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言不合闹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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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莱克希亚和施密特并肩走在办公楼的楼道内，她虽然以“参观实验室”为托词请施密特带她逛一逛，但是当对方真的打算把她往内部基地引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点措手不及：她以为最多只是被领着看看表面上的实验室，而不会是这种一看就是机密级别的场所。

    这是一个列满了一排排透明玻璃罐的房间，罐子里明显漂浮着什么东西，空气中弥漫的福尔马林气味几乎可以让任何进入这里的人窒息。当然，不包括已经闻习惯这种刺鼻气味的阿莱克希亚和施密特。

    施密特指引着阿莱克希亚走近观察，她赫然发现玻璃罐里漂浮着各种标本，他们大部分有着人类的外形，但是却并非是彻底的普通人类，严格来说他们算是“类人”。面对一眼望去不见尽头的类人标本们，饶是冷漠如阿莱克希亚，也微微皱了皱眉。

    “这些是……？”阿莱克希亚指着其中一个透明的玻璃罐说，那里面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和普通人类不同的是，他的手掌和脚掌都带着蹼，而他的双耳边似乎还有鳃样的器官。

    “我手下抓到的，我叫他‘人鱼’。”施密特略显得意地正了正眼镜，“能在水下自由地呼吸，活动，和童话故事里的人鱼也差不多了。抓到他很难，但是我还是成功了。”他的话语中满是骄傲，就像是炫耀钓到大鱼的渔夫一样。

    “所以，你用他做了什么实验？”阿莱克希亚看了看人鱼的鳃和蹼，“这些器官对于水下作战很有帮助，但是我想你绝对不是简单地打算移植这些器官。”

    “当然，毕竟我研究的是基因。”施密特指了指“人鱼”旁的另一个罐子，那里面也是一个类人，不过他的四肢退化，双眼爆白，只勉强能看出是个人形。“我试图把他的超能基因转移到另外一个躯体上。不过可惜，转移似乎失败了。”施密特耸耸肩，语气有些遗憾，“超能基因的转移伴随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

    “所以，你其实是想提取出超能基因……然后呢？”阿莱克希亚看了看满室的玻璃罐，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个失败品，她没办法细数。她的实验也是人体试验，但是她却没有兴趣把失败品一一收集起来，就连诺斯拉图，也是因为她哥哥要求，才没有被直接拖走毁灭。

    “然后？”施密特奇怪地瞥了一眼阿莱克希亚，“然后当然是融合各种超能基因，然后转移到没有激活超能基因的人类身上。”他顿了顿，又充满自信地说，“每个人都应该有超能基因，外来基因的刺激，应该是可以激活自身的超能基因。”他指了指那些典型的失败品，“移植的，总会发生排异反应。”

    阿莱克希亚淡淡看了一眼自信满满的施密特，“施密特先生是打算自己也移植超能基因么？”

    “当然。”施密特点点头，“既然超能基因每个人都有，那么我也应该可以激活才对——没有激活只是因为刺激不够，我还没有找到完美的超能基因，等我找到了——”施密特眼里透出些许寒光，“我一定可以找到！”

    阿莱克希亚立刻赞同地点点头，语气充满了推崇，“是的，施密特先生的实验非常有价值，而且也一定能成功的！”但是她却在心里给自己的话打了个大大的折扣，人类基因图谱还没有绘制出来，谁能保证那些展现了超级力量的人类是不是真的基因活性和普通人不一样，还是他们的染色体其实比普通人类多出了一截？

    但是顺着施密特的话说的明显好处就是，施密特看着阿莱克希亚的眼神越发的亲切和信任了。

    ***

    按照施密特的计划，大概是要在实验室拉着阿莱克希亚畅谈很久的，但是已经把施密特实验摸了个大概的阿莱克希亚对此并没有多少奉陪的激情。

    超能基因虽然是个有趣的课题，但是目前她手边的材料太少，除了一个势在必得的艾瑞克，其他人都是施密特标本罐里的标本，自然比不上*研究。

    她很快又拉着施密特回到了艾瑞克的训练室。

    “看起来，你们相处得不错。”推开门，阿莱克希亚正好看见艾瑞克拍着汉尼拔脊背的场景。她微微挑起眉毛，给汉尼拔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但是却被对方逃也似地避开了。

