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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哥觉得皇上会对我们说什么？”
晏妧梓和裴司玺被皇上留在了偏殿，却等了半天都没能等来皇上。
那偏殿是皇上和重臣商讨密事的时候才会用的，可如今却让他们二人在偏殿等着。
晏妧梓等得无聊，把桌子上的那套茶具挨个儿挨个儿的拿着瞧了瞧，说话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在把玩，看起来很是中意的样子。
“左右是让我们闭嘴罢了。”
裴司玺站在晏妧梓身后，从她身后伸出手去一把接过了她手里的刻花草纹莲瓣白玉杯。
“喜欢？”
晏妧梓刚刚又是站又是跪的，人也弄得乏了，现在干脆直接靠在了裴司玺身上，把力气都朝他身上放，自己也就偷个懒。
“你说皇上会怎么让我们闭嘴？”
晏妧梓手里没东西，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干脆拿起了裴司玺被麻桑子伤到的手，有些心疼的瞧了瞧。
“死人但是最能保密的，也不知道皇上……”
说完她就笑了一声，不轻不重地戳了戳裴司玺没伤到的地方，“左右你是皇上的亲儿子，总不会对你做什么。只可惜我，一个破落户的女儿，皇上指不定怎么收拾我呢。”
裴司玺见晏妧梓越说越不像话，反手就握住了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又嫩又软。
“父皇不会对你做什么，不管是顾及着我还是顾及着国公府，他不会动你。”
裴司玺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没什么起伏，可晏妧梓却总能听出其中的温情。她仰着脑袋看着裴司玺立体深邃的脸，跟个小孩子似的娇声说道：“那妧梓就全倚仗三哥哥咯。”
“你倒真是个越大越浑的性子。”
裴司玺瞧着晏妧梓这模样，难得的带了几分笑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间，言语动作满是宠溺。
可是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那笑容里突然带了几分冷意。
“父皇今日看你的目光，很是有些不对劲。”
皇帝瞧着晏妧梓，就像是在瞧一个香饽饽，可是那香饽饽身上却布满了扎手的刺，让他有些望而生畏。
“皇上就算真起了什么心思，可他的年纪做我的爷爷都够了，难不成还能干什么？”
晏妧梓倒是没有裴司玺那么担心，皇帝是个好脸面的，否则刚才也不会因为自己短短的几句话就放过了静安师太，既然他要脸面，就断然不会做出什么遭天下人唾弃的事儿。他不会自己给自己挖坑。
“你说父皇的年纪够当你的爷爷，岂不是说我的辈分便是当你爹也够了？嗯？”
裴司玺抓住了晏妧梓话里的意思，拧着她的鼻尖就不放了，那短促却又缠绵的鼻音一个劲儿往她耳朵里钻，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晏妧梓有些慌张地坐直了身子，把鼻尖从裴司玺手里救了出来，轻轻咳了一声，耳尖有些发红，“我分明一口一个哥哥叫着你，哪里就说你够当我爹了。就爱挑我的刺。”
裴司玺难得见到晏妧梓羞涩的模样，脸上笑意越发盛了起来，又怕她真恼了，也不说什么了，直应了三声好。
皇帝来的时候正好就瞧见了这一幕，裴司玺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跟前的晏妧梓，晏妧梓脸上的羞意也未来得及消散。若非他心里装着事儿，眼前这还真是衣服养眼的俊男美人图。
“你们的感情倒是好。”
皇帝抬脚走了进去，一边说一边撂下这句语意不明的话来。
其实皇帝刚走过来的时候裴司玺就听到了，只是一种没做什么。听见皇帝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进来了，这才拉着晏妧梓起身，走到皇帝面前给他行了个礼。
“都起来吧。”
皇帝坐到了上位，脸上没什么情绪，抬了抬手让正在行礼的一双儿女起身。
“谢父皇。”
“谢皇上。”
晏妧梓和裴司玺站起来之后就没说话，站在大殿中等着皇帝开口。
“你们二人，认识也有五年了吧。”
皇帝有些疲惫地用一只手撑住了太阳穴，微微歪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为了四皇子，倒是算起晏妧梓和裴司玺二人认识的时间来了。
“回父皇，五年有余。”
裴司玺低头看了晏妧梓一眼，提及她时，眼角眉梢都带上了暖意，连带着给皇帝回话的时候也不想之前在金銮殿时那样冷漠无情。
