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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眠,辰星脑子里不断想着这个血煞门主到底想捣什么鬼,何以如此痛快就答应了这个赌局,自己能有胜算吗?至晨辰星才累极而睡。

    不久,却被一大群丫环叫醒,这才想起今日要来个豪赌,按提出的要求去娘娘庙上香。

    辰星显然被眼前这个阵势吓着了,不过,不一会她就明白了。两个年长的妇人上前来,一人往她脸上直捣腾,粉呀,霜呀直往脸上抹,完了,还把一张极薄的膜贴在了她的脸上,两手极粗鲁地将膜在她脸上抚平;另一人就在她的头上乱扑腾,她自己的头发被梳拢套入一个网罩,头上又被加上一个重重的头套,接着钗环、头花一一被戴在头上,辰星悲催地发现,镜中的她绝色的容颜被一一掩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尽管辰星百般挣扎,但显然这两个老妇人也是练家子,一双手牢牢地把她固定在椅子上,接受自己被易容的事实:

    她,终于变成一个白发老太了,锦衣华服,却难掩一脸病容,连走路都步履维艰,而且她还被封了哑穴。

    一轮豪华马车,数十个带刀侍卫、锦衣丫环,前面还有两个玄衣人骑马开道,那排场,俨然王公贵妇出门。

    一进西城门,辰星便感到莫名的悲哀。

    因为事态发展,远没有自己想像来得顺利。

    可以肯定,那玄衣人思维极其缜密。

    他不但让自己易了容,不能动弹。而且防范众多,又有马车阻挡,还点了自己哑穴,自己还怎么求救?

    一路坐在马车上,辰星心思全扑在这次进香的自救上。

    然而一进西城门,她便清楚自救希望是——零。

    她心灰意冷地想拉开马车车帘,却立即被一丫环挡住:“老夫人,外面风大,别拉帘子。”

    辰星狠狠地用眼刀盯着那丫环,恨不得一掌劈了她。

    那气场吓得那丫环背过脸去,身体尽量往车帘边移了移,再不敢声响。

    眼见来到了街市人多之处,车外人声躁杂,辰星气不打一处来,自己除脚尚能行走,根本无法呼救,这丫头还不让我掀车帘?怒火上涌,双脚暗暗蓄劲,乘她不备猛一蹬腿,将那丫头踢下了马车。

    只听啊地一声,那丫头武功不弱,一跌下地便朝外一滚,逃过了压在车轮下的悲剧,也成功引起了街上百姓的围观关注。

    瞬间一名锦衣侍卫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车边一名年长者一掀车帘,赶紧简述了事情经过。

    趁此机会,辰星迅速审视了周围人群,可惜不见一个熟人。

    就连巡街的卫兵也不见一个。

    辰星心里大骂子洛:死子洛,居然当惯了太平官?连我的真假也不分,城中为什么没有巡逻队?这不是让我求救无门吗?

    其实,这可冤枉子洛了。

    这街上少说也有三、四十名高手,只是他们皆穿了便衣,别人不识罢了。如此情景,他们当然挤在其中,但恒王有令,发现异常只禀报,不动手,绝不打草惊蛇。

    那锦衣侍卫与辰星对望了一眼,辰星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那眼神分明是玄衣人那双令人生畏的眼睛。

    可那张年青的脸上看不岀喜怒哀乐,难道他也易了容?只见他一个眼色,那丫头立即瘫软在地,哆嗦着竟然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岀来了。

    被人拖走下场便是死。

    辰星心中有些内疚,是自己害死了她,她只是一个下人,执行命令而已。

    事到如今,自己也十分无奈,不管了,她挪到了马车门口,明眼人明白,她这是要下车。

    车中丫环们目光看向那锦衣侍卫,他轻一摇头,丫环粉蝶赶紧边拉边好言相劝:“老夫人,你老年纪大了,外面风大,还是坐车内吧!”