    看来，发生了什么自己预料之外的事？

    她走到艾瑞克身边——汉尼拔已经飞快推开了艾瑞克，退避三舍般躲到了一边——她揉了揉艾瑞克毛绒绒的头顶，“多谢你照顾汉尼拔了。”

    艾瑞克立刻收回自己对汉尼拔莫名其妙举动的关注，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莱科特，不，我是说汉尼拔，我比他大，照顾他是应该的。”说着，他还偷偷蹭了蹭阿莱克希亚的手心，果然温暖得如同自己期待一样。

    一旁的汉尼拔只差一口气提不上来了：刚刚死皮赖脸要对方称呼教名的时候，艾瑞克极其冷淡地坚持叫他“莱科特”，现在可好，阿莱克希亚一来就变脸？还有，到底艾瑞克“照顾”了他什么哟，那一副邀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今天的汉尼拔也觉得人类真是深不可测。

    沉浸在阿莱克希亚温柔注视中的艾瑞克丝毫没有搭理汉尼拔瞪视的打算，而已经意识到汉尼拔在艾瑞克这里碰了钉子的阿莱克希亚，越发笑得亲切：“真是个好孩子啊，艾瑞克。”她一语双关地说着，朝汉尼拔投去了得意的一瞥。

    接收到阿莱克希亚炫耀眼神的汉尼拔立刻深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表情，蹬蹬蹬地跑到阿莱克希亚和艾瑞克之间，不露声色地挤开艾瑞克——对方被挤开之后狠狠瞪了一眼汉尼拔，转头看向阿莱克希亚时又切换成了委屈模式——汉尼拔拉着阿莱克希亚衣袖，带着撒娇一样的语调说：“阿莱克希亚小姐，以后我还能找艾瑞克玩么？”

    根本无法忽视少年之间暗潮涌动的阿莱克希亚，嘴角抽了抽，说起来，汉尼拔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初衷了？阿莱克希亚心里如是想着，但是面上却稍稍为难地笑了笑，然后将皮球踢给了施密特。“这可要问施密特先生了。”

    “当然，我当然欢迎你们。”施密特立刻点了点头。

    阿莱克希亚只觉得太阳穴有点疼，她只是想顺一架飞机的啊？怎么感觉就这么陷在了这个集中营里？“这样是不是会打扰艾瑞克的训练？”阿莱克希亚强笑着，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会努力训练的！”闻言艾瑞克立马表明态度，虽然想到了电击训练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寒战，但是能见到阿莱克希亚的心压倒了他对电击的恐惧，他恳求地看了看施密特，最后视线长久地落在了阿莱克希亚身上。

    虽然说，本来就是计划要让艾瑞克信赖自己，但是太依赖的话也是很让人苦恼的啊。阿莱克希亚僵硬地点了点头，觉得这年头的少年也太好拐了一点。

    ***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光，阿莱克希亚已经彻底放弃了插手汉尼拔和艾瑞克之间的互动，管他们是互帮互助，还是互坑互埋，他们开心就好，真的，别扯上她就行。什么“阿莱克希亚小姐更关心我”“阿西福特小姐明明更重视我”一类的比较，她就算是听到了也坚决选择当成没听到。

    至于施密特，她稍稍提了一下她以前实验提取蚂蚁基因融合入始祖病毒的过程之后，施密特立刻如同茅塞顿开一样钻进了实验室，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人影了。

    现在的她已经摸清了整个基地的各种布局，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就能开着飞机，带着两个孩子逃得远远的。

