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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听得一震,不由睃了眼蓝梓汐,她还真没想到,太子与蓝梓汐的看法竟然难得的一致,连何御医也瞧不出来的病,这两位竟然都瞧出来了。
“啊,真的是子宫肌瘤,可有治愈的方子?”蓝梓汐听得大喜,子宫肌瘤在这个时代是并没有的病症名称,不然那何御医也不会诊断不出了。他……他很可能真的知道那个治疗的方子,心中一急,就有点忘乎所已,不管不顾地问道。
太子眉眼一挑,含笑看着她道:“莫非四妹妹也知道这种病症?本宫记得,除了本宫,连何御医也是诊断不出此病的。”
“啊,我也是才听说的,才听说的。”蓝梓汐呐呐地退开一些,眼睛不再看太子,躲到太后身边去了。
太子起了身,摇了摇头道:“此症着实麻烦,倒并非无药可医,就是不知病灶究竟是为良性,或为恶性,实在不好下药啊。”
这倒是实在话,蓝梓汐也正是担心这一点,良心和恶性的药肯定不能是一样啊,她不由喃喃道:“就是啊,又不能切片检验*,唉,若是能找到好的方子,不用手术也能治的……以前我就见人治好过。”
太子眼睛一亮,鹰眸中如点亮了一颗最璀璨的明星,灼灼地看着蓝梓汐,梓汐,你还敢不承认就是你么?当年那方子,除了你我,这个世界还会有谁知道?
“是啊,以前的确是有人不开刀就用中医治好过,不过,方子却……”太子很快敛去眸中的星光,状似不经意随口回道。
“你……你也不知道那个方子么?我记得……”蓝梓汐一听就急了,果然顺着太子的话追问道。
“你记得什么?”太子眼神更急切,却又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激动的心情,终于,她就要亲口承认,她就是蓝梓汐,就是他亲世的妻了,太子有片刻的晕眩,他不知道,当她真当面承认的那一刻,自己会不会疯狂!
“墨胤不是说,殿下打小就熟读医书么?我记得他说过,天下疑难杂症,没有殿下你诊断不出,治不好的。”蓝梓汐似乎回过神来,立即瞎掰道。
太子的心快提到了半空,仿佛辛苦修练多年,只要临门一脚就要进入另一个境界,却不想被人又一脚踢回了原地,不由泄气又恼火,狠狠地瞪了蓝梓汐一眼,心中大怒:好,我让你耍小心思,我让你不肯认,今儿我非让你求着认我不可。
一起身,太子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真真惭愧啊,我虽然看过一个古方正是治皇祖母此病的,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本医书上看到的,一时又记不清这个方子了,待我回宫去查一查,希望能尽快查到,好给让皇祖母早日康复。”说罢,竟是给太后行了一礼后,就告辞,袍袖一甩,转身就走。
蓝梓汐惊得目瞪口呆,她可以肯定,他分明就记得那个方子,那些话,他分明就是在对自己说的,当她是傻子么?
他可是胎穿的,太后可是他嫡亲的皇祖母啊,这个黑了良心的,知道方子救救老人家你会死啊。
明知那厮就是故意在为难自己,让自己着急,让自己自我暴露,可蓝梓汐还是不顾一切地起身向外追去,就算承认了会惹来很多麻烦,她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何况那被救之人是冷墨胤最敬爱的太后。
可才跨出去一步,衣袖就被人拽住,回头一看,竟然是太后,她不由怔住:“皇祖母……”
太后静静地看着她,缓缓摇头:“算了,别去追了,多想想墨胤吧,你追出去……墨胤会难受的,那孩子打小没这么认真地对待过一个人,若是你……”
“可是,若是您有个什么,墨胤会更痛苦,奶奶,您放手,如果墨胤连这点信任也不给我,他也不值得我拼死拼活地嫁给他了。”蓝梓汐认真地对皇太后道。
太后这才松了她的衣袖,却还是不放心:“太子那孩子……有时心机太重,打小就有点神神叨叨的,常说要找人,你……你小心着些。”
到了这分上,太后也没有对太子失望和生气,明知他见死不救,明知他挟方子而威胁自己,太后还是这般包容他,难道这就是做长辈的无私与宽容么?
