茶功夫,辰星见他面色已转红润。这才放手取出三粒药丸说:“现在无妨了吧?这三丸药三天一丸,可保你没事,但病因却尚需查明,在下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起身想走。
少天自见识容锦一舞,心中感慨万千,怎肯放她离开,有心查他,一把拉住辰星问道:“不知兄台究竟是谁?我还未谢过相救之恩!”
辰星一个金蝉脱壳,人已在几步之外,只听不远处传来轻声一笑,语带调皮地说了句:“江湖朋友,不用客气。”说完人已飘然走远。
少天与叶枫语施了一个眼色,两人竟远远跟踪辰星而去。
匆匆前行的辰星带着银羽刚走出不远,迎面碰上了一身冰蓝锦袍,永远弱质书生气的三皇子承炎,他也正要前往醉仙楼,三人于是同行。
醉仙楼中西陵玥正与太子承轩及一干王公大臣、江湖名士们一、一劝酒,应酬得不亦乐乎。见容锦到来,便将矛头对准了他。
三皇子承炎首先点炮,找岀各种理由向容锦劝起酒来。
“容公子,这第一杯酒当贺你为不夜城胜出一局,令凌霄宫名声大震,这杯必饮。”三皇子承炎非常诚恳的敬酒说。
容锦看了看承炎,毕竟是三皇子,她不能不买面子:“虽然我侥幸得胜,酒量也浅,但三殿下的这杯本公子饮了。”容锦豪爽的说着便杯酒下肚,刚放下酒杯,不料承炎早已备好了第二杯酒:“来,来,来,这二杯我替这边疆百姓敬的酒,公子赌赢这一局,让边境百姓能安居乐业,不再受契梁扰民之苦,这杯非喝不可!。”
容锦看着吃定自己的三皇子承炎,恍惚见他眸中一闪而过的锐光,再定睛看去,却只见承炎脸上诚如以往的弱质书生气,及满脸诚意的劝酒。
容锦边取过银羽为她倒的酒一口饮下,不知为何,许是因为承炎那强硬的劝酒,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并未露在脸上。
刚一口饮下杯中之酒,承炎的第三杯酒早已等在一旁了。
“这第三杯酒你是必要喝的,祝凌霄宫不断壮大、不夜城日进斗金!”
容锦一挑眉笑说:“好,但愿借你吉言!”饮下了第三杯酒。
好在酒是银羽倒的,虽是做了手脚,但对容锦这不会饮酒的人来说却还是过量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晚可能要出事,她疑惑地看向眼前的承炎来。
他,难道真似眼前的文质彬彬,人畜无害的文弱书生?还是他隐藏得太深?
见容锦用审视的眸光看他,承炎不觉笑着赞叹道:“想不到文质彬彬的容公子,化成女子竟有如此的神秘、美艳,这倒让我连想起我那已故的皇妹和淑来,可怜她故世二年,我是无时无刻不想念她,不知容公子可有办法让她再现人间?”
如果说话到此时再听不出言外之声,那容锦就算白活了,脸一沉,容锦冷冷地说:“三殿下你醉了!还不扶他坐下!”
立即有侍者过来相扶。
然而承炎岂肯罢休,干脆装醉,将一手搭在辰星肩上略一用力,另一手上取过满杯的酒,又盛情相劝:“来,来,来,容贤弟,你我相识是缘,吃了此杯,我便不劝了。”
说完便想借醉强灌入口,银羽急得想上前夺取。
正在此时,却从后侧伸过一手,微一运力,这杯酒倾刻便被赶来的少天抢过一饮而尽,少天似是亦有些醉意,饮毕,口中笑道:“呵,正好解渴,谢了。”
承炎一楞,随即不介意地笑着打趣道:“想不到口福是你的。”
辰星松了口气,对御少天感激一笑。
转眼,她向厅中别的酒桌望去,见醉仙楼的一众侍者,正有条不紊地在一一为各桌宾客倒酒,有一位正走至自己桌边。忽而,她心中生异;见几位醉仙楼伙计有些面生,不觉向他们的衣角看去,那里应该有不夜城特识记号,然而——没有!