    阿莱克希亚低头看了看自己桌面上摊开的那份战报，上面写着咆哮突击队又成功突破了哪些区域。她认真地在地图上画着线，然后立刻发现咆哮突击队的前进方向是居然朝着北方前进的，越过那一片雪山，就是苏联的国境了。

    九头蛇有那么远的基地么？阿莱克希亚在心里默默回忆着，然后发现虽然红骷髅放弃奥格斯堡之后，新建的总部也是雪山上，但是却并非是靠近苏联那块，那咆哮突击队这样的行动就很值得思考了。

    总不会是哪个倒霉蛋试图逃往苏联，然后突击队奉命去围堵吧？

    阿莱克希亚这么猜测着，突然想到能让突击队这么重视的人……如果不是红骷髅本人，那至少也得是高级研究员，比如佐拉博士了。

    “佐拉不会这么巧要逃跑到苏联去吧？”阿莱克希亚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是不是该为佐拉默哀一下。上一次美国队长横扫九头蛇基地的时候，他就正面杠上了斯蒂夫，然后被吓得逃之夭夭了，这回如果斯蒂夫专程去围追堵截他，恐怕他会直接吓瘫吧……

    阿莱克希亚耸耸肩，她对斯蒂夫的战斗力非常信任，何况还有巴恩斯从旁协助，简直不可能会失手。她相信等她回到巴恩斯身边的时候，就可以好好和佐拉叙叙旧了。

    她放下了报纸，也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

    “你最好做下准备。”晚饭后，汉尼拔拉过阿莱克希亚，在她耳边悄悄地说道。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阿莱克希亚稍有兴味地打量了一眼汉尼拔。

    “怎么是坏主意呢。”汉尼拔抿嘴一哂，“只是一点小小的暗示罢了。”

    “嗯？”阿莱克希亚示意汉尼拔说详细一些。

    “集中营里并不都是坐以待毙的人，他们也不是没有勇气和拿着枪的大兵们干一场。”汉尼拔扬了扬手指，带着三分得意，“只需要一点小小的鼓励，鼓励他们闹一闹。”

    “在集中营闹事？”阿莱克希亚觉得成功的几率不太大。

    “当然，武力相当的时候才有成功的可能。”汉尼拔颇有些不甘不愿地指了指楼下——楼下恰好是艾瑞克的训练室。“卫兵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枪口似乎都被熔住了，就算开枪也只能炸膛。”

    “我该表扬你们干得不错么？”阿莱克希亚笑着摸了摸汉尼拔的头。

    “谁稀罕你的表扬？”汉尼拔小声地嘟囔着，却没有立刻挥开阿莱克希亚的手。“我只是猜到了你一直在等一个浑水摸鱼的时机而已，不用太感谢我。”

    “所以你们打算选择今晚？”阿莱克希亚并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唯一需要的可能就是把停放着飞机的仓库的卫兵支开而已。

    “如果不是看你总是在看报纸的时间，谁会这么仓促？”汉尼拔撇了撇嘴，他已经默默观察了阿莱克希亚好几天了，发现她一直在计算着时间，不难猜到她并不愿意在这个基地里浪费太多时间。“这么短时间的暗示，我也不知道够不够扭转他们内心的惧怕。如果他们还是恐惧占了上风，那今晚肯定闹不起来。”

    “不过我们还是需要做好能闹起来的准备，对么。”阿莱克希亚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汉尼拔的计划。

    汉尼拔闻言打算推门离开。“那我去通知兰谢尔。”

    “真高兴看到你们居然在团队合作。”阿莱克希亚对着汉尼拔的背影说道。

    “只是恰好目的一致罢了。”汉尼拔不屑地说，“对了，你可以放心了，因为我已经放弃控制这个人了。”

    “因为有了感情？”阿莱克希亚打趣地说。

    “不，因为他脑子里有坑。”汉尼拔几乎是恼羞成怒地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