    辰星狠摇头,嘴虽无语却让人们深表同情;这老人真可怜,还是个哑人。

    那锦衣侍卫显然没料到这场面,见围观人群齐齐将目光对着‘老夫人’与自己,而自己的身份却是侍卫,论理,再大的侍卫也大不过尊贵的主人,他只能尊重。

    急忙召唤过几位丫环,自己也小心的扶住这位老太太,几个人簇拥着老夫人,步行向已经不远的娘娘庙走去。

    辰星耳边忽然传来耳语声:“你小心了,别弄伤自己!”

    敢威胁我?侧头却只见锦衣卫似笑非笑的眼眸,辰星发挥了高度的阿Q精神;亚的,伤我便是伤你的祖宗。

    故意一个走闪,脚后跟狠跺在这锦衣卫脚背上。

    锦衣卫一皱眉,吸了口从辰星身上飘过来的淡香,继而出人意料的微微一笑,凉薄中带点宠意地说:“你还是这么调皮。”

    辰星怪怪地审视他一眼,满腹狐疑,此人究竟是谁?看来对我十分熟悉?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救命要紧。

    不管辰星有多不情愿,她还是被一路簇拥着向晏州香火最盛的娘娘庙走去。

    只不过在外人眼中,这都是一位福寿齐全,受子女爱戴的老太太。路边不时传来羡慕声,赞叹声。

    忽而,辰星见一名百姓模样的下人,与那锦衣人耳语了些什么。

    那锦衣人点头,转而走近辰星,并在她耳边低声说:“今日我让你彻底安心,你会见到你最在乎的亲友,如今是何等其乐融融,相处甚欢!不过,别想呼救,否则他们会死得很难看!”

    想威吓我,哼,门都没有!

    辰星正想着,忽然从庙里走出来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恒王子洛,一身淡紫华服,甚是俊朗,辰星一见,两眼放光。然而转眸一看,两眼顿时暗淡了下去,那后面跟着的白衣女子,眉目如画,飘然如尘,眉心一点红梅淡映,活脱脱正是自己!

    辰星脚下一软,一个趔趄,正要跌坐在地上,然而立时就被身边两位武功极好的丫头一左一右不动声色地扶住了。如何是好,行动完全没有了自由。

    辰星再将希望寄向右边月白素衣的西陵玥、淡米色锦服的秦浩。他们的后面,便是枫语、无忧等人,只是此刻他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中间的假辰星身上。

    “今天,我之所以来此,是要为你们祈福。刚才我已在菩萨座前为大家都祈了福呢。”

    ‘辰星’有意无意白了迎面而来的老太太一眼,眼中得色一闪即逝。

    众星捧月!你们可知你们捧的是赝品!辰星冲动地想哭、想扑过去大喊。

    然而绝无可能!

    对面的人群越来越近,眼角一斜,她见自己身侧那锦衣人,一身寒气逼人,眼睛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对方的来人,他分明也在紧张。

    却又见对面过来的恒王子洛似乎深情款款地正在与那星儿说着什么,那星儿娇笑着转头又对秦浩、西陵玥在述说着什么。

    辰星忽然有一种想撕了对面那张笑脸的冲动!她恨、恨、恨!

    特别是看到子洛他们是用那么一种关切、柔情,又那么专注地倾听着,脸上还洋溢着一种安详的微笑,她用那求救的目光一一看向对面自己的亲友,他们却一个个全顾着中间那位假辰星。

    却原来,从希望到绝望只须一眨眼的时间!辰星一颗心从希望的顶点倾刻跌入了绝望的冰谷!

    忽然,她看到了无忧,他那漂亮的凤眸无意间忽然对上了自己的眼神。辰星眸光一亮,一大粒泪珠激动的滚落而下;忧忧,姐知道你最关心我,救我呀!

    那凤眸中瞬间一怔,一丝心疼刚现,他的肩上立即被西陵玥坏笑着一个扇柄:“忧忧,等会想不想去兰星湖边玩?”

