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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绿水,百花繁盛,香气缭绕。
言岩岩一脸无趣的荡着秋千,昂首望着蔚蓝的天空,眼底尽是洁白无瑕云朵。
一具长身玉立的身影站在她身后,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推着秋千。她并没有别过脸,光是闻到那淡淡竹香便知道来者是谁。
“大师兄,你说那傻蛋会不会在途中就被人卖了?”
孟于谦浅浅一笑,风清月明的眼瞳深邃无比,一身白衣随风飘荡,勾起美丽的弧度。“你不用担心他。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哼!我才不担心他。我只是不爽他不辞而别而已。”不过,昨晚他倒是去看望她了。幸亏他曾去,不然她铁定记恨一辈子。
“如果只是如此,为什么你连早饭没心情吃?”他缓缓地推着秋千,嘴角噙着温柔笑意。侧首,却见雪球边吃着兔肉边好奇的抬首望着不停飞扬的秋千。
她沉吟了一霎,幽幽地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离开这是为了再次相见。大师兄,你说人是不是必须相离才会相聚?”她昂首,迎向微风,水盈盈的眸子隐约浮着失落的波光。
这话从一名八岁的女孩口中说出来似乎有点过于成熟。然而,这话出自她的口中却是如此的自然。
“也许吧。人生相聚无常,所以才要好好珍惜眼前。”他凝视着她的背影,幽黑的清眸,清澈如明镜,不泛一丝波澜,唇瓣的笑意一如既往的优美动人。温润的嗓音顿了顿,而后才慢慢的说:“岩岩,我明天也会出谷。”
闻言,言岩岩猛地回首,圆眸睨视着他。“为什么突然要出谷?你家也发生大事吗?严不严重?”
“我家没事。我只是想将你心心念念的三师兄尽快带回来而已。”他优雅淡笑着,微风夹杂了繁花的芳香随心所欲的吹拂着,那被绚丽阳光照耀得发亮的漂亮黑发飞扬着,飘起了一个个优美的弧度,刹间流光异彩。
言岩岩骤地跳下秋千,走至他跟前,眼底倒影着他隽秀俊脸。“大师兄,其实你不必如此。既然每个人都有必须要走的路,那就继续行走吧。”哪怕最后与初衷背道而驰,也总比蹉跎不前好多了。
孟于谦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发顶,把她那梳得一丝不苟的弄得乱如鸡窝。“岩岩真是懂事。不过,我不喜欢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真是太丑了。”他长睫轻眨,将心底的苦涩一并敛去。
她并没有阻止他的亲昵,只是不满嘟着嘴巴。“大师兄,你从小都说我是小花仙,怎么就丑了?难道你的审美观随着岁月变迁变差了?”
“岩岩一直都如同精灵般可爱粉嫩。”他轻拥着她,那发丝被吹来的风轻轻拂动,柔软的发丝,慢慢拂到他的脸上,发丝上带了淡淡的香味,幽幽的,直往人的心里钻。“答应我,以后的日子要好好照顾自己。”
“大师兄……”刚才只是失落的心情,现在却是变得异常的难过。
“岩岩最漂亮了,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他温柔的擦着她腮帮的眼泪,柔情似水的眼眸布满了不舍。其实他早该出谷,却因她一直都留着。如今,形势也不是当日的乐观,此行成必然。
他若是没帮她擦眼泪,她都不觉自己竟流泪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可以的话,尽快回来。这话绕过舌尖,她硬是没说出口。
次日,孟于谦便是离开了。
冬去秋来,在这一年四季如春的谷内却浑然未觉。时间流逝,四载已过。
因为孟于谦与沈牧熙的相续离去,尹伊月与赵子善对她更是无微不至,他们都以自己的方式爱护着她。
某日,她在炼丹房炼制着大补丹。赵子善轻敲了一下门,自知房内的人儿不会分心理会他,便自动自觉推门而入。房内到处是大缸小壶,瓶瓶罐罐遍地。不过,它们却是被整齐的摆放着。
赵子善见那抹忙碌的倩影正在前方摆弄着,静静地凝视了她背影良久后,脚步不由地走近她跟前。
“这要似乎加点狗尾巴草会更好一点。”她的手刚要碰到滚烫的药炉时,却被半途而来的手掌截住。
“烫。”手心一挥,他便打开药炉。
言岩岩一点都不讶异他的到来,近几年来他总是有事没事就晃在她跟前。“师弟,刚才我练成了一种特能去疤痕的膏药。只要你叫我一声师姐,那我就无条件送你。”
这样叫无条件?赵子善面无表情的瞧着眼前矮他半个头的‘师姐’,硬是在她兴致勃勃的注视下移开视线。“要是有,你早就该自己涂了。”
言岩岩摸了摸额前的疤痕,笑得十分灿烂。“这伤痕要留着,我要让三师兄一辈子都记得他害我破相。要是以后某日我嫁不出去就一辈子赖着他,折腾他一辈子,让他深刻知道得罪女子就等于衰神的真理。”
赵子善瞥了她一眼,略带鄙夷。他从腰间摸出一块质地温润、发着淡淡碧光通透光泽的玉佩,塞到她手里。“到穆月国找我。”
顿时,笑容满溢的言岩岩僵直了,而后重重的颔首,笑容愈发灿烂。她东找西找,弄了一大袋药丸塞到他手中。“离别礼物。我跟你说啊,这全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私货,看在你的份上才给你。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不叫我师姐?”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不发一言的离开。
你不会是我师姐,从来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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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飞扬,轻柔地飘落在地上,溅起了一朵又一朵晶莹透彻的洁白水花,十分的精致唯美。
独倚栏杆,言岩岩漫不经心伸出手去,接住屋檐成串落下的水滴,春雨冰凉,那种凉意顺着指尖可以一直弥漫到心里去。蹙眉,樱唇却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风有些大,夹杂了细细的微雨,吹起她的裙角,淡粉的裙角,上面绣有鲜妍的茉莉花,粉灿的茉莉花,栩栩如生,艳丽无比。然而在阴雨里,那些原本鲜妍的荷花迅速化为暗影,瞬间失掉了所有的色彩。
“美人师兄,我想听你抚琴。”
同是坐在屋内品茶的尹伊月无奈轻叹,这Y头怎么总是说风是风,说雨是雨。“怎么突然那么好兴致?”
虽有抱怨,但仍如她所愿。毕竟能依顺着她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他独坐着,紫衣胜雪摇曳在地,漫天花瓣萦绕在侧,单调拨动琴弦,悠闲自得布满深邃眼瞳,天地为之黯然。
指尖轻拨,清润淡雅的琴声缭绕着。
屋外,纯净洁白的梨花,本该傲立枝头,随风飘散,却因为一场清雨,落得掉落污泥的下场,不过一夜,就已经是天壤之别,梨枝上只余了残花绿叶,风一吹,仿佛在说:离,离,离。
“那年你是故意让牧熙推下树的吧。”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突然想明白一些事情。”
“天知道呢。”
“岩岩,好好照顾自己。”
“嗯,知道了,你也是。”
那日烟雨朦胧,尹伊月也离开了。
六年来,她总是习惯了别离。从最初沈牧熙离去,再到孟于谦、赵子善,最后是尹伊月。这么多年,他们出谷后都了无音讯,仿佛忘了远方还有人为他们而担忧。
直到她年满十五岁那年,她便是出谷寻找师兄师弟了。或许,历经无数磨难,蓦然回首只会感叹: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