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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茹站起身,不停地擦汗,“借谁的刀,杀什么人?”
“妈,傅康宁背后有康家,卓家,她的舅妈又是符鸣凤,这样的背景,凭我们的力量很难悍动,不如借用另一个人的力量。”傅莜然为自已处心积虑想出的这一计做了一个“V”的动作,然后得意洋洋的说,“孔家,我有办法利用孔家三太子去打击傅康宁这贱人。哈哈,妈妈,这要是成功,算不算是在傅康脸的伤口上撒盐?”
她永远也忘不了傅氏五周年上,傅康宁的春风得意,和她的狼狈不堪,似乎也是从那时开始,她的运气开始走下坡路。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把这口恶气给出了。
“说说你的计划,孔家三太子为什么肯无缘无故帮你?”
“他才不会帮我,但我们可以挑起傅康宁和纪宁夜之间的战争,那就水到渠成。”
傅氏五周年庆,被傅康宁狠狠回击后,哭泣、发泄过后,便渐渐冷静下来,她不在公众面前高调,而是等待时机。
转机很快就来。
傅老太太因为得罪纪宁夜,让寰宇国际单方终止和傅氏合作,她很快嗅出这里面的不同寻常。
花点钱找私家侦探调查一番后,得出的答案果然大快人心。
原来傅康宁根本没搭上孔劭寰这艘豪华邮轮,而是纪宁夜,那个与她在世景大酒店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
在傅氏五周年庆上,傅康宁利用孔劭寰的身份煽了她一巴掌,现在,她要用纪宁夜,借力还击。
同时,借助媒体的力量煽风引火,加剧傅康宁和纪宁夜之间的矛盾。
其实要拿到纪宁夜在南大被人包养的证据并不难,私家侦探就可以搞定。
可她担心孔劭寰,如果被孔劭寰察觉到她在背后操控,她和乔茹都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她想到了替罪羊沈姝瑜。
至于撰稿人,她依旧选择李玉宁。
李玉宁是她高中的同学,虽然大学后两人就极少联系,但她知道李玉宁文笔不错,当初傅康宁的很多新闻稿都是她写的,言辞犀利极富煽动性。
而这一次的配合,更是顺利,原来,李玉宁和纪宁夜之间也有恩怨。
“你说仔细些,妈一时转不过弯来。”
“之前新闻曾报道过,孔三少携傅康宁一同出席傅氏五周年,在媒体和网民眼中,孔三少和傅康宁已是一对。”
“纪宁夜和傅伟平结过婚,她的身份就是傅康宁的四婶,如果网上传出纪宁夜和孔劭寰在一起的话,谁脸上最无光?”
“自然是傅康宁。”
傅莜然轻啜一口运动饮料,“这就对了,网上一旦暴光纪宁夜不利的新闻,我们就可以顺势雇用水军,引导网民留言风向,说这是傅康宁不甘被辱,所以,暴光男友孔劭寰劈腿自家四婶的丑闻。到时,傅康宁得罪孔家,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乔茹摇摇头,斩钉截铁说,“孔劭寰未必肯信这是傅康宁做的。”
傅莜然失笑,“单单这么简单孔劭寰自然不信,不过,机会看个人创造。妈,卓爷爷的八十寿辰很快就到了,我知道他们也邀请了孔劭寰,到时候,只要孔劭寰把纪宁夜带来,您就看您女儿表演吧。”
“小然,这事你三思而后行,记得,别因为搞傅康宁,反倒把孔家给得罪,这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乔茹也仅能劝一劝,她知道这次被打击得太狠,如果她再阻止,恐怕傅莜然会挺而走险,还不如让她她一试。
“妈,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卓老八十大寿寿宴,地点选择在自家的老宅。
刚好适逢卓老孙女正值美好年华,所以,趁此机会邀请不少世家弟子或是青年才俊,显然有亲自物色孙女婿的意思。
今晚,受邀的除了是政界的红人外,就是医界的跷楚。
