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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然的洞漆黑一片,即使以楚遇的目力往下,也不能看清楚分毫,那么如此想来,地底下更是诡异难言。
孤城和江蓠走过去,一瞬间有阴冷的风袭来,仿佛将骨头都浸冷了。
孤城看了一眼,道:“如无意外,这就是真正的有灵司。”
江蓠看了楚遇一眼,道:“你们下去?”
她知道这里面十分的危险,而带着她楚遇还要分出精力来照看她,倒不如自己在这外面守着,免得给他们添麻烦。
但是楚遇却伸手挽住她,一双眼睛看入她的眼,道:“阿蓠,我只有将你放到我的身边我才放心。”
江蓠心里却不知道是何等滋味,似涩似甜,却无言以对。她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能露出一个微笑来。
孤城一个纵身,然后进入黑洞。
楚遇和江蓠看了一眼,然后也跟着进入。
一进入之后,冷风如刀,一贴贴杀过来,江蓠几乎都认为自己的身体都被割碎了。正在这个时候,身上一暖,寒梅冷着香包裹,楚遇将衣物牢牢的捂住,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其他的衣服全部拢在了江蓠的身上。
他道:“保护好你自己。”
他将袖中的夜明珠递给江蓠,道:“拿着。”
江蓠任何的话都说不出口,两人之间,仿佛再也不需要说什么。
她的一只手拿着夜明珠,一只手被楚遇拉着,身上有温暖的气流缓缓的运转。
夜明珠淡淡的绿光萦绕着尺寸方余,在光辉能够触及的地方,江蓠抬头一看,却只看见堆叠的白骨,两人走了几步,看见孤城蹲在白骨前,看他们来,道:“这些都是那些年为了得到蛊毒而牺牲的药人。”
江蓠听到药人这个名字,心中一跳,这个名字好像楚遇在谈及他的病的来历的时候说过。他的母亲就是被那些药*害的,可是身为东支的祭司,怎么可能连药人都提防不出,难道她是故意的?可是故意去死?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问道:“这个药人,只有东支才有吗?”
孤城摇头道:“不是,还有一个地方有药人这个词,那就是海外之国,但是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个海外之国到底是何等模样。”
“哦。”江蓠点了点头,又想起传说中的那个每代祭司手中的宝物,至毒与至药的圣物,那个她对楚遇的病抱着极大希望的东西,她不由的问道:“我曾经听说过东支有个至毒之物,收归在大祭司手中,不知道是否属实?”
孤城站起来,一边走一边道:“此话虽真,但是那颗包裹着无间花草的珠子,早就不知道消失在哪儿去了。”
江蓠心中涌起失望,因为她直觉这个东西很重要。
楚遇轻轻拉了她的手,然后往前方走去。
过了这一段漆黑狭窄的通道,一个两人高的甬道出现,里面用绿玉石镶嵌,在一人高的壁上列着一排排长明灯,外面罩着一个毛玻璃罩子,即使那样凛冽的风,也撼动不了分毫。这长明灯江蓠曾在上面那层看过,当时还奇怪来着,但是现在一看,才发现是这个道理。这些长明灯燃的不是烛油,而是树脂,南疆这边有种树,长长的根须直探地底,这些树根可以分泌出一种油,可以燃烧,所以这些长明灯的触角就是那些树根须,这些可以活上千年的古树,自然能够让这些灯火绵延不绝来。
三人站在甬道外面,却都停止不前。
楚遇的手指一弹,一粒珠子飞快的在地面的那些石块上跳动,寂寞的回声一直到长长的甬道尽头。
珠子卷过的地方没有丝毫的异样,但是楚遇却摇了摇头:“珠子一共跳过十三块石板,每个石板都有轻微的陷落,说明里面有着严格的控制,精密的机关,人一旦走上去就会触发机关。”
江蓠道:“为何我们不能先将机关触发,之后才走过去?”
