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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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子京婆婆，是鸣人刚到这个世界时，捡到自己的人。

    就像自己捡到了佐助一样，子京婆婆，捡到了自己。

    不过自己刚被子京婆婆捡到时，可比佐助狼狈多了。

    八年前，那时才二十岁的自己刚来这里，被子京婆婆捡到时的情景，鸣人已经有些不能清楚地记得。

    虽然，那其实本该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记忆。

    他那时神智已经有些不清，迷迷糊糊地穿过了一层迷雾，无意识地就来到了这里。刚开始时，他甚至以为自己来到了死后的世界。

    不过，子京婆婆或许会知道，关于鸣人刚来时的情景，哪怕她可能不会告诉你就是了。

    那些鸣人并不愿意说的情景——

    橙色的忍者服很多地方已经被鲜血浸润，满是污迹，被撕开了一道道的口子，不是划破的，也不是用苦无之类的利刃割开的，而是被人用双手，徒手撕开的。

    忍者服的下面，竟然什么都没有穿，从那纵横交错的口子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那被破烂的衣服，勉强包裹起来的皮肤。

    苍白的，遍布青紫痕迹，满是一个个带血的牙印的，皮肤。

    当子京婆婆费力替他脱下那沾满血迹的衣服时，看到的就是那惨不忍睹的景象。

    后来子京婆婆跟鸣人闲聊时不小心告诉了他，当她第一次看到他时，一向被外人称为铁石心肠的子京婆婆，当时其实很想哭的。

    青紫色的，是被人用手指大力捏出来的，揉搓着，蹂=躏着。

    深可见骨的牙印，牙齿的轮廓已经被结了痂的血迹模糊，用着仿佛想要将一大块肉生生撕下来的力气，狰狞地盘踞在皮肤。

    ——就像烙印。

    子京婆婆不得不对那些可怖的伤痕细致地清洗缝针，哪怕她的动作再小心，手指再轻柔，在此期间意识不曾清醒的鸣人，一直在不住颤抖着身体，却始终不发一声。

    而至于更隐秘部位的，更为严重的伤口，我想哪怕你如何地对子京婆婆威逼利诱，她都是决计不会说出来的。

    唯一可以透露的就是，那些伤口，使得即使拥有着忍者坚强意志的鸣人，也一个星期没能下地。

    而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鸣人被标记时，发生的。

    鸣人下了地铁，再走上一段不短的距离，来到一个幽深的胡同，里面一个低矮破旧的屋子，就是子京婆婆那没有牌照的私人诊所。

    周围基本已经破败得没有了什么住户，一间小小的门面房被充当成诊所，里面就是子京婆婆平时生活的地方了。

    子京婆婆是个医生。

    其实，她也是纲手的姐妹。

    跟纲手奶奶一样，子京婆婆也是个医疗忍者。

    子京婆婆跟纲手奶奶年纪相仿，面容却没有纲手奶奶那般年轻。子京婆婆就跟所有该到了她这个年纪的女人一样，有着黑白相间的花白头发，暗黄色的脸上，也满是皱纹。

    当子京婆婆还只是子京姑娘的时候，她就来到了这个世界。据她自己告诉鸣人的，她跟鸣人来到这世界的方式一样。

    来到这之后，她也曾无助过，但她其实在忍者世界也没太多的牵挂，所幸就做起了自己的老本行，治病救人。她在这世界几十年，还研究出了将这世界里的中医西医，与自身的医疗忍术相结合的方法来，目前效果很不错。

    虽然诊所很小，但也挡不住那些慕名而来的病人，和那些在正规大医院被那些白大褂吓得哇哇大哭的小孩子，在见到子京婆婆那张满是褶子的脸时，露出开心的笑容。

    ——因为子京婆婆，不会给他们打针。

    鸣人敲了敲门，然后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他看到子京婆婆正拿着只试管在晃动。

    见到是鸣人，子京婆婆也只是回了一下头，淡淡地说了句“你来了”，就继续晃动她的试管，进行她的研究了。

    鸣人点点头，屋里昏暗的灯光不是很令人舒服，鸣人自己找了个凳子坐着。

    子京婆婆头也没回，眼睛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的试管，像那试管是她什么极为亲密的恋人似的，嘴里却在问着鸣人，“抑制剂吃完了？”

    鸣人回道：“不是，抑制剂家里应该还有一些。”他前几天刚吃过的，所以记得。

    抑制剂是每月吃一次的。

    鸣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吃的抑制剂都是子京婆婆亲手配制的。抑制剂的存在，可以使一个Omega更像一个Beta。

    鸣人很早以前就发现了，这个世界里的人，居然全部都是Beta，而不是像忍者世界那样，有着Alpha和Beta，还有着极为稀少的Omega。

    不过这也不错，没有了Alpha，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激进好=战分子，没有了Omega，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可怜的，被人当成是附庸存在。

    不过相同的是，不管哪个世界都是坚持一男一女结合的，所以说，同=性之间不管在哪个世界的大多数人的观念里，都近乎是罪孽一样的存在。

    虽然自从鸣人被那个人标记以后，就再也没办法对别人发情，也没法再使得别人因为所谓的荷尔蒙吸引而对他热血贲张了，因为世界里，没人再能体会得到鸣人那甜腻香醇的Omega气息。

