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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涧月睁着狭长的凤目不可置信的望着北唐瑾,又重复问道:“玉容莫不是同我开玩笑吧?”
夏莎抢话道:“阿瑾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你没瞧见她笑了么?嘿嘿,安尘,你还是快去换衣裳吧,夏风,快为安尘梳妆,打扮得美美的。”
花涧月甩开夏莎伸过来的手,瞪着她。
北唐瑾微微含笑道:“国公爷不必勉强。”她说罢,慢慢垂眸,掩住眼中的笑意,她早就想看花涧月跳舞,这不正是一个好时机么?
花涧月有些愕然,愣了半晌,着实未料到北唐瑾真要他跳舞,不过若是北唐瑾能高兴,他扮成女子跳舞他也是愿意的,因而,在夏莎幸灾乐祸的眼光下,花涧月下定了决心,道:“既然玉容想看,那么我就献丑了!”
夏莎见花涧月的表情仿佛赴死一般,哈哈哈一笑,将花涧月推到里屋去梳妆。
北唐瑾嘴角一弯,素手拨弄着琴弦,一曲如晨光初升,霞光满天的的轻缓琴音响起,霎时间,清风起,摇落了一树的杏花如雨。
夏莎满面堆笑,望着北唐瑾低首认真的表情,妖媚的脸容灿然一笑便随着琴音跳起舞来。
北唐瑾抬眸望着杏花雨中旋转的红色身影,宛如从西方神地飞来的一只红色蝴蝶,翩跹忘尘。
青丝如瀑,墨发飞扬,裙摆乍起,宛如惊鸿,北唐瑾的神色越发柔和起来。
虽然说她这位师姐总是遭人厌烦,可是这悟性可是一等一的好,说起来,她倒是极为了解她的一个人,若不是她天生如此难以捉摸,或许,他们会是很好的知己。
就如同,她此时能听懂她随意弹出来的琴声,她明白她的心境。
只可惜,他们一直在斗,即便是在一张床上睡过觉,用过同一碗羹汤,也从未间断过斗争。想到这里,北唐瑾又有些怅然。
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走来一名灰衣侍卫,脚步不急不缓,可是,北唐瑾仍能听出,此人定是有要事,因此,既然已经分了心,再弹下去也没有什么趣味了,便停了下来。
夏莎见了那灰衣侍卫,面容明显有不悦之色,那灰衣侍卫面色一白,知道他来的不是时候,但是很快禀报道:“公主,刚得到的消息,大皇子因为一翰林院的编修求情被大夏皇帝责罚闭门思过三月,不得出府半步! 属下听闻皇帝十分震怒,不得让任何人求情,否者也同罚思过。”
夏莎立即一震,自言自语道:“不过是一个翰林院编修,也值得大皇子求情?还惹的皇帝震怒?凤英此人本就性格懦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夏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目光移向北唐瑾。
北唐瑾面色极为平静,目光正停在远处的一朵杏花上。她微微眯着眸子,仿佛是要将那朵杏花的纹理看得更清楚一些。
夏莎说得没错,为了一个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凭着凤英那一贯遇事懦弱的性子,绝不敢同皇帝发生冲突,可是,凤英这个人虽然懦弱,却是十分固执,认死理,骨子里有种宁折不弯的拧劲儿,因此,才敢违逆皇帝。
自然,他这股子拧劲儿是需要被人激发的,那个人便是凤琰,就在前不久,凤琰便说了说对翰林院一些人的评价,对这位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十分看重,因此,当皇帝要将这位编修革职的时候,凤英便站了出来求情,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这只是凤琰整个计划的一个刚刚开始罢了。
北唐瑾本就知晓整个计划,对于今日之事一点儿也意外。
其实,要说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只是一个芝麻大小的官,可是,大夏一直有一个规定,便是要入内阁必须要有在翰林院呆过,这样一来,所有翰林院的官员虽然品级不高,可都是未来首府的人选,再者,这些翰林院的官员可以经常同皇帝交流,因此,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不过,这个七品的编修身上的确是有很大猫腻的,否者,凤琰不会费那么多的心思在这个人的身上。
“阿瑾,大皇子可是你的好友,人家被罚闭门思过,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忧?”夏莎见北唐瑾半分都没有动容的神色,十分疑惑,北唐瑾怎么一点儿也不担心呢?凤英可是永昌公主的哥哥,北唐瑾肯定是在意这个人的啊!
北唐瑾收回目光,随意道:“不过是闭门思过而已,又不是砍头,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北唐瑾说完,又坐下来拨弄琴弦,神色难得得悠然自得。
夏莎眨着眼睛看着北唐瑾,问道:“凤英那么懦弱的人突然跳出来同皇帝抬杠,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么?”夏莎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件事的不寻常之处。
北唐瑾又是随意道:“皇位之争,自古有之,这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夏莎微微眯起来眸子,走到北唐瑾身旁坐下来,她绝不相信在北唐瑾的心中是不在意凤英的,因而,她又问道:“你也是大夏重臣,就不担忧这皇位之争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阿瑾,你心中清楚得很,只有凤英登基,对你和宣宁侯府都是最有利的。”夏莎慢慢为北唐瑾分析道。
北唐瑾自然知晓,只是她神色依旧十分平常,道:“可是,我一个女儿身,即便是是朝中重臣,也同样是一位回京待职的将军,是不得参与朝政的,师姐在这个时候让我有所动作,不是要将我往火坑推么?”
夏莎嘿嘿一笑,道:“阿瑾,你当你自己是傻子,还是当我是傻子,你这么聪明的人会正面出手?这一切你是不是早就提前知晓,因此,这般毫不在意?”
北唐瑾嘴角轻轻一勾,与夏莎那魅惑的红眸对视,道:“师姐觉得呢?”
夏莎红宝石一般的瞳仁渐渐放大,转而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啊!”
北唐瑾听闻一愣,道:“什么原来如此?”莫非夏莎猜到了什么了?
夏莎神秘一笑,明知道北唐瑾好奇,却偏偏不说,道:“阿瑾都不将心中所想告知,我为何要告知于你我心中所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