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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的时节里,大地萧条,沉寂,呼出的气息变成明显的白色。在市内不开空调都会感到很冷,如果是在荒郊野外的,更加冻得彻骨了。可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还有人来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吹冷风。
一个黑色的小点在山脚下前行,近了,能看清楚这是一个高大年轻的男人,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头上还戴着一顶帽子。当走到山脚时,他回头四处张望片刻,之后才走进了山里。
他就像是一只敏捷的猎豹,东跳西窜,轻松而迅速,经过山路十八弯的来到了一处岩壁。这岩壁上布满了蔓藤,看上去毫无异状,但男人来到之后,岩壁上的蔓藤竟然无声无息地从中间分开了。
蹭……男人一闪而入,蔓藤重新合拢,岩壁完好如初。就算现在有人上前去把蔓藤拔开也不会有任何发现,岩壁上一丝缝隙都找不出来,谁又会想到刚才有人进去了呢。神秘诡异的一幕,仿佛是武侠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实际上这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地方,只是外观掩饰得很巧妙。这里是特种部队在本市的一处据点,为临时关押一些身份特殊的人,类似中转站的这么一个地方。知道这处据点的人很少,就连特种部队里的士兵也都只有在任务必须时才会在这里停留极短的时间。文焱这是第三次进来。
类似于这样的“中转站”,在全国各地到底有多少个,不详。每一个的具体位置,不详。如果任务不是必须使用中转站,那就不会知道它的存在。知情人称为“人仓”。Z市的这一个就是“7号人仓。”
文焱刚刚从岩壁外进来,这里边可是别有洞天。
通道直透山腹,站在这里一眼望去,通道里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四周的石壁被凿得十分光滑,保持着原本的颜色。迎接文焱的是两个警卫。虽然知道文焱的身份,但规矩在那里,几乎每个人都要遵守。文焱很自觉地朝通道口那一道白色门框走去……
为了防止万一,只有在通过白色门框时仪器不发出异常的警报声,才会被允许进去,并且身上的手机,手表,首饰,围巾,帽子……等等这些东西都要取下,离开时才能取回。
如果不这么做,那么,假设某个进去的人手机响了,接起电话,而打电话的人又刚好在追踪你的位置,这里就会暴露。所以,除了首长级别和首长以上级别的军官,才可以不用除下身上那些东西。
风色市人。“七号人仓”里被开凿出几十个小洞穴,每一个都是单独的,并且十分空间还挺大,只是光线会很暗淡。
此刻,某个被黑布蒙住了眼睛的男人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四肢都被上了镣铐。在他背后恰好有个风口,冷风阵阵灌进来,而这个男人穿得单薄,被冻得瑟瑟发抖。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被人打晕之后恢复意识就发现自己被镣铐锁上,无法动弹,并且冷得刺骨。喊破喉咙都没人理,回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阴森,冰冷。直到他嗓子都哑了也没人来招呼。
他身上的三处枪伤已经处理了,子弹取出,止血了,也包扎过,但没有止痛药啊。钻心的痛一直都在折磨着他,虽然死不了,却是真的活受罪。
他害怕,惶恐,忐忑,但是却没有吓得崩溃。他知道现在还不会死,因为有人还要想从他这里得到想要的线索。就是仗着这一点,他的心理防线才不至于崩裂。
蓦地,他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来了!
心里在狂喊,可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眼罩被拿下,他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皮肤苍白,脸很瘦,眼窝深陷,唇色灰白,一看就是病容,但他的目光却是格外凌厉,带着深浓的憎色,仿佛在看一个大仇人。
“你……你……是……”被拷在椅子上的男人惊骇地瞪着眼睛,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但是那个人不是应该躺在医院的病床吗?怎么会在这里?
轮椅上的男人动了动嘴唇,干瘦的面容上露出冷笑:“想不到我还活着见到你……赵礼仁。”
这声音?。
被拷在椅子上的男人正是赵礼仁,此刻听到这声音,他才敢相信,原来真的是毛大志!
