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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釉不想吃了,拿餐巾擦干净嘴,坐在那里等着阮婉清出招。
她算看出来了,阮婉清这是找事来着,她说呢,谁有闲工夫大中午的跑这里来找她。美名其曰:偶然。都是屁话!
A城这么大,她怎么就不能大中午的偶遇林志辉啊?她还想遇到林志辉,行一回趾高气扬呢!现在有人帮她出头来着。
“你吃饱了吗?”优雅喝粥汤的阮婉清诧异看着放下筷子的凉釉。
“恩,吃饱了。你有什么事说吧。”
凉釉学精了,你既然有备而来,她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饭钱让阮婉清付。
“那好吧。”阮婉清也放下手中的汤匙,用餐巾擦擦嘴。“我们聊一聊天哥吧。”
“切!”凉釉冷哼一声,就知道谈论的是这个主儿。
“凉釉,你知道吗?当初我放弃天哥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的,我要去纽约读书,学业和爱情,我必须选择一样。”
阮婉清刚讲几句,就开始泪眼朦胧,仿佛她真的是爱黎天爱到骨子里,却碍于现实不得不分手似的。苍天可鉴,这女人是来刷存在感的吗?
“哦。”凉釉懒洋洋应一句,算是了解。
“凉釉,我知道天哥还是忘不了我的,所以他才会见到我就发疯,我都明白的,你受苦了。”
阮婉清抓住桌上凉釉的手,紧紧握住,话里头还真带有几分歉疚。凉釉想chou出手,哪想到这朵白莲花她的手劲还蛮大。
我晕死。凉釉不由翻了个白眼,这年头怎么抽风的人这么多?该死的,还故意跑到她这个现任边来秀恩爱!拜托,老娘不知道多好!
黎天哪发疯了?他要是发疯也是因为我要离开好不好!
凉釉吃醋了。第一次知道吃醋是啥滋味,就是嘴涩涩的,心麻麻的,眼睛酸酸的。哼,黎天那混蛋有什么好?她才不要呢!
我chou ,我chou ,我再chou,艹,这女人手劲还这么大。
“凉釉,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苦。黎天的心理医生都向我们说了,天哥把你当作玩具,当做我的替代品。他是想在你身上发泄自己的痛苦。
所以我能理解你的痛苦,真的。”
阮婉清眼睛里满满的真挚,好像真的是理解凉釉目前的处境,甚至是要帮忙出谋划策整治黎天。而且那话说的多么有技巧啊?托高了自己贬低了凉釉。
但是,凉釉挣扎脱出去的手却安安静静不动了。她没有听懂阮婉清的话?
什么?玩具?发泄痛苦。不对啊,黎天不是说过把她当媳妇的吗?
凉釉自然知道黎天有病,那病还不小。当黎天哪天对自己特别好的时候,凉釉心里就会帮魔怔的黎天说好话,她是这么说的:
那些做坏事的不是真正的黎天,是生病的黎天。所以,她应该对付生病的黎天而不是现在给自己做法洗衣裳外加打骂的黎天。
凉釉情商不高,她把黎天那个时候的保证是真真正正听进去了。她以为黎天真的是把她当媳妇的,所以后来所谓的挣扎都是表面上的。
而且黎天还帮她出头呢!怎么会是玩具呢?
凉釉并不想听阮婉清继续往下说,她要当面去问黎天。但是她的嘴不受控制得问道:“什么意思?”
阮婉清摇摇头笑笑,却还是握着凉釉冰凉的手。
“你知道吗?天哥很孩子气的。总是很鸭霸,老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一点都不成熟。就连我穿短裙也要管。年少的时候最讨厌别人管得,所以我就想天哥什么时候回bu队呢?
回去就没人管我了。
你知道吗?天哥啊恨不得把我拴在他裤腰带上,走哪里都带到哪里去,半分都不舍得放我走。我老嫌他烦,所以啊,我就想干脆这恋爱不谈算了。
后来,刚好有机会去纽约读书,所幸就结束这段感情。我没想到,天哥爱我爱的这么深。竟然爱到失去神智。
凉釉,你知道的,我不想的。我本意并没有打算伤害天哥的。”
阮婉清说着奇怪的话,留着奇怪的眼泪,凉釉听不懂也看不懂阮婉清的泪点在哪里。这前前后后的因果关系不是一直很明了吗?
阮婉清是大小姐,骄傲地大小姐。自从她知道她的天哥生病的缘由后,就一厢情愿的认为黎天还放不下她。
所以她认为自己有义务帮助天哥恢复正常。再加上,黎天的心理医生被黎天赶走,她就找机会像黎天的父母保证,说自己才是黎天的解药。
阮婉清就知道,凭自己的魅力,黎天怎么会放下她呢?
