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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秋容跟连瑜说了一会儿话,几个国事上的大麻烦都有了头绪,她的心情十分放松,便走到镜子跟前坐下来,认真地对着镜子照照:“明珠,你看我的眼角纹是不是又重了些?”

    尉迟明珠笑道:“哪里重了?分明就是那么浅浅的一点点,纯粹是您昨天睡得太晚了才显出来,一会儿让人拿牛乳来洗脸,然后好好睡一觉,保证明早什么都看不到了,还跟二八少女一样!”

    贺秋容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倒是会说话!我要是十六岁就老成这样,哪里还进的了宫?嫁都嫁不出去了!”

    尉迟明珠忍笑道:“谁说嫁不出去,太傅都说太后甚美,不敢直视太后呢!”

    贺秋容哈哈大笑:“喝醉了的玩笑话,你也当真?那家伙从年轻的时候就惯会讨小娘子开心,他的话听听就成,千万别信!”

    杨艳宏正好走到门口,听到贺秋容跟尉迟明珠的对话,脸色越发阴沉,伸手扫了帘子进来:张口便道:“看来连大人是跟朕撒谎了呢?说什么母后因为北方雪灾心情抑郁,呵呵,幕后的心情明明就很好嘛!或者是见了连大人,所以什么不开心的都忘了!”

    贺秋容听杨艳宏阴阳怪气,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对着镜子看看身后的儿子,伸出手来,慢条斯理地给指甲带上指甲套:“皇帝这话什么意思,我竟听不懂!”

    贺秋容并没有站起来,只是在圆凳上转过身,直视着自己的儿子:“麻烦陛下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然后给我解释解释,你对你的母亲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杨艳宏原本就因为跟孔婕妤吵了一架,心情极为不好,这会儿看到艳光四射完全不像快四十岁的人的母亲,心情越发暴躁,闻言便冷笑道:“我的话什么意思,难道母后真的不懂么?母后贵为太后,能够临朝听政,可母后似乎忘了您的荣耀从何而来得了!”

    贺秋容看向儿子,冷冷地哦了一声:“你气冲冲地跑过来,就为跟我说这个?”她直直地看向杨艳宏,字字清晰地说:“我有今日,是我拼了命挣来的!你想说你的父皇么?对的,我感激他崇拜他,我的地位因他而来?”她的嘴角弯了弯:“而你,你在骄傲什么?我是你父亲的妻子,才会有今天,难道我的地位是从你而来么?别忘了,在你做皇帝之前,我已经做了八年的太后了!”

    贺秋容说着,冷冷地看了看杨艳宏:“你的脑袋里都是草么?听别人说几句母凭子贵,还真以为我也跟那些没出息的女人一样,只能靠儿子往上爬?你是不是把八岁前的事情都忘光了!”

    杨艳宏本是想要讽刺身为杨家的女人得到了这一切荣耀,却与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谁知道才一开口,便被贺秋容给拐到沟里去,他哪里不知道自己的皇位其实根本是他母亲给他挣来的,一时间被噎的够呛,憋屈极了。

    贺秋容对这个儿子,一开始是试图以慈母之心软化,后来发现这混账东西的耳朵软到极致,谁说都会软,再慈也没用,就换了思路只跟他讲道理;谁知道什么道理到了这位面前都是讲起来费劲忘起来容易;且杨艳宏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权力的*越来越强,而缺乏执政经验的他很多时候又不具备做出适当决定的能力,这种情况下,他与贺秋容之间的矛盾根本没法调和:无论是政见上,还是最关键的,亲政的问题上。

    到了现在,贺秋容对杨艳宏的态度已经变得十分简单,你敢犯抽,我先抽你一顿再说!其实贺秋容何尝不知道这种态度对他们越来越糟糕的母子关系肯定是雪上加霜的,但就如杨艳宏的骄傲与执拗一样:贺秋容同样是骄傲的,她不可能像一般的母亲一样对唯一的儿子会百般忍耐: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超出了这个限度,她的耐心也就耗尽了!

    杨艳宏的脑子不如他的母亲,但某些地方却是像极了贺秋容,比如火爆的脾气,被贺秋容噎了一下,愣了片刻便爆发了:“母后不用东拉西扯,难道您真的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您对连瑜这般的重新,您敢说只是为了国事?您敢说这里头没有你的私欲?”

