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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火开着车,我们朝着夜总会的方向迅速靠近,点着烟,我看着窗外的夜景:“郝金怎么样了?”
郝火额头沁出许多汗水,金木水火土五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生,更似亲生,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仍然稳健,走上这条路的人可以凶残,可以悲伤,但绝对不能任性,不然没把握好车的方向盘是小事,没把握好人生的方向盘可是大事:“还好,只是被捅了一刀,没有性命之忧。”
我靠在后座,透过前面的小镜子,可以依稀看到自己的脸庞,是那么的阴沉和包含怒气。
人是感情动物,我刚来到江城的时候,是想着完成任务,帮洛冰度过难关,然后离开这里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开始迷茫了,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究竟有什么意义,是帮洛冰度过难关吗?非要算的话,的确也是,最好的保护就是自己足够强大,我做的这些事情绝对不能说是错,只是我心里一直有个坎,那就是我的身份,就算有一万个人告诉我是郝正,可是我仍然是叶缘。我所走的是郝正的路,我是再帮他把他人生中犯的错误,一点点的弥补回来。
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种非常奇怪的纠结感,让我非常迷茫,尤其是这个时候,当郝金被人捅了一刀的消息传到我耳朵里,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痛心,然后是愤怒,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这说明我已经进入角色了,我把郝金他们,当成了自己人,或许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样的生活我过着越来越适应了。
正因为如此,我非常的惶恐。
郝火不清楚我此刻阴沉的脸色中蕴藏着这么复杂的情绪,他用他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到了夜总会。郝木早就等待了很久了,我发现夜总会并没有营业,里面的公主跟服务员都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自己兄弟。
我问郝木:“捅人的那个王八蛋还在场子里?”
郝木点头。
我嗯了一声,说道:“先去看看郝金。”
在楼上的包房里头,我看到了郝金,他伤在小腹,用纱布包着,但还不断的渗着鲜血。
看到我来了,他露出笑容:“大哥。”
我也算是个有经验的人了,只看伤口,当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不过这家伙只是这么简单的包扎,却没有经过正经的医生处理,很容易就导致伤口发炎。我坐下来,点了一根烟,放进他嘴里,这样能稍微抑制痛苦:“受了伤,还不肯去医院,一定是有话要跟我说了。”
郝金点头,他只抽了一口,就把烟熄灭,说道:“大哥,不要为我报仇。”
我奇怪问道:“为什么?”
他说道:“那个人我们惹不起。”
晚上九点,来了一群远道而来的客人,都不简单,一行十几人,穿着西装,各个孔武有力,比南方的汉子,平白无故的多了几分彪悍气息。众星捧月似得簇拥着一个白脸小子,这伙人带着煞气过来,郝金自然是看得出来,亲自过去接待客人,刚开始倒也好,只是开了最贵的包房,开了醉鬼的酒,点了最贵的姑娘,但郝金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之后再来的客人,他都以今天不营业为理由拒绝,早先在场子的客人,也差不多走光了,他派人去打听,知道了这伙人的来历。
南北差异不小,但不对立,两方之间,利益往来很多,洪清会做的这么大,自然不可能是只靠着江城,在北方也有不少分部,而洪清会的合作伙伴,在北方可是鼎鼎大名。
洪门,这就是北方那个合作伙伴的招牌,这是个响当当的名字,老百姓基本上也知道这个老牌的洪门,这还要感谢金庸先生,鹿鼎记想必鲜少有人没看过,其中所提到的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就是洪门的创始人,并不是杜撰。历史上的陈近南是南明东宁总制,为了抗清,组建了洪门,加入洪门的都是抗清义士,后来自然是失败了,清政府依然统治了华夏大地,但洪门却从未放弃过抵抗,仍然在私底下联系,洪门的宗旨就一条,团结起来驱逐外寇。后来到了清末,洪门分裂,内地也有,边境也有,南方有南洪门,北方有北洪门,甚至有很多人出了国,去了国外。其中最出名的一个人叫做司徒美堂,爱国华侨领袖,也是世界洪门昆仲景仰的洪门元老。抗日战争期间,司徒美堂发动海外华侨以捐款捐物等各种方式积极支持祖国抗击日本法西斯的侵略,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不朽贡献,开国大典上,这位老先生甚至就站在太祖身边不远,这可以说是海外洪门的巅峰了。
东南亚到美国的唐人街,都少不了洪门,因为人都有抱团心理,出门在外了,华人自然也要团结起来,多半都加入了洪门,为了华人的利益奋斗,甚至还成立过洪门基金会。相对于巅峰的海外洪门,大陆的本土洪门就差得远了,中国人有个奇怪的特点,喜欢窝里斗,但是出去了,又能团结起来。这些没出去的洪门,内斗不休,谁都不肯服谁,北洪门,南洪门,当初可以说是南北执牛耳的势力,如今几经分裂,早就不比当初了,所以才沦落到成了洪清会的合作伙伴。
只不过洪门子弟,都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毕竟有着足够骄傲的历史,虽然跟洪清会合作,但一直占据主导,尤其是现在,洪清会也分裂了,洪门此行,就是为了考察洪清会内部的情况,如果真的内耗太大,那么北洪门就会毫不犹豫的甩掉洪清会,选择一个新的合作伙伴。
可以说洪清会如今是有求于人,这伙来的人,那个小白脸叫陈笑棠,是北洪门当今掌舵人的二儿子,嚣张跋扈,一直都是个恶少,兴许是在北方待得腻味了,自己领了差事,来到了江城考察洪清会,他们昨晚上就已经到了,郝如龙接待了他们,今晚上来到了我的场子玩。
听到这,我眼中闪过阴沉之色:“这么大的事情,二叔居然没有通知我!”
郝金看着我,说道:“二爷的心思,大家都清楚,他这是想越俎代庖,告诉北洪门,自己才是洪清会如今的掌舵人,至于让陈笑棠来场子玩,估计就是二爷耍的心眼了,他想要故意给我们找点麻烦。”
闻言,我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郝如龙终于出招了。
郝金捂着伤口坐起来:“这陈笑棠,估计是被二爷授意过,故意给我们不痛快的,他捅我这一刀,纯粹可以说看我不顺眼,但是我们绝对不能跟他翻脸,一旦翻脸了,让他不满,就等于中了二爷的奸计,到时候陈笑棠定然会以此为理由,来跟洪清会断绝关系……洪清会多年来与北方的生意,有至少七成都是跟北洪门有关系,一旦断了,别说是二爷了,底下的那些元老,恐怕都会对大哥恨之入骨,所以,我们要忍。”
我笑了:“你就是因为担心我不忍,所以才不肯去医院,非要对我说这番话吗?”
郝金点了点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不蠢,你快去医院。”
郝金看了看我,松了一口气:“大哥,小不忍则乱大谋。”
说完,他就被郝木送走了,看着车逐渐远去,我脸上的笑容收敛。
郝火一怔::“大哥,干嘛去?”
我径直朝着楼上的包房走去,神色阴沉:“去会会那个王八蛋陈笑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