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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冷嗤一声,下巴猛地收紧。镜片后,他那双棕黄色的瞳仁毫不掩饰狠戾杀伐之色,狂妄的目光狠盯在陈云逸的身上。
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周围的几个人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纷纷绕道而行,一脸惊恐。
他唇边冷笑愈浓,勾出一道轻蔑的弧度,这使他看起来更加桀骜狂放,杀机毕现。
都是一群贪生怕死的蝼蚁!
他可不信陈云逸没看到自己,可那个家伙居然连正眼都没瞧他,对他视而不见!眼里只有他身旁的叶晚晴!
陈云逸眼中流露出的炽热情感,犹如一根针刺痛了他的眼,让他莫名地情绪暴躁,同时,他又对此无能为力。好像本属于他的东西被陈云逸偷了去,而他空了的爪子举在半空,只能徒劳地挥舞着。
妈的,不爽!
挂号窗口在大厅的西侧,电梯却在东侧。
果然,一见到陈云逸,身旁的女人对他连个招呼也不打,径直往她男人走去。
靠!
莫北大刺刺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叶晚晴娇柔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直朝着陈云逸而去,而陈云逸那该死的鸟脸竟然特么的笑了。
说实话,认识陈云逸几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陈云逸笑。
妈的!那小子在向自己挑衅!
他脸色发黑,烦闷地掏出手机,拨出了莫赤的号码。
“在哪儿?”他紧盯着已经汇合在一处的叶晚晴和陈云逸,那两人亲密的神情再次刺痛了他,让他掠夺成性的脾气暴跳起来。
“老地方,”莫赤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心情不错,但他很快警觉,问道,“怎么了,哥?”
“我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有了,”莫赤顿了顿,突然问道,“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叶晚晴那个女人了?”
莫北一愣,心陡然一跳。
他少年时便开始混迹黑道,每天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女人于他而言不过是发泄身体需要的商品,与一个女人厮守终生,去过平淡无奇的普通生活,在他看来简直愚蠢可笑。
可那晚见到叶晚晴的第一眼,他死寂二十多年的心突然被唤醒了,他有个强烈的*,他想要把这个跟自己母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人带在身边,并肩坐望那片广阔无边的罂粟地,欣赏人世间最美最震撼的风景,就如同儿时和母亲那般。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叶晚晴手里的枪提醒着他,这女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对弟弟,他向来毫不隐瞒。
“看是看上了,要是让她做你大嫂,你愿意吗?”叶晚晴的父母乐意不乐意,他懒得管,他不把叶子皓宰了丢海里喂鱼就算是对得起叶晚晴了。上次,要不是一个手下背叛了他,向军方供出他的藏身地点,他也不至于被叶子皓连窝端。当然,那人已经被他剁成肉酱丢进深山老林里。
莫赤对大哥的回答毫不意外,他轻轻一笑,“哥,我无所谓,只要你高兴就好,早知这样,还不如当初把她送你那儿去。”停顿片刻,他换了个话题,“哥,你猜,医院里躺着的那个是什么人?”
“什么人?”莫北有些不耐。
“他叫程志军,代号老鹰,是雏鹰特训营的教官,而他之所以被撞,是为了救他的女儿程琳。当时,程琳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从鸿基大厦跑出来后就冲进了马路,叶晚晴和程志军在后面追,结果,程志军就替他女儿挨了一下子。”
“接着说。”他知道弟弟想说的不是程志军的事。
“叶晚晴和程志军压根就认识,她就是程志军手底下的兵!她前几日刚从雏鹰特训营出来,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特种兵!”莫赤嘿嘿笑道,“哥,你眼力真高,看上了一个特种兵!听说,能通过那个魔鬼训练营考核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哥,你小心点。”
莫北怔住,忽地怒气上窜,他抬眼又望向叶晚晴,只见那个女人正跟陈云逸说着什么,优雅端庄,明眸善睐,比母亲还多了分睿智与高贵,他的火忽地又下去了。
“放屁!她要是一个特种兵,还能去鸿基上班?”