急急地带着月季和紫晴从荣宁宫追出来,可是,出门就不见了太子的踪影,带着个侧妃呢,怎么走得这么快?他不是等着我去求他的么?按理应该不会走远才是啊。
正着急时,那侧妃却从花坛后转了出来,对蓝梓汐道:“弟妹,可瞧见了我的龙凤镯子,哎呀,方才太子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走得太快了,我一急,把手中的镯子给甩了。”
蓝梓汐皱了皱眉道:“很重要么?快让人找找吧。”
“哎呀,我了来得急,丫头都没跟着呢,弟妹你跟前这两个人看着机灵得很,快请她们帮我找找吧,那可是我祖母送我的呢。”那侧妃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道。
紫晴皱眉站在蓝梓汐身后,一动不动,月季却是也跟着急起来:“那奴婢和紫晴两个帮娘娘找找吧,娘娘莫急。”
蓝梓汐不由皱眉,这月季也太自作主张了吧,自己这个做主子的还没发话呢,她倒热心肠得很,还把紫晴也连带上。
“那真是多谢了,你们两个快快寻着这一路帮我找过去,应该就在这远的地方的,可千万莫让别人给捡了去呀。”那侧妃当然巴不得了,扯着两个就往前走。
蓝梓汐虽然明知她是调开自己两个丫头,好让太子与自己方便说话,但还是不得不朝另一个方向寻去。
太子果然就在御花圆中的假山榜,几枝红梅枝头开得正闹,太子修长的身影背对着蓝梓汐,那样子,仿佛笃定了蓝梓汐一定会过去一样,好吧,她确实一定会过去。
人还没走近,太子就缓缓转身,负手站立在蓝梓汐面前,冬日的暖阳打在他俊逸清朗的面容上,象镀了一层银粉色的光芒,更衬得他丰神俊秀,儒雅飘逸。
这厮还真是养眼,若非早就知道他的德性,蓝梓汐也不介意多欣赏欣赏帅哥,饱饱眼福,可惜,家里就有一位更加俊美无俦的相公天天对着,再加上对这人实在已无感。
蓝梓汐还真有点审美疲劳了,见太子摆出一副潇洒倜傥的样子来,就感觉一阵恶心,皱了皱眉,蓝梓汐上前还是规矩一礼道:“殿下是在等臣妇么?”
“梓汐,这里四下无人,我早就清场了,你何必再在我面前装,你我相识十几年,同床共枕也是多年,不敢僧面看佛面,你就不能正正经经地跟我说两句话么?就算是……他乡遇故人,难得两世还能相遇啊,总算是有缘吧。”
“他乡遇故人?殿下此言我着实听不懂啊,殿下不防说得再明白一点,臣妇着实愚钝啊。”蓝梓汐一脸莫明地说道。
还再负隅顽抗,好,我就说清楚一点,看你如何狡辩,太子鹰眸一沉,向前跨了一大步,长臂一勾,将蓝梓汐揽住转了个圈,再将她抵在假山壁上,两臂圈住她,眼眸深深地注视着,迫近她的眼睛,似乎要将她的灵魂都刺穿一般,
声音也是极具侵略和诱惑:“蓝梓汐,你十五,我十六,那一年我们在一个老街的矮墙下初遇,那时的你,只穿着一双破球鞋,眼睛又大又亮,我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你,后来,我们上同一所高中,进入同一所大学,在大学里,你曾弹一曲《蝶恋花》,让我对你死心踏地,还记得我第一次向你求婚是在哪里么?当时我跟你说过什么样的话?”
