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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北唐茹如此诚恳又委屈的模样,王元香终是心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于是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北唐瑾归来,你们兄妹二人应当联手抗敌才是,怎么能整日勾心斗角呢?母亲真是担忧,还没有等到北唐瑾动手,你们就互相争斗而两败俱伤,到时候她自是要渔翁得利了。”
北唐峰是真的无心同北唐茹争,他从骨子里是看不起北唐茹的,他讨厌她身上贵族小姐的娇娇怯怯以及口是心非,更是不屑同其争吵,若不是他近日烦闷不堪,才不会多说一句话呢!他如此这般,碰上北唐茹这么刁钻的,已经是有很好的涵养了。
“儿子知错了,以后定处处让着妹妹,请母亲放心。”北唐峰由衷得说道,跟女人争,的确不是大丈夫的做派,反而是他小家子气了。
北唐茹听闻北唐峰如此说,十分不悦,心里想着,我哪里需要你让着,可是面上却是极为恭敬,道“女儿再也不惹哥哥生气了,请母亲放心吧。”
见两人都拿出十分的真诚,王元香才放心了。
她想考察一下自己的这一双儿女,于是问道:“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
“儿子觉得……”
“女儿觉得……”
两人相视一眼,皆微笑起来,北唐峰道:“妹妹请先说。”
北唐茹十分谦让,道:“还是哥哥先请吧。”
北堂芸一直坐在一旁吃桂花糕,见二人如此谦让,不由得恶心,想要将刚才咽进去的桂花糕全部吐出来。可是,她抬头望了望自己母亲会心的笑容,不由得摇头,母亲真是被他们给骗了,她最了解北唐茹的嫉妒之心了,她从来都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的。
昔日母亲曾经赏赐他们一人一盆白海棠,然而,由于她得到的海棠花样极好,修剪得极为美观,比北唐茹的更胜一筹,北唐茹便亲自上她院子里讨要,还羞辱她不懂得欣赏,要这白海棠也是白白浪费了好东西,还不如给她这个会欣赏的人。
她不懂得欣赏么?她北唐茹又懂得什么呢?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至于北唐峰么?他这个哥哥从来都将她当成透明人,仿佛没有她这个妹妹一般。
“我是哥哥,自然是要让着妹妹的,还是妹妹请先说吧。” 北唐峰谦让道。
王元香见此,笑道:“这才像是一对儿可亲可爱的双生子嘛!既然阿峰谦让,阿茹是妹妹,阿茹先说吧。”
北唐茹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心道,看吧,母亲还是向着我的,但是她面上显得极为谦虚恭敬,道:“阿茹多谢哥哥谦让。”
北唐峰根本就不在乎北唐茹是否是真心,当然,他并不觉得北唐茹有多少的真心,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妹妹,跟一个女子计较,实在是太不像是个男人了,于是也不追究北唐茹到底是有几分真心,只当她是认真,笑道:“阿茹客气了,请说吧。”
北唐茹点点头道:“女儿觉得北唐瑾不足为惧,但看她今日的晚归就看出,她根本不懂得大家世族的规矩,想必是在边关没有请嬷嬷教导过吧,因此,女儿觉得,咱们可以从这一点入手。而且她的那个叫苏桃的丫头简直是太嚣张了,真是一个乡下的野丫头,就算咱们不出手,北唐瑾也会因为这个丫头而倒霉的。再者,经过此事,祖母更加不喜欢北唐瑾了,因此,北唐瑾再犯什么大错,祖母恐怕再也会姑息忍耐了吧。而且,她恐怕也没有空闲来对付咱们,她此时赶着抄《心经》呢!恐怕此时已经开始抄写了吧!没个一年半载也抄不完!”北唐茹说话的时候面带微笑,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弯弯如月牙,极为美丽动人。
王元香闻言赞许得点点头,并不预备发表任何的看法,又望向北唐峰道:“阿峰觉得如何呢?”
北唐峰听完了,已经是皱紧了眉头,道:“恐怕没有那么乐观吧。且不说北唐瑾聪明过人,过目不忘,又心思细密,明察秋毫,虽然并不懂大家世族这些礼仪,可是凭着她的聪慧,只需一个懂得规矩的老嬷嬷讲一遍便记下了,而且,即便是她不懂,犯了错,也能凭着自己的本是化险为夷,今日之事不是最好的证明么?”
“再者,我之前在祖母哪里埋下的那根刺,仿佛是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看祖母的反应,仿佛是对北唐瑾有几分宽容的,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最重要的是父亲的态度。北唐瑾在边关战功赫赫,屡立奇功,父亲颇为赞赏,曾说北唐家若是有此女掌舵,他也就放心了,父亲这话的意思是,预备将北唐家整个交个北唐瑾了。至于四妹妹说的苏桃,的确是北唐瑾的一个弱点,这个丫头从来都是桀骜不驯,心直口快,倒是可以抓住的把柄。加以利用,倒是不错的。”
王元香听罢,极为震惊得上下打量自己的儿子,他今年只有十二岁啊,可是,这么一套理论就像是一个成年男子才能想出来的,再加上他认真的态度,自信又昂扬的气质,意气风发,有理有据,真是令她做梦都想笑呢!