“凉釉,天哥病了,你知道吗?”
“......”麻木点点头,脑子中好多疑问。凉釉越来越搞不懂阮婉清再说什么。
“天哥病了都是因为我,所以我要帮他恢复过来。凉釉,我明白你只是天哥的玩具,你帮不了天哥,但是你可以帮我,帮我照顾天哥,让他恢复过来。”
阮婉清又强调凉釉是黎天的玩具,这让凉釉内心吐血。
这娘们真的不是来刷存在感或者找优越感的?还是故意挑事?她真想扇她一巴掌。
“我打个电话。”凉釉使命把自己的手从阮婉清手里chou出,果断拿出手机调出黎天的号码打过去。
“阮婉清在这,你马上给我滚过来!我在楼下的餐馆。”不等黎天什么回话,立马把手机挂断,抱着膀子坐在那里听阮婉清继续说着她那什么恢复计划。
“喂喂?”黎天气急败坏地对着手机喊两声,可听到的都是嘟嘟嘟声。
愤恨的把手里的文件扔出去,然后起身套上西服外套,头也不回走了。临走时嘱咐他秘书所有会议延后。
妈的,后院起火了!艹,阮婉清,他想掐死她!
阮婉清叽叽喳喳还在说,凉釉就这么端看着阮婉清演戏。至少对于她来说,阮婉清就像个戏子,演着她看不懂的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凉釉的心随着阮婉清的话也越发冰冷。
她第一次觉得有的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就只会说什么乱七八糟莫名的话,却老以为自己说的是真理。
哼,笑话!
餐馆里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擦得能当镜子的玻璃门也被人推开又关上。忙碌的服务员收拾一张又一张杯盘狼藉的饭桌,偶尔凉釉能听见被油水溅到身上的服务员不耐烦的咒骂声。
她头顶有一顶巴洛克式的的吊灯,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外面阳光正好,这盏漂亮的吊灯没有机会打开,凉釉心里惋惜。
要是打开多好,她至少可以欣赏吊灯美艳的灯光,而转移注意力。
忙里忙外的服务员也没有注意到她们这桌不寻常的气氛,依然该扫地的扫地,该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该收账的收账。
讨厌!来个人解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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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天飞速开着车,幸好现在才一点多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道路不是很拥挤。但是他依旧狠踩油门,超过一辆又一辆车。
偶尔被超车的司机不满地在后头大骂:“艹!会开车吗?”
黎天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并不是害怕碰到阮婉清,他是怕凉釉。怕凉釉知道更多不应该知道的事,这样她会逃跑的,一定会的!
他做了那么缺德的事,他自己都厌恶自己。凉釉一定也会厌恶自己,一定会的。说不定,她今晚就回收拾行李走掉。
黎天手里的方向盘被他捏的紧紧地,他眉头皱的已经可以夹死苍蝇。牙齿开始咬的咯吱咯吱响,眼神里又出现红光。
这时像饿狼的黎天又出现了。
凉釉是他的解药,他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破坏他好不容易抓在手里的解药。就连阮婉清也不行!绝对不可以。
黎天浑身肌肉绷紧,耳朵里的嗡嗡声纷扰不断。
“你的凉釉会走的。一定会的。哈哈哈哈。你会来陪我的。我在地狱里等你。”
一声声如鬼哭的阴森森的颤音夹杂在那些嗡嗡声里,黎天听的清清楚楚,他额角留下一滴两滴甚至是一行冷汗。
那是秀秀,一定是秀秀。他知道是她。
他害怕,心脏口的疼痛正在渐渐加强,他的嘴里开始发苦,一直苦苦到发涩。
不要,凉釉,过来,陪着我。过来,陪着我。
身子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黎天握住方向盘的手也快僵住。怎么办?凉釉。怎么办?
“滴滴。”是短信的提醒音。
眼神开始模糊的黎天为了转移注意力,不得不缓慢伸出一只手,艰难的滑开手机。
“快来!我靠!你当初瞎了眼看上阮婉清了吗?她好啰嗦。”后面跟着大大的哭脸。
黎天一遍又一遍看着这条短信,直到把短信的内容看进心里。
呼——长呼一口气,手机从手里脱落。
她还在,还在。
握住方向盘的手劲慢慢回来,黎天耳里似鬼泣的声音慢慢消退。黎天呵呵笑两声,然后狠踩油门加速前进。
窗外略过的街景如同幻影不断消逝。他心中充满的向前奔走的劲头。
心口踏实了。还好,她在。
只要她在,陪着他,他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