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盛字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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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之后，张鸣岐来到了永宁州，随同他一起来的还有部分桂林的乡绅，他们带着鸡鸭和宰杀好的猪肉等物资随同前来犒赏保卫永宁的军兵。得知张鸣岐来了，舒坚和知县姜忠宁一早就在城外迎接，桂林城离永宁州也就几十里地，没有让他们等候多久。

    张鸣岐先是和众人进城去了县衙，他代表巡抚大人勉励了知县姜忠宁一番，对他临危不惧，率领百姓奋勇抗敌表示了赞赏。并表示在有合适位置的时候会对姜知县进行升迁，这让姜知县欣喜异常。

    离开县衙后张鸣岐和舒坚去了岑字营的驻地，由于保安营在三天前也已经到达，现在岑字营人马激增到一千二百多人，考虑到永宁州城比较小，队伍训练起来又大喊大叫的，于是舒坚为了不扰民，将手下全部移到了城外驻扎，每天就是派遣一稍人员进城守护。

    张鸣岐在舒坚等人的陪同下进到驻地，宋玉峰和袁青云也早已将兵勇集合完毕等待张鸣岐的检阅，看到所有岑字营的兵勇整齐有序精神饱满的劲头，张鸣岐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面对全体岑字营的官兵，张鸣岐发表了一个简短的讲话，在肯定了岑字营的功绩同时，也期望今后岑字营能在舒坚的带领下戒骄戒躁，取得更好的战绩。随后他又让随行而来的桂林乡绅将慰问物资献上，以资鼓励这次参战的兵勇。

    忙完了场面上的事，张鸣岐这才找了个机会单独和舒坚聊。在房门紧闭的舒坚屋内，张鸣岐笑着对舒坚说道“老弟这次做的不错，端的是没让大哥失望，在此大哥先谢谢你”。

    舒坚说“张大哥客气了，要不是大哥你给小弟这次机会，小弟现在还在梧州转悠呢”。

    “行了，客套话咱们弟兄之间就不说了。其实这次来我不光是代表巡抚大人来慰问你们，还有一事相告，就是巡抚大人决定将梧州的怀字营和贺字营，还有跟随你来的岑溪保安营，都拨归你带领，这三营人马加上你现在带的岑字营，将会新编为“盛”字营，由你来担任这盛字四营的分统。这个任命即日就会下发，到时梧州的两营人马也会开来由你整编。对于这样的奖赏，你是否觉得满意”？张鸣岐说道。

    舒坚心中暗喜，一下成了四营分统，现在总算追上了陆荣廷的脚步。于是他急忙拜倒在地“多谢大哥的关照，小弟能有今日，全凭大哥一手栽培，日后只要大哥一声吩咐，就算赴汤蹈火，小弟也是万死不辞”。其实舒坚现在对张鸣岐有了清晰的认识，这次韦明生率领保安营来到永宁，同时带来了老赵的书信，在信中老赵将张鸣岐的一生都详细的介绍了一番，他希望舒坚能抓住机会，攀上这棵末代两广总督的大树。

    张鸣岐连忙搀扶道“老弟快快请起，大哥可担当不起你这大礼，你能有今日也是凭自己本事挣来的，大哥不过是说上两句顺水推舟的话。日后老弟要想再上层楼还得继续努力才是，如果有要求，尽管对大哥说就是了，只要能办到的，大哥一定尽力为你去办”。

    舒坚起身说道“张大哥，小弟没读过什么圣贤之书，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但是知恩图报还是明白的，总之一句话，日后大哥但有吩咐，小弟定当竭尽全力。至于眼下的要求，属下还真有几件事要麻烦大哥帮忙”。

    张鸣岐说“有什么事就明说，跟我别客气”。

    舒坚说“三件事：第一是既然提升我为这盛字营统领，那这下面大小营官的任命得由我来做主，不是我自己带出的兵我用着不放心，怀字营和贺字营的那些军官我是看不上眼，不能因为他们拖累我这盛字营日后的战斗力”。

