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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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姮娥楼越发热闹，即使身处后方绝好的包厢之内，也能隐隐约约听到前面的喧哗。姑娘们的莺声燕语，客人们的调戏浪声，偶尔也会听见轻微的开门关门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他们谈论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其中的内容也不是想象不到。
我和华真两个成年的大男人还好，但是我们身边的另外两个小家伙,此时却是如坐针站。
杜影月的脸红的就像鸡公的冠一样,鲜红得让人怀疑,那上面马上就会滴出血来。虽然他昨晚是在胡蝶这个花魁娘子的床上睡了一晚,但是他那个可是真正的盖棉被纯睡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所以蓝楸瑛的钱白花了,虽然他并不在意那点小钱。另外杜影月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完全处于醉酒状态，人事不省的他,没有经历过姮娥楼繁华的夜晚，会有这样的表现也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红秀丽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能看见的地方从脸到脖子上面都覆上了一层可爱的粉红色，至于看不见的地方嘛,也就只有她本人清楚了。虽说她是在姮娥楼内工作，但是她的工作都是白天的，一到太阳下山就回家做饭，完全接触不到这些事情。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甚至比一个男孩子还能干。若是女扮男装也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参见夏天在户部工作了一个月，除了知情的几人，还有黄凤珠看出来之外，完全没有人发现她的女儿身。这也是红秀丽的一个悲剧，不管再怎么说，已经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按照古时的情况，是早已嫁人，甚至为人母亲的人了。她的胸前却依旧一马平川的如飞机场一般，这本身就是一个悲剧。）。但毕竟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遇到这种事情自然会不好意思的。
虽然杜影月和红秀丽两人，都想快点从这个充满那了靡靡之音的地方出去。但是考虑到一出去的后果,两人就蔫了。只好坐在椅子上，充当佛寺里的那些泥菩萨，对那些靡靡之音选择无视。
看着那两个如坐针毡的人，我的嘴角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看好戏的笑意。虽说我也不是很习惯这里，但是相比起我那一点轻微的感觉，面前这两人的反应更加有趣。让人忍不住想看他们那一脸窘迫的样子。
“清苑，你似乎很习惯这里的环境呢。”华真喝了一杯清茶，状似无意的说道。
“嗯，还好。华真你也不是挺适应的吗？即使身处姮娥楼这样热闹的地方，你也能如坐在自家清净的后院一样。我会如此，也是托了你的福呢。”我看着一脸闲适的华真，打趣的说道。谁让他先讽刺我的呢，就不能怪我以牙还牙了。真是的，就算连看戏也不行吗？护犊子到这种地步也就过分了吧。
“自然，我可是比你还要大三岁呢，来年就要三十了。这种地方，年少轻狂的时候见识过，现在才能如此气定神闲。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华真不以为意的说道。自家孩子的好戏只有自己能看，虽然他自己也不怎么看就是了。别人想看也不是不行，只是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就算是自己的好朋友也一样。
“这么说来，华真你的经验很丰富了。”和华真说话很轻松，彼此之间说话都很有分寸，绝对不会越界，触碰到对方的底线。不同于面对霄瑶璇的谨慎，也不同于对待刘辉的小心翼翼。我和他除了我最大的秘密没有说之外，什么都可以分享。所以我才会如此的喜欢与他在一起的时光。因为很轻松，偶尔开两句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该正经的时候，也是绝对正经。华真是知己一样的存在。
“还可以，不管怎么说，比起你的毫无经验好多了。”华真不闲不淡的回了一句。
杜影月和红秀丽对于两个大人的谈话，尴尬的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出来。红秀丽是完全没想到平日里一个温和正经，一个温柔正直的人居然也能拌嘴，而且是在他们的面前谈论那种话题。虽然两人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但是也足够让她吃惊了。杜影月也是如此，虽然与两人相处了几年的时间，也见过两人拌嘴的样子，但是却从来没有涉及这种话题啊。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三个人。红秀丽在看到第一个人进来的时候，惊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刘辉？”声音不小，足以让人从这里面听出她的惊愕。“还有楸瑛大人和...绛攸大人。”看见身后跟进来的人，红秀丽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男人来逛妓院，意味着什么，是个人都知道。楸瑛大人来这里也就算了，毕竟他的风流多情，人人皆知。来这里没什么好奇怪的，不如说，在花街看到他才是正常的。但是另外两个人呢？为什么一直对女性很讨厌的绛攸大人也来了？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应该在皇宫里的刘辉也跟着来了，难道那偌大的后宫还不足以满足他的需求，要出来找吗？红秀丽的心里有些堵得慌。