    “啊?你说什么?”无忧完全不在状态,他边问,边又想将眸光盯向迎面走来的老太太。那位老人她那双眼睛好生熟悉,他的心很纠结。

    不过陵玥一下搭紧了他的肩,他便疑惑着收回了目光。

    如果眼刀能打人,她早已将西陵玥打上几十下了。

    假如眼刀能杀人,眼下辰星早已将那伪星儿杀了千百次了,可惜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拼命地朝他们眨着眼,泪珠儿直掉,企望有人能看见。

    但一名丫环却立即以替她整理妆容为由,挡住了她与他们的视线,擦掉了她的眼泪。

    她用脚踢,然而有裙挡着,那些丫环无动于衷,她又失了内力,踢着等于无效。

    两相距离越来越近,辰星焦急万分,她被人挟持,除了化了妆的脸还能眨眼,别无它法。

    万般无奈,突然她银牙狠命一咬,将自己的唇咬破了,血流了出来,辰星不动声色,用舌将自己的血涂在嘴边。

    她周围的人一门心思地在防范对面上,一时倒疏漏了她的这一举动。

    辰星心下想,这下该注意到我了吧?

    然而,她彻底失望了,所有人置于茫然,注意力似全在对面那个星儿身上。

    而那伪辰星此刻正与他们相谈甚欢,那还有时间来注意她,就连无忧也不再朝她看来。

    终于绝望,她连抬脚的力气都没了,任由周围丫环发现,为她揩尽唇边血迹,托着她行走。

    突然,她又看见走在恒王他们身后的那人,——那是女暗卫陆桐,她正朝辰星望了过来。

    辰星心中又燃起了新的希望,她使劲朝她眨眼,她清楚陆桐看到了她。

    此刻,她正有意在辰星她们身侧弯腰整理自己的裙摆。

    然而辰星耳边却传来陆桐悠悠的声音,嘲讽而阴冷的声音直接让辰星掉到了十八层地狱:“宫主放心,我会代你照顾恒王一辈子的。”

    最后的希望变成了绝望,此刻的辰星就连想死都已成奢望了。

    心中除了没有了希望,更清楚了那内奸是何人?原来她早已恨极了自己,她说会代自己照顾恒王,是自己挡了她的路?呵,真可笑,竟不明不白地被人陷害!

    辰星第一次尝尽了掉落悬崖的那种恐慌与无助。那往日星光闪烁的双眸,此刻犹如行将过世的未亡人,眼中竟连最后一点生存之光也既将熄灭。

    此时,她迷茫地随他们已经走近了娘娘庙门前,这里聚集了许多卖年货的小贩、几个算命的、代写书信的、代写对联的,香客与商贩煕煕攘攘,煞是热闹。

    然而此刻辰星全无心情,再热闹也与她无关了,她连看也不想再看,生已无望,死又何惧。

    恰在此时,一位卖糖人的驼背老人,一边挑着做糖人的担子,另一只手中拿着一个糖制的老鹰,正朝她们叫卖过来,老人拦在她们面前,哀哀地说:“老夫人,行行好,买个糖人吧,可怜我一家人等着这些钱换米吃呢!”

    一旁锦衣侍卫冷冷地崩出一字:“滚!”

    但辰星已在点头示意,她要买,就当死前让自己做件好事吧。

    一旁丫头看着周边观看的一、两个人,怕人渐聚渐多,无奈看了锦衣人一眼。

    终于那锦衣人好心情地点了点头,这里已将进庙,情况出乎意料地顺利,就让她高兴高兴吧。

    辰星亲手接过那只糖制的鹰。

    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鹰,栩栩如生,似有生命。

    鹰?辰星眸光一亮,眼挑了一下卖糖的的老头,他虽老态,但那笑,那眼神却让她似曾熟悉。

    ——凌霄十二鹰来了?!凌霄宫的一支最高秘密精英。

    哈!好个陵玥,0k秦浩,我赞一个!他们居然出动了凌霄十二鹰!

