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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仙城中登仙台。
在牧嗔出现的那一刻,身边的人突然抓紧了自己的手臂。
乐至转过头看了纪若一眼,纪若小脸皱成一团,双眼却死死盯着那登仙台上的人。
可惜隔着茫茫人海,即使纪若眼神太灼热,牧嗔也不能从人海中将他找了出来。
登仙台上之人负手站在那处,即使台下围观者甚多,那人却无所觉,眼神似落在虚空中,没有东西可以入他的眼。
牧嗔一心向道,这世上的人在他眼中或许与那一草一木无甚区别。
只是不知自己会不会是那一草一木之一。
纪若的手越抓越紧,乐至又想,至少纪若不是那一草一木,想起往日牧嗔的那般表现,牧嗔对她是有感情的,只是对她的爱敌不过那向道之心。
虚空之中,有一人腾云驾雾而来。
那人一身广袖长袍,黑衣黑发,面容之中带着一层冷沉之感。
见了那人,牧嗔竟然微微弯下腰,行了一个礼。
竟能让即将飞升的牧真人行礼,虽不识得这个人,但是只要稍微想想便可以猜到来人的身份。
玉清宗那位时常不见踪影的宗主大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闭关修炼中。那人对道心所向,丝毫不亚于牧嗔。
如此说来,玉清宗的都是一众道心甚艰的修者,牧嗔如此,这位宗主也是如此。
牧嗔飞升,引来那一向躲在洞府中的宗主,开始时是十分意外,后来想想也是应当。飞升这般的事,牧嗔成为千年来飞升第一人,会让玉清宗在修界的声明又高几分。这位宗主虽不问世事,对玉清宗之事还是挂怀的。
那位宗主在说些什么,牧嗔认真听着,偶尔还会点点头。
“臭老头!“纪若冷哼一声,冷飕飕的目光在那宗主身上转了一个圈。这话虽不屑,其中却含着满满的嫉妒,她都不曾与嗔哥说上话,全被这老头儿给占了。
纪若的话,乐至听得十分清楚,若是他没有记错,这为宗主的年纪比牧嗔小,与纪若倒是差不多,这‘臭老头’三字实在不妥。
飞升得与天地同寿,不负来时艰辛路。
那人的最后一句,众人却听得清楚。
这话是在赞扬牧嗔,又似在警醒世人。
众修士落在牧嗔身上那好奇的目光顿时收敛了许多,脸上都带上深思的表情。
玉清宗宗主飘飘而去。
牧嗔的目光便落在那登仙之道上,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顺着那阶梯往上看去。
茫茫的虚空之中似乎渗出一丝光,落在牧嗔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添了一抹虚幻之感。
时间已到。
牧嗔那一直无甚的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格外的飘渺。
乐至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臂要被捏碎了。
登仙台上的人突然转身看了一眼,乐至循着那目光看去,突然发现那目光太散,茫茫人海,那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牧嗔看了片刻,便转身,一步一步从那台阶上塌了上去。他走得很慢,似在闲庭漫步。
乐至心中悲喜交加,喜得是牧嗔得偿所愿,悲的乃是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乐至叹了口气,转头去看旁边的人,此时的纪若格外恐怖,脸色已经憋得发白,那本来黑漆漆的眼珠似要瞪得凸出来一般。
乐至拍了拍纪若的肩膀。
纪若站直了身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人竟是忘了呼吸。
“嗔哥!”纪若突然对着那登仙台大叫了一声。
纪若似乎费尽了毕生的力气才喊出这一声,可惜即使纪若的喊声拖得再长,喊得再大声,都很快消散在风中。
那登仙台上之人听不到。
牧嗔一步一步往上走去,身影越来越小,到了后面便化成了一个白点,再到后来,消失在了那茫茫云雾中。
登仙台下的人陆续散去。
待到天色暗下来,这台下只剩乐至与纪若二人。
乐至的手臂已经被纪若捏得失去了知觉。
“他已登仙,若是你再想见他,便唯有努力修仙了。”乐至找不出劝慰的话,只能这般道。
“修仙?”纪若突然大笑起来,“元婴修者不过几千年寿命,我活了几千年,也不过元婴的修为。更何况,我丹元受损,此生再无仙缘。”
纪若笑得疯狂,也笑得格外恐怖。
“他知道的,他明明知道……”
纪若低声囔囔道,说完又大笑起来,似得了那失心之症。
“他明明知道的,却还是执意登仙。”
依刚刚纪若所言,牧嗔登仙,他们之后便是永世不得再见了。
不过纪若已经吃下绝情丹,若是看着牧嗔登仙是执念,如今执念已经了了,又为何这般疯狂的模样?
乐至心中疑惑,或许是执念太深,待爆发出来便好了。但是看着她那般疯狂的模样,心中又生了些同情。
纪若笑了许久,到了后来,那笑声越来越弱,最后便止住了。
“你丹元为何受损?”乐至问道,不知是否有解法。
纪若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瞟了乐至一眼:“自然是天灾*。”
“没有解法?”乐至问道。
纪若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小乐子,你何时这般啰嗦了?”
