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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兄长?”
江雪在藤原鹰通养伤的房间没见到人,奇怪地把刚刚出炉的那盘点心放下——这还是她刚刚缠着天一现做的呢——转身出门去找人了。
现在已经是藤原鹰通受伤五天以后的事情了,元宫茜每天都会来探望,不过两人身上的污秽净化完毕后白龙神子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只能来传达一下关切和善意。
流山诗纹的事情也解决了,由于江雪也受了伤,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安倍晴明家里养伤,这些事都是听说的了,一部分听元宫茜和森村天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另一部分是橘友雅来说了那些神子不知道的东西。
大致上,那一天江雪拉着元宫茜去见过天皇之后,天皇也就相信了在神子的世界还有很多人有着鬼族的外貌,但并非京中这些穷凶极恶的鬼族。流山诗纹不愿意招供出诱使他前往罗城门的元凶,橘友雅绕了个弯,从伊诺里那里敲出了答案,知道之前和流山诗纹一起前去罗城门的还有一个鬼族少年,再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安倍泰明出手抓住了那个鬼族少年,把他和流山诗纹交换了,代替流山诗纹去游街示众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游街的过程中,鬼族少年谢夫鲁被鬼族救走了。
当时众人都记挂着受伤的藤原鹰通和江雪,反正流山诗纹也没事了,一群人也就没有多么发狠用心去阻拦,看着两个鬼族逃走了。
事后橘友雅带着流山诗纹去见了一次天皇,让这个无辜的少年能够当面和天皇对话。
江雪当时养伤养得脑子都有点迷糊了——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压根不被允许做正事实在太荒废脑子了——听元宫茜和森村天真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迷迷糊糊地想,天皇应该见过所有八叶啊,怎么会不知道流山诗纹混血儿金发碧眼的外貌,明明那个龙神祭上就见过。
等流山诗纹开口道谢,感谢她带着小茜去见天皇帮他求情的时候,江雪的智商总算上线了。
龙神祭是上周目的事情,这周目她没有触发——因为槛中黑蝶的事件没有做,所以她跟席琳也没什么天大的仇恨,龙神祭大概属于相关事件,也就没有出现,所以天皇虽然知道神子和八叶,也见过神子和“一部分八叶”,但还真没跟流山诗纹见过面。
江雪安慰了几人,没等她开口打发这几人走,元宫茜就拉着两人告辞了,说让她好好休养不用担心,也请她转告藤原鹰通不用着急。
哎,结果她这个需要算着时间去攻略的人没着急,藤原鹰通这个受了伤的人怎么不见了啊——!
江雪在走廊里一边走一边有点生气,抬手就捶了旁边柱子一下。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她忘了一件事——这么一个动作很不巧地牵扯到她腰侧的伤口,贯通伤没这么快恢复,平时还好,现在这样直接牵扯到,立刻疼得她“啊”的一声眼泪都下来了。
旁边立刻传来一声轻笑,紫衣的斗将笑着出现在旁边的栏杆上。
“抱歉啊,一不小心笑了出来,我没有取笑的意思,只是……雪姬实在是太可爱了。”
江雪哀怨地看了勾陈一眼,“有这么好笑吗?”
勾陈翻身从栏杆上下来,笑嘻嘻地搭着江雪的肩说:“很有趣哦,毕竟平安京里其他的姬君们肯定不会在伤还没痊愈的时候就到处走动,而且还——”她指了指旁边的柱子,“要是鹰通殿下见到,一定很惊讶吧。”
江雪哼了一声,低头看看伤口没有往外渗血沾到衣服,等那阵锐利的疼痛过去,她忍着隐痛昂首说:“区区这点伤不算什么,皮肉伤而已,又没有伤筋动骨。”
“哦?”勾陈弯腰看了看江雪伤口的位置,也没做出抬手去戳伤口这种恶劣的事情,只是仔细看了一会儿,也不笑了,低声说,“雪姬伤口附近微微发颤,很疼吧。”
江雪有些惊讶,她都不知道勾陈还有这种绝技,刚想找点理由糊弄过去,就看到勾陈抬头和她对上了视线。
“在我面前就不用逞强了,什么样的伤会有多痛,我很清楚。”斗将勾陈勾起嘴角,以一种极端通透的神态看着面前的少女,“这种程度的疼痛也可以忍耐的话,雪姬殿下一定受过不少伤吧。我是神将,战斗是我的天职,但雪姬殿下并不是——如果疼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否则的话,那些笨男人是不会发现的。”
江雪与勾陈对视片刻,忽而笑了出来。
“不要再安慰我啦,越是有人关心,就越会想要撒娇,会变得一点点疼痛都不能忍受……想到那种可能,我就觉得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勾陈轻轻在江雪头发上揉了一下,笑着反问:“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想要保护雪姬殿下的人那么多,雪姬殿下根本不用去适应受伤和疼痛,也许在那些人心里,雪姬殿下哪怕断了一根头发,他们也会觉得比自己挨上一刀更加痛苦。”
江雪捂着肚子拼命忍笑。
“勾陈,拜托你别再逗我笑了,哪里有这么夸张。”
“唉,我可真同情那些男人啊。”勾陈这么叹息一句,直接把江雪横抱起来,“雪姬殿下想要去哪里,我带你去吧。明明自己伤都没好还四处走,你那位兄长怎么可能安心休养。”
“咦?”江雪抱住勾陈的脖子,满脸无辜地说,“勾陈的意思是兄长伤没好就不见了都是我的错?可是我的伤恢复得比兄长要快啊……”
勾陈这下真是头上黑线都要滑下来了。
“雪姬殿下,就是因为这样,鹰通殿下才更加无法安心吧!”