孤城在旁边淡淡开口:“有灵司的机关并非一次即可,它在触发完一次之后就会改变原有的状态,还有第二次的机关。据记载,他有八百多种机关,千变万化。”
楚遇和孤城相对一看,最后都露出不明的意味来,楚遇干脆迈开了自己步子,然后一步步沉沉的落到石板上,他可以分明的感受到脚下的石板有起落,但是这方圆之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楚遇走过去,将自己的手递给江蓠。
江蓠走了过来和楚遇一同走过去。
难道是机关坏了?
三人俱是不明,但是现在这个时刻三人都来不及多思考,然后向着里面进入。
走了几步,江蓠却闻到一股强烈的雄黄味,那气味太冲,仿佛要将人的眼泪都冲了出来。
江蓠道:“这么多的烈性雄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为了炼制药物,二是周围可能有蛇虫出没。”
她只不过出口提醒了一下,两个人都是顶尖的人物,有些事情他们自有定夺。
而在这个时候,却又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咕咚”“咕咚”的声音微弱的响起,仿佛有泡从水底冒出来。
三人转过一个壁角,有蒸腾的雾气扑了过来,江蓠只觉得视线被扰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声破空之声“咻”的钻入她的耳朵,她急忙将楚遇一推,一支冷箭擦过她的发“叮”的一声没入那边的水汽里。
楚遇奔过来将江蓠一带,江蓠道:“哪里来的箭?”
孤城站到他们旁边,道:“这水汽里面有东西,武功越高的人遭受侵蚀越大,它会在短时间内压制我们的灵觉。”
江蓠心道怪不得,按照楚遇的武功,不可能连箭来了都没有感知到。
楚遇“嗤啦”一声撕下自己的一角内衫,然后搓成两个小圆塞入江蓠的耳朵:“不要让水汽进入自己的耳朵。”
而后孤城和楚遇都将自己的耳朵塞了。
两人都恢复了过来,适应了这迷蒙的水汽环境,开始打量起来。
眼前眼前竟然有一个巨大的深潭,水冒了上来,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而随着翻滚上来的还有汹涌的雄黄气味,潭水也是深沉浑浊的黄水。
江蓠总觉得有些异样,她盯着那潭水看了好一会儿,却无法说出一个子丑寅卯。
而这个深潭之上,有两条铁链简易搭建起来的铁索桥,一直延伸到那一边,看来想要过这个地方就必须走过这个铁索桥。
水汽中突然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然后,一波黑压压的东西突然从旁边撞了过来。
那群黑压压的东西仿佛看准了江蓠是这里面战斗力最弱的,裹成一团带着凛冽和微微烟障腐烂的气息冲过来。
楚遇将江蓠往自己的怀中一拉,然后伸手一挥,掌气微微波澜,将所有的一切切断开来。孤城却突然道:“不要碰这些东西,这是毒血蝙蝠!”楚遇一听,立马变掌为拳,一提。
气流裹着突然一声破开,黑压压的蝙蝠瞬间在地上化为尸体,血肉零落,发出难闻的味道。
江蓠知道这虽然有毒,但是除非他们在这里呆上一天,否则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这一波蝙蝠刚刚斩落,密密麻麻的飞箭突然从石壁周围密密麻麻的射了进来,楚遇一把抓住披在江蓠身上的一件外套,飞快的一卷,凛冽的卷起风,周围的飞箭都被卷了进去,“咔嚓”一声,断裂开来。
也幸亏楚遇和孤城的武功非凡,应变之下将箭矢淹没,这一阵的冲击一过,两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铁索桥。
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及早的在下一波冲击前先走过去。
而此时,一只残余的蝙蝠歪歪的飞来,楚遇手一挥,将它打落,那只蝙蝠身子一坠,落入那水中,三人的目光一瞥,都微微一怔。
蝙蝠掉入水中,最后浮起来,却只剩下散散的骨架,而在瞬间,那小小的骨架又再次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样的腐蚀能力,简直让人不可想象。
三人相对看了一眼,然后迈上了那铁索桥。
楚遇牵着江蓠的手走上去,那个铁索桥微微一晃,有堆积的沙尘“簌簌簌”的落入水底。
大概是刚才蝙蝠落入的情景有些阴影,江蓠总觉得那水中有游动的黑团,但是只要她稍微深思就觉得不可能,还有什么生物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
三人走到铁锁桥的中央,江蓠觉得桥仿佛摇晃了一下,她以为是错觉,但是楚遇却将她一把推到孤城的手中,道:“带阿蓠先走,我来断后!”
