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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好了!”
晏妧梓本在竹园清算着这个月知鸳阁的账目,玉清却一脸着急之色的从外面冲了回来。
玉清不是玉竹,性子最是沉稳不过的,什么事会让她都这般慌张?
晏妧梓不禁皱了眉头,放下了手中的账册,抬头看着玉清问道:“发生了何事让你急成这样?”
玉清累得直喘气,连口都来不及喝,“姑……姑娘,刚刚宫里的小德子公公传了信儿来,说是三皇子因为殴打房公子的事情被弹劾了……”
“您别急!”
玉清话还没说完就见晏妧梓“嚯——”的一声起了身,玉清忙让她别着急,“三皇子没什么事情,是赵贵妃娘娘让您做个准备,说不定待会儿宫里就会来人传您进去问话,让您早些做打算。”
晏妧梓听了玉清这话,心里才算是松了口气,若是裴司玺真的因为自己才遭到弹劾,那她心里怎么会过意的去。
“玉清,你着人去把多宝楼的掌柜给我找来,还有告诉他,国公府会保他周全。”
晏妧梓听了玉清的话之后,微微思索片刻,让玉清马上就把那多宝楼的掌柜请回来,若是待会儿真的会被喊进宫,他也能起个人证的作用……
朝堂之上的众人听了皇后这话,不由得下意识的看向了晏明生和梁府的将军们,这皇后口中红颜祸水似的姑娘,可是晏明生的亲女,还是梁家的外孙女,被皇后这么说了,能咽得下这口气?
“皇上!皇后娘娘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事情怪罪在臣的表妹身上,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一言一行当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可是皇后娘娘今日之举,委实过分了!”
说话的是晏妧梓的大表哥梁立焕,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梁老将军在三年前就交了兵权,回府和梁老夫人安度晚年了,如今朝堂之中的除了晏妧梓的大舅舅、三舅舅之外,还有几位表哥,都是极好的将军。
梁立焕本就喜爱那个自幼就聪明伶俐的小表妹,见她竟被皇后如此抹黑,自然忍不住气,开口就是像皇上告状,言语里说皇后的作为配不得皇后这个身份!
梁家的众人还有晏家的众人,也跟着附和,皇后的脸色变了又变,她自己也没想到这梁家的人竟个个都是嘴不饶人的!
只是皇上想来是不会因为他们的话,而责难自己的。
皇后这样想,脸色缓和了许多,可是却听到了皇帝的话。
“刚刚那番话,的确也是皇后你有欠妥当了。”
皇帝虽未大声责难,可是这话却分明是在赞同刚刚梁立焕所言,这不是当着朝中众臣的面打她的脸吗!
皇后咬了咬牙,还不是因为晏妧梓是那个人的女儿,若不是……皇帝会如此责怪她吗!
皇后心中虽有不甘,但仍旧是软了性子,冲皇帝应了声是,说是自己武断了。
“只是……这事儿总得有人给个说法,既然这件事也牵扯了晏家小姐,为何皇上不也把她喊来宫中,做个对峙呢?”
皇后虽是服了软,可仍旧没放弃要找晏妧梓麻烦的心思,出言要皇帝把晏妧梓喊进宫来。
若是晏妧梓此次进宫,那她就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她扣一个“狐媚子”的名头,如今不过十三岁,还未及笄就已经让三皇子为她出手伤人了,若是以后岂不是个浪荡货色?她倒是要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娶她进门!
皇帝闻言,思索了片刻,见裴司玺有阻止的意思,抢先就唤了宫人,要他去把晏家小姐接进宫来。
裴司玺眉头死死地皱着,却没想到一直都没说话的四皇子突然开了口,语气温和,带了些微思索的意思,“既然皇后娘娘要把晏小姐请进宫来,那儿臣也希望父皇差人去把房公子和房小姐请进来,所有人到了场,事情才能好好说通。”
“熙南如今伤了手,只怕不方便……”
皇后下意识的就要拒绝,却被皇帝一把打断了,“好了,既然晏小姐都要来,其他的人也全都一道喊来,房熙南是伤了手又不是断了腿,有什么不方便的。”
皇帝言语里带了好些不耐烦的意思,听了他这话的房丞相眸子沉了沉,眼中划过一道阴霾。
今日这金銮殿上不知得有多闹热,之前三皇子要请的人证还没到呢,这又去喊了晏小姐和房家姐弟来,这件事到底还会牵扯出多少人。
“皇上,臣已将人证带到!”
就在众人感叹之际,温忱已经带了一男一女来了这金銮大殿,那对男女都是第一次来到皇宫,又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达官贵人,心里紧张得不行,连腿都是软的,根本走不动。
“草……草民,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想来温忱在路上也是教过他们该怎么行礼,虽十分紧张,倒也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眼睛也不敢到处乱瞟。
“平身。”
皇帝见来的证人是两个老百姓模样的人,不禁挑了挑眉,看了裴司玺一眼。
那对男女听了皇帝的话后就想站起来,可是晃眼间却看到了跪在一旁的房近法,顿时就什么都记不得了,直接冲他扑了上去!
“你这个畜生,禽兽不如的东西!”
皇帝见情况不对,连忙将两人拉开,可还是没能挡住那妇人尖利的指甲,在房近法脸上抓出长长的血痕来。
“大胆!殿前失仪,还敢殴打朝廷命官,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拉下去!”
皇后见他们这个模样就晓得事情不好了,这定然是当初被房近法毁了清白的姑娘的亲属。
父亲不是说他们已经死了吗,怎么还活着!还跟着裴司玺到了金銮殿上!
“住手!”
裴司玺一把喝退了想要上前捉拿二人的侍卫然后走到了已然情绪失控的二人,声音虽冷淡,但却不让人感到冷漠。
“今日我带你们来,就是要替你们伸冤,若你们有什么苦衷大可说出来,皇上自会为你们做主。”
裴司玺这话一出,那妇人似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苦,猛地就哭了出来,那汉子也跟着抹了几把泪。
“皇上!求您一定要给草民做主啊!”
那妇人哭了小片刻就收了声,跪在地上冲皇帝喊着伸冤。
“草民那可怜的女儿被房家的这个禽兽侮辱了不说,还被逼得拿了剪刀自戕,连尸身都找不到啊!”
那汉子见妇人又要哭出来,连忙接过了话头,言语里对房近法的愤恨不比那妇人的少半分,“草民的儿子本是阿素的未婚夫,二人感情极好,我们两家本打算在当年的下个月就给他们安排成亲,可是那畜生东西玷污了阿素,我那傻儿子想要去寻个说法,却被他!带着许多下人,活生生的给打死了!”
汉子的手一把指向了房近法,脸上满是怒意,如果这里不是金銮殿,如果不是皇帝在这里,只怕他们早就一把抓上房近法的脖子,狠狠的勒死他了!
“不仅如此,他还和我们那里的县令勾结,赔了我们一百两银子就算了事,我们本打算上京告御状,却在途中遇到了追杀我们的人,我的妻子,还有阿素母亲的相公,全都死了!如果我们不是运气好,如果不是遇到了三皇子,我们也只能含着怨气死了啊!”
那汉子说着说着也跟着哭了起来,妇人更是哭得险些背过气去,可就算如此,二人仍旧不忘高声喊着:“求皇上做主啊,求皇上处置了这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