她急忙端起这侍者所倒的一酒杯闻了闻,不好有异味,酒中有毒!
快速扫过周围,见太子承轩正举杯邀各桌来宾共饮,心中焦急,赶忙示意银羽去擒那几位伙计,自己匆忙急走至太子承轩面前道:“太子殿下,在下想请今晚在座贵客共饮一杯不夜城特酿,还请太子殿下与各位稍候!”
说完又向陵玥所扮的玉面公子递过一个眼色,目露焦急转身入内。
陵玥知道出事了,一闻杯中之酒,不好,酒被下毒。
此刻,早有些人已吃下了酒。倾刻便会立现征兆,到时醉仙楼将会大乱,局势难以控制,契梁国不知又会寻出什么事端。
此刻,就算西陵玥身经百战,亦惊出冷汗一身!
稍倾,内室传来一阵优雅的琴声,一个个仙子般美貌的姑娘随着乐曲飘出,她们人手一个美仑美奂的托盘,上面用金黄琉璃杯,盛着深琥珀色葡萄酒,香味四溢。
要知道这个时代,鲜少有制作如此纯美的葡萄美酒,那是辰星亲自指挥人用葡萄特别酿制,是平时从不舍吃的。
果然,刚一端岀,那极妙的侍女,精美的酒杯,那紫红的酒色,那飘送而至鼻内的酒香,让众人的兴趣立时转到美酒上。
自古美酒、佳人,是男子最难抵挡的迷人诱惑,何况这些姑娘美胜瑶姬,那美酒、酒具又那般引人注目。
而且那些仙子似的女子,又有意殷勤向毎人劝酒,弄得几位好色贵客,心中喜得找不着北了。
辰星在内房看着这些放着解药的葡萄酒,客人已全部饮下,这才松了口气,不由酒劲上来,顿觉浑身疲软,随身向贵妃榻上一倒,闭目养起神来。
没过多久,忽觉耳边传来一个男人打趣的声音:“怎么公子如此疲倦,还真娇气的如女子一般哪!?”
谁在耳边说话?辰星一惊,睁眼竟是契梁国师衣群辉,他那放大了的俊脸,此刻已近在眼前。
他来干吗?没事长这么俊作甚?辰星心想。
四目相对,衣群辉深遂的眼眸,炽炽地瞧着辰星,似笑非笑,一点不避生,弄得辰星面红耳赤,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幸而她已回复成容锦,稍稍隐去了一些尴尬。
不由微怒说道:“喂,衣国师,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你不去大厅喝酒,进来有事吗?”
随即一看门边侍卫,平时功力不错的他们,此刻却都怔在哪一动不动,可见衣群辉出手之快。
“本国师只是怕那下毒之人伤你,特来关心你,何罪之有?”
他轻摇折扇,似满脸委屈,一拉自己白绸锦衣,优雅而无视地坐到辰星身边。
一缕清雅的檀香自他身上传来,辰星脸更红了:“你是契梁国师,你我有这么熟吗?或是你有断袖之癖?快坐对边去!”
衣群辉笑得更甚,凑近辰星耳边,坏坏地说:“断袖吗?我看不像,你说呢?难得一见,不如交个朋友如何?容锦公子或者——燕宫主!”
他的最后一句拖得又重又长,分明有意为之。
见他一口道岀燕宫主,辰星心中又是一楞,他们居然这么快便查清我的身份,还是有意试探?
