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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愣住了,也是一脸的不好意思,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夹起一块肉放到他的碗里,讪笑道:“这家里小厨房做的红烧肉也是极好的。”
他鼻子里哼了哼,想用一块肉就抚慰他受伤的幼小心灵?哦,大清早的,让他看孩子,自己倒好,一个人到府里串门玩儿了。
索性不理她,别过脸去。
云惠一看他这样,顿时火了:这家伙就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给他个破筐就下蛋。可那能怎么样?当着兄长嫂子的面儿,自己还是得给足他面儿,人家是男人嘛!
这点上云惠还算识大体,小矛盾小腻歪背地里没人自己对付去;外头,自己就是爱新觉罗家的小贵人。
想到这里,她冲着玄烨温婉一笑,“爷,一早上的,故事讲累了吧。我这几个侄女,可能闹人着呢。下回可不敢让她们来见爷了。”
这话一说,几个丫头有些委屈。玄烨一见,心头一化,呦呦呦,可见不得这花骨朵儿般的小闺女们抹泪,忙笑道:“没有没有,你们府里这几个小格格,都是娇花一样的满洲格格。日后宫里也能多添几个这样的才好。”
一家子人聚在一起欢欢喜喜地吃了饭。在明珠家住的一天一夜,玄烨过的还算踏实。没觉得有什么刻意捧着他这个帝王,也没有什么不恭敬的地方,一切舒服而又自然。这正是他非常欢喜的地方。不由对这一家子又喜欢上了几分。
吃完饭,离了明珠府,一行人就正式启程了。明珠此番并不会随他们几个下扬州,因着随行的除了图海、周培公,其他的大部分也都是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在渡口对容若再三叮嘱道:“冬郎,此去扬州,一定要护佑好皇上和小主的安全。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知道了阿玛。您真的不同咱们一起出行?”
“我就不去了,朝中还有很多大事要阿玛去做。”明珠悄悄靠近容若道,“到了扬州,你就去找扬州知府,皇上想查扬州的河道、盐道,不查出点什么来,恐怕皇上自己也会心存疑虑。”
容若英气的眉宇蹙起,“阿玛,这种事情,不应当由我来做。”
明珠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可知你阿玛现如今在刑部,也不是那么地容易。做的这些还不是为了你们将来。你以为你成日里吟风颂月,没有咱们这点家底子你能吟诵得起?那寒门多的是吃不起饭,考不起学的有志之才。也罢,你志不在此,阿玛也不勉强你。不过为了安全,你们还是按照原定,去找扬州知府陈之秀家,陈公在当地也是名门望族之后,有些事你们私底下去打探便是,出去一趟,还是游山玩水为主,顺带查案。”
“记住了。”
几人乘船直奔扬州,下了渡口后,再改换马车,眼下正值早春,处处草长莺飞。官道两旁郁郁葱葱,林中鸟鸣,万物生机。车里不时传来阵阵欢快的歌声:“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啊~五环,你比六环少一环!”
本来女真族就是马背上的民族,不善水性。在水路走了许久,早就飘飘欲仙了。再骑马,听着里头的歌声,曹寅不由抱怨连连,“我说容若,你听听他们里面唱的都是什么歌儿啊?这歌都没有什么词儿,颠来倒去车轱辘话来回说。什么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你比六环少一环。我用得着你说,我自个儿不会算啊!这歌儿,一准是你那小姑姑想出来的。”
容若淡淡笑笑,“你知道了还问?”
曹寅哭笑不得,“不是,这都唱了一天了。一开始是她唱也就罢了,后来皇上也跟着唱。嘿,这俩人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一个赛一个的难听。最好听的还是小玉子,带着点昆曲的圆润,要我说,说不定李德全唱这个才最好听。”
容若看了他一眼,“你敢说皇上唱歌难听,我看你这脑袋是不想要了。”
“出门在外,他不是皇上,是爷。”
“你还怪振振有词的了。我告诉你,就是出了门,他也是皇上。你最好收起你那张毫无忌惮的嘴。行了,别叫唤了,天黑之前就能到扬州城了。听说扬州虽然不是江南,可胜似江南。古人云,烟花三月下扬州,论江北的春景,扬州最宜人。那儿的姑娘也美。”
一听说这话,曹寅顿时来了精神,“那敢情好啊!驾!”
一行人紧赶慢赶,到了扬州城。一连数日在水面和官道上行走,难得看见这么热闹的城,就连玄烨也按捺不住了,“走,都下车走走去。”
玄烨沉声道:“图海,你去问个路人,这儿最大的客栈是哪家。”
“是。”图海找了个路人问过后,对玄烨道,“爷,当地最大的客栈是悦然居。”
“那你先把马车赶到悦然居,我同惠儿他们坐了一天的马车也累了,不若去转转。”见惯了京城的拥堵、过于繁华,头一回见着扬州这种小家碧玉的婉约小城,又带着热闹的市井气,不由龙颜大悦。
容若想起了阿玛明珠的话,对玄烨道:“爷,我爹临行前说,还是按原定的去扬州知府家中居住较好。民间近些日子前朝余孽打着朱三太子的旗号处处兴风作浪,还是爷和小主子的安危重要。”
玄烨点了点头,思量道:“也好,那便这样,今儿晚上咱们先在悦然居住一宿,明儿一清早便去扬州知府府邸。我记得这个扬州知府叫做陈之秀,从前朝开始这陈家便是当地的书香世家。”
周培公道:“正是陈之秀,这个陈之秀的父亲在顺治爷年间也是为官的。陈之秀娶的也是扬州□□门顾氏千金。”
玄烨冲云惠笑道:“在宫里的时候,你不就一直站在城门楼子上看人家逛夜市眼馋不已么。今儿爷就带你逛个够。”
曹寅笑道:“听说扬州城最有名的就是茶点和糖了。这个,小姑姑你可少不了。”
云惠把嘴一撇,“我可不爱吃那个,某些人爱吃。”
刚说呢,只见小玄子已经款款走向一个扛糖葫芦架子的小贩,儒雅地拍了拍手中的扇子,问道:“这位商家,不知这物怎卖?”