    辰星再仔细地看着那老人,只是他那眸中精光尽收,而且浑身凌冽之气尽隐,完全是个市井小人物。

    那是凌霄宫精英中的尖子?她有些不敢确定。但又隐约觉得他——好似飞鹰队长鹰隼。

    挑担上的糖制老鹰,只只形态各异,精美绝纶;有飞翔的、饿鹰扑食的,一飞冲天的,共有五只造型。

    当然,另外还有虎、豹、蛇、猴、及许多小人儿,他是否在告诉她,飞鹰十二骑今天至少来了五人,也许更多!

    她一阵欣喜。

    也许逃出生天有希望了!

    而让她高兴的又何止这些,如此推理,陵玥他们该早已一切尽知。刚才假像,似是在麻痺敌人。

    信心突然回身,自己唯一该做的是如何配合?

    有一件事,自己必须设法知道,这个锦衣侍卫是谁?是否便是那个玄衣人?那玄衣人,血煞门主倒底是谁?

    可惜自已此刻连话也说不出,无法用话套他。

    这时她们已进了娘娘庙,向大殿走去。

    毕竟已近年关,来庙中祈福上香的人还真不少。

    辰星见身后一名侍卫拿了张银票递给了庙祝,不多会,大殿便被清空,只剩下了她们。

    在菩萨座前,锦衣人见辰星固执地站着不动,无奈解开了她手上的穴位。

    辰星舒展了下酸麻了的手臂,又指了指自己的嘴,但这次锦衣人却理都没有理她。

    没办法,只得装出一副认真求经拜佛的样子,私下偷偷打量着大殿四周,有否暗藏着凌霄宫与王府的精兵。

    然而,偷着审视几个回合,她又失望了。

    大殿从上到下根本无人埋伏。也对,敌人个个内力过人,稍有风吹草动,他们便能警觉。

    她又将希望放到回程路上。

    从娘娘庙出来,庙门口依然人声嘈杂。却再见不到那个卖糖鹰的老人了。

    辰星一阵心慌,是自已弄错了?不过,无论如何此刻必须镇定,她强迫自己冷静,安慰自己:有飞鹰在,定能救自己!

    尿遁吧,虽然难堪,却是个很好用的法子,上次不也是这么被他们掳来的吗?

    锦衣人犹豫了一下,示意四个丫环一齐陪她去。而去茅房的路上,则有更多的侍卫一路‘保护’。

    辰星又一次泄气了。自己穴道被封,如无外人配合,出逃无议是妄想。

    心几乎全凉了,到眼前皆无动静,莫非是自己会错了意,那人根本不是鹰隼所扮?

    一路思绪繁杂地走至庙外,这次马车早就等在门外。

    辰星失望地被人连拉带送地带进车内,依然有丫环左右挟持。马车启动,她心灰意懒地头靠车壁,打算闭眼休息。

    突然,手中似乎被塞入一物,她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墨玉发簪。辰星心中一惊,抬眼看去,正撞上身边丫环满是亲切地笑看着她。

    这笑中带着调皮,看着如此眼熟?辰星想着,再看,那丫头已将头侧向车帘。

    她是谁?杏儿?她不会武功?其他女子?辰星心中不禁感叹,自己的朋友居然都是男子,竟没有几个闺中密友,想来真是遗憾。对了,莫不是无忧!那调皮的笑容分明就是无忧,只是无忧似乎还要高些?难道她用了缩骨功,好小子,真不愧姐姐疼你一场。

    装做闭眼休息,辰星迅速按动簪上联络用的第二颗星,那是专门联系银羽、金剑的,心中思索:“羽,是你吗?”

    “是,少主,我在你右边。”羽嘴未动,同样用思维回答。

    “车中还有谁是自己人?”辰星问。

    “两人,左边是无忧。”羽答。

    辰星眯眼看了一下,车中五人,自己这边三人,对面二人是敌人。尚有主动权。

    她又问银羽:“羽,你们都来了吗?”

    “是的,少主,金剑在车外侍卫中。”羽答。

    “马车外有我方几人?何时动手?”