    贺秋容站了起来,走到杨艳宏跟前:“皇帝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话说到这个地步,杨艳宏也没心思遮遮掩掩了,当即冷笑道:“母后当日难道不是被逼入宫的?难道不是入宫前就跟连瑜有私情?如今父皇不在了,你跟他旧情难忘,就拿了父皇的话做幌子,说白了还不是你想抬举他?”

    话音刚落,贺秋容狠狠地一个耳光扇到他的脸上:“混账东西!你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也敢拿到我面前来讲!”

    杨艳宏见贺秋容暴怒,心中也有些后悔,脸上被打的*辣的,从没被人碰过一个指头的年轻皇帝心中的愤怒顿时盖过了歉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母后柜子里那本庚午诗集不是连瑜的字迹?还有,你库房里那个舍不得用的灯罩子,不是连瑜给你画的么!母后您这么抬举你的相好,难道跟我说起父皇的时候就不心虚么?”

    贺秋容没想到杨艳宏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被气的心跳如响鼓,捂着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真是……用心良苦啊!你是宁可相信别人的胡言乱语,都不肯相信自己的母亲了?对啊,我是有本诗集是连瑜的,我库房里还放着他亲手画的灯罩子呢!”

    杨艳宏见贺秋容语气和缓,心中更是紧张,果然随即贺秋容的声音便抬高了起来:“这就是那些混账东西给找出来的证据!我柜子里有多少人呢的字,你看见没有?我满桌子的奏折都是男人写的,凡是我放到抽屉里头准备细看的,是不是都是我的相好?”

    “灯罩子,亏你真有心思,竟能到那个几年不打开一下的小屋子里查去!里头全是些没用的旧物,有连无暇给我画的灯罩子,还有董明月给我写的字,还有陈启乐给我画的画像呢!你是不是要说,这些人都是我的面首!真是什么私密的东西,我会不让人好好看着,会那么随便一放,让你稍微一查就能找到?”

    “我每日召见大臣,全都是明晃晃地满地的人,但凡你稍微让人查一下,便会知道我跟他坦坦荡荡!你是压根没兴趣查,因为你不喜欢,所以您就完全不肯承认人家有本事有能力,一厢情愿地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贺秋容走到已经跪倒在地的杨艳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真让我失望!竟然这么一点判断力都没有!”

    她说着大步走到书房门口,朗声道:“尉迟!立刻通知殿前司,带人把梁武抓起来!这种挑拨我与陛下母子关系的东西,不用活着了,立刻鸩酒赐死!”

    满殿的宫女看到贺秋容发怒,吓得纷纷跪下,贺秋容扭头看看杨艳宏,冷笑道:“哀家的柜子里放了什么东西,库房里有什么物件,这种事儿可不该是梁武会知道的!徐德顺,去把那陛□边新宠幸的两个宫人抓起来,给我审!”

    杨艳宏叫道:“母后,不关她们俩的事儿!我是我想起来小时候在你书架上看到过的。”

    贺秋容扭过头来看看他,冷笑道:“你小时候看到过?我怎么不知道你记性这么好?你到是有情有义,到现在还想着护着这两个贱人!可你要是真在乎他们,开口前就没想过后果?现在求情有什么用,哪个母亲会容下离间母子关系的婢妾在儿子的身边!”

    贺秋容说到这里,忽然低低一笑:“说起来,你都能想起来给两个收了几天的宫人求情,却半丝儿没想着提梁武求个情呢?在你眼里,再亲近的臣子也比不上给你暖床的丫头啊!哼,你可真是个好皇帝啊!”

    贺秋容说罢这些话,拂袖而去,留下杨艳宏跪在地上,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心里:等我亲政了,等我亲政了————

    ***************************

    杨艳宏所期待的亲政并没有如约而至。

    他原本想要让孔氏女入宫为后,结果被贺太后轻飘飘的一句:“出身太低,但既然素有贤名,做个婕妤倒也勉强凑活!”不等他再说什么,一道懿旨下去,孔氏女成了他的婕妤。

    所谓圣人后人这种话,没人会当回事儿:孔圣人的后代传到现在都排到第六十多代了,整个大郑的圣人后人随随便便就能拎出来几千个……一个圣人嫡系出来的女儿有啥稀罕的?再有贤名,也不过是个丧父长女,家里没什么朝廷官员,不过是因为独自侍奉瘫痪在床的祖母而获得了一个贤孝的名声,这样的女孩子,若不是为了跟太后打擂台,谁会脑抽了让她当皇后?不过就是故意拎出来给太后添堵,让她跟皇帝再闹点别扭罢了!