“哥,你不信我?”
“你还查到些什么?有姓陈的那小子的消息吗?”
“叶晚晴参军以前的情况还是查不到,至于她为什么没有去部队服役,而是去了鸿基上班,我也没有具体的消息,只听说是鸿基的老板方刚托了部队里的关系,特意请她过去的。我就奇怪了,方刚以前根本不认识叶晚晴,他为什么非要把她弄进鸿基?哥,这里头,肯定是有事!陈云逸那头还是老样子,那小子因为有他老子,保密工作做得真特么好,啥都抠不出来。军队里的关系也都用上了,都是一群废物!或许,是咱们多疑了。”
莫北沉吟片刻,“不管怎样,有机会就干掉他!”
“现在,恐怕不用咱们出手,姓陈的也活不了多久!”莫赤好心情地说道,“哥,M国那边的人又开始动作了,这回,他请了个代号叫灰狼的佣兵过来,专门对付陈云逸,这下,咱们可有好戏看了。我听手底下人说,灰狼和陈云逸曾经是一个部队的战友。战友相残,这是多么令人期待的一幕!”
“灰狼?”莫北眯起眼睛,脑海中顿时现出一张刀疤脸。
“对,说不定,到时咱们还能见到他。”
“我没兴致见他,看到他,我就想一枪崩了他。对了,阿赤,跟你说个事,今早有个女人来医院,看样子跟叶晚晴很熟,她也是来看程志军的,你查查她什么来头,她想杀你。”
“杀我?”莫赤哼了一声,“哥,你放心,我会去查的。”
正在这时,略显冷清的医院大厅里,正与陈云逸不停地说着什么的叶晚晴突然转回头,清澈的眸子与他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他忽然有些慌乱,不禁又暗骂几句。紧接着,叶晚晴对他微微一笑,转身朝他走了过来。
他怔了怔,赶紧挂断电话,扫了一眼陈云逸,只见陈云逸深黑的眼睛也正盯着他,只一眼,就让他后脊梁生出几分寒意。接着,陈云逸深深地凝了一眼叶晚晴的背影,一转身,大迈步朝医院大门走去。
“吵架了?”待叶晚晴站到他面前,他幸灾乐祸地问道。
女人泉水般的眸子瞬间结冰,嘴角却挂上了悠闲的笑,“有的吵,总比没的吵要好,莫先生,我说的对吗?若是一个人连个吵架的人都没有,你说,他活得有多没劲。”
莫北脸一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叶晚晴脸上。他发现,这女人就是他的克星,既不怕他,又很会戳他的痛处,简直要了命,可偏偏面对她那张脸,他又凶不起来。
“还不走!老子等你半天了!”
“得,咱们也别去包扎了,冲你这么吼,除非是拿针线把你的血管缝上,否则,就算是包好了,也得崩开。”说完,叶晚晴停下脚步,好整以暇地望着莫北。她若是表现得太积极,只怕被莫北怀疑了,待会儿不好行事。
果然,莫北怒道,“走哇!我脖子疼死了,一直等你。”
叶晚晴呆了呆,翻了个白眼,这男人人高马大,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像个孩子。
挂了号,三人一同上了二楼。
处置室干净整洁,里面只有一名年轻的女护士。
看到莫北,她先是一愣,继而露出恐惧的表情。
莫北见惯了,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铁塔一般,压迫感十足。
成华站在莫北身旁,对叶晚晴爱答不理,全神贯注把精力放在当家的身上,对张琪恼恨不已。
叶晚晴站在莫北对面,只见那名女护士双手微微发抖,一点点地把伤口附近的污血清理干净。
“我来吧?”她笑着对女护士问道。
“你会吗?”女护士显然很想同意,但医院有医院的规定,她不敢拿自己的奖金开玩笑。
莫北早就对女护士不耐烦,听到叶晚晴的话,他心中一动,瞪了女护士一眼,“换人!”