    “车夫是枭鹰。另有二名飞鹰队员已混入侍卫。接到命令,车到城门口检查时方能动手。”羽递来信息。

    “好,动手时通知我。小心对方施毒,他们是血煞门的。”辰星告戒。

    马车,似乎迅速到了西城门口。

    一切景物仿佛依旧。城门口分散的站着几个守城兵卒,对过往行人做着例行检查。

    马车停了下来,前面有人正在递上银子打通关节,守兵正想放行。

    却从旁边斜穿过来一个当官摸样的人,笑着调侃道:“银子重要还是脑袋重要?”

    那守兵吓得一哆嗦,差点将银子失落,赶忙送还。自己跑到马车前,似乎要例行检查。

    然而,在他撩开车帘时,一道暗器从他身后飞来,闪着淬毒的蓝光。

    能躲过这劲力深厚的暗器,已属不易,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守兵却一闪身,恰到好处的捏在手中。毒,居然对他不起作用。

    辰星细看才知,他带了凌宵宫特制的鹿皮手套,是飞鹰中的老二雪鹰,他的易容术岀奇的好。

    一击不中,这守兵还嘻皮笑脸的取笑:“幸好这暗器听话,否则我命休矣!不过,倒是应该物归原主的。”

    他随手往身后一抛,后面有人应声惨叫倒地。老二这是飞鹰十二骑中最调皮的。他们到底来了几个?

    心里莫名感动,原来刚才全是假像。

    与此同时,双方闪眼间已在近身愽斗。

    车中两个丫环被制服,被解穴了的辰星心火上升,连着拿了银羽的暗器射伤了两个敌人。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根本不用帮,力量相差太悬殊了,五位飞鹰连喊不过瘾。

    这时,陵玥、秦浩匆忙赶到。

    那相子洛亦飞奔而来。

    陵玥边跑边喊:“星儿。”

    辰星一双亮眸早已泪眼氤氳,她见了陵玥边哭、边笑,还一边拿拳头锤打着西陵玥,边骂:“我让你们不理我,把我吓得够呛,你们好坏!”

    陵玥没有躲闪,任她发泄,只是痴痴地看着她笑。

    恒王子洛转转眼已到眼前,一把抓住辰星还在打西陵玥的手,动情地说:“星儿,急死我们了!”

    “哼!你们有什么急的,只管自己入戏,也不来管我!不理你们了。”辰星一边想挣扎出自己的手,一边赌气说,但秦浩一眼看穿,她是开心地赌着气。

    见子洛、陵玥一副关心的样子,辰星左右为难。

    她索性挽住了秦浩的手臂,含泪带笑的故作气恼说:“刚才你们只管与那假星儿调笑,那还管我呀!害我担心的要死,也吓得要命。”

    面对被冷落的命运,子洛辩道:“那是一计……星儿,你懂的。”

    辰星白了他一眼道:“恒王爷,你身边可都是些能人呀。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在身边,自然有人会帮我照顾你一生的。”

    “你说什么?是谁?”子洛一把拉过辰星,着急地吼道。

    “王爷这般怜香惜玉,身边自然少不了朵朵桃花,以前的青竹,仅仅为了能侍候你,便对我下了毒手。如今这位,做了你的侧妃,却又被你许了人,还能不拿我出气嘛。”辰星冷讽道,这口恶气还没出呢。

    “陆桐,居然是你!”子洛咬牙切齿,目光冷然朝人群中寻去,那里还有陆桐的身影。恨地他一记掌风,劈断了身边的小树,手下的兵士不觉一个激灵,爷发火了!

    看着子洛一副怒容,辰星却淡然一笑,顾自转向了陵玥关切地说:“这些天伤势怎样?那个假星儿没向你使坏吧,我先把下脉。”

    一旁的秦浩舒心一笑说:“这才是我们活生生的星儿!”

    陵玥眸含温情,但笑不语,只是不转眼地看着一脸认真为他诊脉的辰星,心中一片温暖。

    “嗯,伤是好了些,却有点气郁,谁气你了?”辰星不解地问。

    冷不防从斜刺里钻出个已换上自己红衣的无忧:“还不是你!”