    但这件事儿现在对皇帝来说真的是件好事儿了,他简直受够了这个孔婕妤!满口的仁义道德条条框框,呸!叫你们圣人后人,还真以为自己家都是圣人了?简直岂有此理!

    皇后的博弈中,王家女再一次落败,最后被选中做皇后的,是汝南望族袁家的嫡女袁金金,袁金金到不是那么死板无趣,但也是个一板一眼的女子,而被杨艳宏嫌弃的王家姑娘,一转眼便嫁到了丞相吴家做长媳——一个呗太后夸了“贤淑温厚可为持家之妇”的姑娘,即使被皇帝嫌弃,也总有人会发现她的好处的,只是这让杨艳宏越发的恼火:这边才从皇后的候选李被剔下去,那边就嫁了人,也太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了!其实他这纯粹是无理取闹,王家女的身份,是不合适为妃的,上一代的王家女被废太子嫌弃,委委屈屈做了个太子婕妤,还被废太子各种虐待,后来废太子作死,王婕妤出家做了尼姑……王家名门望族,被羞辱了一次就已经非常恼火了,哪里会玩第二次?难道被你嫌弃了一下就不嫁人了?想也别想,我们还要往好里嫁呢!

    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被朝臣以及世家看在眼里的杨艳宏是恼火的,他忍着,憋着,他告诉自己:“我要忍,早晚有一天我亲政,再跟你们算账!”然而他以为应该在婚礼后就到来的亲政日子并没有如约而至,他的母亲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请皇帝亲政这种事儿不是没有人提,但这种声音很快便低了下去:太后不需要直接对这些想要她交权的大臣表示不满,但为官多年的人,想要找毛病,有几个找不出的?上表让太后交权的官员接二连三地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被贬谪,偏偏都是有真凭实据的并非被构陷的,便是他这个皇帝也说不出个不行来——这当口他要是因为这个任性,岂不是坐实了他还没有亲政能力的说法?

    杨艳宏的心情糟糕透顶,他离开贺秋容的寝宫,一脸阴沉地坐着龙辇沿着宫中的甬路往前走,迎面正碰到阳安长公主的软轿。

    杨真真是来进宫看母亲的,见到弟弟的车架在前头,便让人把软轿让到一边,并让宫女代自己向弟弟问好。杨艳宏一向不喜欢自己这个野气十足的姐姐,并没有下车一叙的意思,只是让人把龙辇从阳安长公主的软轿旁抬了过去,错身而过的时候停下来,让人掀开帘子,问了一句:“皇姐,我怎么听说你又跟姐夫闹别扭了?”

    杨真真原本心情就不好,闻言十分不痛快:“我何尝乐意跟他闹别扭了?是他太不像话,背着我养了个外室,若非如此,谁要跟他聒噪!”

    杨艳宏皱眉道:“男人纳几个妾,算什么大事儿?姐姐也未免太小气了些!”

    杨真真登时大怒:“弟弟这话是要劝我做那等给丈夫纳妾的贤良妇人了?平民四十无子才能纳妾,朝廷官员也只能有一妾,皇帝身份尊贵,三宫六院不在话下!怎么到了我这里,也不管国家法度,也不管皇室威严,甚至连姐弟的情分都不顾了,只管让我守三从四德的规矩?”她说到这里冷笑道:“国法人情都不顾了,只凭你的心情来,难怪母后不放心你亲政!”说罢竟也不跟杨艳宏打招呼,直接招呼宫人抬了软轿就走,只把杨艳宏气的咬牙切齿,回头看远去的一行人,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

    杨真真同样恼火,她一进到贺秋容的大殿里,就告状了:“母后!我简直要被你儿子气死了!”

    贺秋容才把儿子打发走,心情正不爽,看杨真真进来告状,皱眉道:“这叫什么话,什么我儿子,那是陛下,是你弟弟!”

    杨真真冷笑道:“我可不敢把她当弟弟,人家又不把我当姐姐看!”