“你,你瞎说些什么?”辰星心一慌,便有意盯着他的双眼,却只望见他狭长的眸子如流星一般,深遂似海,顾盼间风流无限,居然看不出他的含意。倒望见自己双目圆瞪的小小惊讶身影。
“喂,别大惊小怪,不过惺惺相惜,交个朋友而已。”衣群辉依然讪笑着说,似早已吃定了她的身份。
“我不需要没有诚意的朋友!”辰星略带生气地说。
见辰星不悦,衣群辉一收折扇,少少调整了语气,半带认真半带调侃地说:“好吧,算我失礼,不过你怎知我没有诚意?我可是挑着满满一担诚意来的!”他边说,表情变得满腹委屈。
辰星见他如此这般,不觉莞尔,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辰星抿唇,强忍笑意,衣群辉不由开心一笑,朗声说道:“燕宫主,今日你我竞技,着实让我耳目一新,因此我真心想与你交个朋友。你若不弃,不如你我各问一个问题,然后再回答这个提议。”衣群辉聪敏地说。
辰星在猜想他会给她下什么套,沉思了一会,心中的好奇性又占了上风,她点了点头。
“你是星姑娘么!?”
果如自己所料。
辰星点了点头,眼带探索地盯着他道:“原来刚才你试探我!对,我便是燕辰星。”
她想,如不答,思维敏捷如他,亦早已猜到了。
衣群辉眸中现出一丝喜悦,不觉眸中光彩流盈道:“难怪我占卦你命不该绝!”
辰星有些奇怪,他是契太子的人,却为何这般多材多艺、清俊出尘,而且似乎又对自己彼有诚意?心中很是意外,却对他渐有好感,不过仍戒心十足。
该是辰星提问了,想了想,辰星问他道:“你会成为我的君子挚友吗?确定了再告诉我。”
其实这是个内涵深刻的问题,是君子,便再不能有小人心计,又是挚友,他如答应下来,日后便至少能少一些对付她的馊注意。
聪敏的辰星有意拿话压他,然后好笑地看着他,她并不指望能真与他这对手做挚友。
然而岀乎意料,衣群辉想也不想,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能信我,我便会成为你的君子、挚友!”
这一回答,倒使辰星大感意外,惊得辰星只是转着晶亮的眼睛看着衣群辉说不出话来。
多日以后,凭着这个承诺,辰星数次逃出生天。这是后话。
好一会,辰星才缓过惊讶说:“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猜到我是辰星?”
“凭那台上的一舞数技,天下无人能及!不过,其实我完全可以胜你的,只是错在轻敌。”衣群辉不无遗憾却又轻松地说。
辰星笑了,笑得灿烂:“对不起,为了不夜城,为了鱼池百姓,我必须胜!不过,你确实不错,如此绝技,我十分佩服,如你真诚,那我们从今天起就成朋友了。”
衣群辉定定地看着此刻迷样的辰星,亦凑近她笑道:“即成朋友,送你一句忠告;除了我,以后切不可轻信任何人。”
辰星不诮地轻哼:“放心,包括你,不见真章,我天王老子皆不相信!”
衣群辉望着眼前这刁钻古怪的辰星,忽地开怀大笑。
有生第一次笑得彻底,笑得令人沉沦其中,笑声中,衣国师将眸光有意地向屋顶扫去。
此刻屋顶真有一人,便是尾随容锦而来的少天。
两人的这番对话,却伤透了此刻在屋顶偷窥室内——御少天的心。她竟然与敌**师交友?还向他承认自己便是星儿?
她曾面对自己拒不承认是星儿,却对敌国国师坦诚相见,此情此景,要他子洛情何以堪?!
顿时,心疼、心乱、心恼、心怒,一口气提不上来,脚下一重屋瓦顿碎。
“什么人?”语出,衣群辉人已破窗而出,跃上屋顶,其实他早已知道屋顶有人。
辰星随后跟上,只见一白一黑两人已倾刻过了十几招。
一见辰星,御少天心疼悲气交加,身形顿一迟钝,被衣群辉一掌拍至肩上,顿时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幸而辰星不顾死活拦住衣群辉,随后赶至的叶枫语这才将少天救下。
只听御少天临行回头悲鸣一声:“星儿你真正好狠的心!”待他回头间,辰星望见他脸上的黑色面罩透着冰冷的寒光,寒彻心肺!随即伤心离去。
辰星听言心头竟一疼,烦乱不已,自己竟会心疼?!
这声音很熟悉,她仿佛认识这人,可又觉得那记忆已很遥远。
自己倒底忘了什么?一种强烈的愿望涌上心头,她要让自己恢复记忆!