    辰星愕然:“瞎说,我有吗?”一张脸却已涨得通红,和刚才的伶牙俐齿判若两人。

    急急地想要转移话题,却听无忧凑到跟前说:“星姐,这次我立功了吧?得奖励我!”

    “唔,还是忧忧好,晚上做莱给你们尝鲜。”辰星爽快地答应。

    “不行!要单独给我的才行。”说完直接抱住了辰星的手臂。

    辰星早已习惯了无忧缠她的本领,本就十分宠他单纯孩子气,这时心情大好,倒起了调皮之心。干脆拿手反搂住无忧的肩:“好,忧忧乖啦,救我有功,姐抱抱你!”辰星、无忧笑得灿烂。

    一旁的子洛满脸黑线,陵玥一脸艳羡,见此情形,秦浩也只能无奈苦笑了。秦浩提醒辰星:“星儿,你还记得掳你的那些人,长什么样吗?”

    辰星这才想起,“对了帮我找个锦衣人,就是一直在我车边的侍卫,我怀疑他就是那个掳我的玄衣人。”

    “哦?”秦浩皱起了眉头。带着辰星来到一群俘虏身边,希望能够看看有没有辰星熟悉的人。

    辰星眼盯着这群为数不多的侍从,仔细地查看,然而明显都只是一些两三流的人物,就连自己身边的几个丫环都不在其中,想来更不必说那个锦衣人了,不免很是沮丧。

    秦浩安慰她道:“别急,能把你救出来,已是万幸。那人心思缜密,敢带你前来,必定作了万全的准备,能逃脱也很正常,不如我们回去再从长计宜吧。”辰星顺从地点点头,靠在秦浩怀中,只有在秦浩这里,她才可以毫无防范。

    看着依靠着秦浩的辰星,子洛和陵玥对秦浩更是崇敬,如此气度的男子世间少有呀!

    回来的马车上,三人一起和辰星反复研究掳她之人到底是谁?辰星拼命想回想起一些细节,然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对我很熟悉,呼唤我星儿,又知道我的种种细节,甚至还能安排一个几乎可以乱真的我,他必定是我熟悉的人。我猜他是血煞门主,他没有否认,但是这血煞门主又是何人呢?他隐藏的太好了。”

    秦浩凝眉思索道:“星儿,你说他限制你的自由,并没对你怎样,还想娶你为妻?”

    辰星点点头:“是呀,的确很奇怪。”

    秦浩道:“天下有传,星儿乃天命之女,得她而得天下,莫非此人是王族之人?千方百计娶星儿便是为了得这天下?”

    子洛说道:“难道又是哲寒冰贼心不死。”提起这个名字,子洛就恨地牙痒痒。

    陵玥也提出:“莫非百里祷上次一计未成,又生一计?”

    众人猜测着,却得不出一个最终的结论。

    一切皆是迷。

    众人回到恒王府,早有一个侍卫来报,陆桐已被擒,已关押牢房。子洛一听,怒目圆瞪,径自往牢房去提审陆桐。

    陵玥、秦浩陪同辰星回了房,令人意外地是玄风竟早已跪在门外迎候着他们归来。

    一见辰星,玄风当即连磕几个响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玄风有事起来说。”辰星欲扶起玄风。

    “宫主,求你救救陆桐,饶她不死。”玄风跪地执意不起,哀求道。

    一听陆桐的名字,辰星的手松了开来,淡淡地说:“陆桐?她不是已经跑了吗?还需要我饶过她?”辰星口气很冷,对于陆桐完全没有同情。

    “是玄风亲自带人抓回了陆桐,如今正关押在牢里呢。”秦浩在辰星耳边低语。

    辰星一听,急忙想扶起玄风:“快起来,难得你对子洛一片忠诚。”那陆桐早已许配玄风为妻,不是每个人皆会大义灭亲的。定是玄风知道陆桐所铸大错,若是逃亡在外,迟早会被恒王抓回。与其那样,不如自己亲手去抓,也好让她少受些皮肉之苦,自己还可以借此再向恒王向辰星求情。想来玄风也是经过了一番痛苦挣扎,才能自己绑了陆桐,来戴罪立功的。