孤城的手隔着衣服抓住她的手臂,然后极快的往那边一掠,江蓠只看到铁锁链仿佛被颠簸的筛子一样剧烈的弹跳起来,“哔哩哔哩”的金属碰撞之声一声声扣击而起,而于此同时,“咔嚓”一声,一条铁锁链瞬间断开。
“小心!子修!”江蓠回头喊到。
楚遇回头,对着她安心一笑,微微点头,而他回头的时候,一团巨大的黑影“扑通”一声从水底里轰然冒了出来!
竟然,是一条黄色的巨蛇!
那只蛇仿佛一道闪电,眨眼间袭来,张开的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
一般而言,越大的蛇它的动作越慢,杀人也不再靠毒液和牙齿,而是本身的勒力,但是现在,这条蛇不仅动作快如闪电,还有尖锐牙齿,本身就是不太可能的存在!
江蓠根本来不及开口,那条蛇却已经闪至楚遇的肩头,江蓠的心一紧,然而楚遇还在对她若无其事的笑着,眼看那条蛇就快戳穿他的肩膀,楚遇的身子却突然一倾,以一种极其刁钻的姿态倒下去,仿佛一缕没有实质的青烟,在一条铁锁链上勾着飘了一圈,轻而易举的躲开。
江蓠的一颗心顿时落回去。
但是那条蛇扑了一个空,不由暴厉起来,牙齿咬住仅存的一根铁链,“咔嚓”一声,竟然将那条铁链都咬断。真不敢想象,若是咬在人的身上,任凭你钢筋铁骨,恐怕都要变成粉碎。
两条铁链被咬断,江蓠只感到身子迅速的往下坠去,翻滚的潭水仿佛眨眼间就可以将她拉进去。
孤城将她一拉,然后迅速上升了一段距离,然而那潭水却突然溅了出来,巨蛇的尾巴带着水珠滚滚向江蓠和孤城卷来。
孤城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助力,想要移开分毫也是不能,就在那蛇尾快要卷上两人的时候,一道墨绿色刀光纵横切来,“嗤——”的一声,那如光影飞龙的刀光没入巨蛇之尾,一道黄色的液体“噗嗤”一声冒了出来,那条蛇尾顿时软了下去,“砰”的一声落入水中。
而这个短短的时间,孤城已经带着江蓠落往旁边的岸边。江蓠迅速的往回一看,才发现楚遇还和巨蛇缠斗在一起,他脚尖一点,一下子落到巨蛇上方,然后飘落至它的头,不顾它拼命拉卷出来的水波,尾巴扇起一阵阵巨风,一声声震过去。
楚遇的刀光一斩,刀插入它的头顶,剧痛令它的身体弓起来,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嘶吼。
而楚遇却趁着这个机会将手中的玉刀纵横拉划而下,从它的头颅沿着蛇身飞快的一掠。
巨蛇的鳞片“叮叮叮”的撞击脱落,黄色的血浆冒出来,一路血肉翻卷。
蛇剧烈的抖动,声音也愈发的难耐,然而它却将自己的身子崩得越紧,弓起来仿佛一架桥。
孤城将快要沉入水中的铁链一拉,然后灌注自己的内力,成为一条直线往楚遇的身边甩去。
只要楚遇抓住这条铁链借力而回便可平安,但是楚遇却只是将铁链一带,往上空飞快的一抛,在铁链飞入空中还来不及落下的这段时间内,楚遇已经来到了巨蛇的七寸之处,墨绿色的刀光没入,拆骨如拆木,然后有一个墨绿色的东西被挑了出来,楚遇挥刀落下自己的一片衣襟,然后将那个东西包裹住,往自己的怀里一揣。
而这个时候,铁链也缓缓的落下,楚遇拉住铁链,在快要沉入水底的巨蛇背上一点,稳稳的落入对岸。
江蓠刚才心急如焚,看他平安过来,才觉得一颗心被放了回来。她上前几步,只是紧紧拉住楚遇的衣袖,楚遇伸手握住她,微笑看她。
三人回头往谭中看去,那条蛇已经彻底的沉入水中,不一会儿,一架巨大的白骨浮了起来,刚才它在水中看不完全,此时一看,仅仅是骨架都有十米左右的长度,此时看着也是触目惊心。
而那具白骨也在慢慢的腐蚀干净。
江蓠道:“这个东西是怎么存活的?”