卓老的府第位于A市城市老区,虽是老区房子,房子结构不是最合理,甚至交通也不算便利,但却是民国时候遗下的旧居翻新建起,半是古董,比起城中的新贵,这里的房子带了浓郁的文化沉淀。
卓家在A市绝对算得上名门望族,可惜卓家人丁不旺,卓老育有二女一子,长女卓丹红和入赘女婿路仲秋于十多年前夫妻遭遇空难,只遗下路郁也、路林琼兄妹两人。
路家在A市原本也是举足轻重的家族,十几年前,因为一件阵年的旧案被人连根拨起。
女儿和女婿双双死于空难后,卓老对这一对遗孤非常心疼,便将他们带到身边,改了他们的姓,亲自教导。
二女卓丹明嫁于香港名门望族孔景元,也就是孔劭寰的伯父。
第三个儿子卓昊炀算是卓老的老来子,现年不过是三十三岁,他二十岁就入主龙腾国际,仅三年时间,就成功从姐姐卓丹明手中夺回公司大权,十年间,将龙腾国际扩张到各个领域。
按理,有了这样的后继者,卓老可以安心了,可惜卓昊炀是个彻头彻尾的不婚主义者。
卓昊炀不婚,并不代表他是个殉道士,他的后宫足以用三千粉黛形容,被人称为“国民总裁”。
加上外界一直传言卓昊炀喜欢美少年,虽然到目前为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摆到卓老面前,但流言就让卓老头痛不已,只能将第三代的希望寄托在卓郁也身上。
今日卓府内,所有的小径,廊道,楼梯都铺上了厚厚的大红地毯,一楼圆形主客厅的沙发和摆设全部被清空,腾出一个可以同时容纳六十人的舞池,四周悬挂着卓老一生的三个重要时期的摄影海报。
在宴会厅的一端,摆放了四张桌子,正中一张是十八人座,其它三张呈弧形摆开,桌上放着冷盘菜及各种水果拼盘。
老人不喜欢西式风格,所以,还是延席中国旧传统,开酒席,但为了响应国家一直提倡的节俭之风,这次卓老大寿办宴请四桌,而且,宴上没有邀请政府官员。
此时才下午四点,晚宴时间尚未到,宾客早已提前到达。
卓昊炀和卓郁也与一群男宾在偏厅中玩桥牌,卓丹明陪着几个贵妇在另一间偏厅打麻将。
宴厅里,傅莜然一身大红色的小礼服不停地与宴会中的宾客打招呼。
“韩总,谢谢您的光临,晚上多喝几杯。”
“魏小姐,今晚的礼服不错。”
“杨总,听说你的建基有意向上市,爸爸昨天还提起,如果杨总有兴趣,可以考虑让傅氏参与合作,让我们也分杯羹。”
她迈着轻盈的脚步,与人频频碰杯,轻啜一口后,又游离到另一簇的高贵人群中。
耳边不乏听到——
“听说,今晚除了卓老办寿宴外,还要当场宣布与傅家的联姻。”
“是呀,她终于名正言顺了。”
“前阵,傅康宁那么风光,我还以为这位刘姐姐从此会消声匿迹了,谁知道现在这么快又借着卓家风光起来,不得不说,有其母的风范。”
讽刺也好、妒忌也罢、——
她照单全收!
傅莜然在众人的视线洗礼下,嫌熟地穿过中厅,走过廊道,推门进入洗手间,对着镜子,拿出唇彩,轻轻涂沫着。
不得不说,这次礼服相当适合她,带着珠光的红映得她的肌肤象打了一层腊般光滑,而修身的腰际线,把身高的劣势抹了去。
她对镜子展开灿颜,而后,再次挺胸回到宴会厅。
美丽和自信,加上卓家附于她的尊贵身份,让她今晚如同女王。
傅伟年站在离宴厅门口十米处,与几个医界的同仁聊得正欢。
“你好呀,老同学!”
傅伟年打量了一眼中年发福的男人,嘴角微微一抿,想离开,高延青地却先拦在他的前面,“老同学,怎么这么久不见,连个招呼也不打。”
傅伟年压了一下嘴角,瞄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警告,“延青,注意一点场合,最好别弄得大家不开心。”他频频向远处的人打招呼,文质彬彬地笑着,他虽然人到中年,却保养适宜,若不注意他眼角的细纹,只道是个正值三十五岁顶盛之期的男人。
高延年是他的大学同学,当年狠追康舒华,败北后,一直心有不甘,这些年,遇到任何场合总会抢白他一顿。
高延青是医界有名的流氓加才子,论人品,那可谓是毒舌加心狠手辣,论才华,连康老也承认,他是个医学鬼才,如果能一直走临床,将来的造诣必定超过康老。
可惜他后来转修药理,毕业后,收购了一个小药厂,没过几年就搞得有声有色,如今也是市里的龙头企业之一,甚至比傅氏还早了一个月上市。
高延青夸张地弯了弯腰,指着不远处的傅莜然,“傅总真是个中国好继父呀!”