    张鸣岐考虑一下说道“这个没问题，我可以答应你，虽然我现在离开了总督府，但是毕竟我还管着两广营务和练兵处，也算是在我管辖范围”。

    “第二件事就是希望能给我盛字营补齐武器装备，怀字营和贺字营虽然都有装备，但是岑溪来的保安营还没有，我希望大哥能像办法给我这盛字营再补充1000条毛瑟步枪和弹药”。

    “这个也没问题，你说最后一条吧”！

    舒坚说“第三件事小弟是想要大哥帮我保个人。之前我在岑溪剿匪的时候遇到了一名匪首，此人叫做林汉文，落草之前曾经是梧州守备营的帮带，后来因为杀了顶头上司而流落岑溪占山为匪，在我剿匪的时候他主动投诚了我，经过和他的接触，我觉得此人也是一位人才，在后勤管理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所以就动了恻隐之心，没将他献给官家，我的意思是不是大哥能不能帮我疏通下，让朝廷把他的罪给免了，日后我好将他派上用途”。

    张鸣岐说“是不是那个杀了梧州知府乐文同小舅子的林汉文”？

    舒坚说“正是此人”。

    “这事还真有点难办，毕竟苦主还在，而且乐文同也是朝廷命宫，万一被他知道了揪住不放拿这事大做文章可就不好办了。我看你真要用他的话不如让他换个名字，还有就是尽量不要被乐文同知道这事，我再去巡抚大人那边为你想想办法，要是李大人出面这事就好办了”。张鸣岐说道。

    第二天一早张鸣岐带着乡绅返回来桂林，临行前舒坚塞给了他两万两银票，张鸣岐一开始是坚决不肯要，他说“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缺钱。还有你这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舒坚说“小弟这钱绝对是干净的，没有一分是欺压百姓来的，这都是我先前在岑溪剿匪的时候缴获的脏银，我也没上交，之前是打算留给手下弟兄们的，因为他们既没军饷也不算正规官军，每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和匪徒奋战，万一有个死伤我也能给他们自己和家人一点抚恤，现在托大哥的福，兄弟们都吃上皇粮了。这些银子就当是盛字营弟兄答谢大哥你的一点小意思，无论如何你都要收下”。

    张鸣岐说“你这是要贿赂我呀”！

    舒坚说“大哥你现在还不是官，也没饷银，一家大小吃喝都还得巡抚大人补贴，所以这谈不上贿赂，这也就是咱们兄弟之间的一点意思，你要是不收下就是看不起老弟我，不拿我当弟兄”。

    被他这么一说张鸣岐也就没有再推脱了，将银票收起来后他对舒坚低声说道“要想再往上爬，那就赶快将盛字营的兵练好了南下剿匪，只要陆亚发能落到你手里，下一步大哥保你做巡防营的统领”。说完张鸣岐带着人返回来桂林。

    听到这最后的话语，舒坚这才感觉到这张鸣岐是真拿自己当兄弟了，看来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三天后广西巡抚李经曦下发文书，任命舒坚为新编盛字四营分统，当下驻守永宁防贼。舒坚这就算正式走上了大清的仕途。又过了五天，张鸣岐派人送来了1000条毛瑟1871式步枪和五十万发弹药。而之前驻扎在梧州的怀字营和贺字营，在接到开拔的命令后，短短的三百里路途他们走了十天才到达永宁州，这个时候已经都是八月初了。

    对于他们的这种拖沓行为，正好给了舒坚整顿的借口，他当着两营兵勇面无表情的说道“岑字营从梧州到这里，花了两天的时间，巡抚大人从梧州返回桂林，用了五天的时间，而你们两营走了十天。你们这是一路旅游散心呢？跟不上岑字营我不怪你，难道你们连巡抚大人的轿夫都比不了吗？就你们这个样子也像个兵？”

    然后他叫出两营的管带和帮带，他说“你们四个现在就给我滚回老家去，我这盛字营不需要你们这样的老爷官，要是不服气你们可以随便去告我，总之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这四位都是两营当地富绅的子弟，和之前保安营的凌波差不多一个角色，都是爹妈花了钱才弄来个职位干干，没想到这一编入盛字营就被人开了，他们都有些不服气。怀字营的管带朱宏博说道“舒大人，我们都是当地县令任命，梧州府也认可了的，你可不能就这样将我们扫地出门啊！”