    “玄风自知陆桐犯下死罪,对不起你,唯求你请王爷让我代陆桐去死。”玄风固执地说,他对恒王忠心,可怎忍妻子陆桐去死,只求自己以命换命,代她去死。

    辰星拦不下玄风救妻之心,也感念他为了爱妻一片赤诚,只得无奈地说“好吧,我去跟恒王商议,你且起来。”辰星叹了口气,不为陆桐,而为玄风。

    当玄风随辰星进入王府牢房,子洛正在审问陆桐,那陆桐身上已有斑斑血痕,显然已被用刑。心疼地玄风暗吸一口凉气,却不敢上前探看。

    一见玄风搬来辰星,子洛狠瞪玄风一眼。

    玄风立即跑到陆桐边上跪下请求说:“爷,求你放了桐儿,让我替她去死。”

    “玄风,站开一边。再求,连你一同罚。”恒王怒斥。

    玄风只是频频向恒王磕响头哀求,由于用力,他的头立马磕岀了鲜血。而陆桐却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含着一丝冷笑。

    “滚开,我不要你假惺惺的,要不是你,我早已成事了!”陆桐厌恶地看着玄风,恶言相对。

    但玄风只是叩头,额头一片血肉模糊。

    辰星不忍,示意铁影硬将玄风拉开。

    见辰星以目示意,子洛让叶枫语代他继续审案,便随辰星走出牢房。

    “审得怎样了?”辰星问。

    “二人伤重不治,一人供出是血煞门下,但皆不知门主是谁。那山谷早已人迹全无,被弃用了。还没有更好的线索。”

    “陆桐呢?她,终究是你手下……”辰星为了玄风,又动了恻隐之心。

    “不准为她求情,谁动了歪念,便需承担血的后果。为了玄风,我答应让她死得痛快。”子洛说得无情。

    辰星知道劝不下去了,但又心中不忍。细想了想,说道:“陆桐确实该死。”

    辰星成功地在子洛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诧异。

    “不过她现在还不能死。”辰星故意买关子,说了一半。

    “你是说让我留下陆桐作诱饵?”子洛似笑非笑看着辰星。

    见子洛看穿了她的意图,脸有些发烫干脆说:“不对吗?留下她,派人监视她,估计敌人会与她联系,我们便可以顺藤摸瓜。”

    子洛叹息:“你知道放条蛇在身边有多危险?一不小心会咬死你的。”

    “放了她,敌在明处,主动权在我们手中。杀了她难免敌人暗算更难防。”

    “你的嘴更厉害了!”子洛取笑她,口气已缓。

    “你答应了?”辰星问。

    子洛斜了她一眼,心中很是犹豫,但想着她的建议也不是没有道理,便说:“让我好好想想,晚上答复你。”

    辰星答应个好字,赶紧去劝下了玄风。

    晚饭后,陵玥他们去准备启程去南海的礼品、船上用物。

    辰星回想着玄风满怀希望的感谢,还是去找了子洛。

    却在客厅见到叶枫语、玄风等人。

    玄风正感激涕淋地带着身边的陆桐在向子洛谢恩,她便知道事情已经办妥。

    便关心地问玄风:“这下你该放心了,以后你们须得守住信义,好好过日子。”说完又取出一张五佰两的银票说:“这是我给你们成家的贺礼。”

    玄风强拉过陆桐向辰星跪下,又感激地叩头并托着银票说:“玄风代陆桐谢过宫主不杀之恩,这大礼太重,我们受不起,宫主请收回吧。”

    辰星笑着将银票一送说:“金银乃身外之物,相比你的忠义之情,这礼轻如鸿毛。收下吧。”

    一旁跪着的陆桐不诮地侧过了头:“哼,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我却不领你的情!”