蓝梓汐被他压得死死的,半点也不能动弹,不得不一字一句地听着他回忆他们之间点点滴滴的过去,曾经的单纯与美好随着他的话语如海水倒灌一般涌向她的脑海。
她是孤儿,打小是爷爷奶奶养大,后来爷爷奶奶死后又进了孤儿院,与赵宇飞的相遇与相爱,那是她最温馨甜蜜的岁月,不得不说,赵宇飞是个很好的情人,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还多才多艺又英俊潇洒,在大学时,多少女同学喜欢他,嫉妒她。
记得第一次求婚,他拿着第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个廉价的金戒子,放在她最爱吃的巧克力蛋糕里,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她,当时就把她感动得眼泪巴答巴答掉,那时的他,捧着她的小脸,温柔地吻干她的泪,柔声道:“傻瓜,你这个样子,我会以为你在嫌弃我的。”
当年的温情历历在目,当年,她多么渴望怀上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宝宝,当她得知真的有了他的骨肉时,她的心激动得快要跳出胸堂子里,可是……
心不由自主地就开始抽痛起来,就如被置入烈火中炙烤一样,眼泪不睁气地浮上眼眶,墨胤,我还是没能忘得了过去的创痛,我伪装不下去了,我的心,会忍不住会痛,会恨,会怨,到底那也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怎么能够说忘就忘了的。
“梓汐,梓汐,你别哭,别哭,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该伤害你的,我跟她真的只是逢场作戏,我爱的只有你一个啊,梓汐。”
她的痛,她的怨和恨,她的眼泪都让太子欣喜若狂,梓汐,你再不承认,你的表情也出卖了你,你终于肯为我流泪,肯正视我的话了,虽然看你在我面前哭泣我很心疼,可是不让你痛,你又如何肯投降?,
“缝场作戏?”蓝梓汐冷笑,缝场作戏需要作到床上去么?这戏还一作就是三年,赵宇飞,不要让我瞧不起你,你明明就是感情和身体一起出轨,你明明就背叛了你的誓言,背叛了我的爱情,过了一世,你还在为自己狡辩,我真的是瞎了眼才会为了你这种人付出一生。
“真的只是缝场作戏,梓汐,你……你走后,我就象是没了魂的行尸走肉,看见你就死在我的眼前,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梓汐,上天安排让我们这一世再相遇,就是给我赎罪机会的,梓汐,再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让我好好再爱你一回,这一次,我一定再也不辜负你,再也不伤害你。”
蓝梓汐的反应让太子激动万分,她终于承认了,她的怒,她的怨都是他梦里想象过无数次的模样,只要她肯认他,就算她再恨再怨他也没关系,有爱才有恨,爱得深,恨才浓,他不怕她的怨和恨,就怕她当他为陌路,那样比拿刀割他的肉还让他痛。
再爱一回?再也不会辜负和伤害我,陈赵宇飞,你还在作戏,你还在谎话连篇,你可是太子啊,你的后宫现下还塞得下人吗?前世还只有一个小三,这一世,你想让多少个小三来害我?让她们对我群起而攻之,啃我的皮吃我的肉,噬我的骨吗?
你舍得为了我放弃你的储君之位?放弃你风情各异的后宫?赵宇飞,你若真是那痴情专一的男人,前世就不会有外遇,今世你也不会后宫嫔妃成群了,你不是打小就在找我吗?在找到我之前,你已经收了不少女人在后宫,你既然要悔改,要赎罪,找到我后,你要置那些莺莺燕燕花花草草于何地?
皇家会允许你后宫只有一人吗?后宫是平衡前朝权势的有力法宝,你舍得不用?蓝梓汐将泪意逼退,这种男人,不值得她再为他掉一滴眼泪。
唇边勾起的抹嘲讽,眼神变得再平静不过,淡淡地启唇:“殿下,你发烧了吧,怎么都说些奇奇怪怪别人听不懂的话?”
太子愕然,怎么她又退回去了?明明已经承认了的?是还在恨着自己吧,气没消呢。
“好,是我发烧了,你摸摸看,我昨儿一夜没睡,一直就想要怎么才能让你记起我,肯认我,可能是着凉了。”太子笑着拿起蓝梓汐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蓝梓没多久皱了皱眉,想起自己冒险过来就为了太后的病……还真的摸了摸他的额:“还好,没发烧,哦,殿下,你说的那个方子,真能找到么?”赶紧转过话题。
“那个方子啊,我好象记得不太全,是了,梓汐,那个方子我记得给你也看过啊,你还记不记得,方子里当归要多少克?”太子也不再逼她,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道。
她看过吗?怎么没有印象了呢?。蓝梓汐果真低头认真回忆起来,太子眼里的笑意就更深了,“我记得有黄芪,还有党参的,就是不记得当归的分量,你可记起来了?”
“墨胤也没给我看过这个方子啊,殿下你是什么时候给看过的?是不是记错了?”蓝梓汐歪着头想了半晌,清亮的大眼淡淡地看着太子道。
一听她如此亲密地叫冷墨胤的名字,太子的脸色就开始泛黑,沉声道:“他又没本事穿到现代去,他怎么可能知道,梓汐,在我面前不要提他好不好?”