傅伟年真想一脚直接把眼前这个神经病踹倒在地,可再讨厌,脸上还是装着,“不劳费心。”
“不过,你这继女有几分当年乔茹的本事,瞧,今晚正主还未出现,她一副俨然半个女主人的架式,遗传到位呀。不过……”高延青摸了摸鼻子,意味深长地笑了,“这定下的事,分分钟都有可能变卦。我说老同学,有些事,人算不如天算!”
傅伟年冷嘲一笑,“高延青,晚宴还没开始,你就醉了。”
高延青摇了摇手中绿色的饮口,轻啜一口,朗声笑,“我可是一口酒没喝,要不然,我一定会向傅总求证,前一段时间,傅氏高调与寰宇国际签约的事,突然被寰宇国际单方中止的事,原因是老太太因为家事跑人家公司论理去了,是不是流言?”
这样的言论,瞬时让宴会厅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不少人以同情的眼光看向了傅伟年。
孔劭寰和纪宁夜的事,算是A市最近最炙热的话题,很多人对纪宁夜的身份感到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了,竟能拿下高高在上的孔氏太子。
可也有不少人认为,孔劭寰此举正是明为打压傅伟年,实为是暗中扶傅康宁上位的手段。
至于为纪宁夜出头,不过是个借口,以傅家的名望,纪宁夜这个二婚的女人根本没机会上位。
可这些想法,众人全放在心里,就算议论,也是私底下的事,也唯有高延青敢在这种场合公然抨击。
真是应了一句,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流氓。
更何况这个小人,还是有文化的流氓。
乔茹见状,向身边的人道了声失陪,马上携了女儿过来,脸上笑意不减,“高总,小宁和孔三少的事是她们年轻人的事,不劳废心!”
乔茹这一句话不可谓不高,一下子就解释了,傅氏之所以和寰宇国际中止合作,纯粹是联姻失败,这种事,在豪门联姻中也算是常见,不足为奇。
说穿了,是傅康宁没本事守住孔三少罢了,比起老太太上门大闹寰宇的丑闻,这个理由光鲜多了。
傅莜然巧笑嫣然地加了一句,“高总为了我们傅家,真是操碎了心。”
“我们傅家?”高延青看着傅莜然,摇首感叹一句,“刘小姐,虽说养大于生,但做人还是不要忘本。”
在今天这场合,居然又提起她的身份,傅莜然到底年轻,哪禁得住这样的嘲讽,当即冷了脸,“高总,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刘小姐,你似乎越界了,这是卓老的寿宴。”高延青笑咪咪地提醒,“年轻人还是沉得住气好。”
傅莜然自信一笑,“是不是越界高总一会自然知道,希望到时候高总能自动消失。”
傅莜然的声音不算大,可因为大厅太静,所有人的关注都被吸引到这场矛盾中,所以,她的逐客人自然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这正也是向所有人公然宣布一个消息,她的身份今晚将得到认证。
乔茹虽然觉得女儿有些沉不住气,但因出是出于维护傅伟年,所以,她没有出口制止。
宴会中的不愉快很快惊动卓家的正主,卓昊炀不为所动,继续玩着手中的牌,卓郁也笑着欠声站起,走到宴厅中一把揽住傅莜然的肩,食指和中指不经意地敲着她的关节,侧首眯了眼看她,“什么话题说得这么热闹?说来听听?”
白色西装,玫红色的领带,与一身大红晚装的傅莜然,很不错的情侣装,明眼人一眼,笃信了今晚傅卓两家要传出好事了。
这高延青,就是不醒目,在这节骨眼上,拿傅莜然开刷,当真是没事找抽型。
傅伟年有些僵笑地扬手,“是误会,郁也,莜然孩子心性,别理她。”
傅莜然下意思地握紧拳,回道:“郁也,对不起,是我不好,刚刚一时冲动冒犯了高总。”神经有些控不住地紧绷,她有时候,真不了解这个男人,看似不经意间,往往是投弹的前奏。
在社交礼节中,客人冒犯主人,被勒令离场,这是无可非议的事。
现在关健在于,卓郁也肯不肯替未婚妻作主……。众人期待着!
