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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昭帝今日一上早朝就被大臣们围攻，选皇夫的奏书一封封呈上来弄得她焦头烂额。原本以为消失一段时间臣子们能跟着消停，没想到他们变本加厉，谏书百封不说连暮太师都写了万言奏疏，这次大臣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逼她选皇夫。
“既然太后想看，就将这些统统拿过去！”下朝之后司马卿岚得知是卫太后逼着百官进谏，气恼之极的她将奏章扔了一地，太监们手忙脚乱的拾起一本本奏折却也不敢开口。来不及回到御书房批阅奏折她出了朝殿就直奔德贤宫。
太后早已在宫中等候，心里想着这个时辰岚儿应该到她这了。卫太后抬头看了她身后的无栾一眼，无栾递过一杯茶，卫洛焉喝了两口才缓缓开口说道：“无栾为何甘心在本宫身边做一辈子侍卫？”
无栾眉毛动了一下，眼中尽带温柔：“没有原因，就如太后甘心替主人守夜墨、守陛下一样。”
“本宫对她是否太过严苛了。”卫太后此时心里还有一丝犹豫，望向宫外司马卿岚已经板着脸跨进了殿门。
“陛下从不会令您失望，这次也不会。”无栾退到卫太后身后，负手而立不再多言。
“儿臣给太后娘娘请安。”见到温婉端庄的卫太后，司马卿岚收敛起脾气。
“免礼。陛下知道回宫就好。”太后坐在凤椅上揉揉额心，提起了司马卿岚私自出宫之事，虽未有责怪也让司马卿岚泄了几丝底气，“儿臣一时糊涂，请太后责罚。”
“免了，日后不可再做出耽误社稷之事。”雍容华贵的卫太后抬手指指司马卿岚身后几个太监的，“这些折子，岚儿都看过了？”
“看过。儿臣正想与太后商量此事。”
“此事无须再议，本宫和百官们的看法一致。想要夜墨千秋万代基业稳固，岚昭帝必须过这关！”静若清池的卫太后不冷不热的说着。
“儿臣还请太后三思！”
“依本宫看需要三思的是陛下！国之疆土乃司马家几代人浴血得来，身为国君不予传承是何道理！”
“朕不曾忘记！”司马卿岚皱皱眉，抿了抿唇不卑不亢的说着。
“那就遵照祖宗之法择皇夫！本宫查过，武不古身家清白忠心耿耿，家中就只有一个弟弟武信瑜，在朝中从不拉帮结派，是皇夫的不二人选。”卫太后目光深沉，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平和。
“他？朕绝不答应！”司马卿岚身躯一震，直起身子和卫太后对峙。
“武不古兵权在握，这难道不是陛下最想要的？”卫太后起身走到司马卿岚身边，停住脚步轻声质问。
“朕自有别的办法释他的兵权！您现在这样做，日后武家权力岂不是要高过朕，谁知道武不古揣着什么心思！”司马卿岚扭过头，因自己心思微动而显得有些慌乱。卫太后说得没有错，她一直是想要拿回兵权的，这对掌权者来说是一个极大地诱惑。
“你姑姑不会看错人！夜墨例法皇夫不干政，就算他不肯交兵权百官也会逼他交，兵权不就顺理成章是岚儿的了？况且你姑姑在，他敢有什么叵测居心！”
“呵……姑姑选的他？你们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朕的感受！”司马卿岚拉起太后的手，自嘲的扯扯嘴角。
“身处最寂寞的权力顶端，没有人在乎你开心与否，他们只在乎夜墨未来有没有一个合理的继承人！”卫太后说着眼眶红了，她伸手抚上司马卿岚的脸颊仿佛看到了过去，以前司马徵在位时，因诞不下龙子她所受的那些折磨谁能看到，谁能在乎？
卫太后轻捧她的脸颊低声道：“岚儿心里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夜墨。”十几年来这个答案在司马卿岚心里坚定而清晰，这是她对莲白衣和楚挽墨的承诺。
……
“岚儿，今日你既已选择，就要担起天下的责任，只有你才有资格继承它。”
“姑姑能打得下江山，我也能守得住它。”
“我接受身为司马家皇族的命运，并且会向您证明，司马家今后的命运都不会那样，我会保护您和挽墨姑姑。”
“我们的自私害了你，难为你了孩子……”
“我知道这对岚儿很不公平，请你们不要怪我。”
回想起在伯阳城那次决定她命运的谈话，司马卿岚让步了，她苦涩一笑说道：“为了夜墨，儿臣没有选择，是吗？”
“只这件事本宫不能遂你愿。”
“反正是场政治联姻，就照太后的意思办吧。”司马卿岚抽出身慢慢向后，一点点退出德贤宫，眼里有的是不甘，太后您可知道只这件事就能误儿臣一生！
“岚儿……”卫太后身子一僵，那个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帝王正在远离她、看着如她心头肉一般的孩子受委屈，她也忍不住落泪了。无栾从身后扶住往下跌的卫太后，那年从利器山庄走向皇宫的卫洛焉也是如今天这般答应自己的父亲，踏上了一条最幽暗危险的路，“洛焉，陛下已经走远了。”
“栾，还好有你在。从我十九岁入宫你陪在我身边已经十五年了。”卫太后闭上眼伏在无栾怀里，“岚儿自十三岁成为女帝就孤身一人撑起整个夜墨，她心里有多苦我是知道的。”
“她走的是帝王之路，注定要在一个无比孤独的顶峰指点天下。”
“若也有一个‘无栾’陪在岚儿身边替她分担，她就不会那么累那么苦。”
“这次陛下从宫外带回来一个人已经被封做了御前一品侍卫。”无栾顿了顿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卫洛焉，趁着太后心软，或许就不会阻挠到她的徒儿司马卿岚做自己想做的事。
“谁？”
“自涯少主。”
“涯儿竟回来了……”卫洛焉还是皇后时，经常进宫与她作伴的就是年幼的奚自涯，念及旧情卫太后也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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