“阿峰,比母亲想得还要细致入微呢!”王元香赞叹道。
北唐茹先是震惊,然后就是撇了撇嘴十分不认同,北唐峰将北唐瑾说得太神乎其神了吧,她见北唐瑾也不过尔尔,北唐峰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想要让母亲高看他一眼,更加注目他罢了。至于父亲所说的让北唐瑾掌舵的事情,恐怕是北唐峰夸大其词吧!她才不相信北唐瑾一个女子,父亲能让她掌舵北唐家,那不是乱了套了么?自古都是男子掌家啊!
“母亲,儿子跟了北唐瑾这么多年,很多东西都是她亲自教授的,因此儿子十分佩服她,十分赞赏她,同样也十分忌惮她,她太聪明,太强大了,让人望而却步,不敢同其为敌,因此一般的手段根本就无法扳倒她,今日母亲也看到了,她根本就不懂规矩,将祖母气成那个样子,同样没有被责罚,说明此人应变能力太强了!因此,咱们一定要小心,若是不能一击即中,不要轻易出手。这便是儿子对今日之事的看法。”
北唐茹道:“她今日之所以没有被责罚是因为裘嬷嬷替她说话了吧,跟她的应变能力没有关系吧。”北唐茹显得十分不赞同,不过是下跪响了点儿,戏演得逼真点儿,祖母会心软么?祖母不过是顾虑北唐家的名声罢了。
“对啊,你不提醒母亲都忘了,是裘嬷嬷为北唐瑾说了话,裘嬷嬷可是从不替人说话的啊,怎么会为北唐瑾说话呢?北唐瑾不是昨晚才归来的么?这件事一定有蹊跷!”王元香笃定得说道。
然而,北唐峰却显然不这么认为,道:“母亲裘嬷嬷恐怕是为了北唐府着想,不是为了北唐瑾吧,更何况,若是真的没有北唐瑾的助益,北唐府的确是失掉一个助力呢!因此,裘嬷嬷这是在变向得拍祖母的马屁呢!今日之事,等祖母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定会重重赏赐裘嬷嬷,并且,会更加信任和重用她,这便是裘嬷嬷的高明之处,因此,只有裘嬷嬷在站在祖母身边最久。”
北唐峰这套看人的法子还是当年北唐瑾言传身授的呢!不过此时,用来对付北唐瑾了。
“阿峰分析得没错,裘嬷嬷的确是比其他人会拍马屁,这种方法的确是高明,怪不得她能服侍老太君这么多年呢!”王元香表示十分赞同。
“可是,既然北唐瑾如此难对付,那么我们该如何出手呢?”北唐茹看向北唐峰,她就不信,他已经想好了对策了。
“阿茹有什么好的主意么?”王元香见北唐茹说话了,立即问道。
“女儿觉得,北唐瑾再怎么难对付,若是让父亲和祖母都对她心生厌恶,到时候她孤立无援,到时候,自然就好对付了,因此,为今之计,咱们应当利用祖母最讨厌的“梅花”和“青竹”做文章,想来北唐瑾定会措手不及,若是祖母厌恶了北唐瑾,父亲即便是再赏识喜欢她,也必须听从祖母的吧,母亲您说呢?”北唐茹十分自信自己的这一番说辞,她觉得,北唐峰的说辞并不比她的高明。
“嗯,有道理,看你们如此聪慧,母亲也放心了。”王元香朝着两个人点头,又道:“只是具体的计策么?那么,老太君寿宴那日,想必是最好的时机了。”
北唐峰诧异道:“母亲已经想好了对策了么?”
北唐茹得意道:“哥哥怎么忘了,母亲那日写给你的信,你还没拉着你阿姐去寻青花瓷呢!”
北唐峰闻言终于明白了两人的意思,不由得也点头笑了。
翌日一早,静心斋。
只有佛珠碰撞的声音,以及赫连氏念经的声音。
半晌,赫连氏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问道:“听雪阁那位如何了?”