    这时宋玉峰走了过来，对着这朱宏博就是一脚，顿时把他踢飞出去好几米远，他看都没看就回过身大声的对着剩下的三位吼道“我们统领的话你们没听见还是怎么的，是不是都要我动手请你们走”？

    剩下的三位一看宋玉峰的那副神态就吓坏了，连忙说道“我们这就走，告辞了各位”。说完搀扶起朱宏博头也不回跑了。

    舒坚对着大惊失色的两营兵勇说道“你们不要怕，因为我知道你们和他们四个不同，他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没有本事花钱就可以做到管带帮带，而你们都是穷苦百姓家的孩子，有本事也只能做小兵。不过现在没关系了，你们到了我这盛字营，我这里不认出身只看本事，我不管你们之中谁是地主家少爷还是佃户家的儿子，只要你们在接下来的训练和日后战斗中有突出表现，就可以获得提拔和任用，是骡子是马大家都拉出来溜溜，有真本事的咱们训练场上见。还有一点你们给我记住了，从现在起再也没有什么怀字营和贺字营了，你们现在都是盛字营的兵勇”。

    训完话后舒坚宣布了新的盛字营管理架构，全营当下共计二千七百人，后期满编预期三千五百人，其中作战人员三千二百人，辖主力作战营四个，独立警卫纠察连一个，另加一个三百人后勤营，当下缺余人员将后续招募补充完毕。盛字营分统舒坚，帮统宋玉峰，总教官袁青云，下辖四营，原岑字营为新的盛字营一营，管带龚佩才，帮带侯晟捷，总见习蓝海东，下辖五个连队，全营满编750人。原岑溪保安营为盛字营二营，管带韦明生，帮带廖光明，总见习徐海。下辖四个连队和一个排，当下编制为500人，后期将补充完整五个连队750人编制。原怀字营为盛字营三营，管带匡佳俊，帮带覃玉明，总见习陈忠海，下辖五个连队，当下编制六百人，后期将补充满编750人。原贺字营为盛字营四营，管带刘惠彬，帮带张雨龙，总见习周劲，下辖五个连队，当下编制六百人，后期满编750人。独立警卫纠察连，连长黄卓，指导员娄宪彪，级别待遇和各营管带平级，先期警卫连编制45人，后期满编为200人。后勤营管带林大强，帮带韦浩瀚，当下编制200人，后期满员编制为300人。

    盛字营三营和四营和后勤营从即日起开始接受全面的整训，训练教官由一营挑选出优秀班排长担任。其中三营四营的班排长暂且不进行任命，待日后训练后从优秀训练标兵中挑选，这也是白石岩一直留下来的传统。

    盛字营架构编制完毕后，舒坚立即命令各营展开训练。忙完这边的事后，他也没有忘记老地方白石岩。自打他带着岑字营离开岑溪后，留守在白石岩的袁勇只有两个新编连队，这让舒坚感觉到人员有些缺少，他可不希望一手建立起来的白石岩和葛仙岩两个基地就此荒芜掉，况且白石岩如今还有上千条遗留枪支，不能放在那里生锈。在警卫排的第一期三十人中，舒坚最看好的就是韦明生，蒙俊升，莫文斌，袁勇，匡佳俊，刘惠彬，龚佩才，徐林辉八个人。这八人在日后除了日后从商的莫文斌外，加上后期从怀字营里冒出的涂江林，被外人称为舒坚手下的八大金刚。如今这八人之中，韦明生，匡佳俊，刘惠彬，龚佩才都已经官至盛字营的管带，莫文斌被高翔带走，徐林辉带着命令去潜伏了，眼下就剩蒙俊升和袁勇两个还能调动了。

    舒坚让周正文返回白石岩，接手袁勇的工作，同时命令袁勇带领白石岩留守的五连人员，向北潜入到梧州以北的贺县一带进行新的据点扩张，建立桂粤湘武装根据地。而目前在岑溪掌管八桂商行的蒙俊升也将手上事物交接给原警卫排老战士张文雨，回到白石岩带领白石岩留守部队六连南下前往玉林一带活动，要他趁着现在广西境内的混乱，以大容山和六万大山为根基之地，发展壮大武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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