一夜无眠。辰星总觉得昨夜心伤离去的少天,一定与自己息息相关。
她反复回忆,总觉自己仿佛失却了一段记忆,眼前一会恒王子洛、一会御少天的影子交换不停,头痛欲裂。
一狠心,她抽出银针往自己身上穴位扎去,她下定决心回复记忆。可身后几个要穴自己无法行针,便唤来了银羽。
“少主,你,你在作甚?”一见辰星行针的那些穴位,几处要穴少一错位,非残即死,银羽心惊。
“我要恢复记忆,银羽你来给在背上下针。”辰星口气强硬。
“少主不可,那是主人为救你而封存的。”心一急,银羽失口说岀了当日真情。
亲眼见到圣风救醒少主后,她的心碎不堪,整日以泪洗面的情景。圣风见状便狠心封去了那段记忆。临走时,主人圣风又再三关照,保护好少主,休让她再次心伤。
“银羽,我心意已决,日后师父处我自会担待。”辰星说完自己又连进三针,银羽无奈只得赶紧助她下针。
正好西陵玥进来,一见此情,急忙说道:“星儿万万不可,那会使你痛苦不堪的。”
“不,我想知道究竟忘了什么!”辰星坚持。
秦浩闻声也赶来劝道:“星儿听话,那段不堪往事就不必再提起了,相信我们不会害你的。”
辰星双眸无奈地一闭,为了不让他们焦心,叹息一声:“好吧。”示意银羽取下银针。
只是,暗里她还是悄悄命人配药服下了。
渐渐的数日后,她记起了片断碎影。又悄悄服药、行针半月后,这天她正准备入睡,忽然头疼欲裂,只得叫来银羽扎针止痛,待银针一除,忘却的所有记忆,如潮水般涌出,往事一一如放电影般再现,辰星痛苦地狂喊一声,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闻声赶来的西陵玥与秦浩一时慌了手脚,一边让银羽急救,一边不断地在辰星耳边唤着:“星儿醒来,星儿别吓我们。”
辰星渐醒,泪却似断了线的珍珠不断跌落,她声音嘶哑抽泣地说:“原来我真的是恒王未婚之妻。齐子洛,你居然骗得我好苦,你才好狠的心哪!”
“星儿,有些事,你误会恒王子洛了……”秦浩不忍辰星伤心欲绝,与陵玥还是将子洛在辰星假死后的真相告诉了她。
三人促膝夜谈了一夜,不,确切地说是陵玥、秦浩劝说了一晚,辰星终于明白了前因后过。
东方露白,两人担心地望着面色憔悴的星儿。她早已收泪,见他们满目担忧的样子,勉强一笑故作轻松地说:“别担心,一切都过去了。我没事,他既为我伤心以致白头,我与他的恩怨也断了。从此我与恒王桥归桥,路归路,相见是陌路,再不相干。星儿倒要感谢浩哥、陵玥不离不弃的待我,自此后,我会不负你们所望,一心壮大凌霄宫的。”
这正是陵玥、秦浩所想,听了心中又喜又悲,自是高兴,劝她安睡后,这才离去。
辰星一睡便是一天。
将近晚饭时刻,陵玥心中越发不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悄悄走到辰星房中,见辰星依然面朝床里安静睡着,轻轻唤道:“星儿,你睡了一天了,先吃了晚饭再睡吧。”
见辰星不动,仔细一瞧,她虽闭着眼,那长长的眼睫却微微在颤动着。知她装睡,便有意笑着打趣道:“小懒猪,再不起床,我可呵痒痒了。”说完作势呵着自己的手。
见辰星依然装睡,便一手呵痒,另一手想顺势拉她起来,谁知辰星最怕呵痒,竟惊得一下坐起,被陵玥一拉,人便倒向陵玥怀里。一时,两人竟都怔在那里。
