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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外的天气晴朗,已临近午后,拂过的风也显得燥热,庄园外的青衣人心情也同样愉快,周围的重甲铁骑阵型都不在整齐肃杀,偶尔两片绿叶在空中飞舞,昭示着春季本就是令人愉快的季节。
天罚缉令,这个禁忌的快被妖魔化的缉令,拥有着令人头皮发憷的含义,而从没有人能或者说敢违背这个缉令,哪怕对方是几转轮回的人兽,哪怕对方是上天道甚至进醒魂境的大宗师。
所以当这个缉令从自己的嘴中说出之后,真虎将军虽面上冷漠,但心底着实骄傲到了极点,身为盛天军人,这种骄傲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双手负背,青衣衣摆在微风中起舞,他傲然的看着周围一切,想着自己被上峰委派的任何可以轻易完成,连过轮回的人兽都无法阻挡自己,便愉悦狂涌。
脸上的表情还未持久,他因久居上位而威压的双眸顿然猛睁,庄园外走出的,不是他意想中的少年,还是那个他不愿意谋面的妇人。
牡丹魁走出庄园,神情坚毅的说道:“你们离开吧,我改变主意了!”
牡丹魁的语气很简单,口吻也很坚硬,但就是这样简单的口吻,却是让那片黑漆漆的重甲铁骑顿时哗然,虽然他们都是悍不畏死的军人,但能够少一些战争,少死一些人便能够解决事情,那才是真正的道理。
真虎将军的面色像抹上了一层油,瞬间铁青,直至片刻才用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尊上可知,犯人可是被划为天罚缉令的人?”
牡丹魁皱眉说道:“你先前已经说过了。”
真虎将军一愣,心想你这岂不是废话,我当然知道刚才已经说过,现在只是想确定,你难道真要冒天下大不违维护他,他可只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
虽然心底不解到了极点,但真虎将军脸上从刚开始的铁青脸色恢复正常,语气凝重的问道:“尊上可真是想好了?历史上,还从没有人能够逃脱天罚缉令的追捕!”
牡丹魁不耐的挥了挥手,有些烦躁的说道:“别跟个苍蝇似的烦人,你现在实力太弱,打不过我,我又不会将那少年交予你,所以你在此便是徒劳,带着你的属下回去吧!”
被妇人如此轻视,真虎将军脸上微有愠意,语气不在平静的说道:“尊上如此说,置我青东郡北门军于何地,我答应,我属下五百重甲铁骑也无法答应!”
牡丹魁双眸迸发杀意,额头青丝微颤,像被风拂过一般,感受着远处几百铁骑的整齐呼吸,感受着他们身上不断蔓延的战意,最终还是压制了心中的不耐情绪,因为对方是镇守自贡府青东郡的铁骑,朝青衣人微讽的说道:
“你虽然已经进入上天道,也算是一地的大修行者,可是我能够感受出来,你每每突破时便有高人坐镇,并没有真正的经历过生死磨砺。所以你或许不清楚,其实到了我这个境界,人数并没有太大的用处,除非真多的能够填满西海,多如蚁巢。”
真虎将军反驳的说道:“可是他们依旧拥有战意,他们是军人,他们为了军令可以光荣的牺牲死去,即便是不能够影响到你,但他们可以用自己的鲜血来染红大地,染红你!”
牡丹魁不屑的笑了笑,说道:“他们是军人,你也是军人。但你是将军,他们不是将军,你既然是将军就不应该让他们没有意义的死去,他们在战场上有更大的作用,更大的责任。”
真虎将军陷入了沉默。
牡丹魁转身朝庄园内走出,她觉得今天自己所说的废话已经够多,所以她不在想说话,只想用实际行动,前提是远处的那个青衣蠢猪真的会尝试攻杀庄园。
真虎有这个胆量,但没有这个魄力,更何况是在对方替他分析完强攻的利弊之后,他看了一眼陪伴自己多年的下属兄弟,然后朝已经消失在庄园外的牡丹魁冷喝道:
“天罚缉令一出,挡着皆死!”
说完,青衣真虎并没有愚蠢的让下属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仅仅只是撂下了一句狠话,然后大手一挥,让几百铁骑转身撤退。
退,当然不是真正的退。天罚缉令一出,有人退,便会有人进攻,只不过这种进攻的人物,实力会更加恐怖。
……
……
夏言醒来后,便一直咳嗽不停,大腿上的匕首已经被拔出,然后用纱巾制成的绷带包扎完毕,虽然刚才扎自己大腿是为了留下的缘故。但像他这样极爱自己小命的人,又怎会虐待自己的身体,刚才的那一刀看似狠戾,其实根本算不上是很致命的伤。
然而夏言如今身子极弱,伤势或许并不严重,但对如今满是伤病的他来说,还是不能小窥。
外伤虽然都不至于致命,但一时半会也绝好不了,索性夏言也在担心,比较担心也是徒劳,而是将所有精力都移到了体内,四道天气纠缠的气旋,还有镇压风霜雷雨不动的元婴。
夏言尝试着用精神力引领四道天气进入气旋,然后融会贯通的和谐相处,从而释放出元婴,尽管自己以前也经过多次尝试而无果。
实力永远是保证性命的第一条件,夏言很爱生命,所以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若是有紫烟果的种子,可就帮衬极大!”
抿着嘴唇,夏言的眉头紧皱,留下了几条深深的沟壑,气旋内的四大天气根本无法透过经脉从而释放,追根究底还是脉络太虚,虽然已经经过几次改造,但仍旧无法承受四大天气的多次穿透。
前世他融合百家功法,从而创造了专属于自己的《小李飞针》功法,让他叱咤了嘉靖年间数十年,从而第一个摸到虚空境界的边缘,他的天资是绝对不用质疑的。
不过,对现在这副身体的构造,以及盛天国度功法的知之尚浅,他短时间内无法探索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如今遭到追杀,生命危在旦夕,于是便要逼迫自己尽快的寻找出线头。
这种关乎生命的逼迫,一好一坏。好处是能够激发他的潜力,让自己经历生死边缘然后寻求突破,坏处当然就是一个不慎,那便骨肉灰飞烟灭。
如今对体内四大天气仍旧毫无办法,但夏言对天气的感悟却在逐渐攀升着,因此当外面的青衣人和五百重甲撤离之后,他就在第一时间毫无疑问的感应到了。
于是,他起身开始收拾衣物,准备离开……
刚才对牡丹魁说留下,自然只是为了暂时性的保住小命,而不是真正的想永远留下来,他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他突然觉得有很多事要他自己去做,时间很宝贵。
离开不会只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认为在这里并不一定安全。他不知道牡丹魁有多强,只能够隐隐感受她的强大,但这并不足以能够成为让他放心的理由,因为盛天的强者太多,不知道以后还会有追杀者,他习惯性的把命掌握在自己手中。
除此,夏言认为还有一个理由比较关键,那么便是他不喜欢欠人情,特别是欠女人的人情。他认为欠人情是比保障自己小命更麻烦的东西,所以他决定离开。
说是收拾东西,也是也并没有东西,就连如今这身白色汗衫都还是庄园之物,夏言现在真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只是把那方藏有追踪引子的手帕,小心的包好,然后揣在了怀中。
满怀深情的看了一眼这间根本不存在感情的房间,夏言淡然一笑,然后转身离开。他知道自己时时刻刻都处于庄园的监控之内,所以他也没有想去朝帮助过自己的牡丹魁告辞,出了房门绕过荷池,便直接挪着受伤的腿部一瘸一拐的朝庄园外走出。
“小大师刚说留,怎有不辞而别?”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在夏言意料之中的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