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高翔的奋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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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接手剿匪的人选，李经曦内心想的是正在永宁的舒坚。要是在往常，他会毫不犹豫的向岑春煊说出来，可是现在他却很犹豫，因为之前镇压柳州起义结束后，作为擒拿住匪首的舒坚，被岑春煊推荐为新任的广西巡防营统领，在一个月前就被朝廷批准了，可是这旨意下到广西巡抚衙门后，岑春煊却让他暂且不要下发，就这样让舒坚一直晾在永宁，李经曦也不知道岑春煊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岑春煊对李经曦说道“虑生你觉得让谁去接手这个烂摊子合适啊”！

    “回督台大人，属下觉得此人选要慎重考虑，按道理说莫荣新以前参与剿匪也是功绩卓著，可不知为何此次就败的如此惨烈，虽然从汇报上说就是百十号来人的小股匪徒，可是能把莫荣新打的不敢出城来看也绝非善类，得找一位经验丰富，行事稳重的人来接手。至于法国人那边，属下认为可以先拖着，毕竟他们私自进入广西的水道，这也是没经过我们允许的，实在不行只有多赔点钱”。

    岑春煊点了点头，“嗯，之前的王和顺也就是千把人，愣是在南宁思恩两府闹腾了数年，要不是这次大军汇合剿灭，恐怕他还要闹下去的。所以咱们也不能小看了这些会党和游勇。这样吧，让陆荣廷派人去接手，他本身就是会党出身，对于这绿林中的人和事也比较熟悉，这事就交给他去办，无论如何在和法国人交涉之前，要把这凶手先抓住”。

    李经曦连忙答道“还是督台大人考虑的周全，属下这就去给陆荣廷下令”。

    岑春煊一摆手说“明日个下令也不迟，对了，哪位盛字营的分统舒坚现在怎么样了啊！最近有没有来桂林找过你诉苦”？

    李经曦说“会督台大人，据属下所知，舒坚自打回永宁后就一直忙着训练他的新兵，没来桂林找过属下”。

    “嗯，还算是沉得住气，这样吧，明日个将之前朝廷的任命也下发给他吧，另外贵字营的残部也交给他去带，反正他年轻，有的是精力，让他去柳州，把那些作战力差的营号都给他，好好给本督台在哪里练出一支强兵来”。

    光绪三十一年四月，广西巡抚李经曦全省通电，盛字营分统舒坚，由于在剿灭柳庆会勇的战斗中作战勇敢，功绩卓著，著晋升广西巡抚营统领，领副将衔，所部盛字营扩充为十营，不足兵源由原柳州靖毅军三营，熙字营三营调拨补充，即日起巡防营驻守柳州。

    广西地处南疆，又是少数民族的聚集地，经常发生民族矛盾，加上山多地少，经济落后，统治管理机构腐朽和败坏，以至于民间会党丛生，什么三点会，天地会都是以这里为大本营发展成员，穷苦百姓纷纷抱团反抗清廷统治者的剥削和压迫，民变暴动时有发生。特别是太平天国之后，这里就基本没消停过，中法战争后，混乱再次达到一个顶点。所以广西也是清廷驻军较多的一个省份。在广西提督的下面，设置了三镇总兵，分别是左江镇，右江镇，柳庆镇，三镇军事单位全部在桂中和桂西南一带。一是驻防南部边疆，防御安南的法国人侵略，还有就是为了应对本地极不安定的地方局势。

    而巡防营则是这个时代的最新产物，在这之前是没有这么个军事设置的。清廷在北洋编练新式陆军的同时，还在各省组织了巡防营。巡防营是挑选旧绿营和勇营的精壮，另招募民丁，编组而成，其性质系以保卫地方安全稳定而设立的。李经曦和岑春煊在这个时代的大员中还算开明进取的，所以当朝廷下旨各省组建巡防营后，他们就把这个差事交给了舒坚。按照当下的级别来算，这巡防营统领算的上是广西军方的第三号人物，仅次于提督和三镇总兵。