一抹红晕上头,辰星立即试图推开顺势拥着她的陵玥,西陵玥见辰星羞着侧身推着他想离开,不由稍一用力,将辰星紧紧地揽在自已怀里。见辰星仍不肯抬头,便用自己的侧脸,轻轻地摩抚着她的头道:“星儿,别再难过了,你还有我呢,只要你愿意,我会娶你一人为妻,一生一世在你身边的。”
见辰星不答,头却偎在他的怀里又紧了紧,不由用手扶住她的脸,抬起一看,这才见她双眼红红的。
泪,还在不断的流。
心里一疼,不由伸舌轻轻舔去她的眼泪,咸咸的泪,似针刺一样刺得他心疼,拥得她更紧,脸贴着脸,陵玥感觉到辰星发烫的脸颊,便忘情地吻住了她樱红的小嘴。
辰星怔了一下,眼神闪烁试着拒绝,然而陵玥的手已紧紧的揽在她的头后,温热湿润的舌,小心地滋润着她干涸的红唇。
她想拒绝的,记忆回复,心中早已疼极,此时她根本没有心情再接受另一份深情。
只是面对这位恩深情重的男子,她又不知该如何办,才不至深深的伤害他。
陵玥呼吸渐重,见辰星不再抗拒,他欣喜地连被将辰星搂入怀中,将她身体调整的舒服些,唇舌却寸步不离地加深了力度,多日来,随着与星儿朝夕相处,他的心早已沉沦,欲罢不能了……
有什么比此刻的他更欣喜的?星儿不再推开他了,心在吻中悸动,胸口剧烈地跳跃着,心中的爱恋无以复加。
西陵玥自视极高,虽说日月宫美女如云,可他却极少在花丛停留。但今日暖香在怀的是自己早已心系的姑娘,因此他小心翼翼之余,恨不得将所有的爱意,尽数展尽。
然而此刻的辰星,虽尽力想从恒王的伤痛中挣脱岀来,却始终难忘前景:忆子洛的爱意欢情,恨子洛的欺骗绝情,怜子洛的一夜发白,疼子洛的悔意痴情。
然而她明白如今两人之间隔着媚姬这条银河,自已与他断无续缘的可能。
而拥她入怀的陵玥,却是她最不想伤害的人。
她已为情伤到了胜似亲人的秦浩,怎能再伤一心一意爱她的陵玥?于情于理都不能!
然而此刻的她,如何有心情去接受陵玥?
思虑再三,她终于挣脱开陵玥温暖的怀抱,羞红着脸,看着陵玥清彻而浓情的双眸含羞说道:“陵玥,我快透不过气来了。”
陵玥仔细地近望着辰星水意盈盈的双眸,那眸中充满羞涩与自己的清淅映像,他风华万千地笑了:“好,不急,只要星儿心中有我!等一辈子我也愿意!”
此刻的陵玥心情无比舒畅。他吻了自己的心上人,他会等到星儿的承诺,而且她是那么耀眼而优秀的一位奇女子。
晚饭桌上,秦浩惊奇地发现陵玥的嘴角始终含着笑意,自己刚夹了一筷菜,他已往辰星的碗里夹了两筷。
不爱多说的秦浩见辰星脸色已有转色,不觉打趣道:“陵玥,你不是想一口喂肥星儿吧?”
陵玥好脾性地只是笑而不答。
辰星不好意思地望着自己碗里小山样的各式菜肴,赶忙叉开话题:“浩哥哥,上次那醉仙楼下毒之事查得怎样了?”
“你让银羽当场抓获的两个人是死士,皆与其他几个死士一样服毒死在当场。幸好你及时发现,以送佳酿为名送出了解药,不然后果无法想象。我与陵玥分析可能是血隐门所为。很可能血隐门已与契梁相互勾结而为之。”
听到这里,辰星突然想起契梁国师衣群辉那晚的一句话,“除了你自已,谁也不要信。”
那这是有所指还是随口出?会是谁呢?不禁脱口问道:“契梁太子他们离开鱼池了吗?”