“他是我相公啊,殿下,皇祖母的病真的很危险,你不记得当归的份量不要紧,将那几味药都写出来也是好的,皇祖母的病可拖延不得啊。”蓝梓汐强忍着怒火与太子周旋道。
“好,写出来也行,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当然,答案得我满意才行。”太子温柔地看着蓝梓汐,看着她因为紧张还不断揉捏衣角的手指,就算是隔了一世,她的很多小习惯还是没有变啊,一紧张就捏衣角,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转移话题。
蓝梓汐皱了皱眉道:“殿下先说说是什么问题。”
“你曾经爱过赵宇飞吗?”太子眼神湛湛地注视着蓝梓汐,一字一句地问道。
防若一个炸雷在头顶轰开,炸得蓝梓汐一阵头晕目眩,赵宇飞这个名字在她的心里默念过千遍万遍,爱也好,恨也好,常常纠缠在她的梦里。
到了这一世后,还是第一回听人明明白白地将这个名字叫出来,还是出自他本人之口,脸色瞬间刷白,两世积累的怒火如被人掀开了一个口子,蓝梓汐的眸中快要喷出火来,一抬手,狠狠甩了太子一个耳光,他还有脸问!
太子捂着火辣辣的脸,眼角眉稍却全是笑意:“好,打得好,你躺在千鸟湖边一动不动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盼望你起来狠狠地骂我一顿,打我一顿么?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打吧,我让你打个够,让你出完那口恶气好不好,只要你肯承认,你曾经是爱过赵宇飞的就行。”
贱男人!蓝梓汐真的很无语了,上回一脚怎么没踹断他的子孙根呢,太后也是他的亲祖母啊,竟然拿太后的生命来威胁自己,脑中灵光一闪,返季花肥,难道,他给太后下返季花肥,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返季花肥有很强的诱病功效,老年妇女,几个没有妇科病的,如若常时间在返回季花肥的环境里,就很容易将小病诱发成大病!若果真如此,赵宇飞,你也太狠毒太可怕了。
“神经病!”蓝梓汐厌恶地瞪着太子,回头看向四处,只希望有人会经过此处才好。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梓汐,你敢对天说,你没有爱过赵宇飞么?”太子一把捧住蓝梓汐的脸,痛苦地问道。
突然,一道白光向太子射来,太子不得不放开蓝梓汐回身避开。
“太子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欲对臣妻不轨,是何道理?”一个声音懒懒地在蓝梓汐的耳边响起。
蓝梓汐大喜,转眸看去时,不由愣住,跟随冷墨胤来的,竟然还有皇上和吴王爷,皇上脸色沉峻,眸光凌厉,对太子道:“太子,你要做何解释?”
太子脸色变了变道:“不知父皇要儿臣做何解释?”
“大胆,你刚才做了什么?还用朕说明吗?”皇上怒道。
“父皇,儿臣觉得弟妹与儿臣的一位故人相似,所以多说了几句话罢了,儿臣太过激动,所以有点逾矩。”太子垂首道。
“殿下也不是头一回见臣这儿媳,怎么今日才觉得眼熟?”吴王脸色铁青的瞪了蓝梓汐一眼,质问太子,虽然方才周遭并没有什么外人,但是,蓝梓汐与太子在光天化日之下举止如此亲密,实乃有伤风化,引人诽议。
先前世子妃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如今二儿媳又如太子不清不楚,吴王爷不生气才怪。
“早就觉得眼熟,只是不敢相认罢了,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小时候救过本宫一命的小丫头。”太子面不改色地瞎掰道。
“救过你一命?不太子少时遭遇何种险境,她一个小丫头又有何本事越过众多侍卫救下殿下你?”冷墨胤讥讽地问道。
“此乃本宫的*,没必要对他人说明。”太子傲然地抬头道。
“你私下轻辱我的娘子还是你的*?皇上,臣就这么一个在意的人,太子还要抢去么?”冷墨胤头一拧,过来拉住蓝梓汐就走。
吴王也一甩袖,连礼也不向皇上行就跟着走了,皇上无奈道:“皇弟,此事着实乃太子错了,朕自当处罚他。”
吴王这才站住,回身静静地看着皇上,皇上皱了皱眉道:“太子行为无状,罚半年俸禄。”