    当任命的文书下到永宁时，盛字营的新兵训练也已经结束，从柳州带回的一千八百名新战士全部完成了基础训练，由于这批兵源在招募的时候就经过了初步的筛选，所以兵员素质都非常好。如同以前一样，这群兵里面最优秀的人将被抽调补充道警卫连。在警卫连选走精锐的一百人后，徐林辉则从剩余的人员中挑选走一百五十人，组成新的独立侦查连，连长徐林辉，指导员燕中怡。唐江南也从中选走一百五十人，成立新的独立通信连，连长唐江南，指导员屈建新。这样还剩下一千四百人，舒坚将他们组成新的四营和五营。四营的营官仍旧为原四营的刘惠彬，张雨龙，周劲三人。五营的管带为张耀武，帮带方太华，见习何学斌。

    接到任命书后，舒坚立即任命宋玉峰为巡防营帮统，袁青云为总参谋官，让两人带着盛字营前往柳州，而他自己则带着徐林辉，熊文祥，李广文三人去了梧州，原因很简单，他要回去看老婆。

    现在的梧州可谓是半个舒坚的天下，梧州知府徐广惠本就是他们一伙的，自打参加完舒坚的婚礼后，老赵回到梧州后就没回白石岩，而是一直就住在梧州城，没事就在梧州府出没，俨然成了徐广惠的心腹幕僚。他着实帮着徐广惠出来不少治理地方的注意，但也没少为自己的私人集团扒拉好处。要说以前徐广惠对老赵说又怕又恨，见到他出现就知道没好事。但是现在他对老赵的感觉好多了，经过这大半年的每日相处，他发现这老爷子其实人挺善良，没有传说中的土匪那样穷凶极恶。而且老爷子见多识广能力出众，经常帮着他处理一些感到头疼的治下问题，而且最后的成效都还不错。虽然他也有时候要自己出面帮着办些私事，但总的来说还不算出格。当然徐广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老赵当初给他推荐的舒坚就是白石岩的土匪头子，他一直以为老赵才是，而舒坚不过是老赵的一个手下或者朋友。

    舒坚回到梧州城后，直奔自己老婆住的地方，很好找，就在聚鲜楼的旁边的那栋屋子。而且同行的徐林辉也认识，云娘一家之前就是他送回来的。自打聚鲜楼开张后，高翔将周边的房屋陆续买了下来，然后翻新重建。都是独立带花园的别墅式风格，总共六套，除了自己兄弟四个和老赵外，高翔还给自己的未来老丈人林汉文也准备了一套。云娘一家从永宁来到梧州后，高翔就让他们住进了其中的一套，并且安排好了下人照应。当然高翔没有忘记也给老赵安排一套，因为他不想让这位老爷子再回白石岩山沟里去呆着，住在这梧州城不但有个照应，还能帮着自己处理不少事情，况且也只有他才能镇住这梧州知府徐广惠和奸商凌啸天。考虑到老赵孤家寡人，高翔特地安排了当初莫文斌招募来的六对流民夫妻中的一对去照顾老赵的起居，并特别向他们的交代，这老爷子你们得当是我的亲爹来伺候。

    舒坚来到云娘住的别墅前，先是让徐林辉他们三个分头去通知高翔，老赵，还有凌啸天，让他们一会来见自己。然后他才独自推开院门进到里面。正在院子内伺弄花草的一位下人还不知道他是谁，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舒坚。看到有陌生人进入，于是马上上前拦住舒坚说道“我说这位小哥，你这是要找谁，怎么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冒失的闯进来，不知道这是私家庭院吗”？

    舒坚笑着对他答道“请问老伯，云娘是住这里吗？我是来找她的”。

    老头一听这话顿时怒了，他大声的呵斥道“你是哪来的登徒浪子，我家少夫人的名字岂是你能乱叫的，还不快给我滚出去”。说着就将手中的铁耙子给操起来了，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就在这时，屋内的房门打开了，云娘穿着一身的紫色旗袍出来了，他一看林伯面前的舒坚，顿时惊得美瞳圆睁，小嘴微张，惊叫了一声夫君就朝舒坚跑了过来。舒坚一看美艳娇人的老婆就在眼前，也不和林伯解释了，用手一扒拉开他的铁耙，径直就奔云娘而去，两人刚一迎上他就一把将云娘双腿一抄横抱在胸前，云娘也只有一双玉臂环住他的脖子，满脸娇羞的说道“夫君，这是外面呢，让人看到了多不好”。