    贺秋容看看她:“真真,你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你从小拔尖惯了,不喜欢你弟弟也是难免的,可是,他毕竟是你弟弟,又是皇帝,你不跟他处好了,有朝一日我不在了,没皇帝给你撑腰,你可怎么办?”

    贺秋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来,杨真真的眼眶顿时红了:“母后,母后,你当我还是那个不懂事儿的孩子么?小时候不懂事儿,那会儿父亲去世了,您又只围着弟弟转,我才几岁?三四岁大的孩子能懂多少?可从我懂事儿了,什么时候不让着他来着?我难道没有学着做一个好姐姐?可是母亲,他不稀罕啊!他是皇帝,习惯了别人都对他好,至于他相对谁好,全看他喜好!母亲,你可知道他今日对我说什么,驸马在外头养外室,他倒说我太小气!”

    贺秋容听到这里登时色变:“你说什么!驸马在养了外室?”

    杨真真点点头:“对,他买了个青楼的红姐儿养在外头,这个事情母后不用生气,我已经揍过他了!也写了陈条递与了大宗正,回头就跟他离婚……这种狼心狗肺的男人我不稀罕,也没空跟他生气。我只气我的弟弟,当姐姐的受了委屈,他全不顾姐弟之情,只管为男人说话——母后,你觉得,我就算去讨好他,他就能对我好?若有一日他当权,怕是要出宫带着他姐夫一起喝花酒呢!”

    贺秋容揉揉太阳穴:“这个事儿确实是他不好,回头我去说他!”

    杨真真哼了一声:“母后觉得你能说的了他?他最恨的就是有主意的女人了,比如母亲,比如我。有时候我真是觉得,早知道他这个德行,母后干嘛巴巴地让他做这个皇帝?还真不如晋王一半儿呢!”

    “闭上你的嘴!你想要害死你侄儿么?”贺秋容这会儿是真的有些疲惫了:“凤临身体那会儿那么差,你觉得他在宫中长大,能活到成人?更别提做皇帝了,先帝都不舍得让他做皇帝呢!说起来先帝也算帮了我的大忙,他但凡脑子稍微糊涂一点,让凤临做了太子,就凤临当年那个架势,做半截儿人没了,还得你弟弟做皇帝,我还要多背个谋害皇帝的罪名,图什么啊!”

    杨真真虽然心情不好,但见贺秋容不开心,顿时把自己的不快抛到一边,蹭到贺秋容身边坐下:“母后,弟弟这个样子,真是愁死人了!对了,他最近还出宫外?”

    贺秋容点点头:“嗯,在外头包了个粉头!当我不知道呢……算了算了,只要不是在秦楼楚馆厮混弄坏身体,在外头养个女人就养个吧,经常出宫去,见见外头的民生,兴许能聪明点呢!”

    尽管对儿子有种种不满,但贺秋容还是打心眼里期待着儿子能够成长起来,然而杨真真接下来的话,却把她的幻想打了个粉碎:“母后真是慈母心肠,可是母后大概忘了,弟弟再糊涂再混账,也是个皇帝,而且,是个想亲政而不能,急的都要疯了的皇帝!”

    贺秋容本来因为跟女儿说话,比较放松,已经斜倚到了榻上,闻言猛地坐直了身体:“你这话什么意思!”

    杨真真冷笑道:“字面上的意思!母后,您还是太心软了,说到底,你在朝堂上在强硬,在我跟陛下面前,还是一副慈母心肠——可有的人,为了权势,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你真当弟弟出去是为了寻欢作乐?他那个小院子,前门对着大街,外人看起来整日都是大门紧闭规矩的很,可后门那条小巷,每逢他过去,常有穿了便服的文武官员摸过去……木有,弟弟想干什么,您还不明白么?”

    贺秋容直直地看向杨真真:“他是你弟弟,你该知道,他掌权,虽然可能对你不好,但你总是皇帝的亲姐姐……可换了别人,就不一定了!”

    杨真真点头道:“对啊!他不会对我太好,但只要我不故意惹他,也坏不到哪里去,所以这种情况下,我没必要害他,不是么?事情到底如何,母后派人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贺秋容身体微微有些发抖,她握紧了拳头,又松了开来,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招卢太师进宫!”