楚遇道:“我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烛阴。但是这显然不是真正的烛阴,它还太小,如果成为真正的烛阴,便是我两人联手,恐怕也是很难处理。”
孤城只是看着那翻滚的黄泉之水,道:“这是他们养出来的守护神。”
江蓠和楚遇看向孤城。
孤城道:“我还以为是谣传,没料到是真的,这是百年前的飞痕祭司所饲,说是他选择南疆最凶猛和最大的蛇交配产下蛇蛋,用最为剧烈的蛊毒去孵化,最后生下的小蛇就让他们全部在雄黄和蚀心草液中养大,不喂食物,要他们互相争斗仅存一条最优秀的养大。看来,就是这条了。”
过了这边,三人开始往里面走去,这回的路程安静许多,仿佛一点也没有什么异样。
一扇门出现在三人面前,孤城道:“大概进入灵殿了。”
他的眼睛一瞟,看向旁边的灯火,走了过去,拔起一根蜡烛,然后走到那扇大门前。
江蓠看见那扇门前有几道纵横的小沟,小沟里油油的,一闻便是树脂的味道。
孤城将手中的烛火往小沟的边上一倒,立即,三条小沟的火苗依次的升腾起来。
孤城将蜡烛一扔,道:“走吧。这是我们东支祭司对圣殿所要遵守的规则。”
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的遵守了。
三人跨过火苗,孤城将自己的手一推,门便被打开。
但是出现在三人面前的,竟然是一具具棺材,横陈在大殿内,被夜明珠交织出来的墨绿色光辉笼罩着。
三人走近一看,一股阴寒之气侵袭而来,而孤城一步步走过,脸色却微微一变,最后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其中一具棺材上。楚遇和江蓠走过去,孤城道:“这是历代的祭司。”
他说着沉默下来,在历代的规矩中,每一任的祭司都不知道其他人所葬何处,但是他们的尸体为何被摆在同一个地方?这是为何?
江蓠的手摸到棺材上,手微微一顿便收了回来。
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孤城却已经飞快的转过了自己身体,然后往后面走去。
两人只好跟上去。
后殿却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只见有水晶瓶子密密麻麻的排列开,恐怕有几千个瓶子,孤城走了上去,目光不明。
他焉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皇族人越纯正,能够吸引的的魂灵,而魂灵的血统越纯正,就能够吸引更多的怨灵,所以只要有皇族血统的人一死,祭司一般都会为他们进行安魂,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了摄取他们魂灵专门保管,来防止危险发生。
孤城沿着那些水晶瓶一排排走过,来到最前面,然后伸手拿起最开始的那个瓶子,水晶瓶微微颤动,最后落入他袖中。
而此时,江蓠的目光却被那摆放在正中的盒子吸引了过去,她走了过去,手指轻轻的放在那盒子上,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手中流淌着,楚遇走了过来,将那个东西从江蓠的手中拿了过来,然后自己伸手打开。
一枚剔透的珠子安安静静的躺在玄冰内,珠子内甚至可以看见一株紫色的小草,江蓠心中一怔,立马便明白这是孤城口中的那个东西,也是她一直寻找的一个东西。
孤城走了过来,看了楚遇一眼,没说任何的话,转身而去。
那意思便是他们想拿就拿,对于他而言,这里的东西都算不得什么。
江蓠感激的向他看了一眼,孤城却突然回头看了那珠子一眼,道:“这个珠子里面封印的上古的紫苏,可是传说中还有一株‘离心草’相克。不过这株紫苏也是千八百年了,而离心草更是虚无缥缈之物,这世间恐怕就此一株。请慎用。”
江蓠的手心握着那个盒子,点了点头。
这个东西,太过珍贵,总要慎用。
楚遇却转头,道:“这是什么?”
