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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之时，雨断断续续地下着。挂在窗前的江户风铃叮叮作响，夏虫聒噪的叫声又不时传入耳中。疼痛并因此感到燥热不安的晞琉莹一直翻来覆去。直到大概半夜一二点的时候，模糊的意识里传来枢月院温润而平静的声音。
“……星野一年级，你还没睡吗？”
“呃……嗯。对不起，吵醒你了吗？”
“睡不着吗？”
“不，很困，但是……痛得睡不了觉……”
枢月院闻言起身，“要不要让厨房再弄些姜汤来？”
“……不用了，都这么晚了……太麻烦了。”
“那好吧，我去烧点开水。”
“呃，诶……这，这样吗？……谢，谢谢，麻烦你了。”
没料到枢月院真的会照顾她，晞琉莹有些失措。
枢月院走过去开灯，一瞬间暖黄色的光亮充满了整个房间。
“起来一下。”
“诶？”
“起来吧。”
“……哦。”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晞琉莹还是乖乖从褥子上挪开了。
枢月院把被褥移到靠墙的地方，把枕头靠在墙上。
“就躺在这里吧。想坐起来就靠着墙。”
“……哦。”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晞琉莹乖乖半躺着。
片刻后，枢月院倒了开水递给她，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这么凉？”枢月院皱了皱眉。
“唔……用这杯子暖手就好了。”
枢月院起身走到晞琉莹的被褥的另一侧坐下，以平淡的语气说：“脚也是吗？”
“你，你要干什么？！”晞琉莹惊慌地抓起了被子。
枢月院撇了撇嘴，掀开被子——
“给我住手！喂，喂喂——！！”
——枢月院的手掌，握住了晞琉莹冰凉的双脚。
“……”
（……好暖。）
枢月院表情如常，默不作声。晞琉莹紧张的心情慢慢地舒缓，她脸颊发烫，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以小心翼翼的眼神时不时瞥向坐在对面的枢月院。
半晌，枢月院若无其事地问道：“好点了吗？”
突然被叫到的晞琉莹紧张地颤了一下。“诶——呃，那个，与其说好……”
“嗯，暖多了？”
“……”
*
“枢月院。”
“唔？”
“那、那个……”晞琉莹别扭地转向一边，“没问题吗？这样……帮我。”
“什么意思？”
“我，就是那个，不是……对手吗？为什么还这样照顾我？而且，我，对你也总是很无礼吧，你……不是应该，很，很讨厌我吗？”
枢月院先是一怔，接着脸上浮现出不明显的微笑，轻描淡写地说：“要是放着虚弱的你不管，我不是太可耻了吗。”
“……那，谢谢你啦。”晞琉莹皱着眉头纠结许久，才支支吾吾地说，“……另外，有一点……我，我很好奇……”
“什么？”
少女通红着脸，鼓起勇气说道：“你你你是怎么知道……就是，呃，那个，为什么，这么，有、有有有……经验……”
“……”枢月院沉默片刻，“我有一个表妹。”
“呃！……原来是这样啊。嗯，有兄弟姐妹很不错呢。”
“你是独生女吗？”
“嗯，不过……星野馆一起长大的大家，对于我来说都像是家人一样。”
一提到这个，少女的脸上便浮现出枢月院少见的温柔的神色。
“唔……还真是，幸福的大小姐呢。”
“呃？什么意思？”
“没什么。”
雨不知何时慢慢停了。
夏夜里裹着花草馨香的微风徐徐吹起轻盈的纱帘，风铃不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断断续续的催眠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