女护士吓了一跳,手一抖,登时把酒精棉球塞进了伤口里,莫北疼得嘶了一声,怒道,“还不滚!”
女护士又吓了一跳,手里的镊子没拿稳,立刻落了下来。
叶晚晴目光一转,正看到莫北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随即,她假装急着冲过去,却没接住,咣当一声,镊子掉在了光洁的瓷砖地上。
“这个脏了,再拿个新的吧,我来给他包扎。”她善意地对女护士建议道。
女护士感恩戴德地换了新镊子,走到了一旁,没敢离开。
出乎叶晚晴的意料,莫北的伤口还挺深,张琪那妞果然是好身手,不过,没有伤到要害,离大动脉还有一公分的距离。
她知道莫北在暗中观察自己,索性,她也不能便宜了他,包扎过程奇慢,手法笨拙,成华几次想要换下她,由他来给当家的包扎,都被莫北给瞪回去了。
莫北忍着疼,没表现出一丝不耐。叶晚晴的手指在他脖颈轻舞,他的心尖像是有片片飞绒拂过,柔柔的,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起来。
叶晚晴把沾满血的棉球都放在桌上的容器里,鲜红的颜色让她突然记起,莫赤跟她一样,都是熊猫血,那么,莫北呢?
现在,她已经基本确定,莫北的项链很有可能就是萧雅的,而萧雅与莫北的关系,极有可能是母子,但她没有证据。莫北的血,应该可以给她答案。
“出了医院右拐五百米,街边有排店铺,其中有家金店,你可以去那儿修项链。”包扎完毕,她对莫北说道。
莫北摸了摸脖子,眼神深不可测,“你很关心我的项链啊。”
“挺漂亮的,断了可惜。”
莫北缓缓站起身,低头望着叶晚晴的脸,清淡的气息让他黯然失神,眼前,又浮出母亲站在罂粟地里,遥望故乡时的神情。
“下周你是不是和陈云逸一起去琴岛?”
“当然。”叶晚晴直视着莫北的眼睛,直截了当地回答。
“好!那我走了!”
莫北说完,一扭头,再没看叶晚晴一眼,径直走出了处置室。
成华心中一乐,老天开眼,当家的总算是醒过来了。他以为,莫北下一步还要缠着叶晚晴,要她带他们去找那家金店。
叶晚晴也没想到莫北说走就走,不禁也是一怔。
……
叶晚晴回到老鹰病房的时候,张琪正准备离开。
老鹰仍处于昏迷之中,她们跟钱丽道了别,一起走出了医院大门。
陈云逸的车就停在停车场,待她们走到车子跟前,陈云逸已经下了车,站在车门外等候。
张琪跟陈云逸打了招呼,与叶晚晴坐在后座。
在送张琪去机场的路上,叶晚晴把她与张琪在楼梯间遇到莫北与成华的事讲了出来,但有关莫北项链的事情,她只字未提。
陈云逸一路沉默,偶尔插了几句话,也都是询问张琪父亲的情况。
当初,他保证要帮张琪查出杀他父亲的背后黑手,但在调查中,他遇到层层阻力,有人刻意删掉了那段时间的所有记录与备案,让他无从查起,他需要更多线索与时间。当初参与的人,全都死光了,剩下的范宏伟和蝎子,也都死了。
当张琪说起莫赤时,叶晚晴才知道,当初张琪父亲就是在追查莫赤之后,才遭遇了不幸。
离别总会让人伤感,当张琪坚定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叶晚晴心里像空了一大块。
短信声传来,她掏出手机一看,是夏老二发来的,里面有邢磊和查欣的手机号。
“扁鹊,你在A市?”
“雪狐?你也没在部队?”电话那头,传来朋友熟悉的声音。
“明天我去找你,有时间吗?”
查欣沉默了很久,“不行,我在执行任务。”