乐至自动无视了纪若口中蹦出的各种各样对自己的称呼。
“这世上许多事并非绝对,丹元受损也有可解之法。”
纪若跳到了乐至的身上,用手去捂住了他的嘴,一边求饶道:“乐大爷,求你别说了。我快饿死了,咱们去找好吃的。”
乐至不说话后,纪若才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拉着他的手往城中走去。
这归仙城似乎瞬间空了,本来挤满了人的大街此时只有三三俩俩的人走动,那酒楼客栈也关了许多。
他们好不容易找了一间客栈,纪若往那桌子旁一坐,便点了许多菜。
乐至看着那渐渐上上来的油腻之物,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是修者。”
纪若瞪了一眼他,徒手拿起了那些鸡鸭,都往嘴里塞着。
“你也吃啊!”纪若递给乐至一个鸡腿。
乐至嫌弃地看了一眼,身体往后靠了靠。
纪若的身体突然僵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酒楼门口处。
乐至也感觉到自己脖子凉飕飕的,转过头,便见了一人站在门口处,在进进出出的人中显得格外显眼。
不仅因为那头与众不同的红发,还有那冷得似乎要杀人的脸色。
纪若猛地扔了手中的鸡腿,躲到了乐至背后。
乐至站起身来,那人却根本不看乐至,而是看着那躲在他身后的身影。
看着纪若紧紧藏在乐至身后,那人的脸色越来越黑,似乎极为不虞。
“纪若,过来。”
纪若将脑袋也缩了起来。
那人身上的怒气逐步在积攒,看了乐至一眼,目光冷厉。
“放开她。”
乐至刚想说话,那人便抽出了长剑,朝着乐至刺了过来。
随剑而来的还有一股剑气,乐至飞身躲开。剑如雨,密密麻麻地向着乐至刺了过来。
那人似乎生来便是用剑的,似乎与那剑融为一体,攻击也越来越厉害。
乐至初时还能闪躲,到了后来,后继之力便用不上,那人的剑却越来越厉害,有几次挡不过,剑擦着乐至身体而过,在他身上留下许多道浅伤。
最后一剑,乐至已经抵挡不住,眼见那剑闪着白光,往自己胸口刺来。
一个身影突然挡在了自己面前。
那剑猛地收住,那人冷飕飕地看了乐至一眼,然后收回了剑。
“纪若,回宗门。”那人道。
纪若的脸上挤出一抹笑,讨好道:“师兄,我过一段时间便回去,你不必担忧。”
“回宗门。”
“师兄~”纪若嗲着声叫了句,脸色却已经僵了。
“回……”
那人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纪若打断了。
“师兄,我现在绝对不回宗门。”
“为何?因为他?”
乐至突然觉得一阵冷意落在身上,乐至回视了过去,一脸无辜。
纪若皱了皱眉:“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何时才是回去的时候?”
“师兄!他登仙,我已别无他想。天下之大,九州八荒,我不过想四处走走。”
两人对视许久。
那人突然转身离去。
待那人身影消失,纪若似泄了一口气,靠着乐至才完全站住。
“吓死我了。”纪若心有余悸道。
乐至一脸不解。
“我最怕师兄了,差点就坚持不住了。”纪若苦笑着道。
“你在等什么?”乐至问道。
“等什么?”纪若茫然道,“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乐至总觉得纪若在隐瞒什么。
纪若无奈地摊了摊手道:“其实我这丹元受损也不是无药可治,唯有一物,神木之光。”纪若低下了脑袋,轻声道,“这是嗔哥告诉我的。”
神木甚为稀奇,如同存在传说之中,凡人要见还得靠机缘,这对于纪若来说本是虚无缥缈的。
但是乐至知道的神木有两处,一处是不老仙山那人洞府之中的梧桐木,一处是极北之地的菩提之树。
前者乐至亲眼所见,后者他是翻遍古籍才知道的。
“天下之大,四处走走,或许姑奶奶就踩了狗屎运了。”说到这处,纪若突然睁大了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乐至,“话说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短短百年时间竟然踏入了分神期?”
乐至并不愿多言:“天色已晚,该找个地方歇着了。”
他们二人在这归仙城中歇了一夜,第二日,乐至本来想回小重山,他在那处开辟了一个洞府,虽然不是极品之地,但是也是自己的,况且还有那一老一少,日子也不会无趣。
第二日早晨,两人坐在了茶楼之中。
“极北之地,菩提之树,乃是神木。”乐至道。
“极北之地啊!据说凶兽颇多,十分危险呢!小乐子,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啊?”纪若喝了一口茶问道。
乐至吹了一口茶,思索片刻,刚想说话,突然听到门口处一人大声道。
“你们可曾听闻,昨日那玉清宗的牧真人飞升失败了?!”
纪若喝了一口茶,听了这句话,似乎呛到了,剧烈地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