毛大志由于恢复意识才不久,暂时还不能行动自如,只能坐在轮椅上。
在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的人心智会更加成熟坚韧,毛大志如果换做是以前,肯定会沉不住气地上去掐住赵礼仁的脖子。可现在他只是在距离赵礼仁一米之外看着,没有冲动。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内心此刻有多么的激动澎湃。他脑子里全是那一天发生“意外”的情景……与他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事当场死亡,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而他也受重伤成了植物人,这一切,都跟赵礼仁有关!再次见到赵礼仁,毛大志心中只有愤怒和恨!他侥幸不死,但那些牺牲的同事们却永远地离开了,他们还那么年轻,就因为局里有内歼,他们才会白白送了性命!
赵礼仁不说话,哪怕是一句寻常的问候,他都懒得给予。只是他心底却是万分震骇,想不到毛大志竟然会醒!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如此严格的保密措施,不用说定是文焱干的!可就算毛大志醒了又怎样,赵礼仁不认为这会对他造成影响。咬死了什么都不承认,希望有人能救他出去。
短暂的沉默,毛大志身后又走过来一个人。看清来人是谁,赵礼仁眼中出现了明显的波动,瞳孔放大……
文焱这身打扮可真暖和啊,厚厚的防寒服,里边是厚厚的高领毛衣,还戴着皮手套……看他气定神闲,俊脸白里透红,眉宇英挺逼人,精神抖擞的样子,赵礼仁恨得牙痒痒,他可是看到文焱为了抓他而掉进河里,浑身湿透,现在文焱却像是没事儿的人一般,而赵礼仁自己却要被拷在这椅子上,被冷风吹,还要忍受着伤口的痛。这反差也太大了,赵礼仁如何能不恨。
文焱将毛大志轮椅往后挪,两人并排坐着。
文焱冷眼睥睨着赵礼仁,漫不经心地说:“你怎么对毛大志那么冷淡,是你不认识毛大志了还是因为你做贼心虚,所以不敢说话?”
赵礼仁仅剩的精力都用来抵抗寒冷和伤口的痛了,他整个人都在发抖,牙齿冻得咯咯作响,愤恨的目光盯着文焱:“你搞什么鬼?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公安局的副局长,你们竟敢把我关起来,你们……你们这是非法禁锢,知法犯法!”
文焱和毛大志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讥笑:“赵礼仁,你现在来说法律,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你什么时候将法律放在眼里了?当你被人收买,加入HZ的时候,你可有想过法律?轮到你自己了你就知道把法律搬出来,只可惜,太迟了。你不用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你只需要知道,你不会得到你幻想中的营救,这就够了。”
赵礼仁的心在下沉,他也不是傻子,能当上副局长的人自然不是草包,他能感觉到文焱背后似乎有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在支持着,否则,文焱一个刑警队长怎会将他带来这样的山洞里审问,文焱不怕这么做涉嫌违法,那是因为,有人赋予了文焱特殊的权力,让他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可以有特殊的手段,并且,不违法。
为什么会这样?赵礼仁只要想想就明白了,文焱必定不只是个刑警队长,文焱一定有另外一重机密的身份!
赵礼仁还算聪明,猜到了几分,只是他想不到文焱会是特种兵,更想不到文焱是奉了谁的命令才会有这么大的权力。
对待某种人,普通手段不顶用,必须要够特殊,够狠绝,必须要打破常规。
“赵礼仁,我们不必浪费时间了,你就说说你是怎么开始跟HZ的人接触,说说你在两次押送付金水的行动中都是怎么泄密的?该交代些什么,你心里有数。”文焱一边说一边准备打开了电脑做记录,他似乎很有把握能让赵礼仁招供。
但赵礼仁也不是那么容易低头了,直到现在他都没说一句恳求的话。这一份气节到是颇为难得,只是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
赵礼仁身上又冷又痛,还很饿,他在强撑着,看向文焱的目光越发怨毒:“文焱……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进刑警队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你们别指望能从这里得到什么,我跟HZ半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别在这儿唧唧歪歪!上一次泄密的事,是黄建州干的,你们现在想要来诬陷我,没门儿!”
文焱眸色一沉:“黄建州,他只是个替死鬼,实际上,真正的内歼是你。最开始我也以为是黄建州模仿你的声音并且用你的手机给毛大志打电话,但后来我想通了,其实不是这样的……事实上,你很会算计,精心策划,会利用身边的每一种资源,就连黄建州都被算进去做了替死鬼!”【继续码字。晚上还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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