因为妹妹比自己伤好的快而不能安心?
为什么?
体质有差异很正常吧。
不管她现实中体质如何,好歹现在也是九周目的人了,各项数值都被加的相当不错了呢。
江雪茫然了一会儿,高速的移动就停下了,她转头看过去,果真看到了藤原鹰通。
勾陈把江雪放下,二话不说直接隐身不见了。
江雪开心地对着前面的青年挥手打招呼。
“兄长。”
藤原鹰通一直注视着前方的水面,都没有留意周围的动静,突然听到声音时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身体,随后才反应过来那声呼唤的含义,极力掩饰着心情,想要像以前那样面对自己的妹妹。
“雪姬。”
“……兄长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吹风受凉了?”江雪看着藤原鹰通脸色都有些发青,快步走过去,拉起对方的手握住,立刻被入手的冰凉吓了一跳,拽着藤原鹰通就往回走,“这么凉!兄长你到底在这里站了多久?!你伤还没好呢!要是再吹出个风寒就麻烦了!快回去休息!”
藤原鹰通什么都没说,沉默地任由雪姬拉着自己走。
江雪走了一会儿,因为太过安静,忍不住回头去看藤原鹰通,发现他一脸神不守舍的模样,根本不像平时精明强干的治部少丞,不禁有些疑惑。
“兄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好难看……”
“我……”
藤原鹰通欲言又止,想到刚刚梦里见到的女鬼就心中刺痛。
女鬼手中的镜子困住了他母亲的灵魂,女鬼希望他用四方神符的下落来交换母亲的灵魂。
他想要救母亲,但也不想背叛神子。
藤原鹰通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江雪盯着藤原鹰通看了一会儿,越发觉得有古怪。
以前再麻烦的事情也没见藤原鹰通会有这样的表情。
不过现在外面确实有风,不适合在这里说话。
江雪把藤原鹰通拖回了屋里,按着他坐下,关上门,坐到了他对面,一本正经地说:“现在兄长可以告诉我了吗,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为难?”
藤原鹰通心中满是挣扎,最终还是摇头。
“没什么,雪姬好好休息吧。”
江雪看了藤原鹰通几秒,见他真不打算说,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是你逼我的。我一向觉得这种方法非常无赖,不过看起来有时候只能这样做了。”
藤原鹰通疑惑地看着江雪,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江雪直接从发髻上摘下了一根银簪,笑吟吟地对着藤原鹰通展示了一下银簪尖锐的尖端,在对方的注视中将银簪对准了自己还未痊愈的伤处。
“兄长如果坚持不说的话,我就直接刺下去。”
“雪姬,你在胡闹什么!”
一直温文有礼的藤原公子也有动怒的时候,他直接攥住了江雪握着银簪的手腕,另一只手想要强行夺下簪子。
江雪也不跟对方拼力气,干脆地放手让他拿走了簪子,平静地说:“利器多着呢,兄长看不见的时间也多着。”
言下之意,她要刺伤自己,别人根本拦不住。
藤原鹰通气得摔下了簪子,转头调整了一下心情,这才松开了紧攥着对方的手,低声说:“雪姬,任何时候都不要为了别人伤害自己,这不值得。”
“为了这种事情的确不太值得,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兄长愿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雪捡起地上的银簪,顺手安回了发髻中。
藤原鹰通面色沉重,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为了其他事情也不值得。包括……为了救我而受伤,我宁愿多休养一个月,也不想看见雪姬受伤。”
“……啊?”
江雪愣了一会儿,解释道,“我只是分担了一半的伤而已,两个人总会比一个人恢复的快一些。”
藤原鹰通直视着江雪,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颤。
“身体上的伤虽然轻了,但我心里很痛苦。”
江雪这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安倍晴明那一句没有后文的话——藤原鹰通绝不会因为她分担了一半的伤而开心。
她始终没明白这是因为什么,如果她的朋友趁她昏迷把她受的伤全部转移,让她只能背下这个人情,她在感动之外也会有些不爽——她在艾恩格朗特混了那么久,从来也没有在危险面前把别人推上去让别人替自己受伤的恶习。转移伤害跟“自己作孽让别人承受代价”有什么区别?这比“不劳而获”还要恶劣,会让她良心与自尊都无法忍受。
可是,假如分担的是一半的伤,对方做的是“同生共死”的觉悟,她固然不会因此而得意洋洋,但也无法因此心生不满,她会牢牢记住这一份情谊,并且尽可能地去报答。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