    玄风气恼地用肩碰了碰陆桐:“桐儿,休得无礼。倘无宫主,你岂有命在。”

    辰星赶快扶起了玄风、陆桐二人对玄风说:“你说错了,那是你忠心无二的诚心救了你们自已,望你两今后夫妻和睦,知足常乐!”

    子洛一旁气得正想训斥陆桐几句,辰星一把拉住他:“子洛,别生气了,走,我有话对你说。”说完,将他拉出了厅堂。

    厅外,辰星想与子洛辞行。

    思虑着如何开口才不伤他,子洛却邀她道:“走,去花园散散心”。

    两人有多久未在一起了?平日相遇,少不了几句争执,今日大难不死归来,两人都珍惜起彼此来。

    月明星稀,虽已近年关,倒也没有刺人的寒意,恒王王府花园里依旧绿意葱茏。

    两人各自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难得的平静。

    见辰星衣衫单薄,子洛脱下了淡银色的外衫,轻轻地披到辰星身上。

    “我不冷。”辰星正想推辞,子洛用手制止了她。

    “什么时候你我变得如此生份了?”顿了顿他又说:“终究是冬天了,这几天你太伤身,小心着凉。”子洛情意款款地说,又为她拢了拢披上肩的衣衫。

    “子洛,我不知救了陆桐对不对,只是放了这样个人在你身边,心里总有些不安。”辰星想起了刚才陆桐恨意深重的抵触,不知为何,心中存了一丝深深的不安。

    “放心。我已废了她的武功,让她与玄风婚后,再不准她进王府,另外也已派人监视她了。”子洛说。

    原来如此。

    难怪她恨意这么浓,这都是那妒意深重害了她!

    “子洛,我和浩哥哥明日想随陵玥去南海日月岛过年。陵玥多日未回日月宫了,我和浩哥哥也想去日月岛玩玩。”辰星尽量以和缓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说。

    心中紧张地害怕子洛会生气,心灵深处,辰星还是很在意他的。

    然而子洛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只要不是你去与陵玥订亲,去散散心也好。”

    意外,绝对意外!辰星偷偷看了看子洛的脸色,并未什么不妥。终于一颗心落地,轻舒了口气说:“不会的,你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说归说,想起西陵玥的期盼,自己心里还是很不安。

    子洛那棱角分明的薄唇微勾,挑眉看了眼辰星,滚烫的手忽的一把拉住辰星,带着激动与几分霸气地说:“星儿,别忘了你我的情份,等我,至少等我半年,我会休掉媚姬,堂堂正正地来娶你!”

    呵,原来如此,他知道自己有王妃在府中,便退而举之,要自己一个承诺!

    辰星清亮的眼光对上了他那深遂又带点急切期盼的眸色,有些慌乱的立刻将眼光转向别处,她真不知如何回答他。

    子洛见状一急,伤心地追问道:“星儿,你,你居然连这样也不肯答应我了么?你把我两的情意都早抛哪去了?你可知我为你日日忧心夜夜失眠,可你,心里究竟将我放在何处?你真想将我逼疯么?”说到这里,子洛情绪失控,忽然恨声说道:“看来,我得让你长点记性,记住你终究会是我的妻,我要你时时刻刻不忘这一点!”

    说完一把将辰星的左手腕拉起,放入自已的口中,狠狠的咬上了自己的牙印。

    辰星不防,疼的差点叫出声来说:“喂,你干吗?你属狗的呀!”

    “我要让你牢牢记住此刻的疼,这是我盖上的印章!”子洛郑重地说。

    “你,你个无赖,我做错什么了?我还有事……告辞!”辰星眸光氤氲,赌气而去。

    子洛心情复杂而沉重地望着辰星的背影,他不知道这次星儿南海之行会发生什么他不希望的事,但唯一知道的是他决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必处理好颜媚姬,早日迎回星儿。

    然而目前他还没有必胜的把握,他又陷入了两难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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