裘嬷嬷将茶盏恭敬得递给赫连氏,然后道:“打听的小丫头说,听雪阁的灯一晚上没有熄,不仅如此,听说二小姐早饭都没有用,一直在抄写经书。”
赫连氏闻言,道:“这个丫头倒是上心,本该如此的,想必,即便是如此,一千遍《心经》也抄不完。”
裘嬷嬷自然知道赫连氏是故意刁难北唐瑾的,但是至于什么原因她也不知道,在她看来,赫连氏应当对北唐瑾是有几分喜欢的。
“若是二小姐能抄完,恐怕也要小半个月吧,那梅花篆着实不是一般人能写的。”裘嬷嬷观察着赫连氏的脸色,低声说道。
“这就要看这个丫头是不是有脑子了。”赫连氏冷冰冰得说了一句。
然而,裘嬷嬷还是不明白赫连氏说的是什么意思。
舒云斋,王元香已经将一些嬷嬷和丫头叫了出来,任由北唐瑾挑选,这可是往北唐瑾身边插眼线的好机会啊!这些人中不乏是她的心腹,但是听北唐峰说了北唐瑾的厉害之处后,她十分小心,只安插了一半心腹,另一半不是。
她看见北唐瑾远远走来,她今日穿了一身绛红色的绣着大朵牡丹花的锦袍,外面竟什么都没有披着,就那么径直走了过来,她步伐轻快,十分随意,款款而来,宛如仙子。
看到此处王元香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习武之人,就是耐寒,今日她看到她的阿峰也只穿了袍子,她还担心他会冷,那孩子居然说热。北唐瑾纵然优秀,可是假以时日,便会被她的阿峰所取代。王元香这样想着,心情便是好了许多了。
北唐瑾走到王元香身前,恭敬得给王元香行礼道:“阿瑾拜见母亲。”
王元香还是一脸的温柔假笑,将北唐瑾扶起来道:“快起来吧,听说你昨晚上一夜未眠,今日早饭更是未用,母亲担心得狠,于是让厨房炖了鸡汤,给你补补,你瞧你,面容都有些憔悴了,等一会儿回去,母亲令雅晴给你端过去。”
纵然北唐瑾多么恨王元香,可是王元香毕竟是她的嫡母,她不能对王元香不敬,不敬嫡母也是不孝,更何况,言语上的攻击并没有什么用处,她要的是王元香生不如死,来给她的母亲恕罪。
因此,她对王元香的态度十分恭敬,俨然是一个亲生女儿,温声道:“阿瑾谢母亲惦念,天寒地冻,母亲也应当多添些衣服。”
王元香的确佩服北唐瑾,她明明恨自己入骨,可是依旧能如此谦和得同她说话,不仅如此,她的谈吐,以及举止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同时也有种睥睨天下的霸气,她仿佛并不将她放在眼中一般,她的目光就好像是看着蝼蚁一般看着她,纵然态度十分恭敬,可是那样的眼神着实气人!
但是,她王元香不是一般的人,不会因为这种事跟他计较,她会用实际行动来回礼她今日的傲慢。
明明恨不得杀了北唐瑾,王元香却依旧十分慈爱,笑道,“你这个孩子就是贴心,快看看母亲为你准备的人,看上哪个了就挑去吧!”
北唐瑾依旧是恭敬得道:“谢母亲的厚爱。”可是她说完这话就再也没看王元香一眼,将目光转向院子站着的丫头婆子,她只是那么站着,就给众人一种极为窒息的压迫感。
众人瞧向北唐瑾,甚至有些胆小的迅速低下头,他们觉得这位二小姐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只是太冷漠的,那美丽的眼睛美是美,可是看人的时候,叫人心里打战,仿佛你在她的面前已经是透明人了一般。
北唐瑾伸出手指,随意指了几个,目光直视那些人道:“你、你、你……”一共选了两个婆子,六个丫头。
王元香没有想到北唐瑾就这么干脆就将人选了,她本意以为会费很多周折的,不由得愣了愣,当发现选中了不少她的心腹的时候,心中又是十分高兴,北唐瑾到底是太骄傲了,太高估自己了,这些人都是她暗中培养的,就等着北唐瑾归来派上用场。
然而北唐瑾显得并不十分在意,被选出来的丫头婆子皆站了出来,给北唐瑾请安。北唐瑾也是只看了他们一眼,只说了一句话,道:“免礼吧。”
众人愣了愣,本以为二小姐总要训几句话的,毕竟是一名将军,可是二小姐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们一眼就完事了,他们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竟都排不上用场了,不由得觉得有些不舒服,仿佛是哪里不对,但是仔细想的时候,却也想不出哪里不对。
选完了人,北唐瑾走到王元香面前,恭敬得道:“母亲,阿瑾退下了。”
事情已经办妥了,王元香自然是不喜欢看北唐瑾这张和安清雪一模一样的脸,摆手道:“去吧。”
北唐瑾回到听雪阁的时候,将那些婆子丫头交给秋荣,自己便复又默写《心经》了,仿佛将这一茬已经忘了一般。
秋荣也很省事,分派了一些事情给他们就算是完事了。
夜深的时候,秋荣为北唐瑾添茶,见北唐瑾依旧十分认真并且专注得默写着《心经》,不由得有些心疼。她想起王元香说的,北唐瑾有些憔悴的话,感觉真是没影的话,小姐一天一夜没有闭眼睛,可是,却一点憔悴也无,面色也极为好看。一点儿也看不出是熬了一宿的人。
小姐的体力总是这样好,在边关打仗的时候,小姐经常是几天几夜不睡,研究破解之法,那是既费脑子,又费心神的,如今默写经书,跟当年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可是,即便是如此,秋荣仍旧十分心疼,道:“小姐,您真预备写三天三夜么?今日选的那些人,您真的不打算再去看看了?”
听到秋荣担忧的声音,北唐瑾才稍稍抬起头来,笔还是不停,道:“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经书自然是必须要抄写完的,至于那些选来的人,我想,你应当知道怎么教导,这些事情不都是你做的么?怎么今日仿佛不自信了呢?”
以往在将军府的时候,这些下人的确是她在打理,可是,到了北唐府,她真的能将这些人控制好么?他们可是王元香培养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