吴王淡淡道:“皇上英明,太子这半年应该很缺钱花了。”明显的对皇上的处罚不满。
皇上只好又道:“禁足一个月,在东宫闭门思过。”作为堂堂一国太子,被禁足一个月确实也算重了,皇上身体素来不是很康健,太子每日上朝,要临朝听政,一但一个月不上朝,定然会引得臣下的猜疑,尤其是亲太子的那些臣子,更会想法子弄清原尾,到时候,又是一堆子麻烦。
吴王的脸色这才缓了些,向皇上辑了一礼,对蓝梓汐道:“让你进宫来看望皇太后,你竟然……”
“不关她的事。”
“不关她的事。”几乎是异口同声,太子和冷墨胤同时为蓝梓汐开脱。
“是本宫不好,王叔,您要怪就怪本宫好了,本宫是……认错人了。”太子深深地看了蓝梓汐一眼,急急地对吴王道。
“也不关你的事。”冷墨胤将蓝梓汐往身后一拽道。
太子冷冷地看了冷墨胤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
冷墨胤就拽着蓝梓汐走,蓝梓汐心中好不懊恼,虽然早就知道他会要胁自己,自己还是冒险来求他,没想到,最终太后的治病方子没求得成,倒让吴王爷和皇上认为自己是个行为不检,心存异想之人。
不由回头瞪太子一眼,却触到太子略显凄然的眼神,“你放心吧,我会将那方子找出来救皇祖母的。”
这还算句人话,蓝梓汐默默地转回头时,眼底的余光就看到太子眸中闪过的一丝狠戾,这样的眸光蓝梓汐很熟悉,每次赵宇飞露出这样的眼神时,就会有一个商场对手要倒霉了,她不由紧了紧冷墨胤的手,跟紧几步。
到了宫外,吴王府的马车间,吴王冷冷地看了蓝梓汐一眼,骑马走了,冷墨胤一路静默,这让蓝梓汐心中难得的有些忐忑,正要上马车时,就见月季和紫晴两个赶了过来,蓝梓汐不由瞪了这两人一眼。
紫晴有些诧异道:“二奶奶您还好吧,幸好月季机灵,让奴婢一个人跟在那侧妃身后寻东西,她自己转个弯就溜走了,想法子通知了二爷,二爷这才赶得及救了奶奶您。”
竟是月季通知的冷墨胤?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把消息送出宫去的?见蓝梓汐眼露疑惑,月季的脸就有点泛红,细声细气道:“奴婢以前跟冷辰大哥还是有些默契的,若是奴婢遇到危险,就有些暗号可以通知到冷辰大哥。”
一旁的冷辰的铁板脸竟然也难得的有些不自在,幽黑的俊眸看向别处,并不与蓝梓汐的目光对视。
蓝梓汐看了看月季,又看了看冷辰,倒觉得这两个人还真是郎才女貌,倒是不错的一对呢,只是冷辰是有品极的侍卫,而月季却只是个奴婢,身份上有点不配呢。
一旁的紫晴眼神就有些黯淡,对蓝梓汐道:“多亏了月季呢,二奶奶可记得回去要赏她才是。”蓝梓汐点了点头,跟着冷墨胤上了马车。
马车上,冷墨胤一直冷着脸并不说话,蓝梓汐也不想解释,就象她先前说的,如果冷墨胤连这点信任也不肯给她,那他就真辜负了她对他的情。
见他张俊脸冷冰冰的挨在马车另一头坐了,蓝梓汐就靠着这一边掀开窗子无聊地看向车窗外,看了一回子,又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向后靠着想寐一会子,谁知还眼睛还没闭上,身子就被人猛地拽了过去,下一秒,唇就被封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是一痛,唇一张,冷墨胤的长舌就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急切而热烈地吸吮着她的甘甜,霸道而狂野。
蓝梓汐先前心里还有气,小舌不停地躲闪着,不想迎合他,但怎么耐得住他狂野而奔放的激吻,很快就缴械投降,被冷墨胤吻得七晕八素,差点闭过气去。
良久,两人都有点激情似火,热情难耐时,冷墨胤才放过她,黑如点漆的眸子湛湛地注视着蓝梓汐,让蓝梓汐有一种他能一眼看穿自己灵魂的错觉。
许是看到她在发呆,在看他,冷墨胤又在她被吻得红艳艳的润唇上又亲了一口,一把将她的头按到自己的怀里,狠声道:“你是我的。以后再也不许你一个人去见他。”
“我是为了皇祖母啊,只有他能救皇祖母的。”蓝梓汐有点委屈,今天闹成这样,也不是她愿意的好吧。
“为了救谁也不许去,娘子,我好怕,好怕你哪一天会不要我了,会跟他走了。”蓝梓汐能清晰地听见冷墨胤慌跳的心跳,和声音里那一丝的微颤,这个傻子,竟然在担心这个,他不知道自己有多讨厌太子么?