    不过还是有很多各种各样的人对他有好感的，不是因为所谓Omega对Beta造成的吸引，而仅仅是因为他这个人而已。况且鸣人的金发碧眼，在这个全部都是黑发黑眼的地方，俨然是外国帅哥的形象，在他们眼中总有些异域的魅力，不论男女！

    但Omega该来的发情期，并不会因为怜悯他的标记他的Alpha不在他身边，就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所以鸣人每个月都需要吃抑制剂，每个月也都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吃。却不是为了控制别人对他的欲=念，而是为了压抑他自己的欲=念。

    毕竟倘若发情期不加以控制的话，可是能会死人的啊！

    鸣人此次自然不是为了抑制剂来的。他忸怩了一会，最终还是问了出来，“那个……子京婆婆……一个七岁的孩子，平时都应该吃些什么啊？”

    子京婆婆终于肯停下了手里的东西，回头仔仔细细地看着鸣人，那眼神就像刚刚看她的宝贝试管一样认真。

    “为什么问这个？”子京婆婆突然说。

    鸣人抓抓头发，“……那个……就是……”

    子京婆婆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领养了个小孩？”

    “不是，当然不是。”鸣人斟酌言辞，而后小心翼翼地说“就是，‘他’也来了这个世界。”

    “他？那个他？”子京婆婆有些迷茫，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个“他”指的到底是谁！

    她急急地问道：“是‘他’？那个标记了你然后抛弃了你的Alpha，叫‘佐助’的？……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竟然还有脸来找你？！”说话间，那些之前被她看做情=人一样的试管，已经被胡乱地扔在了桌子上，甚至还有一只试管被碰倒了，里面的试剂洒了一桌子。

    鸣人也有些着急，他自然知道子京婆婆如此愤怒的原因，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他连忙解释着，“婆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

    “你不用为他求情！告诉我，他在哪？我老婆子虽然老了，但这些药理医理，还是没有因为老糊涂了而忘记的！”

    “婆婆！你忘了我刚刚说的，是七岁的小孩。”鸣人着急地说。

    子京婆婆稍稍镇定，问鸣人道：“对了，你刚刚说的七岁小孩，那七岁小孩怎么了？”

    鸣人有些不知怎么开口，但还是唯唯诺诺地回答道：“佐助，现在就是那个七岁的小孩。”

    子京婆婆有些不解，气也还没有消，所以没有说话，只是昂昂头，示意鸣人继续说。

    鸣人边组织语言边说：“昨晚……佐助他突然出现在了我家楼下……”见子京婆婆又有些想急，鸣人忙打断她，快速地将事情解释完，“但他是佐助，不过不是那个佐助。这个佐助是只有七岁时的佐助，他真的只有七岁的！”

    “你真的确定了，这不是他又耍的一个把戏？”子京婆婆闻言，阴沉着脸问道。

    “当然……我……当然确定……所以婆婆，请你不要伤害他好不好。”鸣人看着子京婆婆，“他现在还这么小，还什么都没做。”

    “唉……”子京婆婆长叹一声，走过去爱怜地抚摸着鸣人的金发，鸣人也不敢说话，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沉默。

    许久之后子京婆婆无奈地问他：“你想好了？要养着他？”

    鸣人立刻点点头。他其实不想让子京婆婆为自己太担心的，他知道，子京婆婆为自己操了很多心。那沧桑的容颜中，她有多少根白发，都是为了自己。

    子京婆婆也点点头，“好吧……那好吧……”

    说着说着子京婆婆突然流出泪来，将鸣人紧紧搂住，声音里都伴了哭音，“我可怜的孩子啊……”

    鸣人的身高比较高，子京婆婆大概只到他的下巴。因为紧拥的姿势，鸣人轻轻将下巴放在子京婆婆花白的头发上蹭着，无声地安慰她。

    良久，子京婆婆抬起身子，鸣人忙伸手帮她擦掉眼泪。

    子京婆婆心里安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孩子的心却依旧纯洁，倒还是更会照顾人了。

    “七岁，该是来的那条路，可能不止能改变空间，还能改变时间，他可能就是在自己七岁的时候来这里见过你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以后却完全不记得了吧……唉，都是冤孽啊……”子京婆婆话题一转，“七岁的孩子，正在发育中，不能像你一样整天吃拉面。你当初自己时就天天吃拉面，说了你多少次都不肯听。现在好了，他一来，你自己就想着改了。”

    见鸣人被自己说的面有愧色，子京婆婆也不再挖苦他，继续说道：“你多准备些鱼和肉，还要有青菜搭配，再就是，让他每晚临睡前喝杯牛奶就是了。”

    鸣人有些发蒙，“鱼肉，青菜，还要牛奶？呃婆婆，我都不会做怎么办？”

    子京婆婆嗔怪地瞥了他一眼，“不会做你还要养。”

    见鸣人还想解释，子京婆婆打断了他，“好了，你下次早些到我这里来，我教你做饭。今天有些晚了，你早些回去吧。这几天，就先吃着外卖吧。”

    鸣人点点头，看着时辰，的确是不太早了，佐助可能在家会等急了的。于是连忙向子京婆婆辞行，“婆婆，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