一旁陵玥插嘴:“没有,他们还在燕京,我已派人盯着了。看来,如今又将是个多事之秋了。”
辰星默然,这几天她光顾着自己复忆,却疏忽了这件大事。
思索着那晚醉仙楼中的情景:自己这桌酒席是三皇子承炎先举杯邀御少天喝酒,还催促着同桌共同举杯,然后自己先一干而尽。
而陵玥所扮玉公子的那桌,好像是太子承轩先举杯邀契梁太子哲寒冰共饮,是自己阻止了他们喝下那杯酒的,但另外几桌有些却已饮过了酒,……。
“那日,久未碰面的三皇子承炎频频向我劝酒,自己虽做了准备未醉,却难免头晕脑涨似乎忽略了什么,难道是他?”辰星自我分析疑问道。
“你是说几位皇子中最弱的承炎?”秦浩问。
“皇子争权,从来没有弱质一词,真是弱质,只怕活着都难。看来,我们确实忽略了什么。”
“唔,如此说来能瞒过众人眼目的,也许真是暗中枭雄,我会让人留意的。”秦浩赞同,看来凌霄宫树大招风,江湖已风云密布!
第二日傍晚,西陵玥特意换上了久未上身的一身墨竹刺绣锦缎天丝白衣,风神俊朗地约辰星去分舵西花园散步。
他虽玉色面具遮面,却依旧飘然出尘,潇洒不凡,好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的气质,引得辰星不觉欣赏的多看了几眼。
“怎么,莫非我久未着白衣,不认识了?”陵玥打趣道。
辰星抿唇一笑,仰头长声轻叹。这些日子,为了帮她彻底隐姓埋名,陵玥几乎不敢再穿白色,生怕被人识破身份。
这细微处的点滴深情厚意,只怕自己倾其一生都难以报答。
想到此,不由真诚地笑说:“你还是最适合穿白衣,如今我已被人识穿,什么也不怕了,你还是穿回你喜爱的吧。”
陵玥轻笑,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温热地牵住辰星的小手,眸含深情,迷人地一笑道:“只要你安全,我穿什么都无所谓的!”
是的,在他心中,星儿永远放在第一位!
西花园里金桂飘香,夕阳西下,晚霞将园中景物染上了一层漂亮的暖金色。
蓝天白云间,排成人字形的飞雁时不时的飞过头顶,那景色美不胜收。
两人携手而行,一见路旁满枝的丹桂,辰星的眸光一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由衷地赞叹说:“好香呀!”
陵玥见状,抿唇一笑,率先走到丹桂树旁採下一枝递给辰星,见她闻着丹桂开心一笑,不由心中一甜,痴痴的看着她,心亦醉了。
忽而不远处一缕哀伤的笛声飘来,如诉如泣,似乎在向人倾诉着自己的心伤。
两人随声寻去,惊奇地发现往日西园墙外的矮小民宅,如今都不见了。一墙之隔的外面,仿佛一夜间便建起了一个足可俯视西园的假山亭台。
如今亭台中的石椅上,正随意倚坐着一位紫衣铁面男子——御少天,伤感的笛声正是由他吹出。
辰星一见是熟人,便紧走前几步隔墙招呼:“少天,几日不见,你的身体怎样了?为何笛声如此悲伤?”
御少天慵懒地瞥她一眼,不情不愿地答道:“病,死不了,心,却死了!”
“喂,前些天还好好的,何事令你如此心伤?”辰星不解地问。
少天又瞥了眼两人,唇含讥讽地一笑,顾左右而言他地说:“呵,想不到容公子挚友真多,刚与契梁国师有了君子之交,又与玉面公子成为知己之伴!实在难得。”
一旁陵玥不解地看向辰星,却见辰星已纵身飞向少天所在的亭台,人至声到:“原来那晚屋顶之人竟是你?你究竟是何人?又有何权力来怪我?”
