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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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才封笔,今天一大早阿敏就被胤禛拽了起床,换了男装，带了几件换洗衣物，偷偷摸摸出了府门。
坐在马车上,胤禛也不解释,也不象往日一般拉扯着阿敏闲谈,居然倚着车壁闭目养起神来。阿敏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个……咱们到底是要去哪儿啊，”
胤禛嘴角轻咧,并不睁眼,“到了你就知道了。”顿了顿,又说道,“还有段路途，先歇会儿吧。”随着说话声，胤禛的手臂也伸向阿敏。
阿敏翻翻眼：“切，装神秘！到了还用你说！不说算了！”将身子又往窗边挤了挤，索性掀开一角车窗帘欣赏起了窗外严冬中凛冽的风景。心里边恨恨琢磨：没见着人影没有十天也有八天了吧，这么久没见，还玩起玄虚来了！装神弄鬼吧你就！才懒得陪你玩！
阿敏瞧了一会儿，却觉得光秃秃的风景着实没什么看头，还不说冷风净顺着窗帘缝往脖领子里钻，越瞧只觉得身上越冷了……放下窗帘，阿敏斜靠在窗边，随着马车颠簸，没一会儿却也睡着了。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钻入了胤禛的怀中，身上还裹了一件厚厚的棉袍。
嗯……怪不得越睡越暖呢。马车还在继续颠簸，阿敏抻了抻腿，拱拱身子，又往暖呼呼的怀中挤了挤，寻了个更舒适的姿式，决定……继续睡觉！
马车一停，胤禛立时便醒来了。
听见小培子的轻唤声，胤禛轻哼一声表示知道了，瞧着怀中睡的正香甜的小人儿，却不忍叫醒。明明今日不想唐突亲近，可凝望了这张小脸好一阵子后……这张经过几个月不挂心的将养，开始生出腮肉的肉呼呼红扑扑的小脸却是越看越令他欢喜的紧，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
“啊！”阿敏一个激灵弹起了身，捂着觉出疼痛的腮帮子，一脑门子尚未清醒的迷糊状态望向胤禛。
“往后晚间再不能加餐了！肉都有这么厚了！”胤禛比比手势，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不过，手感到真是不错。”
愣了片刻，阿敏才反应过来。这人占了便宜还卖乖！掐了人，还耻笑人家胖！呸！这个身体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龄，可不正是长身体正发育的时候！这个时候不多吃点不把身体养好些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向你们这些没进化好的野蛮人学习，这个时候就开始争奇斗艳，减肥找苗条么！怪不得生出的孩子都养不大……
阿敏心里一大堆的咒骂，化到嘴边却只剩了咬牙切齿的三个字：“没！文！化！”
“哈哈！”胤禛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竟敢说爷没文化！”作势又往阿敏脸上掐去。“看爷怎么罚你！”
“喂喂喂，别闹了！肉不长你身上掐着不痛是吧！”阿敏双手护着脸，躲着胤禛的魔爪，只可惜车厢太小，哪里躲的掉，没两秒钟便被胤禛变掐为抓，抓入怀中。
感觉到胤禛没再进一步的侵略行为，阿敏开始正正经经说教：“唉，跟你讲讲吧！小孩子发育，至少也要到十六岁以后才算成熟！十六岁以前都是长身体正发育的年龄！这个往后是有科学论证的，你别不信！我也是为你好！”阿敏开始坏笑：“往后你府里再进女孩子，千万别再干摧残幼苗的事了！不说养的肥肥胖胖的，至少也等人家长大点儿发育好了再下手！要不然生出孩子来先天发育就不好，难养活。”
“嗯？照你这么说，爷再等你两年就行了？”胤禛却没仔细去瞧阿敏的表情，阿敏的话，他听出了些别的味道。算算时间，这不是比年中讲的六年缩短了一大半的年龄么？敢情这小女人原来都是骗爷的？
“额……也不是啦，发育成熟跟生孩子是两回事，生育的最佳年龄我也记不清了，应该最好是在二十岁以后，十六岁只是个最低年限。别的嘛，反正只要不怀孕对身体就不会有大损伤吧……”阿敏没想到胤禛又扯到了自己身上，有些尴尬，心里也泛出了些自己的心思。再说她前世也没留意过这方面的知识，眼下只好先含糊着回答，能混过去先混着吧。