卓郁也了然一笑,柔声问,“你是怎么冒犯高总呢?”
俨然是呵护女友的姿势,不禁让全场的年轻女性开始羡慕起傅莜然,凭着托油瓶的身份,不仅能顺利进卓家的门,还得到男友公然呵护。
难怪最近都没那个嫩模苏颖的消息。
傅莜然不答,垂下眼睑,象个犯了错的孩子般,乔茹带着苛责的眼神看了女儿一眼,“她呀,真不懂事,高总只是说了一句她不爱听的话,就使小性子,要让客人离场。”
卓郁也眉峰一蹙,转身问高总,“请教高总,您说了什么话令莜然小姐不开心了?”
高延青冷笑一声,“不过是提醒她,做人不要忘本。”
卓郁也拍了一下掌,摇摇头,“哦,这就是高总不对了,今晚是卓傅两家盛宴,傅叔带着傅大小姐来参加宴会,你在傅叔面前提起她的生父,她担心傅叔多想,自然不高兴,这是情理中的事。”
乔茹见他为女儿说话,脸上有关,但面上,她依旧客套着,“郁也,我看高总也是无心的,算了,来了就是客,算了。”
傅伟年难得在高延青面前胜了一局,脸上亦露出笑容,拍了一下卓郁也的肩膀,以长辈的口吻道:“郁也,算了,高总是长辈,长辈教训小辈几句,没什么大不了。”
话说得好听,但教训二字实在是点中要害。
卓家的孙媳妇,在自家爷爷的寿宴上,需要一个外人来教训?
宴会厅上的人,没几个是省油的灯,哪能听不出傅伟年的话。
卓郁也一动不动,依旧侧脸含笑看着傅莜然,右眼微眯,嘴角上挑,在沉默凝固,似乎在等待着傅莜然的答案。
她突然打了个冷噤,冰冷从胸口处冒起,延伸,穿过四肢百骸,身体一点一点冰凉下来。
卓郁也这样的笑容于她并不陌生,她突然感到有一种熟悉的恐惧,在她意识到时,她想先开口拦截时,卓郁也却突然开口,“傅叔,乔姨,很抱歉,高总是我爷爷的客人,既使我很想替莜然出口气,可我不能这么做。”
傅伟年和乔茹对卓郁也模凌两可的表态大失所望,而傅莜然却偷偷地松了口气,至少不是她刚才所预感。
方才,她还真怕卓郁也朝着她来一句:你算什么?
卓郁也揽了高延青的肩,“高总,还有半小时,进去替我玩两手,今天给三叔虐狠了,就有你机会赢他。”
傅伟年倏地脸沉了下来,卓郁也那句话尚可解释,但与高延青公然勾肩搭背的动作不亦于狠狠煽了傅家人一脸。
乔茹及时挽住丈夫的手臂,轻捏了一下,低声说,“算了,郁也就这性格,今晚是莜然重要的日子,忍忍吧。”
人群在低低议论声中散开。
这一次,傅莜然再也没心思扮演女主人的身份,她站在大厅外的小走廊上,失神地看着花园中的喷泉。
晚宴于晚六点正式开始时,宴会的灯光被切换成三盏束光灯,打在楼梯上。
众人只见,卓老一身暗红色的唐装慢慢拾级而下。
左边是卓家长孙卓郁也,右边是康老,搀扶他的人是……傅康宁。
身后,是卓昊炀以及卓丹明孔景元夫妇,走在最后面的是康家三个兄弟以及符鸣凤。
这样的阵势,让傅伟年心头“咯噔”一下,脸色沉了下来。
傅莜然死死的咬着嘴唇,眸子里是数不清的怨毒和恨意直射向台前,一身玫红晚装的傅康宁!
玫红……。与卓郁也的领带才是真正的同一色系!
宴会上掌声自发地响起,直到卓老走到宴会大厅的台前,大厅内灯光重新亮起,卓老抬手示意安静时,掌声方停。
台上,卓老中气十足,“感谢各位来宾百忙之中光临敝人八十寿宴,趁此之际,特此宣布外孙女傅康宁和卓老长孙卓郁也世侄的婚礼将在二月十八举行。最后,请大家就席吧,祝大家今晚吃好、玩好,我这老头就不发表长篇大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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