对于红秀丽的招呼，三个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蓝楸瑛大大方方的回应了一声，虽然对于在这里见到这几个人，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虽然想看刘辉的表情，但是因为刘辉背对着他们，所以什么也看不见。因为看见红秀丽一幅捉奸在床的表情，所以想看自己主子的表情。啧啧啧，看不到还真是很可惜啊。
李绛攸仅仅是点了点头，然后再也不说话。本来他就不想到这里来的，如果不是蓝楸瑛硬拉着他来这里。他这一辈子就算是死都不会踏进这个地方的。现在被熟悉的人看到了，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现在他只想挖一个坑，把自己埋进去，顺便把蓝楸瑛那个万年长春头也埋进去，省得丢人。
刘辉轻轻的应了一声，就看着在看到自己后，才慢慢站起来的男人。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因为红秀丽与紫清苑坐的极近，所以所有人都以为他在看红秀丽。（四个人坐的是一张小的八仙桌，从左到右的顺序是华真——紫清苑——红秀丽——杜影月，一人一方。）刘辉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兄长，你怎么也在这里？”刘辉轻声询问道。因为考虑到他现在正在微服私访，所以改了口。他原本只是跟着蓝楸瑛来见一个人，然后见识到了下街的繁华。没想到在上了走廊之后，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让刘辉忽然想起刚才学到的“青楼=后宫”的等式，他立刻走了过来。刘辉越来越佩服自己的自制力，明明现在很想上前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拖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好好的‘拷问’一番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只是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男人来这里的原因，无外乎是寻欢作乐，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吗？”胡蝶迈着仪态万千的步子，走到了紫清苑的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腰上，垫起脚，一手抬起了紫清苑的下巴，场面极其暧昧。若是旁人来做这动作，光是垫起脚尖，就会让人觉得不美观，但是由胡蝶这个情场老手来做，完全没有一点奇怪的感觉，反而充满了挑逗。“您说是吧，这位俊俏的公子爷。”胡蝶似乎是觉得这气氛还不够，于是送上那宝贵的红唇，在紫清苑的脸颊边轻轻一吻。虽然胡蝶的嘴唇的色泽鲜红，但是那上面没有一点胭脂，所以紫清苑的脸上没有留下什么让人遐想的印迹。
“嘘~~”因为场面难得一见，蓝楸瑛忍不住吹起了口哨，表示自己的兴奋。“胡蝶可是很难主动献吻的，清苑，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让咱的大美人芳心大悦，主动投怀送报。”在一瞬的沉寂后，蓝楸瑛如此说道。
“呵...”除了这个声音之外，我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天晓得，我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这位大美人对我主动投怀送报。从进来起一直到现在，我和胡蝶只不过是见了一面，这还是托了红秀丽的福。就我这副打扮，就算等到猴年马月也不可能见到这位只需一夜就能让生活富裕的人家倾家荡产。（此例参见红秀丽的青梅竹马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只要买她一晚，最终就可以让一个人家破人亡。’）从头到尾我也就只和她说了一次话而已，我不认为那句话有什么问题。
“......”胡蝶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就那么趴在紫清苑的身上。没有从他身上下来的打算。
在其他人看来，两个人的姿势相当亲密。但是只有当事人才清楚，除了搭在肩膀上的手之外，两人没有一处地方是挨着的。只是角度的问题，加之胡蝶的衣服的效果，才会给人那种错觉。
从胡蝶贴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了。但是却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所以我也没什么反应。反正我又不吃亏，就看看胡蝶到底想做什么吧。
整个房间里，因为胡蝶的举动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