    舒坚哈哈大笑道“我家娘子我做主，还怕什么外人看见”。说完立即就在云娘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大步走向屋内。这时商家夫妇也出来了门口，一看眼前的情景，二老也是急忙扭头他看，避在一旁当作没看见，等到舒坚抱着云娘进屋后。商老夫人立即将大门带上，然后对还在发愣的林伯说道“林伯，这位是咱们家老爷，之前你没见过，所以才不认识，好了现在没事了，快去把院门关好，别让生人再进来”。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加上舒坚本就是年轻力壮的好年华，所以回到家连丈母娘和老丈人都没招呼，就猴急似的抱着老婆先亲热。屋内云娘的卧室此刻是一片狼藉，衣衫散落一地，梳妆台的椅背上还斜挂着一条鲜红的肚兜，云娘鬓发散乱，娇喘连连，目光迷离，面若桃花。两条修长雪白的*，此刻正架在舒坚的肩膀上，两只粉嫩的玉兔随着舒坚强有力的冲击节奏前后跳跃。虽然是在白天，但是舒坚可不管那么多，差不多折腾了半个下午，这才鸣金收兵。

    等他收拾完毕后出来准备见过丈母娘和老丈人，这才发现老赵早就来了，都已经等候他一个多小时了。不过高翔没有来，老赵说高翔十天前和一个美国佬走了，据说他这次打算去美国，连林芳都没带去独自走的。舒坚立即让老赵将高翔最近的进展情况都说说。

    根据老赵的介绍，高翔和凌啸天合作的火柴厂早在去年年底就建成生产力，翔天公司出产的祝融牌火柴现在已经在桂东各个县城的大小杂货铺内出售。新建的榨油厂也顺利开始运转生产。

    去年八月，高翔带着林芳下到广州，联系上了孙明智和舒尔茨，在舒尔茨的介绍和帮助下，高翔和一家德国贝克商行进行了合作，由德国人出面，顺利的采购到了火柴厂的机器设备，但是由于化工行业还是新兴行业，原本打算建设的肥皂厂出人意料的寻找不到设备，高翔见状临时改变主意，转而将开办肥皂厂的想法改为榨油厂。之后他又去了香港，凭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迅速的和几家英国的公司达成了各种原材料的供应。

    高翔回到广州之后找来了孙明智，给了他五千两银票并交给他一个新的任务，就是招募技术和管理人才。特别是熟练技工和国外留学归来的学生，只要他们愿意，都可以招来梧州，哪怕没事干就当储备人才白养着他们都可以。广州是最早打开国门之地，这里的人接受外来事物的能力也较内地人强，虽然太平天国之后，上海和江浙异军突起，渐渐取代了广州的对外地位，但这里仍然是当下中国对外窗口。

    清末的中国还没有进入大工业时代，整个中国现代的工矿企业的数量是极为有限的，广州地区很可能是国内近代工厂最集中的地区之一。交通运输业也是这样，珠三角可以说是内河航运最发达的地方，不管是货运或者是客运。根据历史上的海关统计，清末全国有900多艘从事内河航运的轮船，有300艘左右在广东，其实就是在以广州为中心的珠三角。从1872年陈启沅创办继昌隆机器缫丝厂开始，二三十年间广东陆续出现了一批由中国人投资的，使用机器的缫丝，造纸，织布，玻璃，火柴，砖瓦，水泥，卷烟，榨油，碾米，食品等工厂，以及一批机器，船舶修造厂。高翔原本还想购买回更多的机器设备，但是苦于手中的资金有限，只好先期作罢，他得先想办法弄到足够的发展资金。经过此次的南下游历，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庞大的工业发展计划。

    1904年十一月，在粤港两地转悠了三个月的高翔，租用了一艘法国火轮，带着购买的机器设备和招募的三十多人的技术管理人员返回了梧州。随即用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安装完毕投入生产。对于火柴厂和榨油厂的管理和运营，高翔和凌啸天商议，必须由这次带回来的专职人才担任，自己两人作为股东只有监督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