也许身有残疾的人对感情是不如正常人来得自信和有把握吧,他也会有很敏感和脆弱的一面啊。
“我都是你娶进门的老婆了,还能跟谁走啊,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保证永远也不离开你。”蓝梓汐的心一软,先前心里的那点子郁气就烟消云散了,反而升起了股子愧意来,伸出双臂环住他劲瘦的腰身,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柔声道。
“只是相公平日都是单枪匹马来救我的,今儿怎么会连着皇上和父王也一并过来了,是谁通知他们的?”这正是蓝梓汐觉得奇怪的地方,这不是冷墨胤平日做事的风格。
“那人太经打了。”冷墨胤眼里滑过一丝的窘意,将她的头又按进自己的怀里,嘟了嘴道。
呃,原来真是他将皇上和吴王请来的?这家伙何时变得这般腹黑了,还懂得利用此事损坏太子的名声,可是……不是连着自己的名声也受了损么?
抬头看他孩子气地嘟嘴的模样,心里那点疑惑顿时消散,难得他还用了些微略,并不再是一味地动手了。
心里一舒服,人就有点困倦,偎在冷墨胤的怀里就睡着了,下车时,冷墨胤将蓝梓汐抱在怀里,紫晴和月季两个忙拿了披风上来。
“爷,风大呢,二奶奶这么睡着怕是会着凉。”月季在一旁小意地劝道。
“披风给我。”冷墨胤就腾出一只手,将披风一展,裹在蓝梓汐身上,拥住她抬脚就走。
月季眼里就滑过一丝复杂之色,踩着碎步子跟在后面,不敢弄大了声响,怕吵醒了蓝梓汐。
紫晴却在后头喃喃道:“才几天啊,也不可能这么快吧,可怎么总是这般困倦易睡呢?”
月季听了就回头道:“你在瞎嘀咕什么呢。”
紫晴忙道:“没啥。”紧追几步,到了前头去了。
蓝梓汐午饭都没有吃,一觉睡到未时,是被饿醒的,醒来时,冷墨胤没在身边了,想来应该是去练功了吧,刚要扬声,月季就端了碗参汤进来:
“二爷说了,奶奶醒后定然会饿,鸡汤李嬷嬷命人熬了好几个时辰了,一直放在炉火上煨着,奶奶趁热喝下去吧。”冷墨胤这家伙还真体贴。
蓝梓汐喝完一碗汤,果然觉得神清气爽,月季又给她端了云片糕来,吃过点心,正想再喝点茶时,就听外头青鸢来报:“二奶奶,荣郡王妃过来了。”
荣郡王妃?自那天帮华郡王请过客后,就一直不见踪影,今儿怎么来了?
蓝梓汐忙让月季帮自己更衣梳妆,出来就看见荣郡王妃笑着坐在正堂里,青鸢沏了茶过来斟上。
“侄媳气色看着不错啊。”荣郡王妃笑道。
蓝梓汐在侧位上坐下后道:“多日不见,王婶的气色也很好呢,莫说侄媳还真觉得与王婶您投缘,这几天正想念王婶时,王婶就来了。”
荣郡王妃听得怔了怔,随意笑得更加亲切自然:“哦,我也觉得与侄媳你投缘呢,那日侄媳在王嫂家没有吓着吧,哎呀,你看我,那天临时有点事,就没去得成,倒还躲过一劫呢。”
蓝梓汐就道:“王婶命大福大,自然会少灾少难,不像侄媳和母妃,那日不是有奇遇,还真怕再也见不着王婶你了。”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帮着请客的人自个却突然变卦不去了,不是事先知道会出事,还有别的原因么?
荣郡王妃果然就带了一丝愧意道:“侄媳的风云牌应该还在吧,哎呀,当时听说王嫂家起火,我就担心侄媳你的风云牌会被烧掉呢。”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风云牌被偷一事?当时可是闹得很大的,不可能过了好些天,还没有传到荣郡王妃的耳朵里呀?哦,是了,她应该是来表功的吧,正是她的提醒,自己才提前作了防范。
“丢了,就在起火前,不知被谁偷走了。”蓝梓汐哭丧着脸道:“母妃当时伤心得差点晕过去。”
荣郡王妃听得一怔,喃喃道:“怎么还是丢了?”