再说，两年么？阿敏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守到那个时候，也不知为什么，就这两个月来偶然间触到胤禛的身体时，她心中起过的念头都不止一次了。
大概是心理年龄已经够大了吧？大概是反正这一世只能认准这个男人了的缘故吧？大概是这个男人的这副皮相还算不错的缘故吧？
……阿敏早早在心中给自己打下了色女的标签。
不都说那个什么本来就是享受么？早吃早享受？不就是食禁果么，现在自己这个发育的还算不错的身体，应该没问题的
……阿敏也不止想过一个理由帮自己开脱。
胤禛却没留意阿敏言语中的松动，他心中自有自己的一番打算。今天带着阿敏来到此处，本就是想寻个无人打搅的去处与阿敏清静独处两日，好好聊聊往后的打算。
“得了，先不说这些。先用膳，填饱了肚子爷再带你寻个好去处，咱们慢慢讲。”
…………
自阿敏生日那晚，胤禛便想多了许多。
“若此时你没在这个身子里，没这个身份限着，还会留在爷身边么？”胤禛没有忘记阿敏避而不答的这个问题。那晚，是他不敢追问，只害怕逼的紧了，会得到一个他不愿听到的答案……那晚，虽躺下合眼，却整晚清醒，毫无睡意。
这些时日与阿敏相对的时光并不多，偶有相处，也总是极欢喜，极融洽的。阿敏不再执拗纠结，似乎又恢复了往时那个开朗大气的性子。可他总觉得这些快乐的时光都是争来的，总是觉得这份欢喜是他偷来的，抢来的，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在他心底，有一种被施舍似的纠葛。
他用自己的方式纵溺她，用自己的方式向所有人表明对她的宠爱，他却知道，这些，都不是阿敏想要的。
阿敏生日过后福晋屋内发生的情形他是清楚的，阿敏收到曾经爱不释手的生日礼物后淡然的态度他也是知道的。事实上，这段时日除了公务繁忙外，他也是有意许久都没去探她，得来的消息却是她每日如常，无半分不妥。
而所有他以为阿敏会在意的一切，见了面她都未现丝毫不豫和纠葛，如常一般欢快，半个不字儿都未吐露。
胤禛不信一个人，更何况是一个女人，能真的什么都不在乎。若是什么都不在乎，只能说明一点，那便是什么都没放在心上。可阿敏又会在许多天未见后还会主动去书房寻自己。
胤禛觉得很矛盾。她真的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放下么？大气若此？是爷想多了么？
胤禛不想阿敏受到半分伤害，不愿阿敏受半分委屈。可这样接受一切无视一切的阿敏，安静的令人郁堵。
恃宠而骄——胤禛曾经以为这是所有女人的通病，甚至曾经想过万一阿敏也是如此，自己该如何处置的问题。
如今，他却无比盼望能在阿敏身上发现这个毛病。他期望阿敏为了这样那样的缘由来找他撒娇，争宠，哪怕因为他别有用心的宠溺方式来寻他发难都好，只别这么貌似快乐的沉寂着，令他寻不出一点儿不适，反到令人愈发的心生不安。
与阿敏相对时，胤禛总是贪婪的，珍惜着每一分时光。亲情、温情、激情，交炽其间，无以言表，那些犹疑更是没办法说出口、问出口，任何言语都觉得苍白，无力倾吐。每每话到了嘴边，反生出情趣……
可越是沉溺于与阿敏相对的时光，胤禛越是觉得似难以长久。越是习惯于与阿敏相处的快乐时光，他越是害怕将来某日所有的一切会突然消逝。
纠结在一个女人身上，越陷越深，这种感觉让胤禛生怕。患得患失中，不知怎么的竟莫名生出壮士断腕，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思。
带温泉的庄子，是一早便叫人留心的，等了大半年，总算购到了合心的庄子。借着这个时机，胤禛用最快的方式又预下了另一份文书，一份让阿敏可以选择，不需要再认命，再无奈接受一切的礼物。
或许，是想令她清醒，更是想让自己清醒。是给她的礼物，更是想给自己的礼物。
无论结果如何，还是由她来选择罢……
…………
“购这间庄子没走府里的内账，地契你自己收好，往后，你便是这庄子上唯一的主子。刘总管是个能干的，有他打点一切，你尽可放心。莫嫌简陋，只因这庄子入手还不足半月，再过多两个月就能齐整许多了。有什么要改建装修的，吩咐他去办即可。你身子寒凉，多浸浸温泉，对身体有好处。”
“这份身份文书……收好了。你想回去，暂时寻不到法子帮你，将来也未必能寻到法子。但你若不愿顶着现下这个身份过日子，不是没得选择。你若要离开，一年……或许半年就够了，待我寻个与你面容相似的……钮祜禄氏失忆一次，便能失忆两次，你无需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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