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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宅被浓浓的血雾所覆盖,方圆十里,在这血色湖泞内,所有生命气息的生物都纷纷远离此地,就连那以腐食为生的老鼠,都因内心深深的战栗而不敢入此半步。
阳光依旧那样明媚,但却穿不透那阴森的血色雾气,不过灼热感依旧不减,夏族地面的千百具尸体缓缓腐烂,逐渐发臭…
那股令人恶心的气味,就连秃鹰都难以忍受。
夏族外,一辆普通的马车行驶在大门前停驻,马车甚至还未挺稳,一个人影便着急的从上面跳了下来,跌跌撞撞飞快的跑进了宅内。
也不知是谁有这样大的勇气,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敢踏入夏族。
还未跑进,那道人影便剧烈的咳嗽起来,用手捂着脸,顺带着捂着鼻。他胸口狠狠的起伏,貌似想呼吸,但在这空气夹着血丝的血雾中,这显然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夏族里面的场景无疑是令人吃惊的,人影仿佛忘记了呼吸,瞳孔猛睁,手无力的撒开,小嘴微张,整张消瘦的脸都被异样的情绪所印染。
龚长青见着这一地的尸体,仿佛记起了,那些嘲笑讥讽他的人,那些曾经帮助安慰他的人,但在此刻,那些恨他的人以及他所恨的人,他全都已经忘记。
人死云烟散,唯有那些帮助他,他所喜爱的人,将会永远的铭刻在他心中、脑海中。
“妹…妹……”
像是想起了什么,龚长青呆滞的脸上突然显现出惊慌,他俨然已经忘记了空气中刺鼻的血腥,慌乱的推开一个个夏族奴仆的房门。
每打开一个,他的表情有些失望,不过还有一丝欣喜,这丝欣喜仅仅只是…绝望中的希望。
最后一个奴役的房门,龚长青走到这道门的面前,然后停止脚步很是踌躇,他眉头微蹙,耳朵贴近房门,门内没有丝毫声响。
他犹豫着要不要打开这道门,心中那丝不好的预感让他久久都无法做出决定,时间或许不会停止,但既然是门,那便总有被打开的一天。
所以,他咬着牙,支着手,努力的像推开明天的时光一样,将门打开。
门后,是一堆人……
对,不是一群,而是一堆。
一堆女人,一堆被剥光了、如白玉般凄美的女子,嘴鼻中已经断绝了生的气息。
这堆女子上身的肌肤没有一块地方完好,又紫又黑,宛如洋葱的外皮,触目惊心;下身两腿间的白色液体混着血水染了一地,难闻恶心的气味,令人胃里翻江倒海。一辈子都无法想象:本是鱼水之乐的事情,但竟然会这般凄惨、恐怖。
她们生活在盛天国度的最底层,所以,连选择怎样死去的权利都无法拥有,若是有,她们铁定不愿意这般死去。
妍若春花,人贱如草!
龚长青望着其中的一具尸体,面如死灰,精气神仿佛都被抽空了般,整个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他看着那具本应该年轻充满活力的身体,嘴唇不断颤抖,牙齿咬破了嘴唇,满口鲜血。
“妹…”
龚长青嘴里吐出的一个字,令空气都剧烈颤抖起来,那具少女的尸体是他的胞妹,龚焉。
“啊,啊!我恨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龚长青的喉咙内喝出,尖啸声音犹如来自地狱,他消瘦的脸上血气上涌,青了额头,红了双目。
两行血泪从他眼角滑落,他一步步的爬近,爬到那具少女的尸体身旁,然后用力的将其拖了出来,感受手中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龚长青的寒发根根倒立,看到身旁一具暗甲士卒的尸体,顿时如找到发泄的源头。
他抽出那把暗甲士卒的腰间的刀,森白的牙齿露出一丝幅度,手起刀落,砍进了暗甲死尸的头颅中。
一刀。
两刀……三刀……
五刀。
……
暗甲死尸脑浆爆裂,头颅已经被砍碎,砍成了渣,暗红的脑水如豆腐花一般,但龚长青手中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直到很久,仿佛时间都不在算是时间,他累了倦了,手掌皮开肉绽后才撒开,扔掉了那刀锋已卷,卷边中夹着肉丝的弯刀。
血泪已经止住,在他眼睛形成了两条鲜明的血痕,看起来尤为可怖,他极为厌恶的看了一眼地面白红交替的液体,然后将龚焉不着一缕的身体小心的抱了起来。
走出房门,龚长青将龚焉的尸体放在了一块干净的青石板上,然后扯下了一块自己的衣袖,很仔细的擦拭起尸体上的每一处,仿佛要擦掉千年的污秽一般。
当做完这一切,天色已近黄昏,铅云浮于虚空,已不见了那丝黄昏特有的光芒,微风拂过,这座宅子便如鬼宅,呼呼泣啸。
龚长青将嘴凑近龚焉尸体的额头,轻轻的亲吻了一下,真的很轻,仿佛怕吵醒她。随后把自己身上破烂的黑衫扯了下来,将尸体一层层的裹了起来,似乎怕有任何尘埃来玷污他胞妹的身体。
将那裹好的尸体抱了起来,龚长青便朝夏宅外走去,他的脸上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若真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魔鬼。
当他穿过庭院时,他通红的双目却是被庭院中央的几具尸体再次吸引,此刻的他却完全是没了任何情绪波动,就算是看到那具紫袍尸体。
此刻的他隐隐明白了一句之前白死都不得其解的话:“我只是不想紫传师门绝脉!”
紫袍尸体便是紫客卿的遗体。
龚长青走过去,抱着手中的尸体,然后看着地面上的尸体,本来他真的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见到地面紫袍尸体左胸的空洞,以及旁边那停止跳动已经变成黑色的心脏,眉头一皱,这是下意识的。
因为这具尸体是他师傅的遗体,所以不管从方面的来说,他面对这具尸体时候都应该感到很悲伤才对,但其实他现在并不悲伤,死一个人是死,所有人死了其实还是死!
“嗯?”突兀,旁边一道干枯如干尸的躯体突然动了一下,龚长青的眉头再次一皱,他已经看清,那是他少爷夏言的躯体。
“都死了,你却不死!”龚长青嘴里吐出几个枯哑冷漠的字,对着地面毫无意识的夏言耐人寻味道:“刚才你半途说去小解,让我先行,而你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
他所说的本来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他依旧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并无任何兴趣。
他此刻完全如石头一般冷漠,根本不管夏言的死活,只是一手抱着手中的胞妹尸体,一只手拖着紫客卿的尸体朝族外走去,顺手也把那颗本属于紫客卿的黑色心脏塞进了其胸膛内。
然而,走到大门口,龚长青又停住脚步,转身望着庭院内的那具干枯躯体,略微踌躇,却又是走了回去,然后将夏言那半死不活的躯体拖了出来。
就这样,龚长青一只手抱着一具女尸,另一只手仿佛拖着两条癞皮狗,将紫客卿和夏言的躯体拖在身后缓缓走着。
也不知道,他消瘦的身体中,此刻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
……
ps:老易的心情稍微有些波动,第一卷在这里也就结束了,其实老易本不想写一些沉重的话题,但夏族被灭,这是剧情的需要,也是主线的需要,兄弟们,抛开情绪,过几章就会欢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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