    **********************************************

    连瑜坐在马车里。

    被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这辆马车足有一丈宽,除去车架,光是车厢就有一丈五尺长,车厢是上等的花梨木,四面是晶莹剔透的双层玻璃窗,只是此刻,玻璃窗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让人看不到里头。

    侍女跪在连瑜面前厚厚的地毯上,手脚麻利地在茶几上摆着的细瓷茶杯里点出一个如意头的形状,连瑜微微一笑:“翡翠的点茶手艺赶得上曼云了。”

    叫做翡翠的侍女垂首答道:“是徐姐姐教的好!”

    连瑜笑笑:“嗯,她倒是没藏私,把拿手的绝活儿全交给你了,一会儿你去王汉那里拿一百两银子给她送去,算作谢师礼了!”

    翡翠忖度着连瑜的心情,小心地打趣道:“明明是我学了手艺,却让大人出谢师礼,我可沾了大便宜!”

    连瑜抿了一口茶,品味着苦涩的茶香,漫不经心地说:“本就是我享用的东西,我出钱,很公平!你出门前,也得给我□□出一两个点茶的丫头呢!”

    翡翠颔首道:“我明日就去新进的丫鬟里选几个跟着我学。”

    连瑜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专心致志地喝起了茶。

    连府就在御街上,坐马车根本就是上车就要下车的节奏,连瑜有时间慢慢地品茶,是因为他约了秦昭在金明池见面。

    马车行驶的很快也很稳。三年前,他终于让人把橡胶的提炼方式给试验出来了,虽然说炼出来的橡胶质地实在称不上好,但是做防震的车轮已经足够了:毕竟,这年头的马车的精密程度还不至于对橡胶有什么十分离奇的要求,橡胶做轮子的马车的平稳,是任何结构的木轮子车都无法媲美的。只是现在成本还比较高,只有达官贵人跟名流巨贾才用用得起这种车轮……不过,随着工艺的进步,连瑜相信,橡胶一定会在神州大陆普及起来的:这东西实在太实用了,除了做车轮。同时还是做军鞋鞋底的最佳选择——防水防滑还轻便!

    连瑜乘坐的豪华马车平稳的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在行走,一方面是轮子,一方面也是这个车子的结构非常合理。连瑜喝完了茶,挪到了车厢里面一张十分舒服的躺椅上躺下,不多时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连瑜其实不是打鼾的人,所以会发出鼾声,实在是因为最近太累了。翡翠见他睡着了,半弯着腰走过来,从一旁的小柜子上抽了一条薄毯子给连瑜盖上,退回自己的位置之前,她忍不住又看看连瑜的脸:她们的这位主人,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却还是面白如玉,配上剑眉星目,儒雅英俊的让人不敢直视。这样的男人,没有妻子,唯一的妾也去了千里之外,似乎还没有续弦的意思,要是有幸做他的女人,那该多快活?

    这个念头在翡翠心里一闪而过,瞬间消失,不见踪迹:她十分有自知之明,自己长相不过就是中上,也没有什么才艺,唯一的拿手的就是从连太傅的前任奉茶丫鬟那里学来的一手点茶工夫。太傅固然喜欢看她点茶,可这手艺,懂的人不多,却也不算少——用来在连太傅身边做一个专职的丫头足够了,想要更进一步,那是痴心妄想!

    连瑜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丫鬟在想什么,他也不会有闲情逸致去琢磨这些,他已经很累了,头一挨着软榻就睡着了,他天天熬夜,过去的一个多月里连着三个休沐日没有休息,要不是秦昭实在看不下去他这么疲惫,逼着他陪自己去游金明池,他这个休沐日,恐怕依然会在皇城度过。

    哦,这阵子确实好久没跟阿昭一起出去玩了,放松一下也好,连瑜才刚刚坠入梦乡没多久,便忽然觉得车身一震,随之而来的还有翡翠的一声短促的惊叫,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却见翡翠正捂着头坐在他榻旁的地上,见连瑜睁眼,有些疑惑地说:“车好像停了……”

    说话间,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老爷,路上不知道哪儿来了很多石头,您等等,我们清理一下!啊——”

    车夫的惨叫让翡翠吓了一跳,她忙道:“我出去看看!”说着便要起身去打车厢的门,却被连瑜一把按住肩膀:“别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以下亲亲的霸王票,摸摸哒摸摸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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