江蓠和孤城走了过去,楚遇将手中的一盏七星灯一托,眼前却出现一片东支的文字,孤城的目光紧紧的烙在上面,翻滚着,蓄积着,眼底有种深深的哀凉,然而嘴角却慢慢的勾起一个微弱的弧度来。
他转身,仿佛忽然轻松了许多,他默默的站在那儿一会儿,然后道:“我们可以走了。”
原本他只是存着试一试的想法,但是现在,他终究可以让一切有了绝对的把握,这样,哪怕是魂魄具毁,也会无任何的怨尤了。
三人返回的极其顺利,总得来看,这回探访有灵司显得过于的容易,容易到让人有些不可置信。
出了之后,却不知道何时天色已灰,天地间虚无缥缈着,那轮冷月早就消失,但是雨水却浇灌了下来,直直的扑过来。
三人作别,然后各自往自己的地方赶回。
楚遇带着江蓠回到军营,没有打扰任何人,他将江蓠护着,她的身上倒没怎么湿,但是楚遇上上下下却浇得干干净净。
江蓠一落地,急忙去拿干净的帕子,然后沿着他的脸颊开始擦拭那些水渍,楚遇却一把拉住她,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道:“这是刚才的蛇胆,听说是上好的药物,你留着。”
江蓠倒没想到楚遇在那儿耽误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个东西,一时间心潮起伏,拿着那个包裹的蛇胆却几乎呆住。她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将蛇胆放到了旁边,然后将厚厚的帕子替楚遇擦干。
江蓠的心思起伏,将楚遇的衣服解开,她一边抹一边道:“子修,刚才里面的棺材,有些不一样。”
“怎么了?”楚遇问道。
江蓠道:“那些棺材,是最近才封闭的,上面用的胶药也不会超过二十天,那么也就是说,有人在二十天之内进过这里。孤城不是说历代祭司的位置没人知道吗?可是从这些迹象来看,恐怕不仅仅那么简单。我好像,有些担心。”
她一边说着,却没有料到楚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微微一怔,然后抬起头来,一双不明白的眼睛看向他。
楚遇叹了一声,然后从她的手里接过帕子,道:“我自己来。”
江蓠低头一看,脸色突然一红,然后诺诺的道:“哦。”
楚遇看着她害羞,却是一笑,突然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最后在她那小小的鼻尖轻轻的咬了一下,方才松开。
江蓠像是个呆瓜一样傻站着,等到楚遇退开之后还无辜的眨了眨眼。
楚遇忍了忍,道:“我去旁边的小帐子一趟,你将自己的衣服换了。”
江蓠点了点头。
楚遇拿着帕子转身离去,江蓠呆呆站了一会儿,这才去找衣服,给自己换上。
虽说两人之间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可是只那一次却再无更多,江蓠想起那晚上还会觉得烫。
她换好衣服之后,楚遇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进来,发丝虽然已经擦干的差不多了,但是却还是有些湿漉漉的在那里,沿着他的嘴唇贴着,墨发红唇,颜色惑人。
江蓠将自己缩到床上躺着,然后道:“子修,你也上来躺躺。”
楚遇道:“我头发还湿着,别冻了你,我待会儿上来。”
江蓠看着一线模糊天光中的他,突然觉得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感,孤城和齐薇阴差阳错的离开,但是他们却还能在一起,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感激的事呢?
她看着他,而他也回看过来,眼底温柔的笑意,却只锁着她。
他终于躺在她的身侧,将她拢入自己的怀中,然后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这几天很累,好好休息。”
江蓠心里只觉得平静安稳,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这样睡了过去,但是快要睡着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问:“不是今天就有仗要打了吗?”
楚遇的手贴着她,轻轻的道:“无事,楼西月会处理。”
“嗯。”江蓠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在他的怀里陷入沉睡,但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她感到楚遇正在离去,不由伸手抓住他,咕哝一句:“子修,你去哪儿?”
楚遇将她的手拢入被子中,伸手卷住她的一缕发轻轻一吻,柔声道:“好好睡吧,将这几日没睡好的时间补回来,补回来了,我就回来了。”
“嗯。”
江蓠记得自己这样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