“王婶知道会有人要偷我的风云牌么?”蓝梓汐问道。
“啊,我哪知道啊,不过就是觉得那牌子很重要,提醒提醒你,谁知你还是没保管好,让人给偷了。”荣郡王妃有点心不在焉道。
“真是辜负王婶的一片好意了,也不知道王妃这两天可以去看望过华王婶一家呢,敏嫂子正好在那天生了,原是大喜事,却遭此惨祸,唉,真真让人伤心啊。”蓝梓汐就盯着荣郡王妃的眼睛道。
“哎,去过一趟了,如今的郡王府也变成了公爵府,王嫂的心情也不好,好在孩子长得可爱又结实,王嫂还说,三朝时一定要请侄媳过去给孩子赐福呢,你可是他的引生人。”
蓝梓汐笑了笑,也跟着说了几句应景的话,荣郡王妃道:“长公主这两天可有过府来?前儿我过去看她,竟然没碰着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明知自己与长公主不对盘呢。“好象没过府来,连太妃那边也没见过去请安。”蓝梓汐就漫不经心地回道。
蓝梓汐正觉得好没意思时,王妃屋里的宫嬷嬷过来了,见荣郡王妃在,笑着闲聊了几句,看着蓝梓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偏荣郡王妃又不肯起身走,总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话。
蓝梓汐见宫嬷嬷有点着急,便借故起身往后堂去,果然宫嬷嬷就跟了过来,蓝梓汐就问:“嬷嬷可是有事要跟我说?”
“王爷回府后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王妃让奴婢过来跟二奶奶说,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就在院子里呆着吧。”宫嬷嬷就有点难过地说道。
“母妃是要禁我的足?”蓝梓汐也知道吴王先前确实生气了,他是一家之长,自己做了有辱家风的事,自然会处罚自己。
“也没说禁足,就是让二奶奶少出些门,等王爷心气平和了再走动也是一样的。”宫嬷嬷道。
还是禁足!蓝梓汐笑了笑道:“我会谨尊母妃的吩咐的,嬷嬷放心吧。”宫嬷嬷这才走了。
荣郡王妃还坐在堂中,蓝梓汐有点不耐地伸手捏了块小几上的糕点吃,手却突然被人按住。
“乌玉镯,怎么会在你手上?”荣郡王妃脸色诧异地问。
“太妃赏的。王婶也认得此物?”蓝梓汐回道。
“自然认得,整个大周也才两对这种镯子,太妃一对,皇后娘娘一对,没想到,太妃的竟然就赏给了你,这东西可是价值连城的呢,太妃还真舍得。”荣郡王妃的话就有点酸溜溜的。
还真这么贵重啊,俗话说,无功不受碌,不过是一双拖鞋,就能换回如此名贵的首饰,这也太不合常理了,蓝梓汐不由皱了皱眉。
荣郡王妃却在此时起了身,不给蓝梓汐细问的机会,蓝梓汐只好起身相送,到了门口,荣郡王妃又看了眼那对乌玉镯,淡笑道:“这东西福薄的人还是莫带的好,免得带来祸端。”
说罢,再不管蓝梓汐一脸的愕然,施施然走了,还真是个迷一样的亲戚。
蓝梓汐回味着荣郡王妃的话,觉得许多倒是说得很有道理,回到里屋,就打算将这对乌玉镯取下来,月季见了忙道:
“奶奶不喜欢这对玉镯子么,奴婢瞧着色泽又亮,又还带点子温热,应该属于暖玉中的一种吧,还是带着吧,太妃的一番心意呢,明儿个奶奶再去给太妃请安时,太妃见了会不舒服的。”蓝梓汐一想也是,不就是一对玉镯子么,既然是长辈的心意,也没有不戴的道理。
因着不能出门,整个下午蓝梓汐就呆在自己屋里看书,让月季找了几本历史杂记之类的书来看。终是对晦涩难懂的文言文不感兴趣,蓝梓汐就想起昨晚跟冷墨胤说的话来,说过要帮他赚钱,帮他建立一支军队的,那就该早些着手才是。
只是也不知道吴王爷的气何时能消,自己这禁足令不解除,就出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