“哼,我是恒王好友,我替恒王的痴心不值!你明知那媚姫是受契梁国设计派遣,害恒王与星儿夫妻生离死别。而你竟视敌国国师衣群辉为君子之友,还将自己真实身份告诉他。你,你到底有心无心……”话未说完,竟生生牵动了医毒双绝的双绝公子之前为他用金针封住的情蛊,顿时心疼难忍,哇,地喷岀一口血来。
辰星虽生气,却还是不忍,赶忙抽出银针,飞针点穴为他止住了血。但清亮的眸中已水汽迷蒙,只说了句“你不知情,有何权力如此说我……”便再也说不下去。心中却猜测起他的身份来。
此时,陵玥亦飞身过墙,站在御少天身旁,心中对他疑窦丛生。
当即生气地对御少天说:“兄台,万事不可偏听偏信,容锦他身体一直不好,对之前往事早已失忆,况且他一直对你不错,倘若你还不珍惜,那恕凌霄宫也不再在意。”
“容锦,失忆了?!”少天语气惊讶。
心里的迷团渐解,难怪她之前恍如不识。见辰星不回答,心中已明白。便说道:“原来如此。”
“恒王他还好吗?”好一会,一旁生气的辰星才问出一句话来。
少天痴痴看容锦一眼,苦笑着反问:“你说呢!”
辰星慌忙避开少天的目光,这目光总觉灼热、似曾相识。犹豫着却还是开口:“如你碰到子洛,烦请转告他,星儿已原谅他了。”
少天一阵狂喜,急忙问:“那,……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一旁的陵玥与少天祌色紧张地等待着辰星的回答,像等待着生命的判决。
似乎渡过了漫漫长夜,辰星沉思了一会,这才紧锁眉头长叹一声说:“此情如梦随风去,渺渺银河难渡舟。可惜情缘未至,只怕再难相聚。”
说完,泪如雨下,一人顾自先行飞下亭台,一身冰蓝锦衣转眼便消失不见。
陵玥不安地看了一下双手紧紧掐得自己出血的少天,心中疑窦更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不明不白地劝说了句:“少天兄,或许日后还会有转机,劝劝恒王,不要着急。”说完飞身急追辰星而去。
见他们离去,暗卫铁影这才带着总管叶枫语、双绝公子简云初,从隐身处出来。
当日阅星楼总管叶枫语见少天老是心痛难耐,回到阅星楼,便叫来医毒双绝公子简云初替他看病。
简云初一诊,初时只觉少天脉像奇特,待问清症状,不由牵动心中往事,便问御少天:“主座心痛之时是否心中在想着一人?”少天思虑片刻,恍然道:“如此想来,正是呢!”
“主座,若是如此,想来主座是被人下了情蛊,此蛊系蛮荒之物,当年我云游之时,在契梁边境小寨中见过此物。寨中男女若两情相悦会彼此种下此物,原求一生相守,只是若一人变心,每与新人相处,便会心疼不止,直至爆血而亡。”
听到此,少天忆起当日离别之时媚姬的异常,恨恨地啐道:“颜媚姬,你这个毒妇!”当时便气得恨不得立即去杀了媚姫。却被简云初制止,原因简单,种母蛊之人一死,被下子蛊之人难活。而简云初亦无法取蛊,皆因子母蛊取出人体必死,种母蛊的颜媚姫一旦死去,契梁便可借机吃掉鱼池国。可谓动一发而触千钧。
现如今,鱼池国力弱,内敌外患并列,如此一来只怕离亡国不远。
简云初见原本被他用金针封住的蛊毒,竟生生被少天动情冲破,使他脸色惨白,又连吐了两口血,于是急忙取出丹药喂入他口中,责怪道:“你不要命了?竟让蛊毒连冲两次经脉,再如此下去,恐怕连我也救不了你!如今之计唯有请凌霄宫主容锦帮你取出你的蛊虫,你才有救。”
“不要!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况且,一旦解蛊,必让她得知母蛊在颜媚姫身上,如知我便是子洛,只怕日后她再不肯见我,与她连朋友情份都没得做。”
子洛曾在蝶谷谷口见过取蛊,一口否决。
叶枫语笑着说:“少天,真是关心则乱,你聪敏一世,糊塗一时。我们不如……”
顿时,一个为恒王子洛取蛊的妙计定下,只是少天始终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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