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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蓊蓊郁郁,以一种奇怪的队型排列着,阳光从叶缝中穿过,留下一地淡光,鸟蹄空鸣,婉转而唱,涓涓的流水像是应和着,奏出清兰的乐曲,让人闻声心情舒畅。
舒服地睡了一觉的言岩岩慵懒地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眼睛,朦胧的视线落到不远处悠闲地看着诗赋的言一。她懒洋洋的扶着下颚,视线落在被淡淡的日光所笼罩的言一身上。突然觉得他是无比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尤其这已被她治愈得毫无疤痕的侧脸,简直可堪称完美。
唉,只可惜是个面瘫。
言岩岩随意拍着雪球脑门,软绵绵的触感让她心情大好,更是用力的拍了几下,惹得睡眼朦胧的雪球龇牙咧嘴。
“叫醒你吃早饭,你倒不乐意了?好呗,那就叫人备少你那份,省得浪费粮食。”言岩岩跳下软榻,朝着雪球一脸坏笑。
尚未反应过来的雪球呆住三秒,随后立即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梳洗。其中,还夹杂着相当尖锐的叽叽咋咋,仿佛在说:不带你这样欺负人,我也要吃,我也要吃。你才浪费粮食呢,怎么吃都是小干扁身材。
“别企图辱骂我哦,雪球。”
我错了,只要你给我食物,我承认我错了。雪球只能泱泱不语,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就是瞅着她,小嘴儿是那个委屈的撇着。言岩岩瞥了她一眼,慢腾腾地说:“这次就饶了你,没有下次了。”
于是,一人一兽齐刷刷的梳洗。
本是专心看着书的言一轻微摇首,有点哭笑不得。这一人一兽根本就是一对活宝。
当他们用餐完毕,准备去看望司徒惟烈时,门外早已杵立了一名娇滴滴的俏佳人。
“旻儿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到这里了?”瞧着她欲哭的神情,言岩岩就是那个纠结。这美女能不能老是动用泪水攻击呢。
旻儿见着言岩岩就激动的一把抓住她的手,顿时,言岩岩那纤细的小手就这么被捏得通红,痛得她直挑眉,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让旻儿放手时,一侧的言一倒是看不过去,平缓的嗓音幽幽地说:“松手,你抓疼我家小姐。”
闻言,旻儿连忙松开手,小脸殷红一片,猛地退到一侧。“对不起,姑娘。刚才我只是太机动工了,所以才会……”
言岩岩活动着双手,无所谓的耸肩,笑靥如花。“没事。只是言一大惊小怪而已。旻儿姐姐如此激动是不是发生了大事情?”
“少爷……少爷……他已经清醒过来,而且精神状态很好。”一抹喜悦在旻儿的眼底升起,粉嫩的腮帮子因兴奋而殷红,如花似玉,娇艳无比。
那是必须的!不然,别人还以为她的医术差强人意呢。言岩岩虽是在心底美美地得意了一番,但表面却是淡淡一笑。“那就好,那我们先去看看司徒惟烈。”
说罢,言岩岩带着几分喜悦,旻儿含着几丝激动,言一面无表情的前往司徒惟烈的厢房。
厢房内,镶金木料雕成的天花板,造型典雅的高背座椅,花纹变化的精致地毯。那墙壁上的画像前,一个清瘦挺拔的身影静静端坐着,静静地似乎在沉思着。他望着画像中的女子,画中女子有着纯黑的长发如缎丝般低垂至胸前,一张绝美的脸娇嫩水滑,明亮如星辰的眸子透着调皮的光芒,可爱殷红的菱唇,顾盼生情的风姿令人久久凝视。而她的笑容让整幅画有了灵动的韵味,说不出的唯美妩媚,看得人心里倏然一动,继而生出欢喜。
三人进屋便是见着此番情境,言岩岩侧首却没从旻儿的脸上看到任何的嫉妒神情。情郎目不转睛的凝画思人,身为热爱他的青梅却丝毫无反应,着实有些不正常。难道这个时代的女人比较慷慨大方,不但连爱人的身体都不介意分享,就连那份纯洁的爱都能瓜分?抑或,这青梅太爱竹马兄了,痴情到丝毫不介意他心底有人?
可是,这样的爱情到底能存活多久?
似乎觉察到有人在身后,司徒惟烈旋身,朝着言岩岩浅浅一笑,百媚横生。“姑娘,你来了。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清幽的嗓音如同清澈的泉水般轻盈悦耳,让人如沐春风。
言岩岩从袖子中掏出杏梅,细细的嚼着,骨骨碌碌地眼眸转动着,身体自动自发的找着个椅子舒适的坐着。“你的身体恢复得挺快嘛,昨天还病恹恹,要死不死的,现在倒是有兴致观画了。看来长久卧病在床这说法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姑娘,少爷真的一直卧病在床。”一侧的旻儿听闻言岩岩如斯说,忍不住细声反驳。
“旻儿,不得无礼。”司徒惟烈微皱剑眉,轻柔的唤住旻儿,笑容不减,璀璨的眼眸散发着丝丝温柔的光芒。
旻儿红着脸蛋垂首,司徒惟烈优雅踱步至言岩岩的跟前,撩起白色的长袍在她跟前就坐。“姑娘,我是不是卧病在床许久,相信凭姑娘的医术定能清楚。说来,真的感谢姑娘相救,不然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言岩岩轻轻地支着下颚,若有所思地睨视着挂在墙壁的那副美人图,顾左右而言他。“啧啧,瞧着这画内的美人跟你有几分相似呢。”尤其是那双漂亮得几乎让人无法直视的眼眸,简直就是一模子印出来。
这男人虽是同样长得妖孽,却不如美人师兄般拥有颠倒众生的倾国倾城。但是,这种男生女相的样子总是让她无意中想到美人师兄。唉,看来她真的太想他们了,才会患上睹物思人的错觉。
司徒惟烈的笑容在一瞬凝固了,而后佯装若无其事轻笑,仿佛那一霎的停滞只是别人的错觉。他顺着她的视线昂首,一朵妖冶的笑花在略微苍白的唇边绽放着。“是啊,她是我的娘亲。我怎么会不像她呢。”
他缓缓垂下眼睑,遮住了所有的悲伤与愤然。
言一安静的站在言岩岩的身后,对于眼前的一切似乎视而不见。如果可以,他是不想她趟这趟浑水。可是,他更清楚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