“晏二小姐今年十三了吧。”
皇帝点了点头，又把话扯到了晏妧梓的年龄身上。
晏妧梓眯了眯眼睛，不知道皇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问她的年纪，难不成……是起了赐婚的念头？
“皇上说的正是。”
晏妧梓低眉顺眼的，丝毫没有刚刚那牙尖嘴利的模样，看起来还真是像个不谙世事温柔贤淑的闺阁女子。
可是皇帝却清楚得很，这个晏妧梓断没有表面上看着这么好拿捏。
“不知道国公府可有给你议亲事？”
晏妧梓眸中冷光闪过，果然是打了婚事的主意。
“回皇上，妧梓今年年岁尚小，加之兄长也未曾成亲，府中如今又是个这样的状况，故而……还没有成亲的念头。”
晏妧梓不知道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不动声色地又被话给踢了回去。反正她的话句句在理，皇帝也没有逼着她嫁人的道理。况且她一个小女儿的婚事，即便没有娘亲，也有府中的长辈操心着，皇帝也不能多说什么。
“十三岁？朕记得你娘十三岁的时候，可就已经有不少人上门提亲了。”
皇帝直起了脑袋，看着晏妧梓的时候突然提起了她已故的娘亲。殿中的气氛一时更加尴尬。
“你这个年纪也是时候考虑考虑自己的婚事了，朕看你与三皇子情投意合，朕就先给你们指婚，你们意下如何？”
皇帝过了许久才慢慢开了口，可就连晏妧梓和裴司玺也没想到，皇帝竟打算给他们二人赐婚？
前段日子皇帝可还说着要把她赐给四皇子，这才多久，难不成就改了心意？
“这次你可不会用当年朕答应你的自行决定婚事这话来反驳朕了吧。”
皇帝见晏妧梓半天没应声，就把目光放在了裴司玺身上，目光复杂，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与儿臣共结连理之人是妧梓，儿臣自然不会驳了父皇的好意。”
裴司玺冲皇帝抱了抱拳，可眼中还是有深深的怀疑。
他不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皇帝这么做，定然有他其他的目的。
“晏二小姐呢？”
皇帝见裴司玺同意了，点了点头，又问了晏妧梓一遍。
晏妧梓眯了眯眼睛，冲皇帝行了个礼，说了句：“臣女多谢皇上赐婚，只是……”
她顿了顿，抬头直直看向了皇帝，“这婚姻大事，父母至亲自然得知晓一声，若是妧梓就这般草率应下，只怕……”
“你放心，朕自然会派人去国公府宣旨。只要你们二人同意，其他的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皇帝像是一早就知道晏妧梓有这个顾忌，刚才来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吩咐礼部下去准备彩礼等物。算定了晏妧梓和裴司玺两个人不会拒绝他们二人的婚事。
“父皇安排周详，儿臣多谢父皇。”
不管皇帝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只要不把妧梓指给其他人，这一切就好说了。
“你是父皇最争气的皇子，自然是要事事为你考虑的。”
皇帝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径直走到裴司玺面前，拍了拍那个已经比自己高的少年人的肩，目光里还当真带着几分慈爱。
“你四皇弟以前不懂事，冲撞了你和他的未来皇嫂，你们身为长者，要多多包涵些。”
晏妧梓若是不听到这后半句，还当真会以为皇帝是觉得自己亏欠了三哥哥，所以这才允了自己和他的婚事。可没想到，竟然还是在为了给四皇子脱罪！她一旦和三哥哥订了亲，那就是三皇子的未来皇嫂，是四皇子的长辈，哪有长辈和晚辈计较的道理，皇上这算盘倒是打得机灵。
“皇上说的是，臣女……自然不会和四皇子多计较。”
晏妧梓十分乖巧的笑了一声，冲皇帝福了福身，漂亮话谁不会说，可若是裴司瑾日后再来招惹她，她可就只要行使这“长辈”的权利，好好教训教训那不懂事的“晚辈”了。
皇帝见晏妧梓这乖巧的模样，心里也十分满意，负手转身又回了位子上，像是思索了许久才继续说了句话出来。
“只是妧梓现在年岁尚小，起码得等你及笄了，三皇子才能把你迎进府。”
皇帝顿了顿，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翠绿扳指儿。
“这三皇子府总得有个人打理着，朕瞧着安阳王之女，苏玉贤苏小姐，也是个不错的，朕又听说妧梓与苏玉贤小姐的关系也不错，想必日后入府，定然也能和睦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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