云惠:==这才三月,你带个什么扇子?纯粹就是装哔嘛。还有咱能不能把皇帝的架子收一收?不然还微服私访,恨不得在脑门上戳五个字:我不是皇帝。
那小贩一头雾水,“这位公子您说什么?”
曹寅摇摇头,刚想走上去解围,只见云惠伸手拦了拦他,悄声对他道:“你就满足你们爷这一回吧。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自己买过东西。那天去我哥家,拎着的那盒月饼就是他自己看人家买才去买的,不过没带钱,钱是我付的。这次出门,他好容易有机会自己带银子了,你就让他过把自己拿银子买东西的瘾。”
“啊?”曹寅哑然失笑。
见那小贩没听懂,玄烨心里有些不知所措,这当皇帝,全天下的财富都是他的是不假,可自己平日里在宫中,要吃什么只管说,喊一声李德全就来了。现在这一出宫,他得好好学学当地的风土人情,看看商户们是如何一种生活。
他清了清嗓子,他指了指那棒子上的糖葫芦问道:“你这红球几文钱?”
“扑哧。”曹寅这下是真忍不住了,“爷,那叫糖葫芦,不叫红球,不过你可以叫它糖球。”
玄烨恼怒道:“我就高兴叫它红球。”
小贩笑道:“这位客官一看就是外地来的。”
“昂,咱们是从京城来的。”玄烨一提这个无比自豪。
“难怪难怪,原来是从天子脚下来的。爷您要几个?”
他回头数了数,“问你们呢,谁吃?”
容若和曹寅连连摆手,那图海周培公也不敢吃,只有云惠愣了愣,其实她也不想吃,可到底也得给皇帝捧个场吧,人家头一回自己买东西,第一次啊!太珍贵了,吃吧,她点了点头。
于是他伸出手指,笑道:“二个。”
高高兴兴地拿了糖球,玄烨从袖子中掏出了银子,选了个最小的,递给小贩。小贩愣住了,“这位公子,您给的这个我找不开啊。”
“嗯?”此时此刻的玄烨已经一心扑在了口中这种甜甜的酸酸的好吃“糖球”上,丝毫不知道自己给了多少银子。什么叫找不开?他没丢东西啊,找什么?
曹寅实在看不下去了,朝云惠使了个眼色,你家这位看好了,他想体验民间生活,你带着他假假体验一下就行了。指望他自己完全体验,一阵别挨拐子拐走了还帮人数钱呢。边过去跟小贩用铜板换银子。
还说呢,待云惠回过神来,他倒真被几个小叫花子缠住了。原来这些小叫花子平日里早就练就了识人的本事,站在角落里,一见这个傻大个子连买串糖葫芦出手都这么阔绰,穿戴不凡,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而且还“心善”。于是纷纷围了上来。
那几个暗卫一看急了,连忙把那些小叫花子就往外赶。
“这……”玄烨连连摇头,“真是想不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九州清晏,却还有这么多吃不饱饭的孩子。”
“哼,你以为你施舍了,就能真的拯救他们?”
玄烨闻声一愣,转头一看,却是一名藕荷色偏襟广陵绸春衫,下着淡绿十六幅湘裙的少女。尖尖的下巴,水灵灵的眸子宛若春波,肤白如雪像能掐出水来。
几个男人不由看呆了,果然这汉人家的女子就是和满人不一样,那才真是书画中走下来的美人。云惠也由衷感叹道:怪不得人家常说扬州青楼最多,这位姑娘,以你的姿色,足够撑起一座青楼了。
接下来就该是所有烂片里最常见的桥段了,公子被姑娘的美貌才情与傲骨所折服,二人相识于江南,扬州之类烟花春日,相见恨晚,吟风弄月,以身相许,传为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或者被皇帝看重,那姑娘发现身份后愤然离去,皇帝再三寻找,找回后入宫为宠妃……现代古代都一样,霸道总裁,邪媚王爷梗而已。
果不其然,那姑娘对着玄烨清高地淡淡笑笑,周身散发出一股子梅花般清幽淡雅的气质,"你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可怜他们,可你能救的了全天下的孤儿吗?"
"对,我们救不了,所以不救了,多谢提点。早点回家洗洗睡吧,他好我也好。走走走走,烨儿,天不早了,回家弄饭。"
玄烨:==
才女:==导演,你骗人,这剧本不是这样写的,接下来说好我是这单元的主角,要邂逅康熙爷的,这半路杀出来的胖子是谁?什么?她才是女主角!其他所有女的都是群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